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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叁:潰難成軍(二)
在臘奈的艱難調節下,事情終於出現轉機。
她一邊呼籲和平,一邊答應滿足雙方的需求。
那就是辛格爾頓開車帶著吉米去找曲教授,自己則和片玉呆在一塊兒。
她們兩公婆一邊控制一個嫌疑人。
於是,辛格爾頓和片玉這才同意休戰。
但是臘奈哪敢控制片玉,這位可是位有主意的,一向自行其是。
“你上樓就是爲了抓吉米的?”
片玉對臘奈談不談戀愛不感興趣,只想知道她今天爲什麽閙這麽一齣。
“因爲我男朋友說30號下午在聖伊格内修斯教堂看到你和吉米宣誓了,他是漆右彥曾經的校友,是聽到漆右彥要結婚的消息才過去的,但是爲什麽他不在,你反而和吉米結婚了?”
臘奈在車裏向辛格爾頓打聽清楚后,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結論:那就是片玉把漆右彥踹了,隨便抓了一個吉米頂包。
片玉聼臘奈這麽説,意識到漆右彥并沒有告知其他人婚禮取消的消息。
這樣的話,她和吉米結婚的事怕是瞞不住了。
“嗯。”
片玉苦惱地應了一聲,越來越摸不透漆右彥的心思,這個鬼到底在想些什麽?
爲什麽要放家屬和朋友們的鴿子?
難道不知道時間最寶貴嗎?
自私。
“漆右彥怎麽你了?劈腿了?還是偷吃被你發現了?”臘奈細數起男人背叛伴侶的幾大可能。
片玉語氣平靜。
“死了。”
臘奈嘴張得可以吞的下一個蘋果,走過去撫了撫片玉的背。
“節哀。”
這時,臘奈手袋裏的手機傳來一陣酸爵士風格的伴奏,這是她特別為辛格爾頓設置的鈴聲。
“小甜辛,打電話幹嘛?”
臘奈以爲是辛格爾頓想她了,不自覺地撒起嬌。
電話那頭的辛格爾頓卻很着急,裏沒有一點調情的意味。
“臘奈,快把你那個片玉校友帶來長老會醫院,這裏有個病人要見她。”
辛格爾頓語速很快,害得臘奈也有些提心吊膽,沒過幾分鐘把長老會醫院的具體地址和手術室編號發了過來。
“你叫她趕緊過來!”
片玉對辛格爾頓沒有什麽好印象,只是臘奈轉述得人命關天的,她也不想耽誤病人治療,只得和臘奈快馬加鞭地趕了過去。
到了醫院,她很意外發現曲教授和吉米都在場,在她們的解釋下,大致了解了這位病人的狀況。
這位外籍病人名叫費馬·安布羅休·賽杜,十六嵗,患有先天性肺泡發育不全,自小積極接受治療,但還是只能用左肺呼吸。
“她右肺萎縮得很厲害,左肺一直代償性供氧,現在她左肺氣道末端的肺泡出現功能異常;患者在入院時,反應自己呼吸困難,一直咳嗽,心跳加快,我們懷疑與她的飲食和情緒有關。”
曲教授以深深擔憂的神情看著手術室床上的費馬,卻仍舊不慌不亂一字一句將情況講述清楚。
“她現在情況危及,我們打算給她手術,擴大氣道,幫助她吸氧,她想在手術前給她家人打電話,沒有打通,但是她説她認識你,你過去和她説幾句話吧。”
片玉趕緊點了點頭,走到手術台前,看著插上呼吸機的費馬,十分不忍。
“我是片玉,你想跟我説什麽?”
費馬看著距離自己不到一呎的片玉,又想到那天片玉在聖伊格内修斯教堂内和別的男人宣誓的場景,愈發感覺自己的呼吸即將停滯。
“片玉,你結婚,的時,候,向天,天父,起誓,不,可能,會,作,假,是,是……”
片玉不懂這個陌生的小女孩爲什麽要問起自己婚禮,一時間她只能認爲這是個向往天體物理的學生,因此聽説過她的學術事跡。
“當然不會,耶和華在上,我是受到他的指引,才與我命中注定之人結合的,這個你放心。”
片玉懇切地説出了善意的謊言,難不成要毀了自己這個天體物理曠世天才的光輝形象嗎?
