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是不是然然来啦？”左严哲在书房看书，听见楼下的动静抬起头问正给他添茶的张齐。
　　“应该是了，这个时间左柯还在上课呢。”张齐笑着回，“每次施然来，您反应可比左柯回来的时候快得多。”
　　“那小子哪有丫头招人喜欢。”左严哲往外走，“今天多做点好吃的，我记得然然喜欢吃糖醋小排。”
　　“好。”张齐笑着跟上。

　　施然在这边住了大半个月，偶尔会跟着施淮一起出门，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到处转转或者在家学习。
　　上次去过左柯爷爷家之后，时不时会收到左柯代为转达的“邀约”，施然要是没什么事就答应下来过去陪老人聊天解闷，跟着学学养花除草下象棋。
　　本来想着还能多跟左柯相处，结果去了四次有三次左柯都不在，施然这才听左爷爷讲起“市第二”的辛酸与苦难。想起元旦旅游那次左柯说自己“悬梁刺股”，她还开玩笑不相信，真是惭愧。

　　“左爷爷好！张叔好！”施然在院子里观察上回和左柯爷爷一起扦插的三角梅，听到脚步声回头喊人。

　　“然然来啦。”左严哲笑得开心，“快进来，这会儿太阳正大。”
　　施然跟着进了屋，刚坐下就听左严哲说：“今天让你张叔给你做糖醋小排，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还有什么想吃的跟你张叔说。”
　　“不用麻烦张叔啦！”施然摆摆手，“我今天是过来道别的。我爸在这边的工作结束了，晚上我俩就回家啦。”
　　“这就要走啦？”左严哲本来高兴的脸色黯淡下来，“还没来几次呢，三角梅都没长起来。晚饭都来不及吃了吗？”
　　“一会回去还得收拾收拾东西。”施然俏皮地眨眨眼，“就不留下蹭吃蹭喝了。”
　　“什么蹭吃蹭喝，这孩子。”左严哲笑骂，接着叹口气，“唉，这下又没人陪我了。”

　　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老头儿自娱自乐好不快活的样子，再看看面前这个情绪低落的老人，突然觉得有点伤感。
　　施然安慰道：“我以后还会过来找您玩的！”
　　“你们年轻人走了哪还能记得我这个没意思的老头子。”
　　“为了张叔的手艺和三角梅，我肯定会再来的。”施然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老人着急又期待的眼神，没再逗他，接着说，“当然最重要的是跟您聊天养花下象棋。”
　　“这还差不多。”左严哲满意地笑了笑。

　　施然从小包里拿出几本图册和三个盒子，把其中两个一一递给左严哲和张齐。
　　“这段时间跟您学到了很多东西，还吃了好多好吃的，这是给您和张叔的，感谢你们让我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假期。”
　　左严哲和张齐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这么多年没收过这样的礼物，两个人都有点愣神。
　　“你这孩子……”

　　张齐收到的礼物是一本手绘菜谱。
　　施然来这几次发现张齐特别爱研究各地菜品，就问了爸妈和几个同学家乡的一些特色菜做法，自制了一本简易菜谱。

　　“您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菜可以尝试一下，虽然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施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只是记了别人口述的做法，味道好不好不清楚，而且也不知道张叔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些菜的做法了。
　　“我很喜欢。谢谢小然。”张齐高兴道，“下次你来我做给你吃。”

　　左严哲的礼物是一本笔记。施然在本子上记下了每次来这左严哲教给她的新知识，包括花草养护，象棋规则还有左严哲提到的一些有趣的见闻和积累的经验。

　　“我把这本笔记留给您，您帮我保存好，等我下次来看您接着记。”
　　左严哲翻着看里边详细的内容和认真的笔迹，没有比这一刻更明白孙子的心情了，他也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好。”左严哲认真点头，“我会好好给你留着的。”

　　“对了，左爷爷，这些。”施然指了指那些图册，“我爸听我回去说您也喜欢旅游，就让我带过来给您。这几本都是他亲自去当地考察后写的，里边还记有一些有趣的当地见闻，您应该会喜欢。”
　　“好好，我很喜欢。代我谢谢你爸爸。”
　　施然笑着点点头：“爷爷，那我就回去啦！”

　　三个人都站起来，左严哲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晚上到家了让左柯跟我报个平安。”
　　“好！”施然接着说，“爷爷，这个盒子是给左柯的，您先帮他收一下吧。我走啦！”
　　施然被左严哲和张齐送到院子门口。
　　“左爷爷，张叔，你们进去吧！”施然上前抱了抱左严哲和张齐，“下次见！”

　　左柯在竞赛老师家练了一下午的题，全部讲完又学了新内容之后已经六点多了，他礼貌与老师道别后回家，路上看到了施然的消息。

　　然然然然后：我今天晚上就要走啦，一会去爷爷家道别。
　　时间是下午一点半。
　　还好下学期还能见，要不然错过这条消息的左柯就不是现在这种心情了。

　　Z：刚下课。到机场了吗？
　　然然然然后：辛苦啦，快回去吃饭吧！我们已经到了，半小时后登机。
　　Z：好的，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然然然然后：嗯嗯。
　　左柯靠在车窗上，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回来了？”左严哲看着左柯换鞋进门，走到他跟前：“然然下午来了。”
　　“我知道。”
　　“她要回去了。”
　　“我知道。”左柯补充：“现在应该已经登机了。”

　　“知道什么知道！”左严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不抓点紧！这回人家走了你不在，回头还能在学校见。然然可比你大一届，就快毕业了吧？下回人家走了你想见都见不着了！”
　　“她才高二，还得一年半才毕业。”左柯淡定接话。
　　“那一年半以后呢？”左严哲急道。

　　“您这是劝孙子早恋呢？”左柯看着爷爷的样子，嘴角上扬轻飘飘说了一句。
　　左严哲卡住，你带人回来那天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反将我一军？
　　这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说“是，我是教唆你早恋呢！这么好一姑娘不赶紧抓住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左严哲气结，摆摆手轰他：“赶紧吃饭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桌子上有个盒子，一会自己拿回房。”
　　才不告诉你是然然给的呢！哼！

　　左柯看着爷爷的背影觉得好笑：“一年半以后也还带她来跟您玩，以后每年都带她来。”
　　左严哲背对着孙子笑了。

　　左柯吃了饭回房，打开盒子之前还以为是爸妈寄来的什么东西，没想到一张照片正正印入眼帘，是施然发朋友圈的那张。
　　左柯把照片拿起来，下面是一张字条和一个贝壳钥匙扣。
　　“谢礼。
　　觉得这个贝壳和你捡的那枚很像，做成钥匙扣让它一直带给你那天下午的好心情吧!
　　不喜欢也没得换了，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附带一个鬼脸。

　　左柯把钥匙扣拿在手里对着灯仔细看，突然就想起李想前两天向他打听施然的情况。
　　确实是得抓点儿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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