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戈

作者:泊岩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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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张啸天突然造访码头,只带来景飞;见到陆逸尘,两人闭门而谈,任何人不得靠近。几日不见柴洪亮,景飞得着空,正好兴高采烈地找他去了。
      “吕祚行说赌场和车行太乱,跟我要了二十多人去帮忙整顿;弟兄们到了那边,他却甜言蜜语地拉拢。我和他之间该有个了断啦。”张啸天点燃了雪茄,说。
      “上次大哥遇刺,他急冲冲地跑去探望,好听话说了一大堆,原来玩的是笑里藏刀的伎俩。”陆逸尘沏上茶说,“不管大哥怎么做,我都站在你这边。”
      “三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此来没别的意思,你帮忙物色几个弟兄。帮里身手好的都在码头了。”
      “大哥要多少人?只管开口就是。”
      “十个。关键靠得住。”
      “这个自不必说。算我一个。”
      “你跟我是兄弟,跟他也是兄弟;我和吕祚行谁死,活着的那个都要背负不义的骂名。你别掺合进来了。我和他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上次打破他的头,他没发作,但彼此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兄弟一场,按说不该兵戎相见,可一想到他替日本人卖命做伤害同胞的事,我的火气不打一处来!大义灭亲也好,替天行道也罢,吕祚行必须死。”
      “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这么急?”
      “前几天决定的,这几天忙,没来得及跟你说;去时让弟兄们跟我一样,袖中藏刀。我约了他今晚梨园听戏,去的弟兄听我的暗语行事。”
      “依他的性格,会带很多人去。”
      “我和他去楼上的雅座,他的手下不会跟着的。”
      “我懂了。找个身手特别敏捷的放你身边,一击毙他命。”
      “我有了最佳人选。”
      “谁?”
      “景飞,或和他一起来我这儿的李少强。”
      “他们身手如何?很厉害?”
      “景飞出手帮过我,我知道他的手段;李少强有回跟景飞闹着玩,我看他爆发力极强,真打起来,不在景飞之下。我不明白这样的高手,景腾为什么要扫地出门?”
      “我也纳闷。我给柴洪亮安排的是闲差,但他有事没事老盯着上来下去的货,有时还打开看看;不懂他什么意思,难道是景腾故意安插在我们地盘的?什么目的呢?”
      “应该对事不对人。景飞救过我,他想对我下毒手,有的是机会。”
      “再观察观察。大哥也要留心。”
      “先把眼下的事情办了吧。如果我回不来了,你替我给去的弟兄安家费,再带上紫嫣和你大嫂远走高飞吧。”
      “我了解大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我们的实力比较吕祚行有过之而无不及,何不拉上全部弟兄跟吕祚行火并呢?”
      “人啊,都逃不过一个‘命’字,如果阎王让我今晚死,不会让我活到明早。”张啸天吸了口雪茄,“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和吕祚行之间的恩怨,不必拖累其他弟兄。”
      “吕祚行不会这么想;大哥不在了,我,紫嫣,大嫂,他都不会放过。”
      “这也是我不让你去的原因。我们都死了,女人怎么办?”张啸天拍着陆逸尘的手说,“放心吧,大哥做事有分寸。”
      张啸天和陆逸尘商量对策时,吕祚行躺在自家的摇椅上闭目沉思;摇椅忽上忽下的吱吱声不大,却清晰地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好像他的思绪,丝毫不因未卜的前景乱了方寸,而有条不紊地思考:张啸天突然约听戏不是平白无故的,在戏园能不能将其做掉?上次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十个人竟然奈他不得,这次又该如何布局?上次的失败,日本人非常恼怒,再动手,一定要有万全之策。能不能请张啸天到金陵路的私宅来个关门打狗?在自己的地盘动手,总比戏园子方便……
      若兰坐在黄包车里,气鼓鼓的,不停地用木棍敲打黄包车的车把,发出犹如击打木鱼的咚咚声。车夫以为小姑娘是有心,其实她是心里乱作一团,无意识做出的。
      黄包车停在了“大富豪”的门前,若兰下车自顾自地往里走。车夫叫住了她:“姑娘,没给钱呢。”
      “没钱。”若兰说完又走。
      车夫跑上几步拦下她,说:“没钱你坐什么车?忙了半天,我不是白拉你了?”
