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同桌缠上高冷学神

作者:剑横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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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狗远,看这边。”

      “干嘛?”方致远抬头。

      “咔嚓”——

      宴习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

      “你他妈的偷拍我?!”方致远说着就要去抢宴习的手机,“快把我的照片删了!”

      “哎!我就不删!”宴习站起身举起手机,洋洋得意地说,“我不仅不删,还要打印出来贴满一中。”

      “你敢!”方致远气得不行,但刚才追厉子曜回来已经浑身发疼,被护士狠狠骂了一顿,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狂骂。

      “略略略。”宴习做了个鬼脸,语气贱贱的,“你看我敢不敢。”

      这时,刚好桑榆洗完水果回来。

      “榆哥!宴狗欺负我!!”方致远立刻告状。

      宴习努了努嘴,“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方致远才不管他,继续说:“他偷拍我丑照!你快让他删了。”

      桑榆在削好皮的猕猴桃上插上牙签,递给方致远,“别激动,医生说你多处软组织受伤,内脏还有轻微出血了,要静养。”

      方致远发泄般一口咬住猕猴桃,狠狠瞪住宴习。

      “把照片删了,别老是气致远。”桑榆走过去,递给他一碗洗好的葡萄。

      宴习吊儿郎当地把一颗葡萄扔到半空,抬头张嘴,稳稳接住。

      “没丑照,全是美照,方致远同学360度无死角,就算对着鼻孔拍依然帅气得一匹。”宴习就是在狡辩。

      桑榆拿过他手机,对着他的脸进行人脸识别。

      “咔”一声锁屏打开,一张照片猝不及防地映入视野。

      桑榆脸上肌肉扯了扯,表情一言难尽。

      还真是对着鼻孔拍……

      桑榆点了删除键,忽的上一张拍的照片自动补位出现在屏幕。

      宴习猛地一把夺过手机,桑榆觉得一闪而过的照片有点眼熟,但没看清。

      见宴习这么紧张,桑榆也不好意思再看一遍,心想看别人隐私不礼貌。

      方叔提着几大袋营养品进来,一看到这么多小伙伴来看自己的儿子,方叔乐开花。

      看来今晚方叔来陪护,时间也不早了,桑榆他们也要回去了。

      “进去,没用的东西!”不知是谁在门口大喊一声。

      大家都扭头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提着各种礼品进来,边走边推砸断方致远手腕的那个人。

      宴习挑眉,呵,这不是当初在校长室叫得最凶的那对夫妻么。

      还有他们坏事做尽的狗崽子,没少顶着18班头头的“荣誉称号”去欺负其他同学。

      “各位进错病房了,你们的在隔壁。”方叔语气生硬,完全不欢迎他们。

      “方老板,您别误会,我们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男人点头哈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女人跟着赔笑,她今天没化妆素颜而来,脸色憔悴暗沉,额头眼角有几道明显的细纹,嘴唇干裂头发凌乱,不认真看完全认不出来。

      她用力拽了下自家儿子,扯出僵硬的笑容,“是啊方老板,我们是真心想道歉的,您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不仅方叔不信,方致远他们更不信!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对不起方致远,我错了,你原谅我可以吗?”他们的儿子低头咬着唇说,没有往日的嚣张,驼着背。

      “不、可、以!”方致远坐起来,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方致远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混蛋打他时的狂妄,以及令人作呕的语言诋毁和肢体羞辱。

      男人一巴掌扇在他儿子脸上,梗着脖子怒喝:“继续道歉,人家致远什么时候原谅你,你就什么时候停下!”

      他们的儿子涨红了脸,卷缩的手指在颤抖,竟真的不停向方致远道歉。

      像魔怔了一样,不断重复:“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让其他人奇怪不已。当时一口一个畜生玩意,现在亲切到喊名字,还打自家的宝贝儿子逼他道歉,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方叔狐疑地扫了他们一家人好几眼,管他们演哪门子的戏,最后下逐客令,“ 我儿子需要休息了,你们走吧。”

      女人当即一把捉住方叔的手臂,半跪在他跟前。

      方叔被吓得连忙后退几步,又下意识上前把她扶起来,“你干嘛!”

      女人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满脸泪水,模样凄惨:“方老板,我也是母亲,我能理解您的痛心,都怪我!是我教子无方,连累了致远受苦……”

      说着就抬手疯狂扇了自己,哽咽的哭腔恳求方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原谅我们,给我们一个机会痛改前非。”

      女人捉住方叔手臂的美甲只剩下半截,痉挛的手指不停抖动,泪水浸泡红色血丝,眼睛青肿吓人,她死命捉住方叔不放。

      方叔拨了几次她的手都没拨开,干脆用力把她推到,女人倒地后没立刻起身,而是坐在地上不停地失声痛哭,狼狈不堪。

      方叔蹙眉,抽纸巾擦了擦被捉红的手臂,不悦地说:“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男人脸颊消瘦凹陷进去,仅一天的时间,他头上竟多了一撮白头发。

      他跑到方致远的病床旁,措不及防地拉住方致远的左手,幸好方致远反应快,不然拉的就是他的右手了。

      方致远吓得一哆嗦,他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的这一家人,他感觉他们像受了很大打击,三个人都精神不正常。

      “致远啊,叔叔求你,你就原谅我们,好不好?”男人颤抖着声音说,“叔叔给你跪下,对!跪下!!”

