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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给你打个样
沈为听到谢之凉的声音后沉默了,在棺中找回的记忆再次冲了上来,把一颗不知去向的心丢入了深渊。
他不动声色的后退到木秋声的身后,静静的摇着手里的扇子。他现在心里乱作一团,说不清自己是何心情。
握着扇子的手有些出汗,沈为仰着头复杂的凝望着天花板。诡异的花纹落在沈为的眼中,把他的意识再度拉入了那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梦中。
白海棠大大咧咧的搂着沈为的肩膀,“咱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看我不把那个小子打成饼子,哼!
木秋声的目光扫过白海棠搭在沈为肩膀上的手,心里不爽的感觉被放大了数百。发觉二人没有分开的苗头,木秋声默默的往沈为身边靠了靠。
感觉到木秋声的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袖,沈为收起扇子握住了他的手。木秋声心里一喜,那点不开心全消失了。
“秋声,你师伯怎么没声了,不会遇见林峙那个混蛋了吧?”白海棠探过头。
“应该没有。”木秋声仰着头淡淡的回道。
白胡桃跟云柳站到了白海棠的身边,几个人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望着天花板。这一看,白胡桃和云柳又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这花真瘆人。”白胡桃摸着额头,“阿柳,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云柳握住了白胡桃的手。
听到二人的交谈,白海棠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二人紧紧牵住地手,语气有些不悦,“怎么只有你们两个牵手?”
说着,白海棠松开了沈为,拉住了云柳和白胡桃的手,“这才对嘛,我们三个和和美美的,多好。”
白胡桃和云柳对视一眼,看着白海棠脸上的喜滋滋的表情,低下头浅浅的笑了。这一笑,也把云柳一直紧张的心情给送走了。
一开始听到白海棠是白胡桃的兄长时,他非常害怕得不到对方的认可。可现在,白海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三个是一家人。
木秋声察觉到白胡桃二人的对话不简单,“刚刚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在棺材中陷入昏迷时见到的就是这种花纹。”白胡桃出声答道。
“然后就是陷入到意识世界,经历了一些此生难以忘怀的事。”云柳接上了她的话。
听了他们的话,木秋声反手握住了沈为的手。他扭头去看沈为的脸色,一如往常的表情让木秋声陷入了恐慌。
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开口去询问。
察觉到木秋声的目光,沈为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木秋声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没,只是有些担心师伯。”
“别担心,有我在。”沈为嘴角含笑,眼里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木秋声的心情起起伏伏,看着自己的师尊第一次感到了陌生。以往他总觉得师尊就是师尊,不管过多少年,他还是自己那个有些大大咧咧的师尊。
可现在,木秋声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谢之凉的声音适时响起,“秋声,我进来了。”
话音未落,谢之凉一用力,一块板子就被掀了起来。灰尘散去,谢之凉探头进去观察里面的环境。
听到动静的几人往谢之凉的方向看去,几人的目光交汇,脸上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的人不同,他的变化让在场的人心里都多了些揣测。
谢之凉一个翻身跳了下来,沈为看着一头白发的他心里酸酸的。眼前的人是谢之凉,是陪着他长大的谢之凉,是一直和师尊一起爱着他的谢之凉。
沈为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谢之凉的身上,让他慢下了走向木秋声几人的脚步。木秋声握着的那只手在颤抖,和谢之凉视线对撞时心里五味陈杂。
他突然没有勇气走向沈为和谢之凉任何一个人,明明是和师伯同行,明明是和师尊共步,可到头来他们好像都抛弃了他。
天地很大,大到他好像无处可去,天地又很小,小到他无法站立、
谢之凉散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他太阳穴处的彼岸花,但他还是有些紧张,生怕沈为发现些端倪。下来之前,他整理了好多遍头发,生怕挡不住太阳穴处的异样。
白海棠开心的向谢之凉招手,想要开口打招呼却被白胡桃拦了下来。白胡桃和云柳对视一眼,拉着白海棠往后退了几步。
沈为留意到了谢之凉的变化,怔怔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的人,目光意味不明。
来时,谢之凉已经从苏昭那里了解了这里的情况。虽然一路上他都在做心理建设,可在见到沈为的时候所有的心理建设全都崩塌了。
时隔多年的重逢,言语已经无法述说对彼此的思念。时间的距离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留下的只有无言的沉默。
谢之凉踌躇的样子反倒让沈为平静了下来,他故意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惊恐地问道,“他不是没了吗?”
