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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胡光也回到了家,徐五良放假了,正在客厅和父亲吃饭,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看到胡光推门进来,徐五良就露出了无比厌恶的表情,“吃饭吃饭,别管他!儿子!”胡光顺着墙边,不敢抬头迅速的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爸,你到底还养着这家人干啥!”“瞎说,那是你弟弟,是我的骨肉!”“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他妈拿东西要挟我,不然我早把他们母子扔去喂狗了。”你先吃着,爸过两天带你见一下新上任的几个叔叔!”
父亲站了起来,叫了司机两个人匆匆的出了门,徐五良趴在大门口,“爸,让司机慢点开!”
胡光在房间里听到父亲出门的声音,知道自己的灾难又来了。果然,徐五良从楼下迅速的跑了上来,牵着狗敲开了胡光母亲的房门,“五良,我是你后妈呀,别打了!”狗把胡光母亲扑倒了,吓得她哆哆嗦嗦的躲在门后,“后妈!说我妈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个贱人,还想当我后妈,我告诉你,我爸不敢收拾你,我可敢,你们娘俩在这个家一天,就给我乖乖听话,不然你儿子可能就是下一顿狗粮!”徐五良一拳拳的打在胡光母亲的身上,疼的她哇哇大叫,胡光跟保姆一样躲在自己的屋里不敢出声。他不断地锤击着地板,拳头上都是血。但他知道母亲说过,“在这个家,我受什么欺负,你都不许出头,只有你活着,咱们娘俩才有希望!”徐五良打开了胡光母亲房间的收音机,在经典的昆剧《牡丹亭》选段中,胡光母亲的声音显得越来越微弱。
胡光躺在床上,焦急的等待着母亲再次发出声音,但还是没有。他知道徐五良是什么人,赶紧抄起房间里唯一的棍子,跑到了母亲房间,徐五良早已经不在了,母亲的头上都是血,牙也被打掉了几颗,坐在床边瑟瑟发抖,看到胡光走了进来,吓得往后退了一下,“妈,是我!胡光!”母亲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了,在空气中摸索着,找到了胡光的脸,抱住胡光大声的哭了出来。“妈,为什么啊!我们为什么要受这种气啊!”
胡光气的大叫,站起来就要找徐五良算账,母亲抱着胡光的腿,“别去,光,你听妈的,千万别去找你哥的麻烦!”“他不是我哥,我没这种禽兽哥哥!”胡光把母亲摆脱了,拎着棍子来到了楼下的徐五良房间,一脚踹开了门,“徐五良,你狗日的给我出来!操你妈!”
徐五良一脚把胡光踢倒在了地上,“喊什么喊!我只不过跟我的后妈玩个游戏,你这个杂种来找我干嘛!”说着就抄起自己门口的警棍,打在了胡光的头上,胡光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徐五良还没停手,警棍打在胡光的身上,一下,两下,嘴里不断地冒出血来,“后妈,管好你们家的狗杂种!”徐五良把自己没喝完的茶叶,泼在了胡光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一把揪住胡光的衣领,蹲下来阴险的说,“你以为你在这个家里算什么?二少爷?杂种,你想多了吧!如果没有你妈,你跟路边的野狗没有区别!感谢你妈吧!今天就放过你,别他妈的再来招惹我!给我滚!”徐五良站起来,在胡光身上狠狠的踹了几脚,“来个人把这杂种抬自己房间去!”
看门的几个小伙子把胡光架了起来,扔到了自己房间里。胡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在床上都不敢动,自己慢慢的挪了起来,爬到了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肿的就像猪头,脱掉衣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一摸痛的他叫了出来。胡光呆呆的盯着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懦弱,连自己唯一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一个早就被安排好的悲惨角色?一个家庭的的备用电池?”
