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跳绳

　　他冷笑，说：“你见我第一句怎么老是这个？就那么讨厌看到我么？”
　　我低下头去，涩涩的说；“不，不是……”
　　我的心好痛，我的希望似乎从不实现，我的存在就这么不得上苍的眷顾么？
　　他叹了口气，说，别在这淋雨了，到楼里去吧。然后伸手过来要揽我的腰。以前我们一起走路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可现在我却反射似的躲了开去。他刚刚有些缓和的目光又冷了下来，说，随你便吧。
　　我们一起走回去，他撑着伞，湿了半边身子。
　　到了走廊，找了张长椅坐下。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这是我上次就想问的问题。
　　他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特意找你的么？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多情了？”
　　我一阵难堪，说：“没有……”
　　沉默。
　　我们之间好像除了沉默再也找不出什么相处的方式了。我不想再呆在这里，妈妈的事还没有办好，我没有心情消耗无意义的时间。据我的经验，这样的沉默是没有尽时的，而且，我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自取其辱。
　　我站起来，说，对不起，我要去照顾妈妈了，你忙你的吧。
　　他没有动作，依旧交叉着手指低头坐在那里，似乎没有理我的意思。
　　我不禁想自嘲的笑，可现在的我一点也笑不出来。柳永希啊，柳永希……
　　转身离开，如果现在是能和妈妈相聚的最后一点时间，我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

　　“那两百万我来出。”
　　我愣住了，停下了脚步。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定在原地，回忆刚才的声音是不是幻觉。他走到我面前，直视我的双眼，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两百万，我来出！”
　　……

　　我坐在这间充满诗情画意的水吧里，呆呆的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无意识的晃动着手里的玻璃杯。
　　我在等姜宇，等着和他“约会”。
　　妈妈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在确定妈妈已无大碍之后，他每天都会约我出来，而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你能拒绝欠了两百万的债主么？呵呵……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每天都会带我去服饰店、花店、化妆品专卖店甚至是海洋馆、游乐场，然后买上一大堆东西让我拿回去。我不想要，却张不开口，总觉得在他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恩人”两个字，令我倍感压力，无所适从。
　　现在，我穿着他昨天买给我的洋装，打扮成他喜欢的样子等待他的到来。扯了扯身上的裙子，第二次穿这么贵的衣服呢。我想起那次赖宇让我扮他女朋友的时候，买的也是这一款的白裙，我很适合这样么？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啊。我好累，好迷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天，当他说要帮我的时候我简直震惊了，一边是希望从心中升起，一边是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为什么要帮我，而且，他哪来那么多钱？虽然从他的穿着看得出他现在的境况似乎不错，可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积蓄的，难道是向家里要吗？
　　他看出我的疑惑，冷笑一声，说，咱们好歹也交往过一年多，你不会不知道我爸是市长，我妈是白橄榄协会会长，我小叔是监察院院长，还有其他的姑姑舅舅都是些什么人吧？你认为我拿不出区区两百万吗？
　　我瞠目结舌。
　　说真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从没具体提过他的家人，而我似乎也从没问过他家里的事。只知道他和家里似乎有点矛盾，从来不高兴提起，只是在遇到不顺心的时候会抱怨几句……他，他的家庭，是这样的吗？我惊呆了。
　　他看着我发呆的样子，忽然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该怎么还他的两百万呢？两百万啊……我月薪5000的话要挣33年，2000的话要挣83年啊！还要是不吃不喝不用才行……我的天……
　　“永希。”
　　姜宇的呼唤拉回我的思绪，我把笑容挂到了脸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把让他高兴当成工作来做了，而且没有工资，这算不算是还利息？对了，我该去找份正式的工作，这样说不定可以贷款。还有，胡叔叔可以贷款的吧？那时候靠贷款是救不了急的，但现在可以还给姜宇，我想他应该不会催我还债。还有，以后每星期都去买一注体育彩票好了，连着买上三四十年的话，好歹也能中个一次半次的吧……
　　“怎么又发呆啊？这毛病还没改啊？”他笑着在我眼前挥挥手，然后捏住我的鼻子扭了扭。他今天没穿西装，穿的是白色T恤和牛仔裤，一瞬间令我有回到过去的错觉。
