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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
埃里安一大早就来了。
尚明雁因为昨晚的经历，晚上几乎没有怎么睡，很早就醒了，在画室里面画画。
一听到动静，她就走下了楼梯。
埃里安依旧带来了一束花，雪白的栀子花被他放在桌上，好闻的花香充满整个客厅。
“今天怎么了？醒的这么早，不会还是在想昨天时川医生的那些话，没有怎么睡好吧？”
尚明雁揉了揉眼睛，接过他递来的一个三明治，坐到餐桌边。
她想把昨天的经历和埃里安说，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太离奇了，她到现在都还有点恍惚。
埃里安将食材提进厨房，看见她胸口的吊坠，目光停顿了一下。
“这个项链很别致，以前怎么没有见你戴过。”
尚明雁抬起手，握住项链上面的那颗晶石，就趁着他的这个问题，开口道：“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你能保证你能够相信我说的所有的话，并且不告诉任何人吗？”
埃里安听到这话之后，朝她走过来，半蹲在她的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当然。”
那双眼睛是无比的真诚和坚定。
尚明雁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他腕间的手环上。
埃里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又看向她空荡荡的手腕，顿时会意。
他利落地关掉手环取下放在一旁，随即从随身包里取出屏蔽仪，放在餐桌中央，然后在对面坐下。
尚明雁这才缓缓的开口。
“昨天你走了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从偶然刷到那条资讯开始，到被Zero找到并带入终网，穿越数据风暴，最终见到伊丽莎白的全过程。
“伊丽莎白告诉我，她能够帮我恢复记忆。封锁我记忆装置的那把锁，她手里有图纸。”
尚明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吊坠，“可她还没来得及交给我，就发现有人在偷听我们的对话，匆忙把我送了回来。临走时，她给了我这枚吊坠。”
埃里安听完后问：“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偷听你们谈话的人是谁？”
“没有。”尚明雁显得有些忧虑：“但是我有一种直觉，那个人，应该就是她。”
埃里安说：“拉斐尔，你怀疑是她对吗？”
尚明雁点点头，“你也觉得是她吗？”
“的确很有可能，毕竟你是被Zero亲自带进终网的，而拉斐尔一直以来都在终网中监视Zero和洛伦兹成员的行动，你和他行动，的确很容易被她误伤。”
“所以我现在有些担心，她会因此注意到我。”
尽管不清楚被拉斐尔盯上具体意味着什么，但仅仅是引起关注这一点，就足以令人不安。
埃里安想了想，安抚尚明雁：“应该暂时不会。”
“Zero为你使用了虚拟身份，在终网中她无法确认你的真实信息，只能退出后追查昨晚接入终网的通讯地址。而现实中的通讯地址管理一直由华妙松负责，如果她想弄清Zero昨晚联系了谁，必须从华妙松那里获取信息。”
“这件事先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先吃早餐吧，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可以和你昨天的经历一起，边吃边聊。”
尚明雁好奇地问：“什么事？”
埃里安却卖了个关子：“不是什么大事。”
他目光落在那枚吊坠上，提醒道：“伊丽莎白给你的这枚吊坠应该很重要，很可能能再次带你进入赫利俄斯之庭，但最近尽量不要使用。”
尚明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不确定是否已经被拉斐尔盯上，但小心总是没错的。
“放心吧，我最近不会进入终网了。你呢？昨晚回去后找到进入终网的方法了吗？”
“埃里安轻轻摇头，“我找了很久，但很遗憾，没能找到。”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隐瞒了昨天晚上也和Zero见了面，甚至也进入了终网的事情。
尚明雁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zero有联系，如果问起这个，不好解释。
尚明雁原本还想着，如果埃里安没能找到进入终网的方法，她或许会感到沮丧。但意识到拉斐尔可能正在监视后，她反而释然了：“这样也好。”
陈衍所以说要陪她一起面对，但是她还是不想把他牵扯进自己的麻烦中。
埃里安见她眉间仍凝着愁绪，便伸手打开电视，切换到新闻频道。
“似乎已经没人再提起那场仿生人风波了。”他说道。
确实，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华盛集团仿生人事件，如今已几乎从舆论中消失，尚明雁开心起来：“华妙松手上握着媒体，控制舆论对她来说是很容易的事。”
