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落笔惊风

作者:奔跑的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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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丢失的手令被找回,张太医心情大好,痛痛快快吃了一顿饭,徐望桥作为徐府的主人,陪在张太医身边。趁此机会,徐望桥旁敲侧击了一下皇帝对徐府的真实态度。

      张太医毕竟不是皇帝的身边人,但他老而成精,自然能从细枝末节中推断出怪异之处来。

      面对徐望桥的问题,张太医沉吟良久,道:“许是老夫的错觉,总觉得皇上对徐大人并没有想象中的看重,反而有些……”

      张太医的话留了个尾巴没有说完,但徐望桥怎么会不知道张太医的言外之意?

      张太医来徐府,是在御前领的命,和皇帝面对面谈过的,虽然皇帝说的肯定是让张太医尽心尽力这样的话,但从语气和眼神中总能察觉出端倪。

      好在徐望桥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期,故而还能保持镇静。

      略过皇帝对徐府的态度不谈,徐望桥陡然变化话题:“张伯伯,你对李天人这个人怎么看?”

      听闻“李天人”三字,张太医的手不自觉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徐望桥:“贤侄认出来了?”

      徐望桥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对张太医举杯,并不说话。

      李天人是乔装来到徐府,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李天人,那也不能宣之于口。

      张太医见徐望桥不说话,心中对徐望桥的赞赏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他沉思片刻,道:“老夫与李天人接触不多,只知道此人一手炼丹术极其神异,他所炼的丹药价值连城,达官贵人们都趋之若鹜啊。”

      徐望桥耳朵动了动,敏锐捕捉到了这段话中的重点:“他爱财?”

      张太医道:“极其爱财!照理说皇上给他的赏赐够他十辈子的荣华富贵了,可他仍然暗中售卖丹药,而且每一粒都是天价。”

      徐望桥开玩笑道:“张伯伯不想去买一粒来尝尝?”

      张太医叹了口气:“要真能返老还童,谁不想尝呢?只是老夫家贫,而一粒丹就要卖近千两白银,这还不是全部的花销,要想吃出效果,那得连吃九颗不间断才行,这就是上万两白银了。若是再贪心些,想像皇上那样越活越年轻,更是日日都不能停,老夫就是再想,也掏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在谈及李天人的丹药时,张太医的话明显变得多了起来,言语之中处处可见他对自身财力不足的扼腕叹息。

      徐望桥暗忖,连太医这样的擅于养生的人都被这丹药诱惑至此,在权贵那里,这种情况只会更甚。

      徐望桥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李天人的影响力,但同时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按张太医的说法,李天人早已衣食无忧,却依旧炼丹敛财,足见其视财如命。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拿出三千金来买他那支破笔呢?除非笔的价值远超三千金,可那支笔的底细徐望桥再清楚不过。

      和张太医交谈了一番,徐望桥心中的疑惑不仅没得到解答,反而越来越重了。

      在徐望桥的悉心招待下,这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张太医也向徐望桥透露了许多宫中密辛。

      譬如于政在死之前曾提到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徐正行,另一个就是李天人,污言秽语骂得极其难听;再比如贵妃非常喜欢徐望桥的《马嵬》,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完后总是暗自垂泪、愁结难解……

      徐望桥一面默默记下这些不知道是不是有用的信息,一面把张太医照顾得周道。酒足饭饱后,张太医满面红光,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徐府。

      在徐府大门前,张太医拍着徐望桥的肩膀,无不欣赏地道:“贤侄真乃老夫见过最聪慧之人,只是有一点,贤侄做得不好。”

      徐望桥躬身请教:“请张伯伯指点。”

      张太医打趣道:“内宅人事,贤侄还得多上心啊,当女子和小人凑到一块,足以令人焦头烂额,若是这两人还互揣敌意……恐怕有得你忙咯!”

