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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认识啊。”朝暮公子放弃挣扎，任由她亲密的靠在自己身上，也不隐瞒。
“我就说呢，果然是认识的。”李小红一点也不意外，早猜到他们不简单，“那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啊？”
“你问过么？”朝暮公子淡淡的。
再看那边查非，也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李小红一窒，对啊，自己好像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撇撇嘴，李小红继续粘着朝暮公子，“我说朝暮，你跟查非有仇么？”
“没有。”朝暮公子老老实实的答着。
“那为什么不说话？”李小红挑眼看查非。
查非脸色怪怪的，看了看朝暮公子，这才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
朝暮公子也笑笑，没有反驳，算是同意了两人确实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小红撇撇嘴，又想起了潜城那次遇到查非，据八戒说的那神秘力量，一定跟查非有关，朝暮公子那就更不用说了，相处了这么久，如果有人告诉李小红朝暮公子没有什么势力关系，那李小红都要跟他急，不过好在确定了朝暮公子是外公一边的，那就绝对是自己的朋友，而且在一起这么久，李小红已经不知不觉的愿意开始慢慢依赖起他来了，虽然这个人怕麻烦了一点。
那么按照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来分析，这个查非的势力，也许刚好是和朝暮公子对立的，至少不会是盟友。
“查非公子，是那里吗？”八戒突然叫了起来，微微皱了皱眉。
说话间，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大街，到了欧阳业住的街道里。
刚踏入这里，李小红顺着八戒的话也看了过去，这一看，却也和八戒一样，忍不住怀疑的皱住了眉，望向查非。
查非撅撅嘴，一副受伤的表情，“怎么，你们不信我？”
李小红紧了紧挽着朝暮公子的手，抬起了头，询问的望着他。朝暮公子也没说话，只给了李小红一个肯定的眼神。
李小红一句“信你才有鬼。”这才压了下去。
这条街道不同于镇江城内任何一个街道，不光江南的韵味在这看不到丝毫，而且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的简直就是炼狱一般，满眼的就是成堆成堆的垃圾，发出的恶臭直冲上天，成群的苍蝇在这飞来飞去，这不就是垃圾场么，怎么可能住人。
偏在这成堆的垃圾背后，虚掩着几个门，昭示着这里确实是有主的住房。
“最后那扇门。”朝暮公子趁着李小红分神之际，忙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被搂着的胳膊，指了指最里面的那扇破破烂烂的门。
李小红一个不注意，就发现自己的手空了，回头看着朝暮公子，却发现他没事的人一样，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瞪了瞪他，也没再挂上去了，好歹也到了别人的地头上，该装的端庄还是得装的。
那边查非看见这两人的动作，又是一阵轻笑。
“你还不先去敲敲门。”李小红指挥查非。
查非嘻嘻的笑了笑，也不推辞，当先一步走在众人前面，跨过那正挡在面前的一小滩不知是什么的黑乎乎的液体，七弯八拐的就来到了最里面的门前，也不敲门，直接就一掌劈开了那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木门。
李小红三人忙寻着查非的足迹也来到了门前，看到查非直接劈开人家的门，也没人在意，确实，那几乎也不能称为门了，弄不弄坏也没差。
顺着已经大开的门往里望去，只有小小的一间鸽子笼似的房间，据李小红目测，顶多也就十来平方的样子，也是脏乱的不似有人迹，满地的空酒瓶，脏破的衣服鞋子也丢得满地都是，恶臭一阵一阵的传入几人的肺部，李小红几乎的都要忍不住把昨天的饭菜给吐出来了，偏就在这小小的房间中间，一个瘦骨如柴的男人，□□着上身，毫无所觉的安稳的躺在地上，连查非劈门这么大的动作，那人也没有睁开双眼。