      “这么大个子,跑跑能累死?姑奶奶真没带钱,穿的衣服都是别人的。下次给你补上。”若兰不耐烦地说。
      车夫是个较真的人,遇到不给钱的,面红耳赤地嚷嚷开了。紫嫣出来交待门童一些事,看见了,过来问清缘由,替若兰付了车费,向车夫道了歉。
      “大美女,噘嘴不漂亮喽。谁惹你了?”紫嫣拉着若兰朝里走。
      “还能有谁,张啸天。”若兰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紫嫣笑着说:“大老板惹你?我不信。”
      若兰大声说:“不是他还有谁?他和吕祚行是结拜兄弟,吕祚行在外面欺男霸女他都不管?凭什么做人家老大?这算什么人?”
      紫嫣糊涂了,怎么又扯到吕祚行了?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责怪张啸天没管胡作非为的吕祚行,那是吕祚行的错,怎么怪罪到张啸天的头上了?
      若兰接着说:“还有那个景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真是个废物!”
      “呃,我被你弄得晕晕乎乎了!你到底说他们中的哪一个不好?”紫嫣哭笑不得地问。
      若兰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紫嫣答:“我说了半天,你没听明白?真笨!吕祚行早上去景家提亲了,多可笑!”
      “啊!”紫嫣始料未及地呆住了。
      “张啸天呢?”
      “去码头了。”
      “景飞呢?”
      “一起去了。”
      “我在这儿等他们。你先给我弄点吃的。饿坏了。”
      紫嫣笑了笑,说:“二老板派人来转告大老板,今晚去他金陵路的宅子听戏,说兄弟俩好久没一块儿喝酒了,要不醉不归。你让大老板见到他劝两句呗。”
      “我也去。看他们耍什么阴谋诡计?”
      “男人的事,你去干吗?”
      “就去!”若兰不容商议地说。
      吕祚行改会面的地点在其私宅,张啸天没有想到;如果吕祚行准备的是鸿门宴,那他无疑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吕祚行在金陵路的私宅安排了多少打手?自己带多少人去?带谁?李彩蝶住在那儿,不必让不知道的景飞去。若兰胡搅蛮缠的要去,谁有空保护她?带若兰去有个好处——给吕祚行造成错觉——带女人去,不是寻衅滋事的。如果杀不了吕祚行,念在申公鹤救过他们,吕祚行也不会对若兰怎么样。
      想到这儿,张啸天不禁感叹时光如梭!他和吕祚行刚到淞沪立足时,认识了同样处在创业初期的申公鹤;一次他和吕祚行被仇家打伤,申公鹤夫妇冒着巨大的危险藏他们在家里,端吃捧喝地侍候了一个多月,让他们度过了那个难关。那时的若兰还小,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这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却真真切切地过去了十几年!十几年里,为了同样出人头地的理想,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如今也要短兵相接了。
      岁月如戈,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开始动荡的国内外局势和人们的紧张心理感染了那年淞沪的冬天,使它不是特别的寒冷。
      张啸天身披风衣、口叼雪茄,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两个手下的中间。经过深思熟虑,他最终从陆逸尘精挑细选的十个大汉中挑了两个一同前往;并告诉他们,如果遭遇不测,可以先走,不用管他。
      李少强也跟着来了。当张啸天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所面临的险境,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在他心里,和团长私交甚厚的张啸天比日本人的走狗吕祚行仗义得多。如果张啸天死了,吕祚行会肆无忌惮地助纣为虐;如果吕祚行死了,日本人则少了颗为非作歹的棋子。
      张啸天最终没有同意若兰的要求,而是让景飞送她回家;因为让一个女子置身于危险的环境,终究是不负责任的。
