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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共枕眠
她从未伺候过人,更别说为女子宽衣。
凌云霜的动作显得十分生涩紧张,生怕弄疼了她或是显得唐突。
她的手指有些凉,也有些发抖。
好不容易解开外衫,又碰到里衣的细带和裙裾的扣绊。
她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解开一处,凌云霜都要停顿一下。
她抬眼看看秦清漓的反应,确认她没有不适。
秦清漓半阖着眼,感受着凌云霜小心翼翼甚至略带笨拙的动作。
她的心,像被温水浸泡过一般,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忽然觉得,嫁给凌云霜,或许是她此生幸运的事。
外衣和裙裳被妥善褪去,只余下贴身的亵衣。
凌云霜又蹲下身,为她除去鞋,露出白皙纤秀的双足。
凌云霜将她的足踝轻轻抬起,褪去绣鞋。
秦清漓的脚生的小巧玲珑,脚趾圆润。
凌云霜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多停留了一瞬。
做完这一切,凌云霜拉过锦被想为她盖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流连在她因醉酒而泛着的微红脸颊停留片刻。
锦被边缘掠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的唇,因酒意而显得格外红润饱满,引人遐思。
那双眼眸,湿漉漉地看着凌云霜。
月光透过窗纱,温柔地笼罩着床榻上的她,美得惊心动魄。
凌云霜的呼吸骤然加重。
此刻,所有压抑的情感爱怜、在这一刻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俯下身,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
凌云霜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声音沙哑得厉害:“清漓,我可以要你吗?”
秦清漓的心跳得飞快,酒意让她的理智更加薄弱,但情感却更加汹涌。
她看着凌云霜眸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
她的心,像小鹿般怦怦乱撞。
所有的理智都被情感淹没,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想要依靠一生的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环住了凌云霜的脖颈。
秦清漓主动抬起头,将一个带着桂花酒香的、生涩温柔的吻,印在了凌云霜的唇间。
这个吻,如同点燃干柴的星火。
凌云霜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她低吼一声,深深地回吻下去。
浅尝辄止后,积累已久的所有情感爆发,炽热而缠绵。
罗帐轻摇,衣衫尽褪。
纱帐轻轻摇晃,衣衫一件件滑落,落在床榻边,诉说着今夜的缠绵。
月华羞怯地隐入云层片刻,只听得见屋内交织的喘息声。
“清漓……我的清漓。”她一遍遍唤着秦清漓的名字。
她们此刻不再是名义上的夫妻,而是在原始的碰撞中,真正彻底地拥有了彼此。
那一刻,她们是彼此的唯一。
所有的身份、仇恨、隔阂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次日清晨。
秦清漓率先醒来,浑身酸痛提醒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凌云霜紧紧搂在怀中。
凌云霜的睡颜安稳,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
她的身体像散了架一般,处处都在提醒着她昨夜的温存与疯狂。
秦清漓回忆起昨夜的疯狂与缠绵,她的脸颊瞬间绯红,下意识想挪开一点,却被抱得更紧。
那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心跳再次失序。
她轻轻动了动,凌云霜的手臂却下意识地收紧,将秦清漓牢牢锁在怀中。
凌云霜也醒了,她睁开眼,对上她羞涩慌乱的眼神,满是餍足。
她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声音沙哑道:“早,夫人。”
秦清漓声音细若蚊蚋:“早。”
凌云低笑,满足地叹息一声,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就在两人还沉浸在温存的余韵中时,“叩叩叩”,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女官的通报:“启禀将军、夫人,女帝派奴婢前来伺候夫人梳妆。”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瞬间恢复如常。
凌云霜利落地起身穿衣,秦清漓则在里侧整理好衣襟。
很快,梳头宫女便捧着梳妆匣进来,手法熟练地为秦清漓梳理青丝。
她一边梳,一边看似无意地问道:“将军昨夜几时歇下?夫人休息得可好?”