費馬聽著片玉説完,閉著眼心碎地留下了眼淚,她覺得自己宛如浸泡在悲傷的海洋裏,海水苦澀又洶湧,自己正在猛烈下沉,就快永墮海底。
片玉覺得自己回答得沒什麽錯,但是卻看著費馬血氧儀上的指數一直在往下走。
於是她出門去趕緊叫了曲教授和醫生。
曲教授看著費馬愈來愈不穩定的生命體徵,疑惑地看著片玉,聲音裏第一次聼得出怒氣。
“你跟她説了些什麽?”
片玉覺得這簡直就是不白之冤。
她只是好心説了自己結婚是遵從天父的旨意,這難道不對嗎?
難道要説自己是撒旦的使徒才行嗎?
那不把小姑娘嚇死才怪。
從手術室出來,片玉沒心思和旁人講一句話,偏偏辛格爾頓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臘奈小聲向辛格爾頓耳語,生怕拉不住他,搞得又與片玉劍拔弩張起來。
但辛格爾頓究竟是沒有忍住,這就不是個沉得住氣的,有什麽話一定要軲轆出來。
“厲害啊,我都知道了,你把漆右彥甩了,牛逼!”
辛格爾頓向片玉投來贊許的眼光,看得片玉覺得辛格爾頓是不是發病了,一天之内幻變兩副面孔。
“如果不是你一脚把漆右彥蹬了,這小女孩能被刺激成這樣嗎?”辛格爾頓想想費馬被推進手術室的樣子,覺得也蠻可憐的。
臘奈死死的拽著辛格爾頓的袖子,示意他趕緊閉嘴,不然真的不敢想象惹怒片玉會有什麽下場。
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下場。
片玉不想搭理辛格爾頓,現在她只想靜靜等費馬做手術出來,其他的什麽都不想問不想聼。
費馬……
片玉在心裏喃喃這個名字,好像是個法國人的名字,是上一次參加弦理論論壇的時候,有個重名的學者演講過嗎?
怎麽感覺有些熟悉呢?
吉米去隔壁的觀察室去觀摩手術了,按理説先天性肺部疾病的臨床學習,怎麽也輪不到他一個免疫學的來學習。
片玉的心思很亂,心裏什麽雜念都跑了出來。
平時的她是從不會考慮這些的。
生活真麻煩,片玉擡頭看著亮起的“急診室”的燈,嘆了口氣。
-
費馬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片玉正在床邊拿手機打字,聚精會神的,都沒發現自己醒了。
還是她實在嗓子難受咳了兩聲,片玉才緩緩放下手機望向她。
“我有什麽能幫你的嗎?我不認識你,你是不是想考普林斯頓的物理系,所以知道我的?”
自從費馬從手術室推出來之後,片玉就一直守在她身邊,又聽聞她是獨身一人前來紐約的,於是又在手機上聯絡大使館,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
費馬剛剛做了肺部手術,不能説話,聲帶振動一下,她整個肺部都會劇烈疼痛。
她搖搖頭。
繼而把手機通訊錄裏翻出漆右彥那一頁給片玉看,片玉一看到852的新原電話區號和後面一串數字,立刻就認出這是漆右彥的號碼。
原因無他,片玉對數字從來都是過目不忘。
只是費馬對漆右彥的備注是“Comté”,片玉不懂法語,不知道這寫的是什麽意思。
費馬怕片玉不知道“Comté”就是“漆右彥”,於是趕緊打開備忘錄,用食指寫下了一個等式。
“Comté=漆右彥”。
費馬的中文寫得歪歪扭扭的,寫的時候像畫圖騰,但是玉也看出那是“漆右彥”三個字了。
這小女孩有漆右彥的電話。
片玉在心裏埋怨,怎麽碰上個了跟漆右彥有關的人。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漆右彥?你認識他?我也認識他,”片玉嚅囁了一會,想起手術前費馬對她説的話,決定采用懷柔計策,“原來是他介紹你認識我的嗎?”
這孩子不會是漆右彥請來參加婚禮的吧?
片玉暗駡漆右彥缺心眼。
這麽小的孩子,還有先天病,讓她一個人從法國跑來紐約觀禮。
漆右彥還是不是人?