      拗不过张啸天,若兰没法,只好缠着景飞带她去。她想做的事,一定要做成。景飞不想跟她胡闹,又放心不下李少强,只好顺水推舟地答应。他不会想到,等待他的,除了有令他难堪的吕祚行,还有他放不下的李彩蝶。
      李少强告知了去的地址,所以景飞并不急躁,和若兰若无其事地逛着,玩着;当若兰告诉他早上家里发生的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
      十个壮汉,张啸天退回了八个;陆逸尘问清了原因,思想斗争了好久,带上了短时间内集结到的全部弟兄赶往了吕祚行的私宅。
      吕祚行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揭去盖子,拨了拨漂浮的茶叶,浅尝了一口,翘起二郎腿,静候张啸天的到来。
      雷赟在东厢房不安地走着,左右为难——吕祚行交待他除掉张啸天,他拿不定主意;当年张啸天带他入帮,后因生意做大,张将他分给了吕祚行帮忙……他还是很感激“老头子”张啸天的。
      和雷赟想法相同的还有魏青松,还有同来的、埋伏在几间屋子里的几十个弟兄。
      彩蝶还在木然地化妆,准备的京戏是《美人计》和《霸王别姬》。吕祚行说今天有贵客,让她好好唱;她没问是谁,她懒得知道。
      张啸天来到四合院,站在门口的两个打手一个关门,另一个准备搜身。
      听从许诺的交待,两个打手在门口守着,张啸天来了,检查有没有带武器;有,把武器收缴下来。两个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这差事出力不讨好,却不敢不应承。
      “大哥,得罪了。”打手难为情地说。
      张啸天左边的大汉一个箭步向前,“啪!”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瞎了你的狗眼,老大你也敢搜!”
      被打的人捂着脸,怔怔地说不出话。另一个打手无奈地说:“大哥别生气,我们也是被迫……我们很难做的……”
      右边的大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准备对其拳脚相加,张啸天制止后,不动声色地朝舞台走。大汉将打手向外一推,打手趔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体。李少强走进来,两个打手互相看了看——既然留下来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两个人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关上门,走了。
      舞台上,身穿鱼鳞甲、头戴如意冠、双手各执一剑的彩蝶唱道:“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因脸上的铅粉和油彩过于浓厚,使得她没有一丁点儿原来的样子;除了不太标准的唱腔,她和大多数的青衣没有分别。
      “吕老板,好雅兴!”张啸天走到正对舞台的吕祚行身边,说。
      “张老板。”吕祚行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请坐!”
      张啸天笑了笑,坐在了和他一桌之隔的椅子上。
      吕祚行呷了口茶,说:“真是讽刺,明明喜欢戏曲的人是你,养了个戏子的却是我。”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养戏子只为金屋藏娇罢了。我听戏是闲暇时的消遣,喜欢,也不是缺了不行。”
      “以前你没这么洒脱,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吕祚行不屑地说,“怎么,老了?看淡了?”
      张啸天笑了笑:“老二,你快乐吗?”
      吕祚行哈哈大笑道:“谢谢你仍叫我一声‘老二’。很多时候,我会想,如若当初我们没有遇到、认识,我鬻字为生,你卖你的水果,现在的我们是什么样子?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小家。人生,拼命想得到,想得到越多越好,到头来,什么真正属于自己?是这处宅子,还是这个我诱谲来的女人?”
