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这种死法的

　　姜田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究竟该不该追问下去也是个问题。

　　恰是这时，女人表情一凝，颇为认真地说：“你知不知道，那东西会吃人！”

　　姜田一愣，虽然只是一眼，但她很清楚地看清了女人的长相，和余厚发电脑名叫“陶景山”文件夹里两张女人照片里的其中一个，极为相似。认真一秒，女人又疯癫地大笑，手舞足蹈地喃喃着，杜鹃、杜鹃。

　　她不是疯子？

　　“你不要怕，我可以救你出去。我不会伤害你的。”姜田扒着栏杆对她说道。

　　可那女人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你不用假装是疯子，我不会伤害你。”姜田又说。

　　但女人也没有搭理她，反倒是伸出手，叫她把东西还来。姜田知道她要什么，把地上的白骨放在她手掌心里，她手掌心居然……姜田来回扫了几次她的手心和苍白的脸，她的手掌心居然没有纹路！

　　她就是两个女人的其中一个，叫秦谷烟。

　　她接过白骨，把那堆人骨当成个宝贝，放在怀里，还亲吻了下骷颅头。

　　白骨骨架不大，是成年女人的，那么很有可能她就是“陶景山”里的另一个女人——姜小海。

　　姜田记起，多次白衣男子提起过，陶景山的眼光就是比余厚发好，找的货色都很正，但……但并非善类。

　　意思说，面前这个疯癫的女人和她怀里的白骨，并非常人。她所提到的那东西会食人是什么，那东西是蛊雕么？

　　“秦谷烟。”姜田试探性地叫了声，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喊姜小海的时候，她突然发狂了。

　　眼睛通红，眼泪狂飙，不过这泪是粉色的。

　　“不要……不要吃小海，好多水，好大，杜鹃……杜鹃……”

　　别人听不懂，但是姜田可以。她的描述，和蛊雕哪点不相似？蛊雕喜水食人。

　　看来，这个女人是寻找蛊雕的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姜田捣鼓了几分钟，才把小铁门打开，抓住秦谷雨的手：“我带你出去！”

　　秦谷烟挥开她的手，朝暗角更凑了凑，躲得紧紧地，生怕离开这不透风的小空间，她摇头落泪：“不能走……不能走……别吃小海啊，杜鹃……我错了，我不走……杜鹃……景山……”到最后，她嘴里叨叨着的不再是杜鹃，而是景山。

　　陶景山？

　　杜鹃、陶景山、小海、蛊雕，究竟有什么联系？

　　这女人不肯走，但事实上，不仅是不肯，还是不能，姜田强迫把她拉出来，可刚出那铁门，一股强大的力量又把她吸了回去，不仅如此，每一次带秦谷烟走，身上的伤就会重一分。姜田意识到，这件事绝对不简单，包括大门突然消失变成死墙，也不是幻觉。极有可能，这栋白楼，被玄人施了法。

　　几回下来，姜田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拉秦谷烟出来了，她不知道秦谷烟能不能离开这里，但晓得，如果她再不养伤，就真得死在这儿了。

　　无奈之下，姜田只好原路返回，出了隧道梯。刚站好，墙上忽然出现一道门，姜田欣喜万分，还连忙上前，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已经被人推开，那人进来后，门再次消失。

　　白炽灯照亮的房间里一片寂静，两具身体面对面的，差点撞在一起，两双眼直面对视，不知不觉，这气氛变得好尴尬。先收回眼的是姜田，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毛也。

　　也许毛也是跟着警察一起来这儿的，但警车都走了好半天了，他怎么还在？

　　毛也也没料到，竟然这么快就和姜田碰面了。他想了很多次，假如真的在这里找到了她，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她。很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走，毫不关心地装不认识她，只是保证她安全而已，还是和之前一样？

　　和之前一样，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毛也不相信自己能这么大度，虽然山东爷们儿心眼大。

　　但一看到她的时候，乖乖的脸蛋上还有伤口的时候，毛也的心还是软了。要走就走呗，气啥气？

　　“你的脸……”毛也停在半空中的手，指了指姜田的脸，是道擦伤口。

　　姜田摇摇头：“没事。”

　　刚说完这句话，她腿又是一软，还好毛也接住了她。毛也骂了一句，也不再问她，直接掀开她袖子，进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伤疤，血是没流了，结了壳，鲜红的，一看就是才干的。

