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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总算是送走了许闻卓这尊大佛,沈柏舟听到防盗门被关上传来的咔哒声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往窗户那边瞥了一眼,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人怎么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天天往我家里跑?
想想许闻卓以往的作风,沈柏舟撇撇嘴,算了,管他呢,这人可能脑子不大好吧。遂低下头看了看扔在昏睡的谢燎庭,他仍然双眼紧闭,两只手也攥得紧紧握在一起。
看着谢燎庭这副样子,沈柏舟的眉间皱起,心里有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刚刚低头靠近谢燎庭的时候,似乎闻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这气息绝不是谢燎庭身上的。
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柏舟索性放弃了思考,捏了捏眉心。他再次看看仍在睡的谢燎庭,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边已经有了点点朝霞,天快亮了。
接着沈柏舟收回视线,一把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开机键,就看到大大的“05:50”在上面挂着。他把手机放回原位,左手撑在床边,先是试探性喊了两声谢燎庭的名字,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沈柏舟整个身体撑在谢燎庭身上,然后用右手微微使劲拍了拍谢燎庭的脸。他这才慢慢地睁开一只眼,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谢燎庭的眼睛困难地尝试睁开,揉了揉眼睛,差不多过了十几秒,他才把两只眼睛都打开了。看着面前的沈柏舟,他微微带着笑意,然后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沈柏舟的右手,另一只手摸了摸沈柏舟的脸。
由于沈柏舟的重心都在左手上,所以当他的右手突然被谢燎庭拉下去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再加上谢燎庭突然这么主动地摸他的脸,沈柏舟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所以他整个人完全失了重心趴倒在了谢燎庭的身上。
头枕在谢燎庭的胸膛上,而身体完全和他的身体密合得没有一丝缝隙,沈柏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谢燎庭的紧致的肌肉线条,似乎还听到了他狂乱的心跳。
不知为何,沈柏舟的心跳也乱了,尤其是在他趴在谢燎庭胸前之后,他感受到有一只手在他的后背轻柔地抚摸,便不由地僵住了。
这…还是除了沈父和沈柏舟好基友周允清之外,第一次有人离他这么近。而且这种感觉很奇妙,说实话,沈柏舟有点享受躺在谢燎庭胸口的这种感觉。
但是沈柏舟摸不清自己的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就像是他模模糊糊地来到一个从未探索的领域,却发现自己没有进门的钥匙。
“叮铃铃”的闹铃突然从床头柜传来,这清脆的铃声给了仍旧趴在谢燎庭胸口的沈柏舟当头一棒,他赶忙手忙脚乱地从谢燎庭身上爬起来。手却又不小心地按到了谢燎庭的身上的哪个部位,他低下头还没看清什么,就被谢燎庭压在身后的手又给按了回去。
这下沈柏舟微张的的嘴巴里露出的牙齿正好磕在了谢燎庭坚硬如一堵墙的胸膛上,他的泪花一下子就出来了在眼眶打着转。谢燎庭也被这疼痛给彻底弄醒了,他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眼眶盈着泪的沈柏舟,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看到谢燎庭终于醒了,沈柏舟长叹一口气,“你可算是醒了。”他完全不知道他眼眶泛着莹莹水光的这副样子对谢燎庭的诱惑有多大,就像是被蹂躏之后的那种小可怜,惹人疼爱。
而后谢燎庭扭过头,他的脖子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红,他匆匆忙忙把沈柏舟推开,这才意识到自己另一只手放在沈柏舟身后。他又推推搡搡着把手拿开,然后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现下有些尴尬的局面,又欲盖弥彰地把两条腿交叠,然后把目光投向窗外。
终于弄好了,沈柏舟站起身来,和谢燎庭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之后立马又不约而同地偏头。坐在床边的谢燎庭平复心情,这才感受到胸口刚刚不小心被沈柏舟牙齿磕到的隐隐疼痛,他把手从睡衣向里面探过去,额头微皱。
而且不仅如此,谢燎庭觉得自己背后酸痛,尤其是后颈处随着他头的转动不时传来刺痛,他忍不住地把脸皱得如一团揉过的纸,伸手捏着后颈。他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些片段,似乎有一个机械人给他脑后安插进了某个东西。但是,往里深入地想,他的记忆却又是一片模糊了。
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沈柏舟挠挠头,想到了刚刚自己的作为不禁有些羞愧,随后眼神游移地看向别处,而后忽然瞥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06:20”。
刷地抬起头,沈柏舟定定地看着早已坐在床边的谢燎庭,心头撇去刚刚的尴尬,飞快地开口,“我们要迟到了!”
