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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事实证明，角都大爷的经济头脑，确实不那么令人欣慰。
这倒并不是指角都不会赚钱。能够成为世界第一恐怖组织“晓”的理财专家，由他经手的都是至少上百万的生意。除此之外他个人还接了不少外单。
只不过，晓组织赚的钱，跟正经商人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弥彦静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习惯性地外出观察当地的主要商品和最有名气的店铺公司，权当考察市场。
她不能、也不想永远靠着晓组织的黑钱过日子。那帮家伙迟早要悲剧的，留条后路比较好。
除此之外，她需要建立自己的情报网。自己账户里的钱，不能随便乱用，还等着花到更有价值的地方。
而世界上情报最灵通的地方，无外乎赌场、青楼和旅店。
角都跟她要的那二百五十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不过先预付八十万……他还真是成精了。杀一个黑市悬赏的忍者，价目从六十万到数千万不等，且风险极高；而一般的生意人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凑出八十万来。
不过——这里是广斛。
世界著名的销金窟。
只要点子够好，不愁赚不到钱。
环顾四周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景象，几个模糊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步成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弥彦静就致力于赚钱还债，同时开始留意各处情报灵通程度。广斛是她不能放过的情报网点之一。
利用小白的幻术伪装，她顺利租到了花柳街一间不算很大的店面，招聘了几个人手，安排好以后的工作。等她和角都离开广斛之后就正式开张。计划中，这个店面专门经营衣物、鞋子及首饰保养。
在这样的地段，去掉店面租金、清洁费、工资、税金等，至少能够保证不会亏钱。
——她需要的是情报。今后，她还会见缝插针寻找机会在各地建立情报网点。
在她忙活的同时角都也没闲着。接了几单生意，杀死某国富商一名，绑架某大户人家阔少爷二名，撕票一名。
弥彦静每每看到路边贴着的告示与官府通缉令，再联想到跟自己同行的某只正大光明从容不迫的绿眼睛木乃伊，深感无力。
唯一有一点，角都不会过多的过问她的行动。佩恩女儿的身份很大程度上麻痹了他的神经，即便发现弥彦静的小动作，只要无伤大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能混晓组织的人，没一个真正的傻帽。
而作为其中元老级别的角都大爷，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修炼成精，死守的准则仅仅是：绝不跟钱和首领过不去。
四天时间飞快过去，弥彦静把自己在书里看到的知识应用于实践，颇有心得。当然，赚到的钱都给了角都。
“你还挺有一套的。”角都拿绿眼睛望了她半天，眼神变幻莫测。他还不至于察觉不出这丫头的厉害之处，毕竟自己也算她半个老师。
弥彦静笑了笑：“现在可以去黑市换尸体了吧？”
花子和小白冲着角都喵喵叫了两声。
“……”
角都提起藏在床板下的钱箱：“抓紧时间。”
拿给蝎交换的尸体不能太老太旧。
要有实力，但不要年纪大的忍者。最好是有血继又英年早逝的少年。
弥彦静跟着角都进入黑市入口，一股恶臭熏得她险些翻倒。
所谓最污秽最肮脏的黑市设在公共厕所地下室真是太合适不过了，无论从精神层面，还是从实物层面。
一想到自己头顶或许正流动着人类五谷轮回物体，弥彦静的胃袋不禁抽搐。
角都显然跟负责人老相识，聊了没几句负责人就开始派人从里面搬出好几具尸体，两人凑在一起反复比对优缺点，讨价还价。
弥彦静蹲在入口处没有参与。
人死理当入土为安，这是老妈从小给她灌输的概念。
虽然是为了救水无月溟希，但她还是对自己买尸体的事情感到过意不去。
“这简直就是双重标准嘛。”托着腮，她微微皱起眉头，心底里唾弃自己。
“客死他乡的忍者都可能会面临这种命运的。你还是太天真了。拿死人尸体换一个活人，你应该算清楚这笔账的。”
小白从背包里伸出脑袋，打了个喷嚏：“不过这地方还真臭。”
黑市负责人看了看弥彦静的背影，忍不住又犯了多嘴的毛病：“你的搭档很年轻。”
角都没有答话。
负责人又补充道：“不过她面相很好，能为你带来财运。”
角都瞥了他一眼：“这个不用你多说。就这一具，再少二十万。”
“已经给您算了八折……”
“再打一折！”
……
…………
从黑市出来后，一老一少扛着尸体开始向雨之国狂奔。
“话说在前面，蝎那家伙很任性。未必肯跟你换。”角都淡漠地给她打预防针。
“我明白。就算那样，我也不会让你把钱还回来的。放心。”
“……”角都在一条树枝上借力跃出老远：“你不适合做忍者。我看你也就脑子好用，不如回去跟首领说一句，跟着我出去赚钱算了。像你这种杀个人还后怕的小鬼，没必要非去刀光剑影。”
“……能得到您的赞赏还真荣幸。我会考虑的。”弥彦静抽了抽嘴角。
其实角都的提议也不错，可以的话自己实在不想杀人。
蝎的实验室所在地点，一向是个谜。平日，他的傀儡与道具基本上都封印在卷轴里，每当需要的时候，就会解开封印，寻找隐蔽的地方，拉起结界以防别人进入。
而这次的情况却有些特殊。
尸体外面包裹着厚厚的冰层，即便用火遁也无法融化。
当他试图切割外围冰层时，意外发现每切掉一点冰渣，缺损的地方仿佛有生命般迅速恢复原状。
这使他不得不将水无月溟希的尸体搬回雨隐村基地，去找自己的搭档大蛇丸。
原本本次云隐村之行他就很不乐意与角都组队。那家伙脾气暴躁，跟他组过队的大部分死掉了。若不是自己用傀儡抵挡，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至于大蛇丸，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在新术开发及血继研究方面，他确实颇有建树，歪门邪道也懂得相当多。
大蛇丸一见到水无月溟希的尸体，金色冰冷的瞳孔中就开始散发出一点点热度。
“很棒的血继……”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中。
蝎拿掉了傀儡的伪装，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红色小卷发下是白瓷般的皮肤，俨然一副少年模样。