他的腿实在太疼了,已经爬不出卫生间了,只能窝在浴缸旁边睡了一晚。早上被家里的狗吵醒了,徐五良好像出门了。他浑身肿的已经不成样子了。但还是艰难的站了起来,吃了阿姨准备的饭,跟母亲打了招呼,打车去学校了。一到教室,他就两手盖住脸,趴在了桌子上一言不发,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岳英来没来。
岳英还是跟往常一样,迟到了,对着老师一个尴尬的微笑,坐在了自己座位上,回头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胡光,略微有些失望,写了张纸条砸在了胡光的头上,他才把头抬了起来,岳英看到肿成猪头的胡光,可怜但又觉得好笑,“你干嘛不理我?”胡光手指夹着钢笔,笨拙的在纸条上写道:“报告岳长官,猪猪正在冬眠,未进行外来人员探测!”铆足了劲,才扔到了岳英的桌子上。
岳英打开纸条回头看了眼胡光,比了个ok的手势,胡光就继续趴着睡了。连岳英去食堂打回来的午饭他都没有吃,甚至老师来到他面前,用直尺敲了他的脑袋,他也没有起来,他晕过去了,老师喊了救护车,把他送到了医院,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医生进来告诉他,父亲找人来付了医药费,让他安安心心的养伤吧!母亲却还在家里,出不来。
胡光还想问医生什么,医生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你的同学,来给你留了很多零食!是个女同学,说是你的司令长官!”胡光痛苦的笑了一下,“谢谢医生!”医生走后,再次恢复了寂静,窗户外面的月光与树叶进行着厮杀,残影落在了窗户旁边的地上,影影绰绰。外面的蛐蛐叫个不停,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惊扰了医院门口的狗,汪汪的大叫。
胡光睡了一天了,这会怎么也睡不着,担心着母亲的伤势,又在想病好了怎么给岳英解释,脸上的情绪一会哀怨,一会喜悦。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徐五良,他不知道这个哥哥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的他除了顺从,不能有任何想法,这个家毕竟不是自己家,而且总感觉母亲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死活也不肯说,也许是这个秘密让母亲在这个家里活的如此卑微!窗外的风似乎有点大了,窗帘被刮了起来,月亮也躲进了层云里,病房也越发的孤独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胡光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岳英跑了进来,“哒哒哒,惊喜吗?长官亲自来视察伤员!”胡光费力的笑了出来,“你怎么不去上课啊?你不怕老师告诉你爸妈啊?”“谁敢,我可不怕,老师们拿我我们家那么多钱,不是为了监视我的,况且告诉了又如何,我也不怕!”岳英拿起桌子上的小碗,一勺一勺喂给胡光,“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听老师说,你是在家摔的,你咋这么笨呢?”“对啊,我太想你了,就走路没看路,从二楼楼梯摔下来了!”
“不许臭贫嘴,还想我,才几天啊就想我!本司令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不是,不是,司令大人,小的不会说话!”“这还差不多!”
吃完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住院怎么这么无聊?胡光,你无聊吗?”“你说呢,我这动也不能动,只能躺着!”“你等着,我去找个东西,带你出去玩!”岳英话还没说完就冲出病房了,没过几分钟,推着轮椅进来了,“讷,这个怎么样?伤员专用,本司令带你去看看我打下的万丈河山!”
岳英吃力的把胡光扶了起来,两腿抱着推到了轮椅上,“怎么样?舒服吗?”胡光竖起大拇指,“那好,我们出发了!”岳英使出吃奶的劲儿,推着轮椅,太快了撞在了病房的门上,“我的亲娘,你慢点,你今天不是来看我的,你是来谋杀我的吧!”“对不住,对不住!”岳英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她推着胡光来到了住院楼外面,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早上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他们俩脸上,岳英累的在长椅上侧卧着,“怎么样?这会不闷了吧!那病房就不是人待的地,一股药味!”“是啊,阳光真好,要是能天天早上跟你这样晒太阳就好了!”“想得美,我要能起得来呢!况且,你还在考察期,没正式通过本司令的录取呢!”
池塘里有两只鸭子嘎嘎的叫着,岳英赶紧从长椅上跳了起来。“快看,有两只鸭子!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岳英学着鸭子走路的样子,嘴里嘎嘎的喊着,胡光被逗得直乐,“谁允许你笑了,列兵!那你来学一个!”胡光极度嫌弃的眼神看着岳英,“来一个吗!”岳英撒娇的说道,“好吧好吧,嘎唔嘎唔嘎唔嘎唔嘎唔嘎唔嘎唔!”“你叫的像生产队的驴!”胡光被气的咳嗽了两声,岳英又在水里发现了几条鲤鱼。
她跑回来把胡光推到了池塘边,“你看这里的鱼好自由啊!”“是啊,自由!”“我要是能跟鱼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游就怎么游,那该多好啊!”“你现在不挺自由的吗?都敢逃课,也没人说你!”“这算什么自由啊!我说的自由是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做自己想做的事,并以此为生!”“那估计很难吧!你这么说,我们好像都被束缚着,无论怎么样身后都有无数根线,犹如提线木偶一样,喜不能喜,悲不能悲!”
水里的鲤鱼欢快的游走了,岳英抹了抹眼泪,“你才是木偶呢!我可是洋娃娃!”“是,你是洋娃娃司令!”“不过你住院了,你妈怎么不来看你啊?”岳英疑惑地提出了这个问题,胡光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眼睛看向水里,“我妈最近跟我爸在忙,可能没时间吧!”
“唉,也是跟我一样苦命的孩儿啊!不过这样也好,没人管我!”岳英推着胡光离开了池塘,“我带你去医院外边转转吧!”“你真不回去上课啊?我怕一会你爸妈真全城找你!”“没事,今天周六不上课,你是不是摔傻了!”岳英弹了胡光一个脑瓜崩,“完蛋了,肯定把你脑子摔坏了!一会回去给你挂个脑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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