　　“怎么又只要一杯冰水啊？反正我请客，你客气什么。”怎么只要冰水？这里连冰水都要5块钱一杯呢！我现在负债累累，不想欠你更多了啊。
　　他叫来waiter，说要两杯“蓝山”。那“蓝山”的名字令我一下子想起了努力忘记的闻人墨，霎时间觉得心似乎有些痛。告诉自己，忘了吧，那是梦，那只是一场快乐的梦，一场自己幻想出来的梦……姜宇好像在问我今天想去那里玩，我没听清，于是只能一边微笑一边说好啊……好啊……
　　咖啡端了上来，却不是曾经熟悉的味道，我不禁有些失落。姜宇正在对这家店大加赞扬，说这里是本市最好的地方，东西都很正宗，虽然贵了点，但是物有所值，他最喜欢这里了……
　　我温柔的笑着，说，是啊是啊。
　　我问他，你不用上班吗？一个多星期了，耽误你很多事吧？
　　他笑着说，没什么，我请假了，反正是我爸的熟人。
　　我顿了一下，说，那不太好吧？会让你领导为难的吧？
　　他搅动着咖啡，说，干什么啊？不想和我一起出来啊？
　　我赶忙说，不是的，不是，我是怕影响你……
　　他哼了一声，说，永希，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在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
　　我只好闭口。
　　他又说，希，去过黄山了么？泰山也不错。咱们出去走几天吧，这些日子市里都玩腻了。怎么样？
　　我搅动着咖啡却不敢喝下去，怕又是几天睡不好觉。我说，宇，我妈还没好呢，我怎么能走那么远啊？还有……这几天，我也没能好好照顾她……她心情一直不太好，胡叔叔又根本不会照顾人，她前天给妈煮粥时还把糖当盐放里了呢……
　　他半天没说话，低头折腾着咖啡匙。我看他，又不敢看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永希……”他终于开口，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表情似乎有些伤感。
　　他说：“你真的不明白么？”
　　“啊？”我疑问对他。一半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消失两年又突然出现，为什么肯帮我这么大的忙，现在又为什么这样对我，他不是很恨我么，我真的不太明白；另一半是装傻，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会在我们之间发生，他不仅为我解决了买心的问题，而且据说之所以会是那个已经半退休的心血管专家为我妈主刀，是他母亲出面的结果。每当妈妈的同事还有爸爸叔叔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只能说是以前的同学好心帮忙。想到这些，我感到心情格外沉重。
　　娜娜知道之后，打了电话给我，说有些事让我知道比较好。她说在我离开一段日子之后，姜宇曾经找过她，问我去了哪里。她什么都没说，他也没再问。那时我正在准备妈妈手术的诸项事宜，听了也没往心里去，后来也就忘了。
　　我看着他，他好像生气了。他说：“永希，你真的不明白吗？还是在装傻故意不理我的心意？”
　　“我……”我有些慌了，他生气了，我该怎么办？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转头就走了。
　　“好吧。”他叹了口气，说，“永希，我希望你能喜欢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绒小盒，我的心几乎跳漏一拍。难道是……
　　盒子打开了，果然是一枚戒指，上面的钻石幌花了我的眼睛。
　　“这……”我看着他取出戒指，伸出另一只手让我把手给他。终于明白过来，我把手背到背后，几乎是有些惊慌的说，“这我不能要！”
　　他板起了面孔，说：“为什么？”
　　“这……我们……这太突然了，我……我……不能……”我竟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笑了，说：“永希，其实这个在两年前就该给你的，晚了这么久，你还说突然？”
　　“可是，姜宇，我们……”
　　“你别又说些什么我们不合适之类的鬼话。哪里不合适？”
　　“我……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条件这么好，我配不上你的……而且，你家里也不会同意……而且……而且……”而且我们之间曾发生过那样的事，现在这样的我，你还喜欢我什么？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没关系，我爸妈同意了的，你妈手术那天我妈见过你了，她说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家的问题。至于我为什么喜欢你，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来，把手给我。”
　　我依然把手藏在背后，说：“不是的，姜宇，你不明白，你说你喜欢我，只是因为你太执著。就像你说的，你那么了解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的缺点？我不适合你，姜宇，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贤妻良母……”我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再不说清楚的话只会一错再错。我不想他以后觉得我是为了两百万，才伪装自己欺骗他。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地说：“我非常感激你，宇，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了我最需要的东西。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所以……”
