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
静安大长公主回国是国事,迎接宴盛大且煽情。
泰安懵懂地跟着别人哭,哭够了就任由宫人抱会宫殿,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跑到坤宁宫找顾晚之玩。
顾晚之大晚上不睡在钓鱼,偏那鱼恨透了他一般,在池子边搔首弄姿挑逗,无论如何也不上钩,气得顾晚之好几次都要挽裤管下池子了,得亏则安拦着他。
他臭着一张脸和鱼互瞪,长廊一侧传来一声软糯糯的:“皇后叔叔。”
皇后和叔叔的奇怪搭配,顾晚之不是那么喜欢,但如此叫他的公主,他是极喜欢的。
他把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极快收拾利落,抱住跑过来的泰安,问:“公主不在宴上,跑着我这冷僻地方做什么,连口热食都没有。”
他酸溜溜地抱怨皇帝的无情。
泰安不懂这些,把跪地的宫人喊起来,呵斥他们慢待皇后叔叔,摆出一章装模作样的老成脸,吩咐几个宫人快去御膳房搬几桌子热食来。
顾晚之把一卷龙须酥含进嘴里,任由公主钻进自己袖子里,絮絮叨叨说江世子和苏枝芫成语接龙得了第一,她和顾柄孝得了倒数第一。
虽然不是每个姓顾的人都是顾晚之的亲戚,但听到一个姓顾的人得了倒数第一,他还是很在意的。
他托腮想了一会儿,委婉地问:“那么公主,是他成语积累太少,还是……”你也不中用啊?
一提到顾柄孝,泰安就生气,坐在顾晚之袖子里,恶狠狠撕着顾晚之的袖口,发誓:“本公主发誓,明日再见到顾柄孝,我定要他好看!”
她扬起眉道:“都十五六岁了的人,连痛定思痛都跟不出来,我要让他失去荫监资格!”
痛定思痛,痛不欲生,痛苦不堪。
这可真是一个很好跟的成语,但若是情况紧急顾柄孝一时想不起来也正常——国子监和尚书苑一起举办的比赛,想来人是非常多的。
顾晚之决定为这个顾姓晚辈争取一下。
“公主如何让他失去荫监资格?”
泰安阴恻恻地笑起来,一脸的阴险狡诈道:“他靠祖荫入监读书,那我就去找顾老侯爷告状,到现在连出师表都不会背,他能干什么!”
顾晚之:“……”
泰安一张小脸恢复正常,甚至很可爱地仰起脑袋蹭顾晚之的肩膀,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发泄啦,我当然不会这样做,不成体统的。”
但状我还是要告的,必须要让顾老侯爷狠揍顾柄孝一顿。
今日宫中有宴,御书房忙碌归忙碌,但备下的菜品不少,泰安吩咐一声,不多时就有几十道菜出现在顾晚之面前。
皇帝节俭,顾晚之这个皇后当得也很委屈,但皇帝对他还是挺大方的,皇帝吃糠咽菜的时候他陪着吃糠咽菜,皇帝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山珍海味。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坐在几十道菜后面,以水代酒敬一杯,一面欣赏前殿的烟花,一面过自己的酒肉生活。
泰安脾胃不好,顾晚之不敢让她多吃,约摸着迎接宴快要结束了,把菜赏给下面的人,把昏昏欲睡的泰安交给嬷嬷带回去。
他自个儿又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才洗漱睡觉,正做着被哥哥追着打的梦呢,一只巨虎在他身后袭来,将他压在柔软的棉花里揉搓,尖利的牙齿叩在喉结滑动,虎爪按在他的腰上。
顾晚之惊出一头冷汗,在黑暗中一脚踹在猛虎身上,猛虎闷声不响又来抱他,口腔内侧的虎牙咬住他的指尖磨。
顾晚之生无可恋,大字躺在床上,把被皇帝蹬到腰部的被子拉上来,把嘴巴递上去给皇帝。
皇帝喝了点小酒,喷出的气息热烈而沉重,握住顾晚之的后颈抱进怀里。
两人的鼻梁一个赛一个的高,皇帝先是和顾晚之的鼻梁贴在一起上下安抚,再面颊侧开、鼻梁交错地亲在一起。
他含了几下顾晚之的唇瓣,苦恼地道:“够不着。”
够不着?
顾晚之先问:“陛下,我有哥哥吗?”
按照皇帝的说话,他家就只有他和他爷爷两个人,但梦境中的哥哥太真实了,哥哥甚至把他夹在胳膊里跳上马,然后马失控了哥俩一起摔得断胳臂断腿。
他见皇帝只是蹭着他的唇不开口,就拉皇帝的手,两人亲多了很有默契,皇帝从善如流躺下去,让他坐上来。
顾晚之捶了一把皇帝的胸膛,暗自和梦中的哥哥比较,还是哥哥更硬更大,哥哥的胸膛可是一刀一刀一棍一棍练出来的,皇帝这种成天坐龙椅的可比不了。
“诶,陛下,我有哥哥,我哥哥还是个练家子对吧?”