闻声,谢燎庭也抬头望着沈柏舟,表情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然后两个人赶忙站起身来,各自找自己的衣服,洗漱。
由于昨晚谢燎庭处于一种呆呆的状态,做事情也十分地不走心,睡觉的时候把自己和沈柏舟的衣服随意丢仍,导致现在的场面一度混乱。两人把屋子翻得一团糟,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
“大早上的,小舟你这是在干嘛?”沈父杀气腾腾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扭头把视线移到门口,沈柏舟看到沈父嫌弃的目光,背里渗出汗珠,慢慢地往后挪了一步,他有些怂了。
毕竟沈父早上有着很严重的起床气,每次如果沈柏舟打扰了他睡觉,轻则把沈柏舟打得满屋哇哇叫地乱跑,重则实行冷暴力,直接断他的一个月的零花钱。
默默地退到谢燎庭的身后,沈柏舟把他当作挡箭牌,还推了一把谢燎庭。正在忙着满世界找衣服的谢燎庭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他站着没动,微微看向门口站着的沈父。
原本杀气腾腾的沈父周身的火焰在看到谢燎庭的那刻全都熄灭了,他别有深意地和谢燎庭对视。沈柏舟眨了眨眼,看着眼前无比祥和的一幕,暗自高兴,在心里惊叹道,谢燎庭这挡箭牌也太好使了吧!
只注意到沈父周身的杀气突然消失的沈柏舟,完全没有意识到沈父在和谢燎庭对视后,看向他眼里的一丝暗沉。他也完全没察觉到,沈父对家里来了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询问,甚至表现得和谢燎庭很熟识的样子。
看着没了威胁,沈柏舟又低下头四处扒拉自己的衣服,余光却扫到谢燎庭跟在沈父身后走出房门。于是他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有个东西落在了门外。”谢燎庭难得的表现出不对劲,但是这时一门心思都在衣服上面的沈柏舟什么也没发现,他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把房门轻轻关上,谢燎庭随着沈父走到了他的房间。之后沈父转身面对着谢燎庭,面上带着一丝羞惭和凝重,犹豫着轻轻开口,“孩子,当年是我对不住你。要不是他妈妈去得那么…我也不会…”说着沈父低下头来,神色十分低落。
微微走近沈父一步,谢燎庭面上是一脸的关切,他看着沈父眼睛里透着沉重,慢慢地说,“这也不怪您,这都是命。有些事情谁都无法预料,伯父您节哀。”
“那你这次是…”沈父抬起头来,慢慢收回了情绪,悠悠地看着谢燎庭,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站在沈父面前有些拘谨,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谢燎庭才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父说,“我是因为我爷爷给我改了志愿,才无意之中在这里碰到了他。”
沈父点点头,想了想又继续问, “那你的父母他们还好吗?”
听到这个话题,谢燎庭的头慢慢垂了下去,他的手不由地攥紧了,声音低低地传到沈父的耳朵,“他们…不在了。”
“这…”听到这个消息,沈父面露惊愕,眼眶瞪大地看着谢燎庭,忍不住慢慢地走上前去把他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谢燎庭的后背,“别难过了,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在家里,谢燎庭为了不让和他相依为命的爷爷担心,从没露出过一丝脆弱的表情。再加上谢燎庭本身就是一个从来不轻易流露自己真实的感情。他已经很久没有找到一个人可以好好依靠,让自己哭泣。现在沈父的出现就像是给了他一个可以泄洪的出口,他忍不住趴在沈父肩上无声地流着泪。
沈父的房门没有关,于是刚好走到门口的沈柏舟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看着沈父把谢燎庭抱在怀里。而且谢燎庭似乎还在哭,这真是让沈柏舟大吃一惊。
轻轻地扣了扣门,沈柏舟眨了眨眼,面露难色,还是对面对着他的沈父忍不住开口,“爸,你是不是欺负谢燎庭了?”
听到沈柏舟的声音,谢燎庭赶忙放开了沈父,微微低着头用手扒拉着头发挡住眼睛,试图掩盖自己哭红的眼眶。
看到谢燎庭这可怜样,沈柏舟又忍不住他的小手想要欺负一下他。沈柏舟伸出手撸了一把谢燎庭头上的毛,“你的眼睛怎么像兔子一样?”
而沈父则一改刚刚温柔的画风,撸起袖子几步走到沈柏舟跟前,扬起手作势要打他,“你这熊孩子怎么说话呢?”
“伯父,您别打他了。”谢燎庭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慢慢移到沈柏舟旁边帮他挡住了沈父的动作。
当然沈父也不是真的要打沈柏舟,谢燎庭给了他一个台阶,他立马就顺坡下驴,放下了手。
但是,沈柏舟可不是那么给沈父面子,他躲在谢燎庭身后,又出声道,“爸,您这头上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呀。”说完就赶忙扯着谢燎庭往自己房间跑,还一边喊,“爸,快迟到了,我俩先走了!”
一向最讨厌别人说自己老的沈父闻言简直是火冒三丈。他刚撸起袖子,就发现沈柏舟带着谢燎庭窜出了几米远,只好看着他们的背影放下袖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倒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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