　　“钱？什么钱！你以为我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他大吼出来，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和他的身上，我觉得好尴尬。
　　“宇，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哎……”我拿起桌上的戒指起身去追，却被服务生拉住。他说，小姐，还没结帐……
　　我掏出钱包，拿出一百，他说，还差一半呢，小姐。
　　我的脸涨得通红，把钱包里的钱全掏了出来，还差二十块。他看着我笑了下，说，算了，我替您垫上好了。
　　我尴尬的说，对不起，我改天一定还给你。他笑了下，挥挥手。我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向两边张望，看到了他，赶紧追过去。
　　“宇！等一下……啊！”我穿着不适应的高跟鞋，又跑得太急，结果撞到一个女的，自己也跌在了地上。我爬起来，赶紧向她说对不起，她一边拍打着衣服，一边数落我。我一边帮她捡东西，一边不停的道歉。再找姜宇，早已不见他的人影。
　　我刚要再去追，那女的拉住我，说她刚买的化妆品被我摔坏了，bodyshop的，两千多块呢，要我赔她。天啊，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一会儿怎么回家都是问题，而且我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两千多？我怎么这么倒霉……
　　我现在已经没了去追姜宇的心情，也只能对那女的说我真的没钱，要不我留电话给你？或是你留给我？
　　她说你少装蒜了，一身的名牌还装穷？光你这条裙子没四五千就下不来！快赔我东西，想跑，没门！
　　不论我怎么解释，怎么道歉，她都不肯放过我，周围聚了好多人了。我的脚好疼，一定是扭伤了。
　　我给她看了我的钱包，让她知道我没有骗她。她是没办法从身无分文的我身上榨出一分钱的，可是我身份证什么的都没带在身上，要给她地址电话她根本不信。我们就这么僵着，没有一点办法，脚越来越疼了……
　　“你手里那个是什么东西？”她指着我手里的小盒说。“是戒指吧？德贝尔斯的。好吧，你把那个压给我，我就让你回去拿钱。”
　　“这不行，这不是我的东西。”开玩笑，这可是好大一颗钻石呢，丢了我就真的要去跳楼了。
　　“我就说你是成心赖账嘛！根本就不想赔！你给我，咱没事，你不给我拉你去公安局！”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东西！不能压给你。”我也生气了。
　　“好！那咱走吧！”她伸手抓我，我的脚好痛，立足不稳向旁倒去。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有人扶住了我，是姜宇。他不是早就走了么？
　　他挥开那女人抓着我的手，说，你闹够了没有，还有完没完？
　　那女的听了柳眉倒竖，指着姜宇的鼻子大骂，说，你多管什么闲事？她打烂了我东西赔我是应该的！……
　　姜宇的脸色发青，他最讨厌别人骂他了。我拉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一时冲动。
　　他深吸了两口气，冷笑一声，说，不就是钱吗？我给你！说着从钱夹里随手抽出一沓，一抬手都仍在她身上，说，怎么样？够了吧？然后揽住我的腰穿出人群。
　　我担心的回头张望，那女的脸涨得通红，蹲下随手抓起几张鲜红的百元大钞撕得粉碎丢过来，然后狠狠地望了姜宇一眼，跺跺脚从另一边穿了出去，对散落在地上钱看都没看一眼。
　　她走了之后，人群一拥而上，争相去捡剩下的钞票，时有惨叫传来……

　　姜宇揽着我走了一段，疼得我满头大汗。他终于察觉到我不太对劲，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扭了脚了。他扶我到路边的石凳上坐下，一边看我的伤，一边说那女的真不是个东西！
　　我说，算了，本来就是我不对，是我撞了她嘛。
　　他脸色依旧铁青，说，对她那种疯女人你还客气什么，你就是太懦弱。
　　我咬了咬嘴唇，说，那你也不能用钱甩她啊，多伤人自尊啊……
　　他说，她要是有芝麻那么大点自尊心就不会那么泼妇了！……
　　我想说，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女孩子啊……不过我没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这让我很难受。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可是……唉……
　　我把小盒递给他，说，还给你。
　　他不接，冷冷盯着我的眼睛。我把头偏过去，他的目光让我害怕。
　　他叹了口气，说，算了，先送你去医院吧。
　　我说，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就能治，回头擦点药就好了。
　　他说，随你吧……那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拒绝。我买不起车票，更别说打车，这样的脚，要是走着回去非废了不可。

　　到了家，我冷敷了下，感觉好了些。
　　姜宇坐在沙发上，我想沏茶给他却发现没有热水。我要烧水，他走过来说，你不用忙了，我来吧。然后不顾我的反对把我抱进了卧室，放到了床上。
　　我挣扎着坐起来，说，我没那么严重啦！
　　他说，是吗？那让我检验一下。然后他开始挠我的腋窝，我惊叫连连。天！他知道我身体非常的敏感，就算不是腋下、脚心之类的地方碰一碰也会痒。以前，他要是生了我的气又拿我没办法的时候，就会搔我的痒来“惩罚”我。