大蛇丸略微有些赞许的打量他一番：“傀儡制作技术确实很值得赞赏。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你的身体其实是空壳。呵呵……”
恢复原状的蝎此刻更是清清冷冷地回复道：“有什么办法去掉那个冰层？目前我尝试过的物理手段都没用。”
“哼。”大蛇丸微微勾起嘴角，总算显示了一下自己的三忍风范：“血继限界在死亡后理当停止作用。既然冰层无法融化，就说明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没死。”
“刀直接穿过心脏，很难让我得出他还活着的判断。”蝎伸手摸了摸冰层，手指上极快地结了一层霜。
“我们可以再试试别的手段。”大蛇丸表示出一点兴趣。水无月的血继确实很棒，不过在他看来还不够。佩恩的轮回眼曾经让他十分着迷，然而实力的巨大差距最终逼迫他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大蛇丸咬破自己的手指，召出一条通体透明的小蛇。随后，又将某种涂料涂在冰层背面。
小蛇似乎能够感应到涂料的存在，缓缓爬上冰层，卯足了劲朝冰层内部钻，大概想要钻破面前的障碍。
渐渐的，蛇身溶入冰层之中，奇迹般未曾受伤或冻住，自由地穿过了溟希的身体。
冰层猛然动摇了一下，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崩解融化。
被冻住的少年落到地面。
蝎将手掌放在他心口上，敏锐的傀儡之身能够感应到，少年胸膛中某种微弱到近乎于无的跳动。扑通，扑通。
正在此时，有人叩响了实验室大门。
睁开眼时，水无月溟希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是噩梦或者美梦，或许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一名忍者来说，活下来就有希望。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那个身材笨重的男人缓缓爬到床边，冷漠地望着他。
他隐约感觉到对方不像正常人类，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男人的表情很机械和僵硬，但他就是能感受到那种冰冷的目光，仿佛躲在某个地方注视着自己。
“恭喜你逃过一劫，小子。”低哑的音调，男人的嘴唇并没有动，声音好像从腹腔里传来。
“我以前在桔梗山曾经捡到过一个和你同样幸运的小子。不过我把他送人了。太聪明的家伙，留着可不好。”
溟希无法动弹的躺着，一丝力气也无。大难不死之后的茫然与淡淡失望笼罩着他。
他似乎已经能够预感到，对方将要自己做什么。
无论在哪个国家，血继限界都是一种微妙的存在。村子宽容，则像木叶的日向与宇智波一族，有个安身立命之处。村子严苛，就落得个榨取所有价值后被抹杀的命运。
“能被那位小公主看上，说明你有点令她感兴趣的地方。”蝎凑近了看看他：“你得好好‘照看’她才行。”
溟希默默转过眼珠：“是要我监视‘她’吗？”
“脑子还不笨。”
“既然你尊称她为‘公主’，为何要监视？”
蝎嗤了一声。
“跟身份无关。这里的家伙，都需要被监视。我可不相信他们。另外，你话太多了，小子。”
压在身上的强制力瞬间解除，溟希坐起身，冷漠地看着对方。
能够从那么多雾隐村上忍监视下将自己揪出来，绝对不是易于之辈。他放弃了攻击的想法。
果然，下一瞬，蝎就不咸不淡地发出了警告：“你的身上有我的禁制，别想耍什么花样。平时你好好服侍‘小公主’就够了，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下指令。”
溟希握紧的拳头再次松开。工具。忍者走到哪里都是工具的命运，早就该习惯了不是么？
“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蝎。听过之后立刻忘掉！”
“……明白。”溟希深深埋下头，额发遮住了漂亮的眼睛。
沉浸在自我情绪中的少年想象不到，自己将要面临的不只是这些。
蝎离开后，一个橙发的英俊男人走进房间，绝世罕见的轮回之眼带着极度的压迫感将他扫视了几遍。
然后，伸出双手，将某种阴冷的查克拉打入他的体内。
“不要对她动什么鬼心思，否则你将尝到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又是禁制。
两重禁制。
两相矛盾的指令。
这种被人玩弄于指间的愤慨与不甘，在见到了所谓的“小公主”之后，瞬间变为深深的自嘲和苦涩。
“你居然真的活下来了。我很抱歉。”弥彦静真诚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继续活着，但是我心里很难受。你说的没错，我不适合做忍者。”
溟希保持着面上的平静慢慢弯下腰，额头碰到了地面：“奉命前来服侍公主殿下。”心中却是乱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掉？！
你可知道你的自以为是让我陷入了何等境地？
他微微抬头，看到女孩诧异的表情，心又往下一沉。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果然是。
“他真的被下了禁制吗？”弥彦静咬着笔杆，坐在窗台边，看到院子里摆弄花花草草的少年。
“我没敢太接近那个房间。不过我想以蝎和你爸爸的一贯行事风格，不可能专门进去和他闲聊吧。”花子半个身体缩在毛毯中，冷静地分析。
“依我看来，如果真的下了什么禁制，很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命令。这小子一天看上去就都心事重重的。”小白扔下咬了一半的鱼。
“没有办法解除吗？”弥彦静忍不住叹气。这种顶天的压力，难怪溟希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冰渣。
好心办坏事，她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回白帝城跟族长商量一下吧。不过在那之前，别忘记你最主要的目标。”
“我知道。”
弥彦静又像自己过去无数次做过那样带着苦恼望天。
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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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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