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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说话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到了燕惊寒身前，一把扯住他的耳朵就拧了起来，高声道：“早就让你多学点东西，章局教你的时候就光知道在那拿‘一力降十会’的借口打哈哈！现在吃上亏了吧，还不长点记性！别给那什么‘百年难遇，惊才艳艳’的屁话糊了眼睛，你这是伤仲永啊燕惊寒！”
是熟人——上回给陈霁做笔录的那个女警。
“不是，冲姐！姐！你是我亲姐！”燕惊寒疼得嗷嗷叫，还疯狂给他冲姐使眼色，“这么多人在呢！我都这么大了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其他人不要紧，主要是陈霁还看着呢！
女警抬起眼皮看了一圈，果然发现个熟人，“哟”了一声，立马松开了燕惊寒的耳朵：“你那个小朋友也在呢。”
陈霁微笑点头：“姐。”
“别老小朋友小朋友的，我就比你小三岁。”燕惊寒万分悲痛，揉着耳朵嘟嘟囔囔，“这我姐——我发小，周若冲。陈博士你上回见过。”
陈霁又点头微笑。
发现陈霁也在场，周若冲的语气比先前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大雾阵法倒转起风，这个思路看起来是没有问题，但是你漏掉了一个很关键的点。”
燕惊寒半死不活：“嗯。”
“第一个，法阵内部时间流速无法确定，不能判断出是不是循环阵法。如果法阵内部时间循环，你在这吹多久的风都没有用。”周若冲在这讲得起劲儿，燕惊寒蔫头耷脑揣着兜，倒是周若冲身后跟着的那个男警察打扮的人不知从哪摸出个笔记本来，窸窸窣窣开始往上写笔记。
冲姐一看燕惊寒这吊儿郎当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又忍不住要批评人了：“没有笔记本也好歹记手机上啊。”
“这里面不循环，我试过了。”燕惊寒低着脑袋，竟然又不住的打起哈欠来，话锋一转，“姐，你带糖了吗？”
“糖？”周若冲先是扬起眉毛又要发作，却忽然反应过来燕惊寒在说什么，拿眼睛上上下下把燕惊寒打量了个遍，最终停留在他依旧有些发红的眼眶上，“你今天……”
“对。”不待周若冲说完，燕惊寒便点头应了。
周若冲的神色完全变了，甚至有一点慌乱，不知道是先该在腰间摸武器还是该顺着燕惊寒的话给他找糖，很是乱七八糟了一阵。她在自己的口袋和包里摸索了一番，什么都没摸出来：“我这怎么会有糖！”
她停下摸索，又仔细观察了一阵燕惊寒，不放心道：“你点个火。”
燕惊寒张开右手手掌，“呼啦”一声，一小团金红色的火苗就出现在了他手心里。
“没大事，我看你挺清醒的。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周若冲身上的慌乱感明显减弱了不少，欲言又止了半天，回想起上次在询问室跟前燕惊寒死缠烂打的场景，又想起徐浩南那小子前几天给她说的疯话，忽然得出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结论。
周若冲眼神在陈霁和燕惊寒身上逡巡了几个来回，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压住的，但是……我还是劝你最好少动气得好。”
这二位在这打了半天不像人话的哑谜，绕得一干围观群众云里雾里，最后终于是做笔记那位忍不住了：“所以第二点是什么？”
周若冲像是彻底不担心了，细眉一挑，笑语晏晏：“叫师父。”
她身后那位小同志瞧着跟她是同龄人，非常正经，一脸的组织，一脸的纪律。对她这种调侃同志占便宜的行为不知该作何评价，认为其问题严重集中,群众反映强烈，嗫嚅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若冲早知他会是这等反应，有意想要再逗两句：“好嘛，带你这么久，连句师父都捞不着。”
倒是旁边的燕惊寒比较震惊，他冲姐都到了带新人的年纪了吗？！
或许是燕惊寒震惊的表情过于明显，周若冲只得把她那不情不愿的疑似徒弟的生物拉到众人跟前来介绍：“这是咱今年从派出所挖过来的高材生，沽大的硕士，叶荆凯。本来在派出所实习完了是要直接进市局的，被咱给截了胡。”
可怜的学渣燕惊寒又长叹一口气——海沽最好的两所大学，海沽大学、北关大学，一个重理一个崇文，考上哪个都算祖坟冒青烟。
但是特情局为嘛要从派出所挖人啊？
题外话说了半天，叶荆凯还没等到她的第二点，咬牙切齿地晃了晃本子。很可惜，那位疑似他师父的并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直接指挥着燕惊寒跟她一起把先前画的阵抹了，免得造成多余的影响。
一边抹阵，周若冲一边询问了在场的几人进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赞赏了两句燕惊寒的推理思路基本没有问题，把大家倒腾不出来纯属不注重基础学习。
几位“大师”忙着，旁边几个普通人完全插不进嘴——进公墓短短一阵的信息量已经够他们几个消化的了。