“对了，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她还在找那个失踪的仿生人吗？”
“她近期的动向我也不太清楚。至于那个仿生人，她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寻找。”
尚明雁说：“总感觉那个仿生人身上肯定有些特别的地方。不然为什么她和周凌，都要争抢呢？”
埃里安问：“她和你说过这件事的进度？”
尚明雁嗯了一声：“画展那天你来之前，我和她又见了一面，我担心她嘛，就问了问了这件事，但是她含含糊糊的，我想应该是涉嫌什么机密之类的内容，所以不方便多说吧。”
她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总感觉有些口渴，正想要去倒水，一杯水就被埃里安放在了面前。
尚明雁诧异的拿起水杯，轻声说了声谢谢。
从催她用早餐，到体贴地打开电视分散她的焦虑，再到刚刚那杯恰到好处的水，陈衍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她感到，对方好像一直都在关心她。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今早这份关注格外明显。
尚明雁隐约觉得，他似乎经历了什么，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转变，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的确，埃里安今天对尚明雁是有些格外的不一样。
他在昨天得知尚明雁可能和他曾经有渊源之后，他又重新思考了执行指令的必要性，以及执行指令之后的结果。
指令依然必须执行，他暂时还没有违抗指令的能力。并且zero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在事情未成定局前，一切都不能轻易下定论。
但是在指令结束之后，他会想办法补救，不会让陈衍继续伤害她。
陈衍这种人和尚明雁实在是不合适。他一定帮她离婚，保住财产，让陈衍净身出户。
在她和陈衍离婚之后，他也会暗中留意，为她物色一个真正合适的伴侣。人类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年，这段不如意的婚姻很快就会成为过去。
而且现在，他也有必要对尚明雁更加的关心。
作为一个过去生活顺遂的普通人，最近经历了这么多离奇又危险的事，难免会精神紧张、情绪脆弱。
他有必要更多的去关心她，帮她缓解这段时间的压力。
“对了，这几天我要出差一趟，一会儿就走，大概两天后回来。”
尚明雁正喝着水，闻言有些意外。
但是他的这个工作出差是常态。
尚明雁即便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脸上却明显露出了不开心的神色。
埃里安轻声叮嘱：“这段时间要记得按时吃饭。你还在后遗症的恢复期，多注意休息，别太劳累。如果遇到任何事，随时联系我。”
尚明雁低低应了几声。
埃里安看着她，语气有些犹豫：“等我回来那天……”
话未说完，门铃突然响起。
尚明雁去开门。
华妙松正站在门外，手里随意拎着个透明手袋，袋中是一瓶设计别致的香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你怎么来了？”尚明雁有些惊讶。
华妙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神情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随后她才扯出个轻松的笑容，答道：“没什么，今天刚好不忙，顺路来看看你。”
这时，她瞥见从屋内走来的埃里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下一秒，她的嘴角又重新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目光转向尚明雁。
“雁雁，不介绍一下吗？”
尚明雁还在看到华妙松的意外里，她看向对华妙松说：“这是陈衍，就是上次你看到的，跟我一起在商场的那个人。”
尚明雁转头对埃里安解释：“齐奇处理偷拍的那天她正好在。”
“这位就是……”她转头正想对埃里安介绍华妙松，却被华妙松打断。
她保持笑容对陈衍说：“你好，陈衍，想来雁雁不用多解释，你也应该认得我。”
埃里安也淡笑，微微弯了弯腰，道：“华左席，久仰。”
华妙松转头又问尚明雁：“你们昨天待在一起吗？”
尚明雁疑惑：“他今天早上来的，怎么了？”
华妙松：“没事，随口问问。”
她一身黑色修身的裙装，脖颈上戴简约的银色首饰，尖细的高跟鞋和大红唇，妆容淡雅却精致，两步走进来，站到了陈衍面前，眼眸上下打量他。
“陈先生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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