      男人的手在8月天冷得像冰,黑色的瞳孔涣散起来像没有灵魂的人偶,干瘪的皮肤苍白得像缝在骨骼上,身上散发着一股烟酒、呕吐物混合的腐臭味。

      桑榆嘴角抿成一条线,一脚把男人踹开。

      男人跌倒在旁边靠窗的桌子上,桌上的东西乒乓作响,摇摇欲坠。静置的保温瓶剧烈左右摇晃,最后顺着震动频率往下摔,刚好砸在男人头顶。

      男人靠在桌腿,先是吃痛地摸了摸头,而后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发出两声的干笑。

      而他们一旁的儿子,还在不停地重复“我错了、我错了……”

      病房乱糟糟,气氛更是诡异窒息。

      桑榆转身按了电子铃,通知护士进来。

      护士还没进来,在洗东西的厉子曜听到动静先冲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谁料,两夫妻见到厉子曜便像恶鬼见到鲜血一样猛扑过去。

      宴习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挡在厉子曜面前,厉子曜则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头扎进宴习身后,拼命拽紧宴习的衣摆。

      男人伸手要拉住厉子曜,宴习反手就是一拳。

      男人撞在他儿子身上,转身就把火撒在他儿子身上,一脚踢在他儿子的膝窝上。

      他儿子啪一声跪倒在地,撑地的手缓缓紧握,狠狠地抬头盯着男人。

      男人又甩了他一巴掌,力气很大,他儿子当场肿了半边脸。与其说是教育,不如说是当他儿子是出气的工具在泄愤。

      “我他妈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畜生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惹事!”男人骂着不解气,又一脚上去,“你们母子两都是贱胚子,要不是你们,我公司会破产?我会没钱?!还倒欠十几亿?全他妈的当我狗一样赶,都他妈的是贱玩意!”

      “别打了!别打了……要打打我,别打我儿子……”女人跪在地上,边哭边爬过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女人又爬回来捉住厉子曜的小腿,跪在他面前,哭着说。

      “子曜,我求求你,看在我儿子和你是同学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女人泪水、唾液、鼻涕全部混在一起挂在脸上,“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算错了,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

      她边用力锤胸口,边给厉子曜磕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我儿子还是个孩子,他不能被捉去坐牢……”

      看来是被人告了。

      厉子曜心软,他最是看不到别人哭,一个母亲跪在地上求他,他觉得心好痛,“我、我……”

      见厉子曜态度松软,男人也跪在他身侧像疯魔了一样给他磕头。

      “子曜,叔叔求求你了,让你的人不要再搞我了,我所有公司都被你们一夜之间搞破产了,海外账户也被冻结,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没有钱了,一分钱都没了!求求你了子曜,不要再搞我了。让他们不要把那些东西曝光出来,我不想坐牢!我不可以坐牢的!!我要是被判刑,我这辈子就毁了……”

      厉子曜害怕地跑到桑榆身后,小声说:“我不懂你们说什么,我也没搞你们,你们找错人了。”

      “别怕,没事的。”桑榆拍了拍厉子曜的后背,安慰他。

      女人捉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如丧尸般手脚并用爬过来,常年保养得极好的头发此时垂在地上拖行。

      她儿子就着眼眼睁睁地看着他母亲在他跟前爬过,一点反应也没有。

      “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你还小不懂事,要罚就罚我吧。”女人颤巍巍的手捉住桑榆的裤脚,“都是我的错……”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十六岁属于完全负刑事责任年龄。如果十六岁的人进行校园暴力,构成故意伤害罪,可能会被判处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的刑罚。对于故意伤害罪,刑罚的幅度根据伤害程度而定,可能会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的刑罚,也有可能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刑罚。如果十六岁的人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刑罚的幅度可能会更高,达到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1】

      桑榆冰冷地说出这段话。

      女人哭着张嘴:“可我儿子还小,他只是个孩子……”

      “女士。”桑榆眼里没有一点情绪,他提醒道,“您的儿子已经17岁了。”

      女人愣愣地抬头,对上桑榆黑如深渊的眼睛,她脚底忽然升起一股寒气。

      护士进来后被眼前的景象吓住,连忙转身喊保安进来把他们一家人拖走,并向医院报告不要让他们混进来。

      他们夫妻二人不愿意离开,被拖走时还疯狂挣扎大喊,整个住院部都听到他们杀猪一样的哭喊声。

      凄凉但罪有应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方叔今晚留在这陪方致远,但不放心这两夫妻,嘱咐桑榆他们几个回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明天也不要来了,等方致远好了再聚,免得再遇到这对疯夫妻。尤其再三叮嘱厉子曜,没事就呆在家里不要出来,不认识的人敲门千万不要开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身边的人求助。

      桑榆他们一一记下,跟方致远打了声招呼就坐电梯下楼。

      三人走在17号街,正值傍晚,街道上响起叮铃铃的自行车声,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坐在榕树下扇着葵扇闲聊,石凳上的收音机播放着六七十年代的老歌。

      麻雀站在横七竖八的电线杆上,像在谱曲奏乐。

      厉子曜边走边刷手机,点开某社交网站的热门词条,好几条关于“某某公司经济犯罪”、“某某老总被刑拘”、“某某舞蹈室证件造假致女孩瘫痪”、“霸凌者是某某儿子”等消息。

      点进去一看,那对夫妻的照片就放第一条,那位博主在评论区主动为没打码而道歉,但评论区的人却纷纷夸他做得好。

      “榆哥,你说是不是真的有人搞他们?”厉子曜托了托笨重的眼镜,问。

      “不知道。”桑榆说,“但如果把真实的犯罪证据公诸于世就不叫搞。”

      “叫什么?”

      “放在古代来说,应该算是……”桑榆想了想说,“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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