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的青春是他

　　当学生时期的七海建人与灰原雄经历充满恶趣味的试胆会的回忆被放出来时，受到特级咒灵袭击而陷入昏迷的普通人堆已经被清空，只余下咒术师显得空荡的地下车站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七海建人对此情况没有一丝意外，谁让他倒霉和五条悟有前后辈的关系，虽说不是五条悟三年青春里的主要参与者，但一个见证者的身份是没得跑。

　　对于自身的过往被展示出来，七海建人的心态良好。

　　从普通社会踏入咒术师组成的微型世界而表露出的懵懂无知是正常的，被无良前辈们作弄折腾更加不是他本身的问题，他确定自己在那个时期没有做过任何可以被归入黑历史的事情，就把这当作一次突如其来的回忆观赏。

　　灰原雄同样不介意，他只是知晓了试胆会中获得印章印的方法被自己误解，导致七海建人跟自己一起犯傻有点愧疚，“七海海，对不起，原来只要直接拿就可以了。”

　　根本不需要给咒灵伴舞、亲咒灵、跟咒灵赛跑。

　　“我早就知道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事实上他觉得如果不是灰原雄犯傻，想要看乐子的学长姐们估计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七海建人隐含一丝责备的目光落在在场的两位学姐身上，庵歌姬与家入硝子察觉到他的眼神，前者干巴巴笑着，后者则示意主谋是被困在咒灵领域的那个笨蛋。

　　“哇，试胆会很有意思。”虎杖悠仁赞道，吉野顺平感想相反，“有点恐怖。”

　　“如果能祓除咒灵，会是不错的活动。”伏黑惠难得地给予正面的评语，尽管是出自锻炼的立场。

　　“这种充满咒灵咒灵咒灵的试胆会哪里好玩了？”钉崎野蔷薇翻了个白眼。

　　伊地知在心里庆幸他入学时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让他参加试胆会进行试炼，而是正常又普通地搞了个聚餐欢迎他。

　　试胆会最后以两位参与者的昏迷告一段落。

　　谁都没想一级咒术师和准一级咒术师在年轻时会被一级咒灵威慑晕倒，然而诊断者给出的理由令人信服，加上七海建人与灰原雄皆是成熟可靠的大人，又是东京生负责任的代课老师，深得人心，于是大家纷纷声讨提出试胆会的五条悟。

　　“一点都不糟糕，我觉得很棒啊，骑着虹龙出场的前辈真的超级帅！”灰原雄的话发自肺腑，好似崇拜前辈的小学弟模样再现。

　　就如灰原雄所说的，即使不曾说出口，那一幕对刚刚踏入世界另一侧的七海建人有着初见漫天流星绚丽极光般的震撼和向往。

　　哪怕后来意识到咒术师这个身份蕴含何等残酷的意义，那个场景仍然鲜明地美丽。

　　五条悟的记忆跳转到与夏油杰对练的日常，两人用体术互相切磋的画面一如既往地飒爽凌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又透着一眼看得出的默契，只是角落里多了跑圈的学弟们被咒灵追、被咒灵舔、被咒灵吞的狼狈模样。

　　学生们没能忍着，颤抖着肩膀噗呲地笑了出来。

　　“那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啊？”

　　如果用这句话去质问那两个人，他们只会异口同声说在训练后辈，即使后辈们被咒灵吞到只剩下四只脚在外面挣扎。

　　反正杰的咒灵又不会真的把人吃掉。五条悟一脸这又怎样的表情，而会怀有歉意的夏油杰终究没能改变情况，一直再犯，干脆认同了五条悟的说法，一本正经胡扯罗列各种好处，仿佛体验被咒灵吞掉是天大的好事。

　　但七海建人承认他们能进步神速与总是被咒灵压抑杀人的本性却会有捕食加害的下意识动作有关系。

　　而且，他在那时隐约意识到，此刻重温更察觉出来了，夏油学长在努力想把某件事做到极致、做到最好，最后结果总是会脱轨变成超出意外的发展的这一个现象。

　　*

　　虎杖悠仁突然有一种和关系友好的长辈们一起翻阅从前收藏累积下来的一堆厚厚照相簿，指着一张张色彩鲜明的照片神情柔和又甜蜜地叙述从前的光辉岁月的既视感。

　　五条老师是个能把别人糗事大肆散布，对本身却只透露无关痛痒的小事，轻浮表面下充满神秘感。不止是他，钉崎野蔷薇也抱怨过五条老师在这方面让人火大。伏黑惠比她们知道多一点，还是没接触到核心。