　　“姜田，你这人能不能不要那么死板，这么喜欢自残？合作共赢怎么着了，打你骂你了我？还是我丑碍你眼浪费你钱了？这么嫌弃我怕我，一声不吭就跑了，宁愿把自己搞得要死不活的也不跟我一路？”

　　毛也恼了，但看见眼前眉头轻蹙的姜田，又觉得她委屈，何况现在不是骂她的时候，得赶紧出去疗伤，于是搂住她的肩就往门口带，但好像门不见了？

　　“哎呀我天呐，这门呢？”毛也敲了敲刚刚进来的地方，已然成为灰白色的死墙。

　　毛也急了，溜了一圈，都没找着那门。

　　“这栋楼好像被设法了。”姜田声音软软糯糯。

　　毛也看向她，小脸白得很，在心里头叹了口气，也不顾她害不害羞了，直接逮过她的手，姜田想缩回，但毛也又拉了回来。

　　姜田微愠：“你做什么？”

　　毛也边施蛊边说：“我飞功很好，但宜疗蛊就不太行了，只能先马马虎虎地给你治疗一下，你先将就将就，等出了这地儿，再找好大夫帮你看看。不过你的伤，一般人还治不了，不过没事儿，我嫂子宜疗蛊高手，到时……”说到这，毛也停了，在心里嘲笑自己，人家还得走，哪儿能跟你回去找嫂子？

　　施完蛊后，姜田果真觉得身体有力了不少，给毛也说了声谢谢。

　　与此同时，秦谷烟又传来一阵喃喃声，还在惦记着她那杜鹃。

　　“谁在说话？”毛也懵了。

　　姜田指了指阶梯侧面还在的小门：“秦谷烟。”

　　“秦谷烟？”毛也一时没反应得过来，好半晌才恍然大悟，“就是陶景山那女的是吧，她怎么还在这儿，那个姜小海呢，也在里面？”

　　姜田：“你进去看看就晓得了，如果可以顺便带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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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也进去后，姜田就在圆形的地盘绕着圈地逛，他速度挺快，没几分钟就出来了，恰好姜田走在他背后，毛也左望右望，忽然转过头，和姜田对视一眼，姜田微微一愣，他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紧张，但稍纵即逝。

　　是被吓出来的？

　　毛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还以为她走了呢。不过这情况，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出不去。

　　姜田：“如何？”

　　毛也揉了揉胸口，小声哎哟一声，回答道：“不行，她就连那铁门都出不来，何况她也不想走。”

　　姜田若有所思，没吭声。

　　毛也眉头轻皱：“这女人还贼恐怖，不仅疯疯癫癫的，一直叨叨着什么杜鹃，杜鹃。你看见没？她手掌心里居然没纹路，光滑得很。

　　姜田点头：“她究竟是不是疯子，我不敢确定，但我怀疑，她，以及这栋白楼，都被人设了法。”

　　毛也“嗯”了声。

　　“你知道？”姜田诧异一问，只见他手捂住他胸口，娃娃脸皱成包子样儿，看起来挺痛苦的。

　　突如其来的一瞪，毛也打了个哆嗦，连忙把胸上的手放下来，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根据她这现象，我猜测是被人下蛊了，应该叫……叫啥来着……”

　　说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毛也的黄刘海都湿了，姜田不由得关忧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否定速度极快，姜田一脸不相信。

　　“没事？那你为什么流那么多汗。”姜田说。

　　毛也没回答，突然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我记起了，就叫杜鹃蛊。我听毛霆说过，这杜鹃蛊相当是一个囚禁人的工具，先把他关在一个地方，然后下蛊，受蛊人会变得神志不清，只顺从施蛊人的话，并且不能离开那个地方。而一同被下了蛊的地方也会造成一种无法进去的假象。这也就是为啥刚刚那些警察没有搜查这儿的原因。至于他的纹路消失，也是因为杜鹃蛊，受蛊时间越长，她离社会人类越远，不管是思想还是身体都会渐渐与常人不同。”

　　姜田：“意思就是说，这栋白楼也被下了杜鹃蛊，所以普通人根本看不见这里有门，更无法进来。”

　　毛也点点头：“就算我们进来了，再出去也是挺难的。”

　　姜田脸色凝重，毛也痛呼一声，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毛也不好意思地干笑：“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解了杜鹃蛊，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姜田盯着他：“那么，这蛊你解得了么？”

　　毛也挠了挠后脑勺：“不行。”接着又说，“虽然我解不了，但是我们可以找人来解。”

　　姜田：“但我们都没法出去，怎么叫人来解？你想叫你的哥哥嫂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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