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当统领，后封神[星际]

　　静夜的另一面，灯火热闹，鼎沸喧天。

　　疯羊帮夜场内，正是纵情声色犬马的好时候。

　　一架烧得正旺的火盆前，打着赤膊的花臂男人搂着女人柔软的腰肢调情，身后有人挤过来，一张嘴，酒气熏人：“玩女人什么时候不行，快来，打牌打牌，三缺一！”

　　女人嗤了一声，手臂交叉抱胸：“老娘玩他呢，我说不让他走，他敢走？”

　　说着上手就掐，花臂男“嘶嘶”地朝后躲，赔笑：“姐姐，我就去看一眼，那边儿都是兄弟，要不，你也去芙蓉姐那儿看看，万一其他姐姐也缺人玩牌呢？”

　　女人冷哼一声，掐得更狠：“我还不稀罕跟你玩儿呢！”

　　转身摇曳生姿地朝夜场里面去。

　　路过最外头几个包间，乌烟瘴气跟着了火似的，女人探头进去，没好气道：“都少抽点儿，臭死了，照这个抽法，明年就能给你们上坟！”

　　她继续往前走，最里面一个包间，门外站着两个穿得最规矩的男人，她叉腰笑道：“哟，弟弟，没去玩呢？”

　　其中一个上下扫视她，公事公办：“按规矩来，搜身了才能进去。”

　　女人身上只一条裙子，柔软的布料紧贴身体曲线，没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她摊开双臂，大方道：“来啊，搜吧。”

　　轻轻推开包间门，女人贴着墙角从背后绕到中间主位，小声道：“芙蓉姐。”

　　被叫芙蓉姐的女人回眸，媚眼如丝，仿佛能勾人魂魄。

　　她举起手，大红色指甲鲜艳欲滴：“小倩来了，正好，去给咱们越哥敬杯酒。”

　　美中不足的是，芙蓉的声音微微沙哑，没有柔情似水的味道：“他这一晚上，滴酒不沾，什么也不玩，像跟谁置气似的。”

　　越人践被点名，淡淡抬眸，一点情绪也没给，就把小倩上前的脚步吓退。

　　正进退两难，一个低沉雄浑的声音发话：“行了，别招惹他。”

　　小倩如蒙大赦，退到芙蓉姐身后，安分守己的当一只鹌鹑。低眸见芙蓉姐双膝上一只色差明显的大手，悄悄吸了一口凉气。

　　芙蓉唇边的笑意微僵，旋即又贴过去，柔声撒娇：“帮主这是心疼了，您不也喜欢看小越变脸吗？觉得有趣得很，怎么我逗逗他就不肯了？”

　　疯羊帮帮主尼兹·霍尔奇，只一个“魔鬼”的别号便让人闻之生畏的男人。

　　如果将越人践给人的危险感比作刀的冷，那么，尼兹的就如同刀的利，带着一剑封喉的血腥狠辣。

　　他漫不经心垂眸，扫了怀中人一眼，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像是心情极好，哈哈大笑，道：“你和我比？”

　　那只大手微微一攥，芙蓉就变了脸色，她反应迅速，把脸藏进尼兹怀里，轻巧地求饶：“我哪儿敢啊，给我十万个胆子也不行啊，吓死我了。”

　　尼兹推开她，包间内瞬间安静。

　　他的面上看不清喜怒，起身朝外走，身后立刻跟上一群人。

　　尼兹上夜场二楼，越人践跟着上去，其余人全部留在了楼下。

　　二楼走廊，尼兹站在一个火盆前，亲自点火，看火光一点一点从小变大，渐渐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他从酒架上选出一瓶酒，自斟自饮：“我听说，你在地下交易市场和芙蓉的人起了冲突？”

　　越人践直直站在一旁，言简意赅：“他们坏了规矩。”

　　尼兹半靠在沙发里，晃动酒杯：“我还听说你放走了两个坏规矩的人。”

　　越人践抬眸，瞥了一眼尼兹的脸色：“那两个是人类共助协会的人，我们没必要和协会撕破脸。”

　　他隐下没提后来让芙蓉的人去跟踪，不仅被发现还挨了一顿揍的事情。

　　“协会？”尼兹倏地眼睛一亮，“协会的人去地下交易市场干什么？”

　　越人践正要回答，尼兹抬手制止。

　　“这个不重要。”

　　他放下酒杯，在酒架前踱步，走过来走过去，突然，一惊一乍地回头：“谁？”

　　越人践被唬了一跳，朝身后举枪。

　　他身后正对着一扇窗户，其中一面打开的窗框上挂着窗帘，拱出一个形状，似乎能藏人。

　　越人践小心翼翼靠近，挑开窗帘——什么也没有。

　　他吐一口气，收回枪，把窗帘全部拉开，捆好，走回去恭敬道：“帮主，没人。”

　　尼兹毫无反应，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窗户，好似有什么狂热的东西正压不住地往外冒。

　　他的嘴角越翘越高：“你错了，有人。”

　　越人践再次警觉地回头，摸枪：“在哪儿？”

　　尼兹兴奋道：“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好几双眼睛正暗地里看着我！”

　　“这给我一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

　　越人践抿了抿唇，手离开枪，没有说话。

　　尼兹指着他：“你去查。”

　　“把近段时间新到十九号边缘星的人全部查一遍，然后——”

　　尼兹拉长声音转调，仿佛吟唱：“我们一双一双，把这些眼睛都剜出来。”

　　越人践眉头跳动了一下，克制地低声应道：“是。”

