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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若落水
盛府。
盛青若听到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把寿礼递给管家,嘲讽道:“爹还是一如既往地低调啊,好久没有参加家宴,我都不知道盛家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管家尬笑:“大喜的日子,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盛青若拉着祁珩就走,边走边说:“我就说你是个铁石心肠,你怎么就能狠心来把关心你伤势的秦将军拒之门外。”
祁珩十分配合,义正言辞:“祁家从来不参与结党营私。”
宾客脸色都变得不太自然,面面相觑后起身告辞。
盛楚雄假笑着送走宾客,回头冷冷盯着盛青若。
“爹,举手之劳。”盛青若说,“不必客气。”
“看来二姐过得不错。”盛云琼看着祁珩把剥好的南瓜子放在盛青若手里,“比在家里开朗多了。”
“家里四姐妹,就我一个死了亲娘,亲爹嘛……也嗯……”盛青若叹气,“我整天担惊受怕,也开朗不起来啊。”
盛楚雄气得脸色铁青,怒道:“逆女。”
盛青若手在桌子下面拉拉祁珩衣袖,盛楚雄没教训她,很反常啊。
祁珩:“王诸葛父子也在。”
盛青若恍然大悟:“怪不得盛婉莹今天跟哑巴一样,爹也不叫你贤婿了。”
音量不大,但足以所有人都能听清。
盛楚雄忍无可忍:“青若,不可胡言。”
“承恩侯见笑了。”盛青若耸肩,“我娘死得早,没人教。”
王诸葛爽朗一笑:“你的性子倒是像极了你娘。”
“你和我娘很熟吗?”
“当然。”王诸葛叹息着忆往昔,“那时我们——”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盛青若撇嘴,“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我爹,死后又假模假样怀念。”
王诸葛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小酌:“你娘就是因为性子太要强,女子性格还是应该温婉些。”
盛青若眨眨眼睛,天真地问:“像令公子那样吗。”
王诸葛独子王明宇,主张以和为贵,性格温顺,几乎毫无主见。
她听了凌霄的汇报还怀疑过是不是他查错了,盛婉莹脑子是进水了要嫁这么个玩意儿。
王诸葛黑着脸,不过不愧是心机深沉的老狐狸,深知对付盛青若这样毫无顾忌畅所欲言的人,不回应便是最好的回应。
王明宇安静给盛婉莹整理衣袖,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
花秋颜赶紧让人上菜。
仆人上一道祁珩给盛青若念一道。
啪!
盛青若把筷子拍在桌上,不等盛楚雄发怒,她率先开口:“整整十六道菜,没一道我喜欢的。”
盛婉莹不甘示弱:“爹的生日你故意找什么晦气?”
“若若身子弱,许多食材不能吃。”祁珩吩咐凌霄,“去外面买些菜来。”
盛青若:“需要琉璃陪你一起去么。”
凌霄反应很快:“不用了,我记得少夫人忌口。”
盛楚雄脸色铁青地看着祁珩带盛青若回了院子。
当初这个孽种降生他就该掐死她,没想到一时心软会留下这么大个心腹大患。
他又瞪了花秋颜一眼,要不是她出的馊主意,让盛青若嫁给祁珩,她哪敢如此嚣张?
白雪是客居,住在厢房,盛青若房间原原本本保留着。
饭后。
祁珩领着盛青若在院子里消食。
盛青若转了一圈,招手叫来个婆子:“我院子里的桂花树呢。”
婆子底气十足:“白姑娘让人给砍了。”
“一棵上百年的桂花树她凭什么说砍就砍?”琳琅冷笑,“寄人篱下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
婆子嗫喏道:“夫人也同意,我们能怎么办。”
盛青若挥手让她下去。
祁珩突然道:“听说淑妃娘娘前些日子去了护国寺一趟,回来便让人寻百年桂花木,要给三皇子做把椅子。”
盛青若蓦地想到花秋颜走丢的姐妹:“你见过淑妃嘛。”
祁珩想了想:“不曾。”
淑妃全是后宫第一宠妃。
她从不恃宠而骄,反而深居简出,一心向佛。
宫宴她从来没露过面。
“回家可以问问母亲。”祁珩脚步缓慢,看着她欲言又止。
盛青若无奈:“郎君,以后你没考虑好说不说,你别看我。”
她好奇心全被勾出来了。
“三皇子和宋烟宁关系挺好。”祁珩说,“封郡主就是他提议的。”
前院突然喧闹起来。
凌霄去看了看:“三皇子和烟宁郡主带着陛下赏赐来贺寿,季瑜来找白雪,好像是她有东西落在郡主府被他捡到了。”
盛青若光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都头疼。
“姑爷。”管家说,“三皇子听说您也在,想见见您。”
祁珩:“稍等。”
盛青若仰头:“我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盛云瑾想对付她,肯定要借故把祁珩支走。
她想破脑袋都算不到这人会是三皇子。
“你确实重要。”祁珩给她理着衣服,对凌霄再三交代,才随管家一起离开。
*
季瑜负手立在河边。
白雪痴迷又贪婪地盯着他的背影:“大哥,你怎么来了。”
季瑜转过身:“伸手。”
白雪摊开手掌,手心多了块令牌:“这是什么?”