      “人性都是自私的,或多或少。”张啸天掏出了雪茄,“她是你想得到的,事实上你也得到了,但你有想过你的愿望成真了,她及和她相关的一干人该如何生活?她以后的人生路该怎样走?怎样面对给予她期望的人?给予她期望的人又该如何对她?人活着,上天注定要公平对待;今天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明天终究会在别的地方吐出来。”
      “老大就是老大,所说所想,真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比;可惜我这只拿惯了刀的手,写不出曾经的那手好字啦!怎么办?既然拿刀和拿笔有矛盾,不能调燮,不如走眼下带给我利益最大化的路。”
      若兰趴在院门上,从门缝往里看。景飞推开虚掩的院门,走进去,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虽然有浓妆和戏服伪装,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彩蝶。他观察着四周,除了戏台下就坐的张啸天和吕祚行,没有其他的观众;仅有的观众像院子里的空气,沉闷得一动不动。
      李少强告诉景飞地址,并没告诉他,吕祚行和彩蝶在这儿。李少强是大意还是有心,景飞不想分析;他握紧了拳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世间没什么比这两样更伤人了!特别是当爱、恨尽收眼底。
      若兰随景飞的目光看向了舞台。她奇怪,没听景飞说喜欢戏曲,为什么他看得这么投入?她看到了舞台前方的张啸天,拉着景飞蹑手蹑脚地向前走,说:“过去吓唬吓唬他。”
      “有些路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尽头荆棘密布;有些路好似荆棘密布,尽头实则花团锦簇。所以有些路,还是想清楚了再走。”张啸天嗅着雪茄,“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我们是淞沪的大流氓;可在雄霸一方的军阀眼中,我们充其量算是小地痞。有大的胸襟不是坏事,别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否则,当想到回头是岸,恐怕连退路都没有了。”
      “我这辈子,选择的路大多跟女人有关。路,总要有人去走,哪怕它是错的,走了就别后悔。我知道大哥来的目的,大哥也知道我约你来的目的。这么多年兄弟,孰是孰非不重要了;我不想死,又不想和你动手,只好请兄弟们代劳了。”吕祚行抓起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各个房间的人应声而出。
      手执利斧、函矢相攻的雷赟走到舞台前,扑通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地说:“二哥,雷赟令你失望了!这么多年,两位哥哥待我不薄,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二哥交待的事,我都尽力做好,唯独让我对大哥下毒手,雷赟就是去死,也万万不能从命;不是我不听二哥的话,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话音刚落,只见他左手执斧,猛地朝搁在地上的自己的右手砍去。众人反应过来,雷赟已丢下斧头倒在了地上嚎叫。断手的手腕处,血如泉涌。
      饶是众帮徒见惯了腥风血雨,面对如此情形,无不为之动容!
      舞台上,吹拉弹奏的师傅惊见台下的变故,一个个泥人般定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彩蝶停止了表演,依旧站在舞台的中央;她看到了正看着她的景飞,他和她的眼神,都带着哀怨。若兰被雷赟的惨状吓得躲在了景飞的身后,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景飞和彩蝶的凝视,她毫无察觉。
      张啸天对身边的大汉一挥手,说:“送他去医院。淞沪最好的医院,快!”
      两个大汉迟疑了——自己走了,留下张啸天和李少强,还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困局?但张啸天坚定的目光告诉他们,必须照做。一个大汉脱下衣服,撕扯下一截布条,用力绕雷赟的手臂系了一圈,从背后拤着他的腋窝,扶起,放在了屈膝弓腰、俯身向前的同伴的背上。大汉捡起地上的断手,护送同伴背着雷赟奔了出去。
      吕祚行仰望长天,内心瞀乱。密布的乌云,从远方缓缓飘来,带着一场大雨。
      许诺对身边的几个手下递了个眼色,一起手执长刀冲向了张啸天;张啸天手臂一抖,袖中滑出钢刀,握紧刀柄,左右晃了晃——他在呼唤沉睡的利刃,醒来嗜血了!李少强纵身一跃,挡住了许诺等人的进路;冲在前面的打手狰狞着挥刀砍来,李少强没有躲开,却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刀背,反手一转夺下了刀。打手还在惊诧对方的速度之快,已被李少强踢中腹部,倒在了地上哀嚎;其余的打手没有退缩,纷纷挥刀砍向了李少强。李少强抓住一个离得近的,一边用他抵挡对手的进攻,一边回击;他不给对手任何机会,能一刀杀死的,绝不用第二刀。原本犹豫不决的打手见到这样的高手,更加不敢向前了。
      眼见几个心腹都做了刀下之鬼,吕祚行提着一把黝黑的斧头慢慢站了起来,准备和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高手放手一搏。
      张啸天走向了吕祚行——虽然他们都想对方死,却又不想直接面对,可有些事只有直接面对,结局才是完美的。
      景飞叫过李少强,把若兰交给他照顾,走向剑拔弩张的张、吕二人,说:“姓吕的夺我未婚妻,还想霸占我妹妹;对于一个男人,这是奇耻大辱!如果我不把这件事完整地解决,我对不起家人,也对不住自己。”
      吕祚行笑了笑,说:“你最好杀了我,如果你死了,今晚我就去把景颜抢来洞房。比起彩蝶,我更加喜欢景颜。”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这样的人,应该受轘刑,不,应该是醢邢。但念你和张老板兄弟一场,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景飞冷酷地说。
      吕祚行哈哈笑着说:“其实我们应该联手对付张啸天,知道为什么吗?”
