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传

作者:木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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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二十一)

      等到马车颠簸的平乐想把早上吃的全吐出来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平乐是真的动了怒,她下马车的时候给了备子一个眼神,备子自小就跟在自家主子和平乐身边,自然是知道要做什么,他假装如常的路过那个马夫身边,乘人不备狠狠的踹了小腿处,又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啊……”马夫顿时痛的连连大叫,平乐却听出来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她满意笑了笑,还未等护卫统领说什么就带人朝太守府里走去。
      绥州太守府确实没什么规矩,平乐四人朝里走的时候,只是管家来接待了他们,只见那个管家模样的笑容灿烂,举止文雅,但什么都没说,平乐心想,看这些人的态度,看来杨庭是没有同这位姜太守说来的人是她。
      怕是要摆这位太守一道。
      看来这绥州太守和绥州军之间关系并不融洽嘛。
      行至大厅之处,有个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梳着小羊胡须,微微一笑,很是客气的说:“安阳王府的贵人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
      “姜太守,我等不过为王府办事,不知今日请我等入府,有何贵干。”平乐清清嗓子,压低声音说。
      “是在下鲁莽了,只是有上京来的贵人等候几位,这边请。”姜甫做了个“请”的动作,他表面从善如流,心里却开始猜测,不怪他大胆,安阳王府有一位久居江南的郡主,听闻此郡主喜欢眷养一些江湖人士,就是不知道这几位……?
      贵人?平乐同苏泽月对视一眼,许多名字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但似乎没有一个能同姜府对的上号。
      由姜甫亲自引路,平乐往后靠了靠,让备子和别厌走在前面,自己同苏泽月走在后面,她右眼跳的厉害,心下有些不安的捏了捏苏泽月的手。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平乐低声对苏泽月说,“太守府的院子有点大,我们不熟悉路,如果出了什么事走屋檐出去会快一些。”
      当然,目标也就更大一点,平乐一边观察着四周,脑子里疯狂的记一路走来的环境。
      “有些过于安静了。”苏泽月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偶有太守府的奴仆往来匆匆,却没有任何声响。
      甚至,都没有鸟叫声。
      “前面就是贵人所在之处,请。”姜甫带他们走到一处院子入口,平乐给备子递了个眼神,备子立即用刀抵在他腰处,低声道:
      “你先进。”
      “……啊?你们……也太没规矩!”姜甫一惊,他还想说点什么,被备子一把捂住嘴。
      “不瞒你说,我家主上要是在你这出了什么事,只怕你姜家九族都不够砍。”备子声音很低,姜甫却听懂了他的话。
      安阳王府的主子……
      他心中顿时觉得不好,安阳王府的人会暗自下江南的只有那一位,听说昨日在绥州境内还糟了土匪,今日这位上京的贵人指名要让他带这几位来……
      可是,如今这几位众目睽睽之下入了他太守府,上京的贵人没道理会在他这太守府下手吧……?
      姜甫保持着面上的从容,扣门三声而入,一行人刚走到庭中,只见内堂走出一个衣着黑衣官服的男人,脸上的银色面罩让平乐觉得有些熟悉。
      “不好,是铁马卫。”备子看向平乐。
      铁马卫,是皇帝直系暗卫,不过,比起暗卫,也许称他们为直属皇帝的刺杀团队可能更适合吧。
      这是平乐生平第二次见到真正的铁马卫。
      ……等一下,铁马卫找她们干什么,难道皇帝想要她的命?……
      “众影听命!”那男人声音淡淡的,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四人乃昨日刺杀郡主的刺客,记住,只要尸首。”
      ……?