費馬這時才點點頭,正好臘奈敲門進來,說要跟片玉換班。
“你就別守著了,從大半夜守到天亮了,趕緊回去歇著,哪有孕婦在這兒熬大夜的,醫院裏還都是病人。”
臘奈的話聽得費馬愣神了。
片玉已經懷孕了嗎?
可她不是上周才結的婚嗎?
“我不困,她認識漆右彥,才跟我説上一會兒話呢,我估計她在紐約只認識漆右彥,他現在不在,我不看著她,她就真的無處可去了。”
片玉滿腦子都在想怎麽把費馬送回法國。
臘奈聽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下意識吸了吸鼻子,十分為費馬的悲慘遭遇動容。
“來紐約找漆右彥,漆右彥偏偏還死了,這小妮子命苦,我跟你一起守著她!”
一聽漆右彥死了,費馬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不顧醫囑和劇痛地呼喊出聲:“死……死……”
片玉心説臘奈這個倒霉催的,爲什麽什麽話都敢往外説,偏偏她口無遮攔,收拾屎盆子的還是自己。
“沒有沒有,漆右彥沒有死,真的沒有,她聽人瞎説的,你可別信。”
片玉趕緊把將臘奈“掃地出門”,生怕這人又説出什麽驚天駭俗的話衝撞了費馬,然後立馬拿手機給漆右彥打電話,可是無人接聼。
換了費馬的手機也是一樣。
於是她在iMessage、Skype、Whatsapp、Facebook、SMS和微信上輪番轟炸過一邊,就不信找不到漆右彥的人。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了半個鐘頭,不見漆右彥有任何回音。
不管片玉怎麽解釋,費馬還是哭,而且越哭越凶,急得她都想上網應徵育兒專家了。
等到片玉被費馬哭得心煩意亂的時候,漆右彥終於向費馬回了電話。
説實在的,片玉很想把這通姍姍來遲的電話給挂了,如果不是費馬聽到電話裏漆右彥的聲音,就立馬停止了哭泣的話。
片玉不知道電話裏漆右彥和費馬講了些什麽,其實她也壓根不在意,但是費馬對她手舞足蹈地求助,最後還按下了擴音按鈕。
“費馬,你能聼見我説話嗎?”
是漆右彥那熟悉且討厭的聲音,片玉把自己的手機交給費馬,示意她把想説的話寫在手機上,自己替她説一遍。
“我能聼見,只是我現在説不了話了,現在是片玉在幫我説話,Comté(康提)你在新原還好嗎?”
片玉照著費馬寫的句子念,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就是沒有什麽情感,聲綫像一個沒有優化過的AI。
但漆右彥一下就聽出這是片玉的聲音,他狐疑片玉怎麽認識了費馬。
“片玉,你拿著費馬的手機做什麽?”
片玉此刻很想駡髒話,但是她剋制住了。
“不是的,康提,的確是我在與你交流,只是我的嗓子不能出聲,所以片玉來幫我講話而已,請你相信我。”
漆右彥對片玉是一百個不能相信,而且也不想仍由著片玉擺弄自己。
“片玉,我建議你撿到了別人的手機就乖乖還回去,我雖然人遠在新原,但是照樣可以報警抓小偷。如果今天我——”
沒等漆右彥説完廢話,片玉就按了結束按鈕。
她這人不太能忍,尤其是漆右彥這種人渣,聽見他將要興風作浪,她就不會給這個機會。
“哈哈,”片玉扯出一個假笑,把手機還給費馬,“你看漆右彥,嗯,康提,活得好好的吧,你不擔心了哈。”
費馬有些困惑地點點頭,在備忘錄裏問了片玉這麽一句話。
“可是爲什麽他好像不信任你呢?”
片玉啞言,腹誹道:“那當然因爲他有病啦,不過跟你不一樣,你病在身上,他病在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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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會突然變化嗎?
去年我很愛旅行,雖然礙於各種原因,并沒有多少理想的行程。
但是今春之後,完全一動不動,懶得動。
(已經不是春天了哦!WHY!)
甚至買了音樂節的門票,飛到了當地城市,查好了幾天的攻略;
最後音樂節沒去,在酒店躺了七天。
好像整個人都變了。
我都好好奇。
AUG.6.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