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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
岛上的停机坪是简易搭建的，冰雪融化，路面形成一个个水坑。
方隐年穿着邮轮统一发放的红色派克服，看着顾时屿跃过一个水坑朝他走来。
“不跟着去？”方隐年问他。
顾时屿摇摇头，“况野给她们订了私人冲锋艇，我们一起上船，带点装备再跟她们一起去。”
方隐年瞥他一眼：“我说要去了？”
说完，他拿了两个筐放车上，打开车门跨进去，顾时屿还愣在原地，他降下车窗，“跟我走还是——”
他话未说完，顾时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是你的坐车礼仪？”
车上静默两秒，方隐年听着关门声，慢悠悠地扣上安全带，顾时屿绕了个圈在副驾驶坐下，汽车发动，主驾驶的人嘴角勾了一下。
大型越野车行驶在石头路上，副驾驶的人拧着眉，安静地坐着。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雪，方隐年忽地踩下刹车。
“怎么了？”顾时屿扭头问他。
“下车。”方隐年说。
顾时屿愣了愣，旋即推开门，跳下车。
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打了个喷嚏，鼻子被风吹的通红。
雪花飘落，两人穿着红衣伫立在车前。
“好些了吗？”方隐年问顾时屿。
顾时屿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话说一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我还以为你要赶我下车呢……”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顾时屿立马摇了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是怕你讨厌我。”
“我讨厌你？”方隐年挑眉，“也不知道是谁先说讨厌的。”
“我有说过？”顾时屿疑惑道，“不可能啊。”
“嗯，你没说过。”方隐年不打算提醒他，“既然好了就上车，雪下大了。”
“好。”
汽车停在岸边，两人坐上冲锋艇回到邮轮。
“我看一下，她们两个住哪个房间……”顾时屿掏手机出来看了一眼，“跟我同一层，就在对面——”
“住10楼，”说完，方隐年按下电梯，“况野有事不能来。”
“10楼？那你呢？”
“我？”方隐年向他靠近了些，低沉嗓音落在耳边，“你说我住哪里比较好？”
顾时屿脖子缩了缩，颇为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你可以住楼下的单人套房……”
方隐年直起身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
电梯到了，方隐年率先走出电梯。
顾时屿跟在他后面问：“正好我们回来，要不我帮你收拾一下东西拿到楼下去？”
“再说。”
“好吧。”
两人放好东西，给女士们办好入住登记，然后带上滑雪镜镜前往岛上和她们汇合。
下邮轮之前，方隐年去了一趟医疗室。
所有游客下船，杰西卡悠闲地坐在船上刷短视频，Z国的新年歌直接响彻整个诊室。
看到方隐年的时候，她还兴致勃勃地拿着手机问方隐年：“方，你们国家的春节真的很有意思，我看这些美丽的女士拿着手绢扭来扭去的，像朵花一样！”
“还有机器人跳舞，这喜庆的衣服太可爱了吧，就是怎么不给它们穿条裤子……”
经她提醒，方隐年才想起来今日是Z国的除夕。
他拿出手机，关掉勿扰模式。
几十条信息弹出来，他点开方平和胥华曼的聊天框，看清信息的那一刻，手指顿住。
大嫂：【除夕快乐！大嫂给你发个红包，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一点心意，要收下！】
大嫂：【对方发起一笔转账】
大哥：【弟，除夕快乐，哥给你发个红包，新的一年要平安】
大哥：【对方发起一笔转账】
站在他旁边的杰西卡一眼就看见，顿时瞪大了眼睛：“噢，我的天！20万！你是什么隐形富豪吗？！”
“……Z国货币和你们国家不同——”
话未说完，门口忽地探进一个脑袋，问方隐年：“发生什么事了？”
顾时屿跟着方隐年一块下来，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着，忽地听见一道女孩的尖叫声，给他吓一跳。
“哇哦！”杰西卡一看见他，两眼发光，“你是瓷娃娃吗？怎么那么漂亮！”