“欧阳业前辈。”朝暮公子还是标准的作了一个揖，朝地上的男人说道，“冒昧来访实在抱歉，不过在下有要事想求前辈帮忙。”
“嗯嗯。”地上的人轻轻的□□了一声，悠悠转醒了，也不起身，只睁开了双眼，拿双眼瞟了几人一眼，没有理会朝暮公子，目光稍稍在查非身上停留了一下，轻轻开口了，“你来了。”
声音说不出的嘶哑，不似人能发出的声音。
他朝查非说完这句话就继续闭上了双眼，好像再次睡过去了一般。
“欧阳业。”查非并没有称呼前辈，只朝地上的人说到，“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有事让你帮忙，起来吧。”
“哼哼。”欧阳业听到这话居然真的爬了起来，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嘴里还不满的嘀咕着，“你这臭小子。”
这一站起来，李小红才发现，这个欧阳业居然瘦小成如此，不光是裸露的上身骨头清晰可见，连脸上都是皮包骨的样子，颧骨高高的耸在本来就很小的脸上，尤其明显，那眼睛也是微微突出的模样，像极了以前书上插画里的“瘾君子”。
八戒看了看欧阳业光光的上身，又不安了起来，忙脸红红的看着李小红，发现她居然眼睛眨也不眨的正盯着人家看，脸更红了，忙低下头。
“欧阳业前辈。”朝暮公子还是恭敬的样子，“在下朋友中了一线红，还想请前辈帮忙炼制解药。”
“中了一线红就找欧阳正去啊。”听到是一线红，欧阳业的手不自然的抖了抖，忙掩饰了过去，破嗓子传出不屑的声音，抬手在一对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出一个酒瓶，就着脏脏的瓶口，就开始慢慢喝了起来，“这种事找我干嘛，他欧阳正不给你们解药么。”
“欧阳正前辈已经在武林人士面前发誓欧阳家不再炼制一线红了。”朝暮公子解释，“是以还得请欧阳业前辈出面帮忙炼制解药，欧阳正前辈也说了，如果前辈您能帮忙，他会给您提供完整的药材。”
“哼。”欧阳业冷哼，“他倒假惺惺，这种事，他自己不做就推给我，我凭什么帮他解决这种问题。”
“欧阳业前辈。”李小红忙出声，“现在天下只有你能救得了我师弟了，你就帮帮忙，反正欧阳正会提供药材，也不费你什么事。”
“他欧阳正发的誓就是誓。”欧阳业瞪几人，“我欧阳业发的誓就不是誓了么。”
“你不会也发了什么誓吧？”李小红听得他的话头不对，急了。
“我早就发誓，以前在欧阳家学的东西，不会再用了。”欧阳业又喝了一口酒，破嗓子激动的叫到，“特别是一线红。”
“前辈。”朝暮公子还待出声。
欧阳业更激动了，猛的把手中的酒瓶甩在了地上，“你们给我滚。”
查非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欧阳业，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你……哈哈……你……当年……哈哈……笑死我了……。”笑着笑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大，好像失控了一样。
李小红忙拉住他，“你说什么当年啊？”
“你知不知道……哈哈……当年欧阳业为什么离开……哈哈……欧阳家？”查非还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喂，你正经点。”李小红拍拍他的背，“说清楚。”
“咳咳。”查非整了整嗓子，这才平静下来，可还是忍不住嘴角往上飞，“他啊，他老婆就是被自己的一线红毒死的。”
“你敢再说一遍？”欧阳业猛的听到查非的话，其实陡然一涨，也没看他怎么动作，人已经来到查非面前，拇指和食指成勾，扣住了查非的颈动脉，恶狠狠的，“你敢再说一遍。”
“我说又怎样？”查非也不反抗，嘻嘻笑着，“你老婆本来就是被你自己用一线红毒死的，不对么？”
“你！”欧阳业神情狰狞，扣住他脖子的手更用力的收缩了一下，接着，又看了看查非似笑非笑的脸，猛的像是清醒过来了一般，忙放下了自己的手，依然坐到脏乱的地上，喘气了气，不再说话。
李小红被他这变化给愣住了神，也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八戒却在此时发声了，瞪着自己澄清的眼睛望了望欧阳业，又问查非，“为什么？”