　　他的光脑震动，他看了一眼，道：“帮主，下面的人说人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您房间里，洗了冰水澡，正发着高烧。”

　　尼兹闻言，立刻放下酒杯，整理衣襟。

　　他亲切地拍着越人践的肩膀，道：“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一夜过去，天亮了。

　　芙蓉从包间出来，碰上正从二楼抬下来的女人。

　　她扫了一眼，女人只裹着一条堪堪蔽体的浴巾，浑身青紫，特别是那双漂亮的腿，已经惨不忍睹。

　　女人似乎是烧糊涂了，苍白起皮的嘴唇不住地在喃喃什么。

　　抬她的人本是一脸不耐烦，看见芙蓉，堆起笑来：“芙蓉姐，还没休息呢？”

　　芙蓉抿紧唇，扯了个微笑：“人送去哪儿？”

　　“看有没有人接，有就给人家，没有就随便找个空房间……”

　　“送去诊所吧。”芙蓉揉了揉眉心，抽出一沓星钞，“看这样子，帮主挺喜欢她的，你带人去好好治疗，说不定下次还能讨欢心。”

　　那人喜滋滋接过星钞，应了。

　　芙蓉刚出夜场，正等车，一个女人扑到脚边：“芙蓉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来人正是昨晚的小倩，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妖娆风情，满脸斑驳的泪痕，匍匐在芙蓉脚下，如同乞丐。

　　芙蓉黑着脸，踢开她，扫了两下被抓皱的裙面，极不耐烦：“还要什么机会，办事没能力，只会惹麻烦的人，我留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小倩更慌了，连连否认：“芙蓉姐，跟我没关系啊，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是他坏了规矩，得罪了越哥。”

　　她声泪俱下地恳求：“我不认那个弟弟了！我和家里人断绝关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芙蓉眸光动了一下，叹了口气：“小倩啊，帮主不喜欢坏了规矩的人，偏偏这一次又是我的人坏规矩，我也难做。”

　　小倩一把抹掉脸上的泪，讨好地笑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芙蓉眸中的嫌弃一闪而过：“你瞧，帮主现在都不信任我了，昨晚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有事儿还单独只告诉了越人践，你说……”

　　“我去打听！”小倩立刻表态，“越哥那边，有人曾经是我的相好，我去问！”

　　芙蓉眯着眼睛，“嗯”了一声，大红指甲盖轻轻刮过小倩脸上未擦净的泪珠，温柔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天傍晚，十九号边缘星起了大风。

　　这里的土地无植被覆盖，大风一吹，顷刻间，便是风沙走石。

　　萨温特地群发了信息，一是要大家自己注意安全，二是要时刻关注天气变化，为十九号边缘星民众及时预警与提供援助。

　　时顷计算着消耗速度，按时完成了丁棋制定的训练计划表。

　　丁棋看着数据报告，不满也不解：“训练了这么多次，照理说，精神力必定会有所提升才对。”

　　“为什么你的数据还是这么低？”

　　面对这个问题，时顷只有沉默。

　　她似乎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使用精神力的方法与普通的躯体进化者完全不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面对污染者，安娜的做法一定是直截了当地使用躯体异变部位进行攻击。

　　而时顷不同，她的鳞片没法做出有效攻击，她只有像引鳞片之力一样，将精神力引至手或者脚，再进行攻击。

　　她查过资料，这种引导的能力，类似于四级躯体进化者的“控制”——控制精神力集中至另一个非异变的躯体部位。

　　可是，她只有一级。

　　丁棋当然不指望时顷真的回答，他重新甩了一个训练计划表给她，道：“明天按照新的计划表来。”

　　时顷接收了新的计划表，走出协会大楼。

　　室外黄沙漫天，吹得人睁不开眼，好在宿舍就是旁边。

　　路过诊所，她准备接上朗星朗月。

　　刚一进去，就看见朗星正在给一个戴眼镜的女士打下手，帮忙照顾一位女病人。

　　时顷转身回避，站在一旁，等他们忙完。

　　应该是医生的那名戴眼镜的女士最先发现时顷，然后是朗星，他有些惊喜，叫道：“大人。”

　　医生疑惑道：“大人？协会的大人吗？那朗星你和这位大人是……”

　　朗星迟疑了一下，小声回答：“是我的姐姐，我们住在一起，就在诊所对面的协会宿舍。”

　　他说完，看了时顷一眼，见时顷面带微笑，也跟着偷偷笑了。

　　医生处理完病患的情况，摘下手套，伸出手，声音清亮舒缓：“这位大人你好，我是这间诊所的老板，我叫陈小花。”

　　时顷礼貌地回握：“你好，叫我时顷就好，今天天气太差，我来接朗星和朗月回家。”

　　陈小花医生闻言，很是自来熟地开始抱怨：“是啊，这破天气。”

　　她又接着笑道：“你这个姐姐，怎么和那两兄妹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啊。”

　　说话间，朗星将朗月从诊所后面的房间带了出来，朗月应该是睡着了，一边走还一边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时顷见状，便道：“那我们先走了。”

　　这一晚，夜深后，大风仍然呼呼作响。

　　时顷回到卧室准备睡觉，去拉窗帘的时候，注意到楼下有一个黑影。

　　流动的光雾，飞扬的沙土，能见度实则很低，即便时顷只是在二楼，也看不太清楼下的光景。

　　但那个黑影，莫名的有存在感，时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不料，黑影忽然转过身，朝这边看过来。

　　她顿了一下，拉上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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