顾时屿：？
他求助般地看着方隐年，后者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位是杰西卡，也是邮轮的船医。”
“你好，杰西卡。”顾时屿礼貌的和她握手。
杰西卡笑嘻嘻地回握，握完也没松开手，“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光滑，平时有做手膜吗？虎口的这是痣？好性——感？”
“杰西卡。”
方隐年忽地横在两人面前，硬生生分开她紧握的手，杰西卡歪着头，不太理解地看着他：“？”
“怎么了？”
“工作都做完了？”
方隐年眼里没有丁点温度，给杰西卡问的心里发毛。
“做、做完了啊……”
杰西卡还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方隐年，平时就不喜欢笑，此刻绷着脸，犹如昨夜的狂风大浪席卷而来。
杰西卡开始复盘方才自己做的事情，她除了摸了一下滑嫩的双手之外——
“！难道他就是珍珠少年？！”
这下杰西卡终于知道为何了，她悄声问方隐年：“你很在意他啊？他就是你的小甜心？”
闻言，方隐年掀起眼帘，不远处的顾时屿正在左右翻看自己的手，似乎没想明白杰西卡为何会说自己是瓷娃娃。
方隐年什么也没说，望向男孩的目光轻柔。
杰西卡掩嘴偷笑，“方，你完啦，要坠入爱河了！”
“……”方隐年想起来，自己是来交待她一些事情的，“我要下船，船上有什么情况给我电话。”
“下船？”杰西卡有些惊讶，方在海上航行那么久，从来没有登陆过，杰西卡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冰川。
“怎么吗？”顾时屿敏锐地捕捉到什么，“方他平时不下船吗？”
杰西卡摇摇头，“两年来，从没见过——”
“走了。”方隐年打断两人谈话。
顾时屿还想问什么，方隐年已经抬脚往外走，他连忙跟上去，杰西卡跟在后头送两人，她对着两人背影喊道：“去玩吧！祝你们今天玩的愉快！”
听见声音，顾时屿停下脚步，冲她笑了笑：“谢谢！”
“拜拜”，杰西卡冲他摆手，用中文和他说了句：“除夕快乐！”
顾时屿瞪大眼睛：“你中文说的太好了！”
“是吗？”杰西卡说，“方每次都说我讲的是外星话，只有你会夸我！太令我感动了！”
告别杰西卡，顾时屿再次跟上方隐年脚步。
“笑什么。”方隐年冷冷地问。
顾时屿笑容不减，“因为开心，外国人祝我除夕快乐呢！”
方隐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坐上冲锋艇，骑着海浪在浩瀚无比的冰海之上巡游。
“再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渺小。”顾时屿感叹道。
两人戴着滑雪镜，顾时屿借着方隐年的眼镜整理发型，说道：“冰川都是我的镜子了，就是我的头发乱飞……”
方隐年伸手压住他的头，蓬松的头发被压成一条直线，他淡淡说道：“这样就好。”
顾时屿连忙拿开他的手，“不好！压坏我的高颅顶了！”
方隐年抿紧嘴唇，笑意从眼底浮了出来，所幸戴着眼镜，对面的人看不见。
“不过，要不是杰西卡提醒我，我都忘了明天是春节了，”顾时屿将帽子扣上，整理额前的碎发，不经意地问方隐年，“你给家里人打电话了吗？”
滑雪镜后的眼眸暗了下去，顾时屿并未发现，帽子的魔术贴将他头发粘住，他看不到，正想直接拔下来。
方隐年伸手过去，帮他取了下来。
天上下着雪，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冰川，方隐年炙热的手擦过顾时屿冰凉的脸颊。
顾时屿看着对方滑雪镜里的自己，轻声和眼前的人说：
“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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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年携顾时屿：祝大家除夕快乐！各位宝宝！新的一年祝愿大家事事顺遂，生活幸福，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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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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