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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可惜惜玉对此一无所知，随着身体渐渐复原，她也开始考虑如何反击。
关于那宋明珠，原文中描写甚少，就算使阴招，也不过是些下流路数，只要自己几句话，就能令她在谢氏面前彻底失势，委实没必要太费功夫。
于是思来想去，惜玉决定捏住古代女子的七寸——婚姻，帮宋明珠做个媒早点嫁出去。
毕竟庶女已满十六岁了，谢氏也有同样的想法，听见惜玉说要帮忙相看，自然欣慰极了，唯有宋明珠，直到此事后立刻绞着手绢去寻嫡母，哭求半晌，可惜没用。
本朝婚俗较前朝开放许多，贵女谈婚论嫁，除了一般纳吉请期等六礼之外，也可提前与对方隔帘相见。
宋明珠就在谢氏的安排下，去与那些门户稍低的清白人家见面，俗称相亲。
一号男子，伯府次子，体健貌端无婚房，酷爱喝酒，但是酒品奇差，第一次见面，就耍酒疯砸掉了半个酒楼。
二号男子，五品大员的嫡子，性情温柔和善，为人健谈风流，但是十分好色，第一次见面，就摸了宋明珠身边丫鬟的屁股，按他自己的说法，控制不住这只手，又不能剁，而且家中已有三个通房。
三号男子，次等士族宗子，为人老成正直，无不良嗜好，但是长得丑绝人寰，第一次见面......没别的，就是太丑。
如此过了几天，侯府里传来宋明珠在房中悬梁自尽，被及时救下的消息。
惜玉：料到了。
她直接打点了来看病的大夫，药要苦一点的，疗程要长一点，然后打点了厨房，菜不要大鱼大肉，给病人搞点糙米粥，有益肠胃，最后她亲自去看望了病友宋明珠。
宋明珠刚被灌下一碗药，人还没缓过来，躺在床上，颈上犹有红痕，说话也不太利索。
惜玉职业假笑：“妹妹万万不可再如此，就算再如此也还是要嫁人的呢。”
宋明珠：“......”她勉强咳了两声：“你...你！”
惜玉：“你安分一点。”
“......”
“哦对了，母亲说那些人都是家世清白之人，她与父亲都极为满意，妹妹这般挑拣可是想拂了母亲的脸面？”
“......我，宋...你...”
“妹妹客气，不用送我，姐姐有腿，自己能走。”
“......”
话说完了，惜玉第一次带着“我他妈是恶毒女配”的真实感，拍拍屁股，走人。
年关过后，马上就是上元节了。
然而这一天却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后薨逝，大司马阳暨被杀，内宫曾有传言，皇后与这位大司马有些手脚，不知真假，总之国母既逝，想要敲锣打鼓地过节自然是不能了，燃灯供佛，旧朝的风俗，今年却颇有些人人自危的味道。
只因大司马阳暨是派系斗争中的关键人物，许是皇后之故，他一直是嫡系新党最有力的后盾，一旦倒台，朝中必然生变。这一天，谢氏和南安侯奉敕进宫为大行皇后守灵，家里只剩下几个儿女。
惜玉原本还期待出门看个灯什么的，自然也泡汤了。正好宋衡那边请她过去一起过节，兴许能见到郑氏，谁知过去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久病不见人的宋明珠。
惜玉：这一下突然心梗了。
还有庶兄宋纨，也是一股子冷嘲热讽的模样，至于最想见的郑氏，只说是偶感风寒需静养，人也不在。
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宋衡喝了点酒，忍不住说起朝堂局势，长吁短叹，随着大司马被杀，一切走势似乎都失控了。
“在这样下去，恐怕爹迟早支持不住。”
他说这话的时候，宋明珠心不在焉，偶尔充满怨恨地瞪惜玉一眼，宋纨起身告辞，说服食五石散的时辰到了，好好一个节，竟过得分外冷清，宋衡一杯接一杯喝酒，也给唯一留下的惜玉倒酒。
“来，惜惜，陪大哥……痛饮。”
惜玉：“……”
她正想劝劝情绪好像有点不对的宋衡，却突然伸过一只纤白的手，把她的酒杯拿起：“喝得开心吗？”
宋衡抬起头，眸子里划过一抹少见的温柔，冲对方招招手：“繁叶，你来啦。”
“不对。”晃晃脑袋：“大夫嘱咐过你不能吹风，赶紧回去！出来做什么？！”
郑氏脸色略微苍白，精神却显得不错：“我不出来，看你喝死在这里吗？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宋衡道：“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上元。”说着，又要去倒酒。