　　他们伙同过吉野顺平在逛街时跟踪偶然遇见的五条老师看看他私下会做什么，结果反在休日充当苦力被指示得团团转，美其名曰来自Great Teacher Gojo热情的加练，自讨苦吃的下场把几人弄得后悔不已，但仍然是好奇的。

　　当然以上不包括根本没好奇过的伏黑惠和枷场姐妹，后者不知道为什么初次见面就看五条老师不顺眼，说是有一种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会被对方抢走的感觉。

　　询问过二三年级和其他老师的意见，撇除各种乱七八糟的称呼绰号，包括他们在内大家一致认为五条老师是最强的。

　　学生时期的五条悟给他们的印象同五条老师有着不明显却无法忽视的差别，依旧是最强、依旧是漫不经心、依旧是狂妄的，却有更多没展现过给他们见识的一面。

　　那些暧昧且特别的神情、态度和话语与现代最恶诅咒师夏油杰有莫大的关系。

　　准确点来描述，是专属夏油杰的反应。

　　在今天之前，虎杖悠仁不知晓夏油杰。

　　特级咒灵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们通过五条悟的视角去认识夏油杰。

　　成为诅咒师前的夏油杰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有些小缺点小毛病，但无伤大雅。是让夜蛾正道头疼却也为他感到骄傲的优等生，是家入硝子抽着烟称为笨蛋、吐槽男妈妈的同学，是被庵歌姬嫌弃叫人渣、被冥冥坑钱但也关心的后辈，是七海建人与灰原雄尊敬且信赖的前辈，是践行正论保护普通人、被普通人感激的咒术师。

　　更是五条悟认定的，独一无二的挚友。

　　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成为诅咒师？

　　得知夏油杰叛逃的时候，五条悟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明明五条悟那么……欸？

　　虎杖悠仁突然豆豆眼，欸？

　　一股混杂不可思议与果然如此的复杂情绪在某个念头闪现后牢牢霸占了整个思维。

　　等等，他刚刚想什么来着的？虎杖悠仁试图自欺欺人。

　　就在这时，钉崎野蔷薇似乎忍受许久终于受不了地吐槽，“这两个人为什么天天都睡在一起？还有这种老夫老妻一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恋人吗？”

　　啊、问出来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震惊。

　　大家都在努力视而不见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人敢敢问出来了。

　　“在胡说些什么？！”菜菜子反应激烈地否定了，“他们不可能是那种关系！”

　　美美子无比认同她的双生姐妹的话，“绝对不可能，是五条幼稚鬼、粘人精。”

　　“人类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呢。”胖达无言地挠挠头，狗卷棘吐出两个字，“鲑鱼。”

　　“难道交流战上我打坏妳的脑子了？”禅院真依争锋相对，“他们只是亲友罢了。”

　　“说得对！”菜菜子与美美子力撑原本看不顺眼的禅院真依。

　　“怎么？一天制造一颗子弹就让妳累到头晕眼昏？”钉崎野蔷薇无视莫名其妙站到对面去的同学，指着荧幕上对禅院真依说，“哪种亲友会天天抱在一起睡？”

　　枷场双生子哑口无言，就算她们是最亲密的双胞胎，到了一定的年龄后拥有独属自己的卧室，渐渐习惯了分开睡，偶尔才会像小时候睡一起。

　　“虎杖、伏黑，你们会吗？”

　　“我是不介意偶尔啦。”虎杖悠仁诚实道，伏黑惠一脸为什么扯上我的冷淡，“不会。”

　　“七海老师和灰原老师也不会吧？”

　　两人的答复自然也是不会，灰原雄带着不解的笑容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钉崎妳会有前辈们是恋人的想法，但前辈们真的只是关系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亲友而已啦。”