      景飞凶狠地瞪着他。
      “算起来,我们是连襟,因为彩蝶。”吕祚行忘乎所以地说,“你没享受过她吧?可惜了,真的不错,细皮嫩肉的。我保证,她是我玩过的所有女人里最让我有欲望的一个;只是不风骚,像没长熟的桃子,如果让鸨儿训练一段日子,能成为很好的尤物。不知你的妹子怎么样?很想试试。”
      景飞青筋毕露,飞起一脚踢起椅子砸向了洋洋自得的吕祚行;吕祚行手起斧落,劈开了椅子。椅圈、椅腿、靠背板,散落一地。
      “接刀!”张啸天将钢刀掷向了景飞。景飞伸手去接,吕祚行的斧头向他砍来;景飞放弃拿刀,起脚踢向吕祚行的腋窝,吕祚行来不及躲避,被踢中手臂一麻,丢掉了斧头。景飞接着一个侧踢,腿被吕祚行牢牢地夹在腋下;吕祚行起脚横扫景飞独立于地的右腿,景飞纵身一跃,右腿直击吕祚行面部,吕祚行慌忙躲避,景飞抽回右脚,大力踹向了他的胸口。景飞攻势汹汹,吕祚行只好松开景飞的左腿,向后急退。
      一时间,景飞利用身高的优势和本就擅长的腿上功夫打得吕祚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别磨蹭了,速战速决,这不是你的表演时间。”李少强不耐烦地催促。
      景飞一个飞膝击中了吕祚行的胸部,吕祚行后退了几步揉搓,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景飞弯腰捡起斧头,朝他抛了过去;吕祚行以为景飞准备兵器战,跳起来去接,谁知景飞突然一脚踢中地上钢刀的柄头,巨大的冲击力使钢刀犹如离弦之箭从地面弹起,迅速飞出,尽心竭力接斧头的他措不及防,被钢刀直插进胸膛,连同接住的斧头一起瘫倒在了地上。
      树倒猕猴散。本不想为吕祚行卖命的打手见大势已去,纷纷倒戈弃甲、归附了张啸天;张啸天自然明白法不责众的道理,也知道这些人并不是真心实意地为吕祚行卖命,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在他思考如何顺理成章地接纳这些人时,陆逸尘带人冲了进来;不大的院子,瞬间挤得水泄不通。
      “不是让你别来吗?”张啸天嗔怒道。
      陆逸尘答:“弟兄们都要来。他们说,死也跟大哥在一块儿!”
      帮众随即附和。
      张啸天抱拳道:“张某谢过诸位兄弟了。”
      “大哥没事就好。”帮众齐声道。
      张啸天扫视着一干人:“众兄弟都在,我准备把赌场和车行交给雷赟打理,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听大哥的。”众人答。
      “老三,你看呢?”
      “大哥只管安排,我没意见。”
      张啸天点了点头,接着说:“以前跟吕祚行的兄弟,今天的事既往不咎,以后全力帮雷赟;只有一条,大家都要记住,任何时候,不能卖国求荣。国家内忧外患,需要大家的团结、荣辱与共;遇到再大的艰难与诱惑,不能忘记我们是炎黄子孙!”
      众人附和。
      吕祚行叫来围剿张啸天的几十个人,听说不追究责任,一片感恩戴德的激动之声。
      “我去医院看雷赟,你在这儿处理一下。”张啸天对陆逸尘说。
      “哎呀!”陆逸尘慌张地说,“大哥赶紧回家看看吧。”
      “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紫嫣和大嫂买了砒霜;我们回不去,她们也不活了。”
      “啊!”张啸天惊叹道,“两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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