      “等等!我乃安阳王府的平乐郡主!你们谁敢……?”平乐还来不及拿出袖袋中的玉牌,就被苏泽月抱着躲开了第一波箭雨。
      根本不听她说话,几波箭雨下来,对方的人只是放箭,却并不急于下来抓他们。
      是陷阱,但,平乐看了一眼被被子拖着躲到一边嗷嗷叫的姜甫,只见他腿上中了一箭,不像演的。
      “他们人不多。”苏泽月一边用刀挡着飞来的箭,“我们分开走,应该能走掉。”
      平乐示意备子把姜甫打晕,扔进身旁的房间里,她用极快的速度低声说:“听我说,我们分开走,给他们放消息,说我们岭平见。”
      “是。”其他两人应到,只是备子看了一眼一直护着郡主的苏泽月,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苏泽月拉着她朝房梁一侧跳去,还好这次遇见的所谓的铁马卫不过十来人,四人抛下姜甫,从三个不同的方位跑路,众铁马卫看了一眼院中的男人,男人点点头,其他人自动分成三拨人追去。
      不知是不是太守府外院的因素,按照来时的路走,平乐他们一路奔跑竟然没几个人拦他们,就算有仆从惊异的看着他们跑过,也只是一脸懵逼,最后跳出太守府的那个外墙的时候,平乐一直处于一个“我是被人戏耍了”的状态。
      不过他俩并没有机会喘息,四个黑衣铁马卫十分从容的追上了他们,不过相比之前那个男人一身肃杀的气息,这几个铁马卫倒是不着急对他们下手,只是一直尾随着,像在玩一种猫抓老鼠的游戏。
      因此,在平乐实在是跑不动的时候,苏泽月决定不跑了。
      因此,四个铁马卫闯进他们视野的时候,是在离太守府不远的一个巷子里,苏泽月将她护在身后,手中把玩着玄冰,四人互看一眼,拔刀相向。
      平乐很难判断,一个人是怎么跟四个人周旋,只是她知道,苏泽月的刀又狠又准,招招致命,一点都不像之前明枝他们说的那样,以内力取胜。
      约莫是一炷香,四个铁马卫皆毙命于他刀下,平乐累的慌了,瘫坐在地上什么都不想做。
      “……怎么了?”苏泽月收了刀立马跑过来查看她是否有事,平乐双手张开想让他抱起自己。
      “我没事,我只是好累。”老天爷明鉴,她这辈子可没跑过这么久的路,平时也只是散散步,真的好累,昨夜又没睡好,今天又累又困,已经没有脑子想任何事情了。
      苏泽月将她扶起,揽在怀里有些心疼,他知道她速来娇生惯养,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又让她受了惊吓。
      “我们还是尽早出城的好。”苏泽月扫了一眼地上那几个人,揽着她慢慢朝巷子外出去。
      还好自己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就算是见了血,看起来也不是很明显,只是当务之急是要换一套衣服,整理一下,离开这里。
      还好素日里有带钱的习惯,平乐坐在新买的小马车上,看着一身车夫打扮的苏泽月,把玩着手里普痛商户的通城文牒,不由叹息有钱就是好啊。
      当然,当一切都那么顺利的时候,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平乐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有脑子没用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又太过于蹊跷——首先,为什么铁马卫在一切都没确认的情况下,直接对他们大打出手?还是在姜家太守府?其次,为什么铁马卫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她私下下江南没有同任何人说,但,若是因为这个便说皇帝要杀她,她不信,毕竟她在淮南呆了十年,这十年里她做了什么她不信皇帝不知道,既然知道,又任由她发展自己的势力,那必定不会因为自己私下江南而处置她,甚至他们找的借口都只是刺杀平乐郡主的刺客……
      等等,等她缕一缕——
      马车却猛地停了下来,平乐没坐稳,差点摔出马车,在紧急时刻被苏泽月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下去。
      但是,头是结结实实撞上了马车的车辕,痛的她“啊”的一声,护住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平乐一边轻揉着额头,一遍看向前方,是太守府里那位铁马卫大人,此刻正骑着马,银色的金属口罩在下午的烈日下显得格外亮眼。
      “看来铁马卫都是一群废物。”男人依旧一副毫无波澜起伏的模样,一袭轻甲黑衣在旷野之上,显得格格不入,平乐再看看自己身边带着草帽一副车夫打扮的苏泽月,开始思考,对方看起来刀枪不入的样子,苏泽月真的会没事吗?
      还未等平乐思考出什么结果,两个男人已然离开了原地,平乐就看苏泽月那么起身一登,朝十几米开外飞了过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哇,好厉害,起码她身边的人好像顶天了也轻松就翻个墙什么的?
