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重生]废妃她不想再咸鱼摆烂了

作者:麦子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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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翌日,塔娜刚用完早膳。
      玉嬷嬷就端来个摆着荷包的托盘,面色沉郁地叹了口气道:“格格,该让外头那些新来的,进来给您磕磕头的听个名儿认个脸熟了。咱们可从来没亏待过任何一个,可到头来还是一次次地留不住人。”
      塔娜听着这话,两颊边笑出了双小梨涡。
      从前那回,确是年幼无知了。
      只被康熙斥责几句,或跪了番规矩,就去找伺候自己的奴才们哭诉委屈。
      然她,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生于名门贵族,没缺少过吃喝,没遭人打骂地长大。
      进了宫也是主子,衣食住行皆借由奴仆们的手,伺候得妥妥帖帖。
      却在受着这些的同时,去向她们这类在苦累中需恭敬俯首的人哭诉委屈。
      以她们的立场看来,那会儿的她。应该是在朝她们忍耐得辛苦的心口上,一次次地捅着把刀子吧。
      但那会儿,塔娜不懂这些,又太寂寞了,难得有个同龄的小姑娘做玩伴。
      她哪怕死过一回,又游荡了两百多年,也依然还记得那孩子的名字。
      青梅,一个每当喊出口或想起时,都会倒牙的名字。
      她曾笑言过,让她改个不那么酸牙的名字。
      会把自己认为好吃的点心,都分出一半来给她吃。甚至在些晚上,会拉她上床一块儿睡觉。
      讲些她觉得好笑,或觉得委屈的事情给她听。
      作为交换的,也让她讲些她所遭遇的好玩事与委屈。
      却从未深想过,那孩子待她,是否有着同等的喜爱
      这样之下的某天,在次服侍她洗脸的途中。
      那孩子突然摁住她后颈,将她往水盆里狠狠压住。
      若不是有人进来,她可能会没了条命。
      以她那时的年岁与心智,根本理不顺这样的事。
      在那孩子满面滑泪,捂着双耳大喊着闭嘴闭嘴,放过她的愤声中。
      痛了一颗心的,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了这样。
      待她解开外衣,露出了手臂上的大片青紫时,才发现原来她独独给那孩子的喜爱,于她来说是场灾难。
      人的一颗心,可以幽暗至极。
      很快的,康熙就知道了她被个奴才,摁在洗脸盆里差点呛死的事。
      塔娜至今为止,都还记得他脸上那种大仇得报的轻快|感。
      他年长得都可以生她了,且太懂算计人心。
      轻而易举地把两个不同阶级的小姑娘与群奴才们,捏在掌心里做了个局。
      让她看清,他坐拥的这座禁宫,不是那么轻易好呆的。
      她哭哑了嗓子,也还是没保住那孩子的性命。
      再到后来,她身边的奴才们总是换来换去的难以长久。
      那是因为她不知再与他们,用何样的面目相处。
      她害怕将目光投向她们,不会再找她们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也不会给她们立什么规矩。恐再累及她们性命,又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尖锐恨意。
      她初次把颗心给了家人以外的人,就这样铩羽而归了。
      至那后,画地为牢的把自己封在个狭隘世界里自苦不堪,以致最后忍无可忍的信念坍塌。
      以现在的心境来看,其实哪有什么可苦的。
      后世里那场炮火连天与八国侵I犯,那一张张绝望着呐喊的脸,才是真真正正的苦入心扉。
      塔娜吁出口气的结束了这令人窒息的感怀,朝嬷嬷道:“行了,叫他们都进来吧,打赏完了就让他们出去。您知道的,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说完,又埋头看起手中本《刘娥传》来。
      不一会,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进来,呼呼啦啦的跪了好几人。
      塔娜坐直受了他们的礼,命嬷嬷把丰厚的荷包赏下去。
      这群人刚走出门不久,便又有两名身材颀长的男子迈步进来。
      玉嬷嬷见了来人,一脸惊喜地迎上去:“大爷小爷,您两位怎么来了?”
      常泰穿着身当值的轻I薄软甲,常海因没差事在身,便着着身常服。
      两人并行齐肩,同时抚了箭袖,伸出一臂的朝前行了个千礼。
      “臣常泰……”
      “赫舍里·常海……”
      “给娘娘请安了!”