秦清漓对着铜镜,神色慵懒。
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开口:“将军鼾声有些重,怕是昨日校验军械累了。”
宫女的目光在镜中与她短暂交汇,随即垂眸应道:“将军为国操劳,夫人可要多体恤。”
梳妆台上,一个精巧的多层首饰盒静静躺着。
秦清漓伸手去开,却像是卡住了。
她自然地对一旁的凌云霜说:“妻君,你帮我拧一下那底座的蓝色花瓣。”
凌云霜走上前,手指覆上那枚蓝色花瓣,看似笨拙地按特定方向一拧。
“咔哒”一声,机关弹开,露出了隐藏的暗层。
秦清漓唇角微扬:“还是妻君手劲大。”
她的指尖从几根珠花下轻轻一拂,便将一卷藏在其中的微型消息卷收入掌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在这敌人眼皮底下共享秘密的刺激感,让她们指尖不经意的碰触都像划过了一道电流。
妆毕,凌云霜起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时,她像是随口叮嘱了一句:“午后我让人把新制的桂花酥送来,你昨夜说想吃。”
秦清漓在镜中与她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轻声应道:“好。”
待凌云霜离开后,梳头宫女收拾好东西,又状似随意地在屋内环顾一圈,才躬身退下。
门扉合拢的刹那,秦清漓垂在膝上的手缓缓摊开,掌心躺着那卷小小的消息卷。
她将其展开,几行细密的字迹映入眼帘。
“今日午后,承明殿西角门,取桂花酥。”
她唇角微勾,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夫妻两人暗中交流情报,凌云霜告知她,秦丞相又设了家宴邀请她两人前去。
凌云霜在装桂花酥的盒子里藏着让她的妻子准备好赴这鸿门之宴。
秦清漓看后懂了七八分,这是她父亲再设计试探她。
秦清漓抚向自己的腹中,肚子空空,未曾怀上凌云霜的孩子。
父亲那边她有该何打算?
秦清漓强压下来这两头为难的情绪,硬着头皮在府中打点好。
等着凌云霜下朝归来,一起去参加父亲设下的家宴。
凌云霜今日回府比往常早些,盔甲未解尽,便大步流星踏入内室。
秦清漓迎上前,替她解下外袍,又吩咐人取来参加家宴的便装。
刚转身,凌云霜便按住她的手,将她拉入内室,低声道:“夫人,你这位父亲来势汹汹,看样子是要问责于我。”
秦清漓闻言,反而将她轻轻抱住,附在她耳边柔声安慰:“将军不必多虑,自有清漓在你身侧。”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
很快,两人换好衣衫,并肩前往丞相府,赴这场注定不平静的家宴。
夜色如墨,丞相府内灯火通明。
宴席设于正厅,檀香袅袅。
主位上,秦牧手持玉杯,神色温和。
“凌将军。”他微笑着开口,声音温润如玉。
“老夫这府中虽不比宫中富丽,却也有几处可取之处。来,满饮此杯。”
凌云霜端坐席间,一身戎装虽已换下,眉宇间的英气却丝毫未减。
她举杯,唇角微扬,眼底一片沉静。
“丞相厚爱,凌某自当奉陪。”
秦清漓静坐在她身侧,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烛光映在她清丽的面庞上,衬得她愈发温婉。
她低垂着眼,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似乎对席间的暗潮汹涌浑然不觉。
酒过三巡,秦牧忽然抬手,示意乐师退下。
“府中近日新添了些防卫。”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夫年事已高,不得不为身家性命着想。”
话音刚落,大殿两侧的屏风被悄然撤下。
霎时,廊柱内传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数十支弩箭从暗处探出。
席间众人神色各异,有的佯装镇定,有的则露出惊讶之色。
秦牧端起酒杯,神色自若:“乱世之中,总要有些自保之力。凌将军沙场归来,见笑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慑。
凌云霜神色不变,只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酒液在杯中荡漾,映出她眼底的冷光。
“丞相深谋远虑,凌某佩服。”她举杯回应,声音不卑不亢。
秦清漓抬眸,视线在那些机关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垂了下去。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袖中的掌心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此时,一名门客端着酒杯上前,言辞间尽是试探:“凌将军年少有为,若能与丞相同心协力,定能……”
话未说完,秦牧已端起另一杯烈酒,递向凌云霜:“来,此杯为将军贺,愿将军与清漓百年好合。”
这杯酒,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的。
凌云霜正要伸手去接,秦清漓却忽然起身,将酒杯拦下。
她转身面向父亲,神色平静:“将军伤未愈,妾身代劳。”
说罢,她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她强忍着咳嗽的冲动,神色依旧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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