      这两人之间的刀剑之争平乐看不懂,只是在这烈日之下,她躲在马车里掀着帘子看着你来我往的武斗,啧啧称赞,她虽不懂,但此时突然有练琴后遗症,想来上这么一曲,便身手摸了摸身边却没有任何东西,不由叹气,这么好的比武,这么好的氛围,可惜可惜。
      不过,随着太阳往西而去,平乐观看两人比武从兴致勃勃,到叹息连连,最后到差点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随着一声不大的断剑之声,平乐猛然清醒过来,才发现对方已是苏泽月的手下败将。
      哇,这就是天下第一“燕山月”的实力吗?平乐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那个还没消失的包,颇有感触的叹了口气。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对方似乎知道苏泽月并非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一阵白烟过后,平乐没见到人,有些急了,赶忙跳下马车朝白烟跑去。
      “苏泽月……”看不到苏泽月的她心中一紧,刚跑到要散去的烟雾旁,便看见苏泽月一脸疲惫的朝她走了两步,随即栽倒在她身上。
      “苏泽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平乐赶紧扶助他,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人带到马车上,苏泽月一个仰倒,直接昏迷过去。
      平乐这才发现,别看他们打了那么久,苏泽月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被他掩住的左手上,正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在流血。
      平乐心中大喊不好,她赶忙撕开自己封好里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倒了一颗想喂到苏泽月口中,可苏泽月牙关咬的很紧,昏迷前似乎在忍受什么,她没有办法,只得又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连哄带抚摸的轻抚他的背部,又拿了些水轻轻擦拭他的嘴边,苏泽月像是感受到了水,微微张开了口,似乎想喝水。
      平乐见状立马将药丸轻轻推进他口中,又慢慢的将水壶朝他嘴里倒了一些,苏泽月似乎是醒了,他微微睁开双眼握住她的手,喝了点水之后,靠在她怀里,轻轻说了几个字:
      “快走,保护好自己……”
      平乐摇摇头,见他又昏迷了过去,大概知道他应该是精疲力尽了,想来昨日赶了那么久的路才找到的她,又是一夜未睡,今天又发生了这些事,他也是个人,他也会累,平乐看了一眼马车外的旷野,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夜了。
      她又拿出腰间小包里早就备好的金创药,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大概,一边细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一边给他轻轻的上药。
      老实说,以前当医生的时候,对于男人的□□这种事,她其实不是很在意,无论是倒三角肌肉型男,还是精壮的帅哥,都不太能激起她分泌荷尔蒙。
      然这一次不一样,她的手虽然理性的给他上药,但她的心早就一副要从胸口蹦跶到外面的世界来晃一圈了。
      ……她好热,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热。
      好不容易给他上完了药,将他靠在马车里,平乐心乱如麻的找了半天才找到他之前放在马车上的马鞭,坐在了马夫的位置,开始对自己洗脑——“好了,不过是个男人,值得你这么激动吗?”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平乐,伸着僵硬的右手,面对怎么样都无法对着马屁股甩鞭子的自己,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开始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约莫是这么来来回回一刻钟,最后她终于还是轻轻的甩了甩马鞭,只听马儿清叫了两声,朝前跑了两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阵寂静之后,平乐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马鞭,然后又看向那匹在路边吃草的马儿,是她下手太轻了?可她不太敢下狠手,毕竟她第一次驾马,万一给马打狂暴了,他俩不得折在马车上?且不说苏泽月现在是昏迷,她自己可是真见过不会骑马的人死于狂暴的马蹄之下。
      终于,在做了约莫半个时辰心理建树之后的平乐,果断的放弃了那个马鞭。
      见鬼了,那个铁马卫来无影去无踪的,真该死啊,要不是半路遇到他,他们现在早到岭平了,平乐看着逐渐进入黑夜的天空,在这慢慢变的一片漆黑的旷野上,欲哭无泪,这是头一次觉得,要是此刻有一辆加了油的车就好了。
      她虽然不会驾马车,但她会开汽车啊!
      啊,老天爷,明枝现在能从天而降,拯救一下在这里娇生惯养了十几年的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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