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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
莫宁莫名其妙地看着景然摔门离开，白常山挑了挑眉，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没、没有呀？就是之前景然说带我做任务，然后我妈打来了电话和他说了两句......”
“这样啊。”白常山点了点头，从桌子上拿出个盒子给他。莫宁打开看了看，是法塔尔血液制剂。
“备着吧。你要去公寓就肯定离开六翼的保护范围，也不知道谁会和你一起，不过最好还是自己保护好自己。谁也不知道基里什么时候找到地球，而且拿着这个就算面对希恩你也可以有一逃之力。”
一逃之力......莫宁苦笑了一下，接过了那份制剂。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学些攻击性的手段，比如格斗，和那种一下子就能把一个大汉摔在地上之类的？
“也快了，你的日程计划里格斗以及对希恩教学本来就马上要提上日程。”白常山似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直接道：“如果没有这个意外大概下周就会进行格斗训练，不过现在推迟一点也没关系。”
“好的。”
回到训练场后莫宁发现景然坐在休息椅上等他，他有些意外：“我以为你走了。”
“你今天的训练还没完成，我为什么要走？”景然不耐烦地站起来，“问个话都那么慢，你效率真低。”
“哈哈哈，对不起。”
今天的训练没什么特别的，景然并没有为难他，虽然嘴上依旧说着他弱的不行，但莫宁能看出来他的态度并不如以前尖锐。这是好事，也让他雾蒙蒙的前路稍微明亮了一些。
晚上的时候莫宁躺在床上看长官送他那本书，刚学了两句话他就听到有人敲门。他吓了一跳，三两步跑过去把门打开：“长官！”
赫利奥斯看着他因为在床上翻滚而弄乱的一头小卷毛，轻轻揉了揉，才说：“听说今天你的母亲打电话了。”
“啊......是的。”莫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是不是给长官添麻烦了？对不起......”
“没有的事。”赫利奥斯说，“没有添麻烦。”
莫宁愣了一下。
“给你做的身份里你会有一个室友，过几天我们需要去你的临时宿舍准备一下，可以吗？”
“啊，好的，没问题，我......等等，”莫宁忽然愣了一下，“‘我们’？我，我和谁？”
“和我。因为不能确保出去后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所以我擅自决定了做为你的室友。你会困扰吗？”
莫宁心里说不出是狂喜还是紧张了，他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不困扰！那个，只是长官，长官平时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
“不忙，嗯。”赫利奥斯顿了一下，莫宁觉得他的语气没来由的有些犹豫。但他还没胆子去瞟一眼长官的脸色，只能继续盯着长官的领子眨眼。
“莫宁，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过了很久，他听到了长官的声音。
“当、当然可以呀！长官您说！”
“你......”赫利奥斯斟酌了一下，道：“你讨厌我吗？”
莫宁懵了，他疯狂摇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讨厌长官！我，我喜、不，我不是那个不意思，总之我不讨厌长官！绝对不讨厌！我也不害怕长官！长......”莫宁第一次抬起头直视那张沉稳坚毅的面容，忽然愣了一下。
“长......官？”
“你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如果你介意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
“我不——我当然愿意和您在一起！”莫宁着急的反驳。他忽然想到在医务室长官说的话，心里忽然猛地一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问：“长官......‘我的想法’，对您而言，很重要吗？”
他觉得这是很难以理解的事情，长官是一个上位者，是一位领袖，是一个星球的王。在他印象中高位者总是冷静且漠然，就像北联合的领袖那样，永远稳重而面无表情。这不代表他们不应关注下属的意见，但更多时候，这些应该是可以被忽略的。可长官似乎和他想的截然不同，长官在乎他每天过的好不好，在乎他是不是收到了委屈，甚至在乎他是不是喜欢或讨厌自己......
可他甚至不是长官的下属，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拥有着力量却无法使用的小废物而已。
“很重要。”在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长官给了他肯定的答复。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并没有刻意的营造，却让莫宁没来由的心跳过速：“莫宁，你的想法对我很重要。”
“可我......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我也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同。”
莫宁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他的目光太过茫然，赫利奥斯又伸手按在了他的头上，又一次重复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同。莫宁，不必看轻自己。”
“长官......”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十足的包容，莫宁感觉心跳的更厉害了：“您讲！”
“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莫宁啊了一声，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他该说什么呢？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和长官有什么“关系”，他算什么？他什么也不是。
“在我眼里，我是你的监护人。但除此之外，你是我的室友。我不太懂怎么做监护人，但作为室友，我应该充分尊重你的想法。所以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交流，沟通，提出意见，获得建议。你可以随时向我寻求帮助，就像我也会麻烦你，请求你为法塔尔留在这里一样。”
莫宁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声音小的微不可查：“但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没有人天生什么都做的好，也没有人天生什么都做不好。”赫利奥斯说，“不必妄自菲薄。我可以再问一下我之前问过的问题吗？”
“您，您说。”
“我可以负责你时间表上训练的部分吗？之前我没有说清楚情况，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忙碌，萱草和景然没有太多带人的经验，他们会有疏忽，而这也是我的疏忽。我应该会比他们适合当一个老师，我会很认真的教你。”
莫宁真的很难消化这么爆炸的信息，但他看着长官的时候，再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推辞。他当然更愿意和长官待在一起，只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弱小去耽误长官的时间。可现在的长官是那么温柔，他告诉他没关系，他包容着他的一切，胆怯也好，愚钝也罢，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长官，却那么认真的征询着他的意见。
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我......我很希望，我也很希望您来教我......还有舍友，我也很欢迎您，我也很想和您在一起......”莫宁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整个人都快烧熟了：“我、我可以，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莫宁，谢谢你认可我。”
。
新的住所在首都区大学附近的别墅区，那地方离六翼不算近，所以怪不得他一定需要一个“室友”。别墅里基本的生活用品早已准备妥当，莫宁忙活了一下午把整个别墅营造出了一种经常有人住的氛围，包括但不限于在桌子上乱丢垃圾和东西乱摆乱放这种。
他能看到长官的表情一直处于一种很想说话但因为各种原因很难开口的状态，因此有些紧张。不过送他们来的白常山很淡定，并且非常鼓励他继续作乱：“挺好的，很有生活氛围，继续。”
“长官是不是有洁癖啊。”莫宁小声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他不同意，他就会叫你停手，而不是一脸纠结在这里看了。”白常山一脸无所谓，“他有你懂生活吗？他没有。所以你看，就算是法塔尔的皇帝陛下，在面对他不熟悉的领域也只能对你让步。”
莫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想比别人更会把屋子搞乱这种技能能不擅长最好。
“整理”完屋子后莫宁本来想去洗个澡，但拉开衣柜后他直接愣住了。他的这件屋子很大，衣柜也不小，但衣柜里却空空如也，不仅没有衣服，连换洗的床单被罩之类的也没有。
“白先生——！”莫宁快速跑下来冲到白常山面前：“白先生，那个，衣柜里没有衣服.....”
“嗯？”白常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他说话挑了挑眉，“这可是那群人类官员的失误了。”
“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没有就去买好了。赫利奥斯？”他喊道，“带着你的小孩买衣服去。”
楼上的门被推开，赫利奥斯拎着一个大行李箱下了楼。他先伸手在莫宁头上揉了揉，才说：“你不同去？”
“我为什么要去，我得回六翼了，你们好好相处。”白常山站起来也拍了拍莫宁的头，“加油吧。”
莫宁看着白常山的背影，实在很想说他自己并不是真是个小孩......而且他到底要加什么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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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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