　　“姜、姜宇！宇！别、求你了……”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住的告饶，他才停了下来，我深吸一口气，天啊，我笑得要断气了。
　　我瞪他，他邪气的笑着，那得意的眼神让我恨不得冲上去扁他！不过，这么一闹，我们之间的尴尬少了好多。
　　我终于把气顺了过来，他伸手想拂去粘在我额上的头发，我反射的躲了开去，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去。
　　“宇……我不是……”
　　他叹了口气，笑着说：“没事，我都习惯了。”
　　“对不起……”
　　他打断我，说：“没事的。天快黑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今天在家休息吧，你妈妈我　　不是给找了专护吗？你就别担心了。叉烧包怎么样？你以前最爱吃了，我多买几个，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他转身要走，我叫住了他。有些事，不能拖下去了，早点说清楚比较好，不然以后就更说不清了。
　　“宇……谢谢你……可是，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
　　他走回来，摸着我的头发，说：“没什么，我喜欢对你好，你好了，我才高兴呢。”
　　“可是，我……”
　　“没什么。你放心，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姜宇，我是说……”
　　“够了！”温柔的笑容一下子在他脸上消失，“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的爱是你的负担，是你的枷锁是吧？要我别对你好，免得你还不起是吧？柳永希，你够狠，你可以把我的爱全然不放在心上，可以随便践踏我对你的感情！你最希望的是我永远都不要出现，彻彻底底的在你生命中消失是吧？好！我随你！”
　　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一片慌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啊姜宇……”
　　“不想伤害我？那我为什么这么伤心呢？”他转身朝门外走去。我从床上下来跟上去。他突然在门口停下，我跟的太急差点撞上他。他猛的回身面对着我，眼睛里闪着冷冷的光。
　　我忽然感到有些害怕，向后退去。他一步步逼着我，直到靠上了墙壁。
　　“宇……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
　　“啊？啊！”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抵在了墙上！我惊慌的抓着他的手，发现不能撼动分毫。放开我啊，姜宇……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神由凶狠转为激动，对着我大吼，“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从我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像个白痴一样的爱上了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而你呢？你就那么吝惜你的感情，居然还说我对你的爱太多了让你受不了！你一次又一次伤我的心，你从不听我的话，甚至连和我在一起多呆一分钟都觉得是我束缚你了！别的恋人整日粘在一起都嫌不够，而你却抱怨我占用了你的自由空间！你也说过你爱我，可我让你表示一下对我的爱时，你连吻我一下都不肯！好，你敏感，你保守，你纯洁，我理解，可你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和别的男人上了床！居然还一走了之，让我费尽心思找遍大半个中国！柳永希，你对得起我吗？你哭什么哭？该哭的是我才对！我怎么就那么傻？爱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好傻，告诉自己，放弃吧，就算我为她死了她也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怪我多管闲事呢。可是，再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的思想就全盘崩溃了！看到你无助，看到你脆弱，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就算你不够爱我，就算你不是处女了，我都可以不在乎！”
　　“你知道吗？为了给你两百万，为了以后能娶你为妻，我抛弃尊严求了多少次父母！我放弃了建筑设计的理想，答应父亲从政以继承他的事业，让我在未来的日子里再也摆脱不了那令人厌恶的官场与政治！我当初就是因为不想走这条路才和家里决裂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可你呢？你把我对你的爱当作负担，无时无刻不想抛下它！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说！你说啊！”
　　他抓着我的衣服不断的摇晃着我，我呼吸困难，内心恐惧到极点，他这个样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宇……我……放开我……求……你……”我永哀求的眼神望着他，却看到他眼中升起了炙热的火焰！
　　“宇……你……不！不要！”
　　他把我向床上推去，倒在床上的瞬间，我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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