若是如此,那他就有武力保护了,也不用一个人照顾爷爷,在逃跑路上精打细算地活。
皇帝见他心不在焉就不想亲了,揉了一把顾晚之的后颈把人放开,道:“嗯,你有一个哥哥。”
那感情好。
顾晚之睡得晕晕乎乎的,有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皇帝真不是个东西,占有欲太强了,不让他见人就算了,连他有个哥哥都不告诉他。
皇帝真不是个东西啊,心肠太坏,他得赶紧跑。
也幸好他家人口简单,若是个朱门大户九族垒在一起,他连和皇帝大声说话都不敢,三人好跑九族不好跑,到时候被抓住一杀杀一片,太吓人了。
天蒙蒙亮,皇帝把顾晚之摇醒,两人穿衣服穿鞋。
顾晚之踏出门脚步还是飘忽的,被清晨的雾气环绕周身冷得打个哆嗦,回殿披件斗篷,不忘给皇帝也拿一件。
去西郊这一路,皇帝对他跟对仇人似的,不仅不让他走正门,也不和他一俩车,顾晚之心里不舒服,但也很开心,没人管他他也能尽快逃走不是?
西郊枫叶红洒洒的,薄霜和浅淡的日光挂在树叶上,金光闪闪好看极了。
顾晚之被皇帝从自己的帐篷挖到皇帝的帐篷,皇帝让他在这里睡,好好补个觉,等打完猎两人就可以一起祭月了。
顾晚之也不在乎能不能猎区走一趟,滚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他是从来不起这么早的,早起能要他半条命,现在有回笼觉可以睡真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情。
皇帝要亲,他闭着眼睛递上嘴,也不管皇帝要怎么亲,自顾自睡着了,被饿醒后把桌上点心扫进肚子里,一问时间,皇帝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他走出帐子搭眉看看太阳,觉得是时候走人了。
皇帝太穷,他也不好和皇帝分财产,打晕一个士兵他只带走了那套盔甲。
大部队都跟着皇帝一起走了,安营扎寨的地方稍显寂静,顾晚之跟着巡逻士兵队伍回到士兵帐篷,他不敢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脸,在地上坐了片刻就要去方便。
他刚转过一个帐篷呢,一个汉子拍他肩膀,问:“兄弟一起去啊?”
谁要和你一起去!
尽管顾晚之不情愿,但还是带上了这个不长眼的家伙,主要是有个熟人带着,他就不用浪费时间自己摸索了。
可这人也不是个兵啊,长得细皮嫩肉一脸阴柔,男生女相顶顶好看,还有你不要看我啊!
顾晚之捂住脸胡扯:“脸生疮了,怕吓到你。”
元潜表示理解,规规矩矩拱手道:“殿下这是生病了?臣去给殿下找个太医?”
不是士兵是个大臣啊,顾晚之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和陛下的情i趣,我扮演士兵。”
元潜表示理解,道:“在诏狱臣也爱玩这样的游戏,我是铁面无私包青天,犯人是十恶不赦……的各种凡人。”
顾晚之的脑子对大月各种制度都很贫瘠,但他知道一个机构——皇帝爪牙锦衣卫。
皇帝要谁死,锦衣卫绝对不会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每个锦衣卫的手上都是几百条人命。
顾晚之打消忽悠元潜的主意,一言不发地回到皇帝的帐篷。
皇帝也真是的,打猎多危险的行动,居然不带上元潜这么厉害的高手,到时候摔了跌了缺胳膊了,有碍观瞻啊。
顾晚之脱掉盔甲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帝帐内走出来一个绿衣女子,女子生得清冷如月,一对眉如黄昏中河面树枝的倒影,既沉静又妩媚。
元潜直挺挺躺在顾晚之的前路,好奇地问:“殿下,这也是你和陛下的情i趣吗?”
顾晚之抬手一搓眉,很是怀疑皇帝是不是知道他要跑。
但皇帝为什么如此防备他呢,常理说来他们是夫夫,在皇帝的回忆里恩爱备至,皇帝不应该防备他跑才对。
顾晚之解下发尾的红绸,又把珠钗卸了,一面扎高马尾,一面走过去蹲在元潜身边。
元潜爬起来给他行礼,恭恭敬敬挑不出错的一个礼:“拜见皇后殿下。”
“起来吧。”顾晚之的头发太多,歪歪扭扭被扎在头顶,发尾顺着脖颈贴下,在腻白的颈间形成一种凌乱的美感。
他盯着元潜冷不丁开口道:“你说,陛下为什么要你看着我?”
元潜依旧恭恭敬敬的:“陛下留臣保护殿下。”
这真是一个好借口,而且也可以这样想,但顾晚之总觉得不对劲,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抓心挠肺地难受,一口气憋在肺里都要喘不过来气了。
他回去后没换衣服,而是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
黄昏时分,赶回来的皇帝掀开帐篷就见顾晚之穿着女裙,闭着眼睛趴在枕头上,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皇帝走过去摩挲顾晚之那身青绿的裙装,轻轻的、不舍的,从小腿肚子到腰肢,在腰肢留恋片刻滑入缝隙,轻巧地挑开衣带按在中衣上。
顾晚之睁开眼静静注视着皇帝,在皇帝要解他中衣带子的时候扭腰翻个身,在床上行礼:“陛下。”
皇帝食指和拇指好像还残留着方才的暖和触感,他坐在床边,轻声问:“不开心?”
顾晚之压着眉,没有戳破心中的疑惑,膝行两步靠在皇帝尚且冰凉的怀中,打了个哆嗦道:“才睡醒,懵。”
皇帝道:“江卿射鹿得了魁首,咱们一起去祭月吧。”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