      玉嬷嬷忙扶了常泰一把。
      塔娜也赶紧跳下炕地握住了常海的手臂,但双圆溜溜的眼睛,却是朝常泰看去:“哥哥,今天是你当值吗?”
      “嗯。”常泰轻轻应了声,抬起一臂朝身侧老嬷嬷挥了挥。
      玉嬷嬷知道这是有事要聊,赶紧走出门外守着。
      常海知道妹妹大病初愈,抽出手臂将人又扶在炕边坐下。
      常泰大马金刀地在嬷嬷搬在身后的圈椅上坐下,蹙眉措辞了片刻,才道:“听说你昨儿个在永寿宫门前立规矩到昏厥,家里都很担心,要我来打听句真话。
      话至此处,他顿了顿,又道:“或是,想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常海没说话,直接在炕几的另一边坐下。
      塔娜赶紧挥手拒绝。
      “不不不,你们可千万别因为我在前朝或是爷那里弄出什么动静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从前是我不知事,但现在我都十八岁了,该是立起来的时候。我姓着赫舍里,我的荣辱并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与胤礽的。”
      常泰因这话,露出片刻诧异,又倍觉欣慰地呼出口气。
      “宝珠儿,你总算是长大懂事了。”
      塔娜有些难为情地垂了垂眸,然后又抬起脸来:“昨天我是故意激怒贵妃娘娘的,也是假装昏倒的。回来不久后,满宫的奴才又因害怕而走了个干净。不知这样的一夜过后,底下都有些什么传言。”
      常泰扭开脸想了想那些传递到耳中的流言蜚语,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结果还算不错,但这样以退为进的伎俩可一不可再二。”
      塔娜瘪了瘪嘴,道:“我又不是想把她给怎么样了,只是想立住我自己,立住我身负的姓氏。让她们从此以后想要如何待我时,都掂量掂量清楚。”
      常泰又是浅浅笑了笑,再度确认道:“真不用家里出手?”
      塔娜连连摇头,扭脸看了看常海,又转向了常泰。
      “哥哥,你还在当值吧。在我这里逗留太久,小心被爷抓着了把柄斥责你,让常海留下陪我闲聊会就成。”
      常泰深深地看了眼妹妹,又将目光投向常海,冷了眸色:“常海,宝珠儿,我知你们俩在谋着些什么。我不问不打听,是不想拘得你俩像个孩子似的担不住事情。但若你们想干的是些毁家灭族的狂胆事,我可饶不了你们!”
      说罢,狠狠瞪了眼常海,撑臂而起的又道:“行了,你们聊吧,我走了。”
      等那身影大步而出的彻底不见了,塔娜才隔着桌几抓住常海的手臂吁了口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哥可是越学越像叔父了,把咱们训得跟个什么似的。”
      常海侧身捏了捏妹妹清减不少的脸蛋,笑了笑:“是你无用,怕他们作甚。以你如今的身份,要叔父跟大哥在你膝前长跪不起,他们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塔娜“噗呲”一声笑起来:“那可不敢。”
      常海忽而把只手掌抚向妹妹后颈,压得她前倾过来,以额抵住了她前额。
      长长吁出口惧意后,叹道:“宝珠儿,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哥哥了。在这个世间上,与我最亲之人便是你了。”
      塔娜抵住常海的额头,鼻腔一酸道:“瞎说什么呢,你会娶妻生子,将来会有比我更亲,更不能舍下的家人。”
      常海使劲捏了把她后颈,恨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但现在你却是我一母同腹的妹妹。就算哪日我娶妻生子了,也不会放下你的。所以,以后不准再这样吓唬我。”
      说着,停下言语地隐忍着酸涩。
      等情绪稍有平静后,才抵住她额头,将声音压得极低道:“你叫我办的事,我已寻了陈年的旧纸张,调稀了墨汁,让绝对只忠于我的人书写完毕,又用遍了各种方法做旧。如果有只言片语泄露了出去,就是天大的欺君之罪。你这是在拖整个赫舍里氏下水,真有绝对的把握吗?”
      塔娜察觉到常海捏在后颈上的掌在颤抖,忙反手抓下来握紧,也将声音压到最低:“相信我常海,会没事的,那里真有着金矿。你若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能告诉你,是儿时在阿玛书房的某本地志游记上看到的。只要拿住了这份功劳,咱们赫舍里就可真松一口气。书呢,快拿给我看看!”
