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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回宫时,已经接近申时了。
安国公是三朝老臣,曾为两任天子之师,如今垂暮之年,即便用尽了珍贵的药材,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帝王心中悲痛,面上也笼了一层阴翳。程观心有所感,却只能不痛不痒地宽慰:“安国公临终前得见陛下,也算是瞑目了。”
知道帝王眼下需要安静,程观等了一会儿,给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便从殿内退了出来,只是他刚踏过门槛,就被等候多时的人眼疾手快地拉到了墙角。
“林哥哥,你……”
看清来人,程观还没来得及说完话,怀里就被塞了一块冷冰冰的令牌。
他低头一愣:“我的令牌怎么在你那?”
林茂才咬牙切齿:“我倒要问问你,先前瞒了我什么好事!”
见程观一脸不解,林茂才强忍着住翻白眼的冲动,提醒一句:“这是宫正司的人从浣衣局一个宫女的住处里搜出来的。”
手中的令牌忽然变得烫手起来。
程观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忙不迭地问:“宫正司的人怎么会去搜查浣衣局?”
林茂才冷哼:“太妃娘娘下的令,听说昨儿钟贵嫔一出事,颐安宫的人就奉命将浣衣局所有的人都关进了宫正司。”
程观一直跟在帝王身边,因着钟贵嫔小产一事,宫中人人自危,这消息竟没及时传进他的耳中。
或许在他们看来,浣衣局宫女的性命根本就无关紧要。
程观捏紧了令牌,脸上微沉。
目睹了他的脸色变化,林茂才脱口而出:“我看你是疯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私相授受。
抓住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宫正司的人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程观看林茂才这样,知道他是误会了,只是当务之急,他没法与他解释清楚,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赶忙折身回到殿内。
林茂才拉不住他,以为他是去向帝王主动坦白,不由地跺了跺脚。
这个节骨眼上去,不是火上浇油吗?
林茂才的心烦意乱程观不知晓,他当然也清楚这会儿帝王情绪不佳,可是事关仙秾姑娘,他不得不报。
尽管没有摸透帝王对于仙秾姑娘的心思,但程观能看出来,帝王不会希望仙秾姑娘出事。
“陛下。”程观躬身轻唤。
没得到帝王的回应,他只好硬着头皮禀告:“太妃娘娘下令,将浣衣局的宫女都关进了宫正司,还让宫正司的人将浣衣局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通。”
容承晔有了些许反应,掀眼看向他。
程观声音略低了些:“奴才先前给仙秾姑娘的令牌也被搜到了。”
帝王没有出声。
久未得到回应,程观的心里也渐渐没了底。
万一呢?
万一帝王对仙秾姑娘没别的心思,也不在乎她的生死呢?他这样一说,就显得急功近利了。
仙秾姑娘还不是主子呢,他这个内侍监就上赶着巴巴地为她说话了。
程观越想心越沉,身子微僵,刚要跪下请罪,帝王的声音却适时地响起来:“将人带过来。”
啊?
程观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抬起眼睑,以目相询。
帝王平静地看着他,重复一遍:“将她带过来。”
程观错愕地低下头,领命退下:“是,奴才遵旨。”
他没时间去揣摩帝王的心思,着急忙慌地只身走向宫正司。
林茂才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头皱得更紧了。
程观不会是去把人带来吧?
难道还要在陛下面前过个明面不成?
陛下也允了?
……
宫正司
得知程观前来要人,符锦一眼瞟向上方正襟危坐的谈雪照。
后者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出门相迎。
符锦忙也跟上去。
两人见了面倒是客气得很,看不出一点龃龉。
“程公公。”
“谈宫正。”
谈雪照面无表情:“浣衣局的人身上的嫌疑还未洗清,在查清真相前,任何人都不得踏出宫正司半步。”
程观面上带笑,不卑不亢:“好叫谈宫正知道,咱家奉的是陛下之命。陛下指名了要见仙秾姑娘,宫正若觉得为难,不妨随咱家去面圣,向陛下解释清楚。”
谈雪照盯着他的脸半晌,忽地一笑:“好啊。”
她当然知道程观没胆子假传圣谕,但仍然应了下来。
符锦暗暗咋舌,看着二人去而又返。
回来后的谈雪照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回了屋子。
相比于她,程观的脸色倒是好一些。
符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仙秾的身上转了一圈。
很快便注意到程观在面对仙秾时,那副略显恭敬的模样。
她眸光不由地轻闪。
***
仙秾被带出宫正司时,神情还是恍惚的。
但冷风迎面一吹,她的思绪好似都飘了回来。
程观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仙秾拢了拢衣袖,慢慢迈着步子。
昨儿夜里担惊受怕一直没睡好,关她的屋子里虽不漏风,却也极冷。
到现在为止,她没吃几口正经的饭菜,喝的水也是冷的。
这般情况下,她的精神委实不太好。
“仙秾姑娘小心脚下。”走了一会儿,程观忽然出声。
仙秾下意识地抬头,入目的是一层层玉阶。
她虽第一次来这里,但顷刻间就知道了这是何处。
玉阶之上,是帝王的寝殿,勤政殿。
仙秾侧眸望向程观,冲他颔了颔首:“多谢程公公。”
一语双关之意,程观心领神会。
陛下今日让她过来是为了什么,他隐约能猜到一些,但并不能十分确定。
可这一路走来,关于她的身份,恐怕已经传进了后宫。
程观心里默了默,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林茂才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来,心里有所准备,却仍倒吸一口冷气。
他没看仔细去看仙秾,注意力全然放在程观身上。
可程观面色如常,他一时间竟瞧不出什么来。
眼睁睁看着二人进入殿内,林茂才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陛下会怎么处置程观……
他正胡思乱想着,眼前蓦然出现一道身影,头顶上也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林哥哥。”
林茂才抬头,“你怎么出来了?”