      徐望桥哪里还听不出张太医是在点徐夫人和遇山呢,虽说手令被窃的事被张太医轻轻揭过,但压下去不代表不在意,在张太医面前,徐望桥必须要拿出应有的态度来。

      “张伯伯,您放心,小侄会好好管理内宅,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徐望桥招了招手,徐伯便提着一个大匣子交到张太医手中,与此同时,徐府的其他仆人们也都拿着装银子的荷包去打点仪仗队的侍从。

      匣子里装的是一百两白银,早在听张太医抱怨自己财力不足时,徐望桥就让徐伯备好了。

      果不其然,张太医在接过匣子后,登时喜笑颜开,什么女人小人再也不提了,仪仗队的人也笑容灿烂,手令丢失这件事就算是被彻底揭过了。

      张太医撩起衣袍往马车上走,临走前还不忘和徐望桥道别:“贤侄,有空来府上坐坐,我家夫人特别喜欢你的《青白》。”

      对此,徐望桥自然是欣然应诺。

      送走张太医后,徐望桥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紧张刺激,先是李天人乔装而来,再遭逢手令丢失,紧接着又险些被李天人强买强卖一支笔,一连串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力交瘁,若不是徐望桥吃过了纯阳果,此刻怕是已经累到虚脱了。

      于此时,徐伯缓缓凑到徐望桥跟前,道:“少爷,小山还把自己关在房里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徐望桥没好气地道:“他还好意思委屈上了。”

      遇山摔筷离席后,徐望桥几乎可以断定,偷盗手令嫁祸徐夫人的事是他做的,这件事张太医看出来了但没有明说,徐望桥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让大家明面上都勉强过得去,但对这件事,徐望桥是很生气的。

      不仅是因为盗窃手令这件事可能波及到徐府,也是因为遇山为了报仇,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徐伯道:“小山年纪还小,又一直在山里过活,没人教过他礼仪规矩,少爷还是别太生气。”

      徐望桥瞥了徐伯一眼:“看,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伯道:“还好夫人还不知道。”

      徐望桥叹了口气:“要是她知道了,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罢了,我去看看遇山,徐伯,你也忙一天了,快去吃点东西吧。”

      遇山就住在前院的西厢房,徐望桥没用太久就到了遇山的门前。

      到了这个时候,徐望桥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生气了,确实如徐伯所言,遇山只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又自小在山里生活,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他并不知道盗窃手令会让徐府陷入何等境地,只是单纯想让徐夫人体会一下他那种有口难言的憋屈感。

      但不管怎么说,盗窃就是盗窃,徐望桥必须针对这件事好好和遇山谈一谈才行。

      徐望桥叩了叩门,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徐望桥便耐着性子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敲到有些心烦气躁时,门内才传来遇山的声音。

      “我不开门,你走。”

      徐望桥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怒气差点被遇山这一句话再度点燃,他耐着性子道:“你开门,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不开。”

      “你真不开?”

      “不开,你有本事,就再把门劈烂。”

      遇山赌气的一句话把徐望桥拉回到了那个夜晚,那天晚上,遇山被关在柴房内,而他则拿着一把斧子一把劈开了门,把遇山救了出来。

      “这小屁孩脾气真倔。”徐望桥有些哭笑不得,索性就搬来一张凳子,在遇山门外坐下。

      “你不开门,那我就在这里和你说。”

      “张太医的手令是不是你偷的。”

      徐望桥只问了一句,可门内又变得安静起来,好像遇山并不在里面一样。

      “我只问你这一次,你要是不回答,以后我都不会再问你了。”

      徐望桥有些失望,他和很多小孩接触过,知道有的小孩根本听不进旁人的话,即便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而遇山虽然不是这样的人,但若是放任不管,早晚也会变成这样的人。徐望桥这样问,就是为了看看遇山还能不能听进他的话。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遇山仍旧不说话,徐望桥也如他所说只问一次。

      只是徐望桥虽然不问,却时不时搬弄一下椅子弄出点响声,让遇山知道自己还在门外。

      过了许久,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徐望桥垂着眼,只见遇山低着头看着脚尖,并不与他对视。

      徐望桥仍旧不说话,也不进房内。

      或许是这种沉默给遇山带来的压迫感远强于徐望桥的逼问,遇山终于忍受不住,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重的氛围。

      “是。”

      徐望桥明知故问:“是什么?”

      很多时候,只要开口说出第一个字,坦白就不再是一件难事。

      “手令是我偷的。”遇山道,“也是我放到那个女人房间里的。”

      “她污蔑我偷了东西,我腿还被打断了,现在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为什么你要包庇她?”

      遇山越说越激动,情绪很自然地从委屈转变到愤怒,他也不再低头,而是抬眼直视徐望桥,眼眶微红,带着浓烈的不满。

      徐望桥被这样的眼神触动,一时有些不忍,但他又打定了注意借此机会给遇山上一课,故而调整了心情,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夸张地道:“我包庇她?遇山,你好好想想,我是在包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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