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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氏与洁润亮的联姻似乎没有了下文,虽然并无确切的明文公告,但有许多小道消息传出,说是某天夜里老费总气冲冲地亲自往邓家去聊了什么,结果似乎不欢而散。再有本来婚宴用途的各种预订竟然都一一取消,也算是有力印证。
老费总或许可以原谅费程荣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但绝对不可能容忍他帮着外人来谋划费氏。费氏才是老费总的珍宝,两个儿子都得让让位。
而在洁润亮一直郁郁不得志的邓绍均,最后一个翻身机会没了。录音是他录的,和费程荣的各种私密照片也是他拍的,留这些是为了给自己备着筹码。从小因为年龄顺位而被压在最后一头,以至他对什么都心有设防,防到最后,竟变成了绊倒自己的利器。
叶梓豪去问他要证据时并没有用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邓绍均就自觉全都交了底。他知道叶梓豪的性子是真敢不顾底线地闹,与其让叶梓豪疯进大众的视线、疯进媒体的镜头从而曝光他的性向,不若他自己坦白,好歹邓家会消化在内部,而费家因为跟他订过婚,为了脸面,也没必要在外面瞎说。
不过他还是有些忧伤的,忧伤他也曾有过真心相待叶梓豪的时刻,忧伤自己并无梁秦的手腕与魄力,不然怎会在洁润亮冒不了头,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梁秦下了车,惯常穿的修身西装换成了长尾的宽松褶裙,看起来不像是要办公的样子。她确实计划外出玩耍,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回公司一趟,签一份重要文件,结束之后,她与齐梧桐有约,就约在她们一年多前重逢的地点。
秘书见她进来了,讶然道,“您今天心情很好?”
梁秦轻点头:“嗯。”
秘书跟着笑,又大起胆子说:“您笑起来更漂亮。”
如果换作以前,被这么说两句闲话梁秦已经面露不悦了,可这会儿她却还是淡笑着:“那我以后多笑笑。”
她推门而入,老费在里面等。
老费总看着她拨开签字笔帽,仍有些不甘心的,“那如果、如果你二哥......”
梁秦眼皮都没抬,很是无情地说:“费程华早就签了自愿弃权,不过您可以在遗嘱上为他们多考虑一些,我没有任何权利过问。”
“你什么时候去改姓?”
梁秦的笔顿了顿,“我不会改的,我就叫梁秦。如果您不愿意,我现在就划掉签字,费氏缺了我也不会马上倒闭。”
老费总:“灿灿......”
就如老费总对“梁秦”这个名字多有不满一样,梁秦也对“费程灿”三个字感到不适,十来年了也没有适应过来。不过她从来没有就此正式反抗过,就是个符号,嘴上喊喊而已,让老费总心里舒服点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身份证上的不能改掉,这是她对妈妈最后一点纪念了。
***
去重逢之地约一次会是齐梧桐的提议。
说来也神奇,与梁秦同窗五年,齐梧桐竟没有什么印象。要不是梁秦有好胜心,把去游乐园春游的班级合照从旧相册里翻出来好作为证据,她还以为梁秦在开玩笑呢。
看到脸色如冰的梁秦小朋友在笑容灿烂的班级群里显得格外突出,齐梧桐不禁责怪起叶梓豪:“老叶真是,害我没了早恋。”
叶梓豪老来找她玩儿,不光害她不记得梁秦,更害她被班主任告到齐妈那里去,说她和叶梓豪谈恋爱,在学校、在家都逃不过被逮着训,哭都没处哭去。
她指着照片,比划了两下她和梁秦之间的距离:“我们离好远哦,在两排。”
梁秦顺着她手指看去,点头:“你从小就高。”
齐梧桐又奇思妙想:“要不要去游乐园?”
一见面就整天赖在床上不是个样子,她与梁秦其实有很多事还未一起做过,她很期待,只是没找到机会与梁秦说。加上道格也该出门走走了,叶梓豪出国之后,道格成了齐梧桐的崽,今天还没有带它出去遛够时长,齐梧桐担心它精力无处可泄,会在家当拆卸工。
梁秦心动了:“好。”
梁秦脑海里有关游乐园的记忆并不美好。摩天轮和旋转木马很吸引人,她与妈妈提议过心愿,但没有来得及实现。
现代人对年龄界限的概念逐渐模糊了,游乐园里也不乏成年人的身影。她们两个大人进场,也并不显得窘迫,没有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们。
齐梧桐把道格的绳子拴在长椅的把手上,然后去买了串棉花糖回来,要跟梁秦分着吃。比起辣的,梁秦其实偏好甜食一些,但棉花糖又太甜,她只就着齐梧桐的手咬了一口,便摇头不吃了。
齐梧桐顺着她唇齿沾过的痕迹咬,一会儿就把棉花糖舔得只剩一根棍儿,她听着梁秦说,好奇道:“所以那年春游的时候,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吗?”