      常海压下了一切说不通的疑惑,从怀中掏出本陈旧的书卷朝人递去。
      他现如今,最亲的便是这么一人。
      她随意搂着他手臂晃晃的撒句娇,他的一颗心肠就会抵不住的软烂成泥。
      哪怕要他趟的是刀山火海,也嗜之如蜜的想要把她期待的所有,都找来堆在眼前的满足她。
      塔娜接过了书,好奇地正反翻看了下。实在难以相信这本旧得一塌糊涂的书,是在近三个月里造假造出来的。
      因为有些不好揭开,就举指舔了舔地想要去翻书。
      常海狠狠打了瞬她手背,又抓过那手指,就着桌几上的杯茶洗起来。
      “你知做旧这本书,我都用过些什么法子吗?”
      塔娜摇摇头。
      常海有些自得地翘了翘嘴角。
      “我用泥巴灰一页页涂抹过,用油灯片页不漏地熏过,还每次出恭都不洗手的翻上一遍,还……”
      “呸呸呸!”塔娜赶紧侧脸呸了阵口水,又满目怨念地朝人看过去:“你可真行啊,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干,这点茶水能洗个什么。再是嫌弃知道,这也是我将要献上去的宝贝。”
      常海勾了抹坏笑在嘴角,道:“我既然有心做件东西,自然会做得别人瞧不出半点痕迹来。待会去了爷那里,让他多摸几把的寻个出气。”
      塔娜忍不住点了点他额头,气道:“你总是这个样子,连装也不装出份敬畏心,所以才会得不到个差事。咱们这位爷可生着八百个心眼子,早就把你给看得透透的。”
      说完,忍着排斥地打开书页抚了抚,果然有种陈年老书的黏糊感。
      “金子在多少页?”
      “三十二页。”
      塔娜只翻动了几下,就翻到了三十二页。
      看到那个地名,与描写着或有金矿的文字段落。
      却不知说什么的沉默下来。
      这座延绵了十数公里的庞大金矿,位于东北黑龙江地域。
      这里,是他们满族的发源地。
      也正是因为这个金矿里惊人的出产量,才惹得俄国再度越过界的疯狂抢掠,后来甚至招来了八国联军们全都眼红的想要分一杯羹。
      塔娜常常会想,若单单只是一个两个国家的贼寇侵犯,大清或还可一战。
      满汉的这万万里江山,应该也不至于会倒塌得那样快与狼狈。
      可有八个国家的贼寇们,联合起来想将他们这块肥肉给撕吞入腹,叫他们又如何能抵抗得住呢。
      既然子孙后代们守不住,又是块会招来贼寇们惦记与灭国的宝藏,还不如由敢打敢拼的老祖宗先挖空了再说。
      想到此处,塔娜边恨着,边激动得拍了瞬桌几:“走,现在就去爷那里!”
      可当她携着常海,来到康熙的书房前。被允许进入时,却又胆怯得不敢进去见人了。
      因为据嬷嬷说,她发了懵怔的那夜,也朝着康熙举刀乱砍了一气。
      且至病倒到病愈的这段日子,她还一次都未见过他的面。
      常海见妹妹临门一脚居然退缩了,恨得甩开她的手。
      大步走到正门前,揭了袍子就跪下的朝里喊话:“爷,赫舍里·常海来给您请安了。”
      书房并不是很大,声音清晰可闻。
      康熙听了这话,不由就笑了笑,头也未抬道:“怎么忽然记起来请安了?”
      常海抬起头,极是平静道:“听说储秀宫娘娘身体又有不适,引得常海焦急不已,便央了兄长带我进宫来瞧瞧。”
      康熙抬眸瞥去一眼,微寒了几份语气:“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你们的消息可比朕还要灵通啊。”
      躲在门外的塔娜,见康熙三言两语就把常海逼得无话可说,赶紧扒着门沿露出半个脑袋,急道:“不不不,不是那样的,我身体好着呢。是我想来给爷送个绝世无双的好宝贝,又有点胆怯,便求了常泰让他带了常海进宫来给我壮个胆儿。以后常海若想要给爷请安了,我会代替他先来给爷通传声,得了爷的点头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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