却被一只手阻住，郑氏拧起眉：“那好！我陪你喝！”抬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你！你放下！简直胡闹！”
宋衡一把抢夺，把酒壶掷在桌上：“当着惜惜的面！”
惜玉：啊，请忽略我吧。
郑氏低下头，她生就一双凤眸，觑人时，仿佛能一眼看到对方心里。
惜玉再一次被看得毛毛的，不自觉脱口：“那个…元宵节快乐，上次听说是你先发现车驾不对的，谢谢啊。”
岂知对方目光淡漠：“你弄错了吧。”
她扶住宋衡，后者放心地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惜惜，大哥…跟你大嫂先去睡了。”
“闭嘴！”郑氏拧了他一下，最后觑了惜玉一眼。
“聪明人知道什么都不要管，你帮不了任何人。”
惜玉：“？？她在跟我说？”
宋衡靠在妻子肩颈上蹭了蹭：“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之前不是你说，你夫君是无所不能的吗？”
“……闭嘴。”
把盏既散，中天好大一轮满月，余嬷嬷和蕊珠也早早出府与家人团聚去了，从宋衡院子出来的这段路，惜玉是一个人走的，只见四角飞檐，夜空幽寂。突然，树影婆娑处，升起了一盏明亮的孔明灯。
这是……从府里升出来的？
纸糊的灯，底下垂着两根带子，由烛火送着，悠悠飞向苍穹。
她下意识地跟着走了一段，那灯并没有飞很远，只到一半突然就急剧下落，眼看要落进水里，惜玉眼疾手快，伸手捞了一把！
也只抓住了底下的两根带子。
整个灯身浸了水，很快瘪了下去，揉成一团废纸浮在池塘上。
“唉，好可惜。”
少女拿起那两根带子看了看，一边写着：“父兮母兮，畜我不卒。
另一边写着：“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虽然完全不懂什么意思，不过是很漂亮的行楷字，她隐隐约约好似猜到是谁写的。
“灯、灯！哥哥！灯！”
假山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灯！掉了……”
“阿念，不要乱跑。”青年的身影跟着出现。
“哥哥，灯掉进水里了……”小孩委委屈屈地指着池塘。
“离远一点。”钟衍把小孩抓了回来，才注意到草丛里端端正正摆着的两根带子。
他俯身拾起，凑近闻一闻，上头附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味。
长眉微微挑起，四下并无人。
惜玉走回到自己的院子，还在想宋衡今天晚上的话，照这么看，目前的朝堂局势果真十分棘手，南安侯武将出身，颇得天家器重，是两党都想拉拢的对象，若想要一直独善其身，须有强大的靠山依附，这个靠山只能是天家，可宋衡却说，天家如今病重，已许久未临朝了。
……真是，好头秃啊。
再看看她这一家子，享乐的享乐，称病的称病，都还搁这唱玉树□□花呢。
那钟衍又如何？
想到自己刚刚从池塘潜逃的怂包行为，其实上次砀山那伙强盗的事，跟他就算撕破脸了，除去一切粉饰太平的表象，原来相互都不信任，而且最后他也没来救自己。
对此，她还是有点难受，虽说原本也没有期望，但人总会祈祷小小奇迹的发生，可结果却无事发生。
惜玉：对男主这连日来的示好算是完全泡汤了。
如今这局面，是再努力苟苟，还是直接摆烂？
院外头正好有两个小丫鬟走过，一个扯着另一个的衫子：“哎呀，好姐姐，你别给我扯坏了！”那一个嗔道。
“怕什么，你这小蹄子有多少件衣服，坏了这一件，还可以换一件穿嘛！”
两个人笑闹着走远了。
坏了一件，还可以……换一件？
惜玉：我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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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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