梁秦点头:“嗯。我妈那年走,他才找过来,给我付了春游费。”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她第一次能交齐费用参加春游。
之后她进了费家生活,再也不会有缺春游费的时候,老费给不了父爱但并不会克扣子女任何消费。费家的小姐,想要包下游乐园去玩也不是问题,但期间趣味早已不相同。
梁秦想到什么,轻笑了下:“第二次,是遇见你。”
齐梧桐咬紧了棍子,嘎擦一声,她脑子里冒出了些色彩缤纷的绮丽场景,脸透出粉来。
“圣诞那天为什么一个人来游乐园啊?”
梁秦眼视前方,目光飘了很远:“妈妈答应过圣诞节就带我来的。”
齐梧桐不说话了,她把棍子自嘴里拿出,顺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她想抱住梁秦,拥抱是能互相给予力量的动作,但一想到这是在外面,来来往往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人,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只好扼住涌动的念想。
还是梁秦主动靠进了她怀里,她软着声音,浅浅地喊了一声:“梧桐。”
齐梧桐眨眨眼,“怎么了?”
梁秦:“我想告诉你好多事,可我不知道怎么说。”
齐梧桐:“那就慢慢说,我是你的,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梁秦轻笑起来,她靠在齐梧桐身上,齐梧桐把下巴压在她脸颊边,齐梧桐说话的时候,声音会带着她耳膜振动,痒痒的。
她确实想告诉齐梧桐很多很多,但话到嘴边,她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来到游乐园的第二回当晚,梁秦感受到了热闹,尤其游乐园会安排一些圣诞节主题活动,吸引很多人来参与,可越热闹,梁秦就更觉孤寂。
今天的游乐园也很有人气,夜幕垂落后五彩缤纷的灯珠串就亮起来了,旋转木马边转边播放着音乐,是时下当红偶像团体的主打歌,甜甜腻腻的,节奏感很强。
梁秦的眸里映着蓝的绿的光,再没觉得空荡,她第一次在看着成双结对的路人时没有羡慕嫉妒,因为心口已被塞得满满的了。
她故意逗齐梧桐:“算了不说了。”
齐梧桐果然马上大吸气:“你也太坏了!吊人胃口!”
梁秦只闷声笑,齐梧桐就哼哼:“你又不主动找我,好不容易见到又耍我!看来是只有我真心想见你。”
齐梧桐实在很会撒娇,且不让人厌烦。
梁秦才想起她在说上回的信息内容。真没料到齐梧桐真是个小心眼儿,记仇能记这么久。梁秦好笑又爱怜地搓搓她的脸颊:“那时候确实是打错字了,但我也很想见你。”
齐梧桐假作依依不饶:“你是想见我的态度吗?你见到我了就忽略我是不是?”
梁秦被她逗乐,主动地攀上她的手臂,也故意说:“不是只想见我么?现在已经见到了。”
“那不行。”齐梧桐又哼哼一声,“不够。”
梁秦:“那你还要怎样?”
齐梧桐指指自己的嘴唇,“你要亲亲我。”
看到她这个动作,梁秦突然联想起某年晚会的一首童谣儿歌,舞台上活蹦乱跳的小演员们可爱倒是可爱的,但那快节奏的旋律放到现下两个成年人之间的调.情时期,却显得十分煞风景。
她想到这里,噗嗤一下笑开了,还忍不住埋头进齐梧桐的怀里蒙着脸笑。
齐梧桐被她笑得不好意思了,也反省到自己刚才那个动作是有些幼稚过头,她气急败坏地挠梁秦,“你嘲笑我?你笑我是不是?嗯?”
梁秦并不怕挠痒痒肉,但与齐梧桐一起,好像总是会被轻易点燃快乐的火焰。她抬起头看她,脸上笑得通红。笑得齐梧桐一手捞起她的腰,捧着她的脸狠狠啃了几口。
齐梧桐:“以后不要只我主动了好不好?”
她撒着娇,又还是听出些委屈来,梁秦听了心里不免歉疚,她深知自己仗着爱这一字亏欠了齐梧桐多少。
梁秦:“对不起。”
齐梧桐只摇头:“不喜欢听这个。”齐梧桐只是在对待梁秦的事上没原则了点,倒又不是真傻,她知道梁秦以往的不温不热是什么原因,也知道梁秦吃了许多苦。所以她不愿在亲密关系里计较得失,那忒没意思。
梁秦歪了歪头看她:“那我亲亲你?”
齐梧桐眼睛往周边扫:“在外面哎,可以吗?”
梁秦拉下她的脖子,“为什么不可以?只是想亲亲我的女朋友。”
齐梧桐心里烟花绽放,但嘴巴嘟了嘟,故作矜持:“唔,那你来吧。”
道格:“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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