又往他身后一瞧,“那宫女呢?”
程观却是一笑:“在殿内呢。”
林茂才脑子一向灵光,这会儿却生锈了似的问道:“那宫女和你没关系?”
程观双手一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林茂才后知后觉,顿时勃然大怒:“好小子,竟敢骗我!”
程观无辜地眨了眨眼,“林哥哥,我和你解释过与仙秾姑娘没有关系,是你自己误会了。”
林茂才却不听,冷哼一声撇过脸。
程观见状,摸了摸鼻子,默默地站到他身侧。
殿内
仙秾安静地跪在地上。
容承晔现在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
将人叫过来,是很突然的事,他也不知刚才怎么就将那话说出了口。
或许是多日不见,他觉得女子本就消瘦的身形又清减了许多。
这样想着,他便问:“伤好了吗?”
仙秾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轻声回话:“回陛下,奴婢已经好了。”
“真的好了?”
“奴婢不敢诓骗陛下,”仙秾不知他怎么就执着于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告知他,“陛下赐的膏药极好,一点疤痕都不曾留下。”
“掀起来,”容承晔仿佛再自然不过地道,“朕看看。”
仙秾身子一颤,她抬起眼帘,目光第一次直直投向帝王。
看?
她伤的地方是膝盖,即便如今不是冬日,她也要掀开下裙露出双腿。
这是能随意给一个男子瞧的吗?
时下民风开放,对于女子的要求并不如前朝那般严苛。
但仙秾仍觉得给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子看膝盖这举动实在奇怪。
她沉默半晌,终是站起身,缓缓弯下腰去掀裙子。
帝王的话,她不能不从,也不敢不从。
然而下一瞬,帝王又道:“去榻上。”
仙秾动作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临窗处,有一方不大不小的长榻。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帝王已经起身坐了上去,指着一旁的位置道:“过来。”
仙秾这次没有犹豫,挪步近前,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上坐下。
只是再远,也改不了她与帝王坐在一方榻上的事实。
况且这距离,比上次用膳时还要近。
仙秾颤巍巍地将下裙往上撩起,露出小腿和膝盖。
她的皮肤很白,如脂如玉。
膝盖上,一如她所说,不曾留下疤,但细细一看,仍有些许的粉痕。
帝王的手伸过来。
他的手并不凉,甚至还有些暖,只是手上带了层薄薄的茧,覆在肌肤上,又痒又烫,让人难以忽视。
他低着头,抚摸的动作堪称温柔。
仙秾长睫半敛,试图掩住眼中的波动。
这个动作,有点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知是殿内熏着的香,还是帝王身上自带的香气,轻轻浅浅地萦绕在她的鼻尖。
味道并不浓郁,反而有些清淡。
一如容承晔这个人。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和轻颤,容承晔很快收回了手。
“果然大好了。”
仙秾不敢看他,只微微点头,同时迅速遮盖住裸露的肌肤。
扶桑常说她性子沉闷,不会讨好别人,仙秾从前还为此颇是懊恼,可这会儿,她却有些庆幸。
庆幸这样的她,不会让人觉得讨喜。
容承晔将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中,眉头微挑:“往后什么打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却让仙秾一颗心骤然高悬。
她僵坐着,仿若不解:“奴婢不知。”
她真的很不会伪装。
容承晔轻易地看破了她内心的恐惧和担忧。
他端凝着眼前之人,唇角微弯:“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敢同朕说?”
一时间,仙秾竟辨不清他唇边的是笑还是嘲。
也分不清他的问话里,是否另有深意。
她遵从本心,轻轻道:“昨日之前,奴婢一直想的是过了二十五岁就出宫。”
“昨日在宫正司时,奴婢却改了主意,想考入尚局当女官。”
“至于往后,奴婢却不知道了。”
她的确是不知的。
今日被帝王叫到勤政殿,已经打破了她所有的规划。
亦或是说,从收到那瓶活血膏开始,她的人生就偏离了一切计划。
闻言,容承晔眼中掠过一抹惊诧,旋即又恢复如常。
“你想当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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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刚开始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哦,成长中……
不要苛责,下章开始正式换地图,男女主对手戏会多起来。
三号入V,当天三更合一,零点后更,段评已开,感谢支持!放本预收宫斗文,贵女VS帝王,喜欢可以点点收藏哦~
《娘娘她长宠不衰》
昌宁三年九月初八,苏簪雪入宫赴宴,期间偶遇帝王。
同月,她以贵嫔之位礼聘入宫。
此后几年,盛宠不衰。
一路坐上了贵妃的宝座。
人人皆道她以色侍人不得长久,盼着她从高处跌落。
然而宫里的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没人能越过她。
没人知道贵妃当初如何入了帝王的眼,又叫帝王专宠她数年。
为了争宠,嫔妃们竞相效仿。
这一幕落入苏簪雪眼中,她不露声色,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其实最初,她不过是帝王立起来的靶子罢了。
***
苏簪雪少时以才貌名动京城,是诸多世家公子的心上人。
萧怀琢身为皇子时,也短暂地与她碰过几面。
那时,他也不曾免俗。
少时的悸动犹如烈日骄阳,灼人心扉。
叫人难以忘怀。
所以哪怕成为了帝王,再次遇见苏簪雪时,他仍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