“他啊，你知道他以前的称号是什么吗？”查非走过去，轻佻的搂住了八戒的肩膀。
“什么？”
“他以前可被称为‘试验疯子’。”查非继续，丝毫不理会此时已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欧阳业，“他啊，想研制超越一线红的毒药，结果在把一线红和其他几种毒药合并的关键时候，几天都没有出那扇门，他老婆当然担心啊，就决定进去看看，刚好那时她又有孕在身，一时抗毒能力降到最低，不小心就着了一线红的道。”
查非看见几人都在认真听他讲故事，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本来他也是可以制解药救老婆的，可谁想她老婆受了点毒的刺激一下子就要早产了，结果就是孩子也没保住，大人也难产死了。”
“啊……”八戒惊了起来，满脸的同情。
李小红也是一时被这悲惨的故事给震住了，再看向欧阳业那已经缩成一团的身体也就多了份理解。
朝暮公子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终于对着查非开口了，“欧阳业前辈就是那时发誓再也不碰一线红了吗？”
“呵呵。”查非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也不是，后来欧阳业一时接受不了这种事，就把欧阳家的炼药房和一线红全给毁了，欧阳正为此大发雷霆，两人大打出手，谁想欧阳业的功夫居然还比欧阳正还强上一丝，那欧阳正也拿他没有办法，这欧阳业那时却是突然打得狂性大起，失手杀死了几个欧阳家的后辈，就这样被逐出了欧阳家，欧阳业也就发誓废掉在欧阳家的所学了。”
“哼。”欧阳业听得查非这样说居然冷哼出声了，“无谓的猜测。”
“难道不是么？”李小红看他那神情，分明就是个中还有隐情的样子。
“你们滚吧。”欧阳业斜斜的往地上一倒，显然是打算再睡了，“我是不会炼什么一线红解药的。”
“欧阳正那个老匹夫。”李小红这个时侯突然怒了起来，反倒当起欧阳业的面，开始骂起欧阳正来，“明知道这个人也发了誓不可能帮忙炼解药的，还让我们来碰钉子。”
“李姑娘，你别忙生气。”查非又凑了过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呢。”
“你还能怎样帮忙？”李小红不信。
“我能帮你请动欧阳业，你待怎样？”查非狐狸一样笑着，完全当欧阳业为无物。
“你？”李小红再看看他，突然想到刚欧阳业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也许他真能帮忙也不一定。
“李姑娘，或者说，悟空兄。”查非还是笑着，“咱们来做个交易怎样？”
“交易？”李小红看向朝暮公子，他稳稳的站在一遍，丝毫都没有对查非的提议做出反应，李小红再看了看八戒那期许的目光，还是狠下了心，点点头，“你如果能请动欧阳业，交易我就跟你做了。”
“你不问什么交易么？”查非嘻嘻笑着。
“只要不是卖身，什么交易都无所谓啦。”李小红耸耸肩，“反正我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损失的。”
“师姐……”八戒忙拉住李小红的袖口，“不要……”
“呵呵，放心吧。”李小红拍拍他拉着自己的手，“你师姐我这辈子什么交易没见过，还怕他小子。”
“爽快。”查非哈哈大笑，“李姑娘，我可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别废话。”李小红白他，“要杀要剐赶紧下刀。”
“还是上次那件事嘛。”查非眨眼，“上次跟你说过了，我想让悟空兄帮忙取一个东西。”
“啊。”李小红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让自己去杀人放火，“不就是偷个东西吗，老本行了，你说吧，我干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再告诉你。”查非笑笑，“我还是先帮你请请欧阳业吧。”
查非上前，一点也不客气的踢了踢欧阳业躺着的身体，“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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