尤其是陈师兄，震惊得嘴到现在都合不拢，愣愣地询问着旁边自己的师妹：“这个两个……呃……警察同志？是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的啊？”
“我吗？”说实话，陈师兄的声音实在不算大，可周若冲就跟有顺风耳一样瞬间回了头，冲着燕惊寒努了努嘴，“我和小叶在附近办点事，顺道儿过来看看这家伙的新工作怎么样了。工作环境没看着，倒是遇见一桩怪事。”
怪事自然是指一大群人如今全困在东林公墓中这种奇景。
燕惊寒抹掉了自己的血痕，默默往叶荆凯附近凑了两步：“叶哥。”
叶荆凯：“？”
“你旁边站的那个，我朋友，先拜托给你了。”不等叶荆凯满头问号地问燕惊寒到底为什么，就见燕惊寒晃了晃脑袋，把肩膀上的乔源源揣到兜里，从头上那个小鬏里把小白抽了出来，冲着他一挥手，“也保护好其他人民群众哈！”
小白在指尖旋转，变成齐眉棍的同时，周若冲以天为幕，以手为笔，在天地间舞出了一个硕大的符。一个巨大的，亮金色的符文缓缓沉在了地上，而血色符文的每一笔上，丝丝缕缕冒着些黑气。
周若冲双手成印，猛然睁大了双眼，朗声道：“现！”
八只面色青白的非人之物，分别出现在了众人的八面。几个围观的还没惊呼出声，就发现自己脚下隐隐现出了金红色的光芒，把他们全都笼罩其中。
他们上回见到类似的东西，还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给唐僧画圈！
“还是和以前一样，燕子你主攻。”周若冲一手持枪一手夹着一沓符咒，稳稳站在了八只邪祟的正中心，燕惊寒面朝东北，游走在她的右前方。
小燕同志手握小白，已经做足了进攻的姿势，答道：“得嘞！”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但摆出的架势已然让叶荆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抬起手上的智能手表看了一眼。这只能手表上不知道打开的是个什么app，上面方位一应俱全，屏幕上显示出现了八个红点，正好是八只邪祟出现的位置。
叶荆凯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八个红点儿，好像有点凝固了。
燕惊寒艰难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怎么还用这种东西？”
“他看不到，灵眼打不开。别废话了注意警戒。”前两句周若冲是对着燕惊寒说的，再后两句就是对着叶荆凯了，“小叶，注意你的西南方向，不要让那里的东西攻过来！”
叶荆凯猛然回头，面朝西南，摸出腰间的配枪，直指前方。
这便是叶荆凯久问不得的“第二点”——有燕惊寒这尊人形辟邪物在，还以其血画阵，真正的邪祟又怎么显现得出来呢！
而燕惊寒方才所画的风阵，也根本就不是为了倒转所谓的大雾阵法，是为了摇人的。
他赌周若冲跟着他进来了。
进东林公墓之前，燕惊寒正和周若冲发消息，了解司强案有关的东西。周若冲才说要过来找他当面说点什么，所以燕惊寒才找借口跑到了第二殡仪馆临近东林公墓的那个门，等着周若冲过来。
结果就进了公墓这个鬼地方了。
周若冲要是发现这家伙聊了几句没人了，又看见了东林公墓的异状，于公于私都得进来看看。
这是个奇门阵。据说当年诸葛亮就是拿此阵法，险些将周瑜困死其中。
若论打架，燕惊寒这个避邪驱恶体质自是勇猛无匹，破奇门阵对他来说本不是难事。
可坏也坏在这上面。
燕惊寒转了半天找不到这个奇门阵是怎么排布的，即不是物品排布，也没见有人站宫。那恐怕就是燕惊寒本人最讨厌的那种情况了：这个奇门阵里站宫的是邪祟。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燕惊寒的特殊体质本来自带幸运buff的，可惜这回竟然不幸了起来——有他在，站宫的邪祟根本就不露头了。
所以他得摇个精通阵法的人进来帮他把阵法显现出来。
冲姐果然被他摇来了。他问周若冲要糖的行为，不过是在告诉她——此阵凶险，我刚放过一次大了，状态有点不好。
也许一开始幕后之人只是打算困住别人，捉走陈霁，没有杀心。
东林公墓本来就很偏僻，而且墓园这种单位建造之时都特地看过风水，镇得住大部分的东西，本不容易闹出事端。所以特情局大部分时候也未必会专门跑到这个地方来看，这就有点灯下黑的意思了。可谁能想到陈霁这个倒霉的家伙不但招来了燕惊寒这尊杀神，连特情局也一并招来了。
不想闹大的事情已然闹大，别无他法，只有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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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荆凯其实是个和□□、张抗美、王跃进同类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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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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