季瑜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把令牌拿回来:“你不是白老将军的孙女。”
白雪脸色煞白:“大哥,你听我解——”
季瑜没走出多远就停下脚步,看着坐在小船里的盛青若说:“弟妹好兴致。”
盛青若把手里莲蓬丢进水里,偏头对琉璃说:“你个瞎眼东西,当我船是什么地方,烂透了的东西也往我船上塞?”
琉璃忙道:“是奴婢轻率莽撞,不知分寸,忘了谁主谁客,喧宾夺主。”
季瑜听着她们主仆一唱一和,季瑜不知为何,反倒身心愉悦,尤其是看着盛青若的眼睛,空洞麻木,但又似乎藏了满天星河。
白雪:“偷听乃小人行径。”
“我又没说我是君子。”盛青若说,“况且我们早在这儿了,你自己蠢,说话也不看看周围情况。”
白雪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
“对了,刚才我还看到两个洒扫丫头从桥上过去了。”盛青若站在船头,叉腰冷哼,“别到时候你们是兄妹的消息走漏了,又把锅扣到我头上。”
白雪委屈地看向季瑜。
季瑜:“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白雪:“我送你。”
一路上,她喋喋不休把盛婉莹添油加醋告诉她,盛青若有多乖僻转述给季瑜。
季瑜停下脚步,有些失望:“小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虽然对季秋棠言听计从,但至少分得清是非善恶。
白雪怔然。
季瑜转身时撞到个丫鬟,托盘里的东西洒了他一身,丫鬟胆战心惊跪下:“公子赎罪,奴婢——”
季瑜被她端着的香辛料呛出眼泪,抬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盛青若端着莲子回院,盛云瑾就站在院子里赏月。
“琳琅,给三小姐搬把椅子来。”
“不必了。”盛云瑾叹气道,“忠勇公夫人告诉我,威远侯夫人回绝了她。”
“我知道。”盛青若把碗交给琉璃,“就是我怂恿的。”
“盛青若!”盛云瑾表情阴沉,“你当真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留吗。”
“祁珩又不是神丹妙药,在他身边能延年益寿。”
“不是么。”盛云瑾嫉妒道,“你在盛府如履薄冰,你嫁给他后又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
盛青若:“他对我好是我救了他,又自带嫁妆。”
盛云瑾哑口无言,固执道:“分明只是你点个头的事情,少扯那么多!”
“你滚!”盛青若一脸受伤往房间走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盛青若听到床下窸窸窣窣的声音,翻了个白眼儿。
她们是只能想出这种下作手段吗。
以及她们既然要算计她,能不能稍微考虑下合理性,有祁珩这样优秀的丈夫,她是得有多瞎才去会找浑身恶臭的野男人。
砰!
门被大力推开。
盛青若眨眼睛:“你们是不是没对好流程,抓奸再怎么也要躺一张床上吧。”
床下钻出来的男人如梦初醒,开始脱衣服。
盛青若从床上下来:“需要我帮忙叫人么。”
突然——
男人倒在床上,血腥味弥漫开来。
门口男人声音森寒:“盛小姐,识趣的话把东西交出来。”
盛青若蹙眉:“什么东西。”
“你娘留给你的东西。”
盛青若叹气:“盛家真是越来越不景气了,抢劫都敢这么光明正大上门了。”
男人掷出一枚飞镖切断她的发丝,盛青若看不到,只觉得有风擦着脸颊划过,她镇定询问:“全京城谁不知道我娘留给我那么多嫁妆,你得说你要什么啊。”
“信。”
盛青若惊讶:“盛楚雄还真信娘留了有他把柄的信啊。”
男人冷声:“另一封。”
“我记得好像是有。”盛青若抿唇,“我只记得没带去侯府,不知道丢哪儿了。”
她感受到杀意,赶紧拉开抽屉:“我找找。”
“是这个吗?”盛青若举起个信封问。
男人进屋来拿,盛青若趁机将手中胭脂朝他一扬,飞快从窗台爬出去。
她跌跌撞撞跑到湖边,直接跳了下去。
同时。
好几道落水声争先恐后响起。
盛青若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拼命往前游。
白雪突然高声道:“她往桥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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