　　双生子拼命点头，可除了她们两个以外，包括禅院真依在内的眼神都透露了‘这家伙绝对没搞清楚情况’、‘灰原老师在这方面意外地迟钝’诸如此类的内心话。

　　“灰原，你别说了。”七海建人一开口便拉回其他人的注意，还有一种隐约的期待，不过他迟迟没有对那句炸弹般的问话予以否定或肯定。

　　“哈。”家入硝子轻轻地笑了一下，对上她戏谑的眼神，七海建人便知道她想起了那件事。

　　一年级的时候，由于五条悟毫不收敛的举动和出格直白的话语，还有夏油杰对此或纵容或习惯的态度，让七海建人产生了两人是同性恋人的猜测。

　　他不歧视同性恋，只是这样就解释得通五条悟对他们时有时无的排斥感与醋意。

　　要知道在夏油杰的宿舍里补习，即使有墨镜隔绝视线接触，那强烈的注视感仍然叫七海建人绷紧神经，每次补习都搞得身心疲惫。

　　重点被针对的对象灰原雄反而因为一根筋毫无所觉。

　　如果前辈们真的是一对恋人，他就有正当理由让灰原雄对夏油杰表露他的亲近时注意点分寸。

　　至少要意识到五条悟会不高兴。

　　被五条悟耍得团团转还觉得跟前辈的关系拉近了的灰原雄可怜，是灰原雄的同学而被牵连的七海建人也可怜。

　　于是他跑去询问了独处抽烟的家入硝子。

　　听到他的问题时，家入硝子没有太大的意外，波澜不惊地给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复，“不是。”

　　在七海建人愣着的神情中，她慢悠悠说，“目前不是，那两个笨蛋沉浸在友情游戏里，也许一辈子都维持在这种方式的关系。但是，只要他们意识到的话，呵。”

　　这个呵字就很灵性了。

　　既是五条悟与夏油杰的青春参与者，又是见证他们从一照面便立刻往对方心里最高位置狂奔然后在椅背写上自己的姓名稳坐宝座的旁观者，家入硝子觉得他们就算分分钟宣告今天交往明天结婚自己都不会贡献半点惊讶。

　　恰在这时，荧幕播放出五条悟假设他死后愿意被夏油杰诅咒成咒灵的发言。

　　五条悟是个什么都做得到，所以对很多事物都提不起兴趣的家伙。然而他一旦对什么投入兴趣，就会追求到极致甚至超出常人能理解的范畴。

　　这种倾向对人也是同理。

　　会说出甘愿被诅咒、被调伏、被吸收的话语，一部分确实是好奇夏油杰的胎内，更多是想要跟夏油杰一直在一起吧。

　　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根本是死后也不会让杰孤身一人的意思。

　　不过在场没有人能读出其中蕴含的意义，反而为五条悟的发言内容吃惊。

　　“咒术师也会变成咒灵的吗？”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惊诧的点是这个，毕竟他们目前了解到的是普通人不会控制自身咒力所以导致咒灵诞生，而咒术师可以控制咒力因此不会产生咒灵。

　　“会，几率很小，无论是自身异变或被诅咒都不容易发生。”伏黑惠解释。

　　“乙骨忧太，五条悟的远亲，就成功把亡者诅咒成特级过咒怨灵。”加茂宪纪举出一个例子，他没有说太多，但大家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特级咒术师把人诅咒成过咒怨灵的成功率比较高，而以夏油杰与五条悟的实力，非但会诅咒成功，还会诞生比诅咒女王强大至少百倍、拥有六眼与无下限的过咒怨灵。

　　五条悟是咒术师的时候，能镇压到诅咒师和部分咒灵销声匿迹，当他成为过咒怨灵，自然是所有的咒术师都无影无踪，同时也是普通人社会的大灾害。

　　诅咒师夏油杰甚至不再需要收集上万只咒灵，只持有五条悟这个过咒怨灵就没人能与之抗衡。

　　所幸这令人绝望的未来只是五条悟的一个假设，不会成真。

　　荧幕中夏油杰拒绝了五条悟的建议，给出的理由是——希望下辈子还能再当挚友。

　　听到五条悟承诺自己会在来世找到夏油杰，再继续做挚友时，众人多少有些同情。

　　五条悟亲手杀死了夏油杰，他真的只能等下一世才能再次相遇夏油杰，再次成为挚友，让原本美好的愿景添了悲凉的伤感与酸涩的期待。

　　不过没等他们低落多久，联手阴阳师祓除领域咒灵的特殊案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无论是跟阴阳师的合作，还是对决传说中的领域咒灵，对学生们都是前所未闻的行动。

　　正当学生们准备好涨涨见识时，却发现处理领域咒灵另有其人，这个集结咒术师与阴阳师的豪华队伍根本没派上用场，纷纷傻眼了。

　　回忆不管观看者的心情，掀过了展示时间相对长的沉眠之屋事件，来到了夏天。

　　在这个季节，五条悟与夏油杰再度接到一个特殊的任务。

　　“这个任务，是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唯一的败绩。”因为这一点，伊地知觉得有必要说一说，提醒应当是知情的成年咒术师们。

　　“那是护卫并抹消星浆体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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