谢之凉茫然,木秋声愣怔,白海棠皱眉,白胡桃沉思,云柳好奇。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白胡桃看着三人局促的样子,淡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在棺中昏迷的时候,她见到了去世的父母和自己傻乎乎的哥哥。
失去的记忆在眼前重演,让她晓得这世间不是自己孤身一人。
八岁时,她和白海棠贪玩跑进了禁地。
“小妹,我们好像迷路了?”白海棠紧紧的拉着白胡桃的手,“你一定要跟紧我。”
“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白胡桃往他身边靠了靠。
父母与别人的争吵声,打斗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让他们神情坚定,牵着手往声音源头赶去。
他们循着声音来到了禁地深处,眼前是一把冒着寒光的剑,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是跟黑衣人缠斗的父亲和母亲。
“胡桃,海棠,带着逆神走!”被打伤倒地的母亲艰难的来到他们面前,“记住母亲说的话,快走。”
一道真气打到了阵法上,插在地上的逆神蠢蠢欲动。黑衣人见状,与白父对战的剑法越来越狠厉。
逆神冲出阵法时,一道至邪之气冲上天空,天色骤变,白日骤成黑夜。黑衣人眼神一沉,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招架不住的白父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白母取下逆神塞到了白海棠怀里,“保护好妹妹,别回头。”
“一步千里,走。”
黑衣人见到剑消失不见,心里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白父白母身上。
一步千里,白家兄妹被送到了梨花村附近。
白海棠眼里蓄着泪水,咬着牙故作坚强,“小妹,我们快走。”
“父亲和母亲怎么办?”白胡桃眼泪直流。
“我,我不知道。”白海棠低着头,“母亲只说让我们保护逆神,也保护好自己。”
一男一女牵着两个孩子急急逃离,经过白海棠兄妹时停住了脚步。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这对父母带上了他们一起。
“快追,别让妖孽跑了。”一大群人拿着武器大喊着。
回忆到此处的白胡桃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如果当时他们没有被逆神蛊惑,会不会现在好很多。
感受到白胡桃低沉的情绪,云柳握住了她的手,“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和海棠一起回家。”
“对,一起回家。”白海棠也拉住了她的手。
相对于白海棠三人的和谐氛围,沈为他们这边好像有点搞笑。
谢之凉和木秋声在对方的眼里都看了疑惑,不解,可沈为丝毫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拉着木秋声就往角落里走。
两人头顶着头聊天。为了保密,说话之前,沈为还抬起头看了看谢之凉。回过神的谢之凉脸上带着诧异,有些头痛的叹了口气。
“玩性真大。”谢之凉感叹一句,抱着剑倚在棺材上看他们两个窃窃私语。
沈为拉着木秋声连说带比划,“徒弟,在你正式说话之前,师尊我先帮你捋一下人物关系,让你找到更加合适的打招呼方式。”
“好。”木秋声不明所以。
“首先,你要知道他的名字。”说着,沈为伸着手眼神鼓励着木秋声大声说出来。
“谢之凉。”
“我们的关系?”沈为双手搭着他的肩膀,眼神真挚。
“师兄弟。”
“详细点。”
“他是你师兄,我师伯。”
“很好。”沈为和颜悦色的点点头,“那么对于长辈你一定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很好,去吧。”
“啊!”
“明白了,你紧张,看师尊我先给你打个样。”
木秋声看着笑得跟太阳一样的沈为蹦蹦哒哒的跑到了谢之凉的身边。见到沈为这副样子,谢之凉二话不说伸出手朝着沈为的额头就是一下。
“直接走出去就可以。”谢之凉开口堵住了沈为想要说出的话。
众人一听,脸上皆是意外之色。想了许久的方法竟然是大大方方的离开,林峙的想法着实是难以参透。
“谁身上有符纸?”谢之凉问了一句。
几人的目光刷刷的落在木秋声的脚踝处,谢之凉摇着头遗憾道,“可惜了,你走不了。”
木秋声……
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叫嚣,“看吧,谢之凉来了,沈为就不要你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把木秋声吞噬,在他眼中沈为和谢之凉的身影渐渐的模糊,偌大的天地只余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向前,无路。后退,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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