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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先嘛,的确只有好奇,只有欣赏,只有和他在一起的舒心感;后来得知他是同性恋,有些不适应的反感和恼怒;那件事发生后对他的感觉全换成了愧疚,而那种深入骨髓的愧疚感经过时间的洗涤,不知不觉地渐渐变成思念,却也是淡淡的,引不起注意。
直到那一刻,蒋诚心看着杨少安的照片,不得不承认自己走上了最不能也最不愿走的那条路,还一出门就碰上死胡同——他变得和自己嘲弄过,殴打过的人一样,还好死不死对那人动了心。
不是“命运弄人”又是什么?
只是这命运弄得也太过头了,蒋诚心绝望地想,喜欢男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喜欢杨少安?这样的话,自己哪还有脸去见他?
明明还欠着无数句道歉的话,但是按现在的情况,即使知道他在哪里,也是万万不敢去找他的。
接下来的日子,蒋诚心只敢在同学录上悄悄地关注从另一个人那里得来的关于杨少安的消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杨少安一直没加入同学录。
只是这样侧面的信息终归是少了点,有些不解渴。
直到某一年的某一天,□□推出了“群”功能,猴子率先为老同学们录建了个同学群,蒋诚心才又一次觉得他离杨少安近了。
自从群内参与者里多了叫“老杨”个海豚头,蒋诚心进入了他的潜水季,有什么事都直接Q猴子或者其他管理员,绝不轻易在群里冒头。
他觉得这样就够了,能躲起来看着杨少安,看着他的头像,就够了。
何况杨少安在群里说话他也能看不是?
还有什么不满足?
小算盘拨得响,却也还是算漏了一步——杨少安也会潜。
除了加入的那天和在线的人打了招呼以外,几天几星期几个月过去,杨少安没有在群里写过哪怕一个标点。
蒋诚心等了很久,有段时间只要一有时间就往网吧跑,什么也不干,只是开着□□发呆。
有人退学,有人升迁,有人结婚,有人失恋。
同学群经常很热闹,大家嘻嘻哈哈你八卦我打岔地聊些现在的情况,也就这么将时间打法了过去。
杨少安却始终没有露脸。
又一个春天来临,蒋诚心终于能够说服自己,那个人……一定气他恨他怨他,大概是真的不会出现了。
就在蒋诚心打算重整旗鼓,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不要再继续心心念念想着杨少安的时候,蒋家出了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后面就变得有些不那么好玩了。
现在想来,对于那件事,蒋诚心觉得自己虽谈不上后悔,但若是晚两年,说不定能处理得更好。
无关对错,只是时间地点和气氛都不对。
就像对待杨少安的那件事一样,若是晚两年,若是自己能更成熟一点,一切也许又会不同……
回忆刚到这里,猛地被刺目的灯光阻断,电梯晃了晃,开始下降。
蒋诚心收回思绪,强迫自己迅速适应了光线,看向怀里神智不大清楚的人。
苍白的脸色,密密麻麻的汗珠,眼帘半垂,虚弱地轻轻喘着气。
心底隐隐作痛。
要多强大的恐惧才能让一个一贯冷冽的人怕成这样?
蒋诚心伸出手抚摩着杨少安打着石膏的腿,低声呢喃:“痛不痛?”
十年前,你痛不痛?
……
电梯停在一楼,门开了,外面涌进来好几个人,为首的是物业经理,一看见杨少安坐在轮椅上,脸色大变,忙询问他有没有哪里不适。
杨少安这才缓过劲来,摇了摇头,拉着蒋诚心的衣服下摆一直不松手。
蒋诚心明白他的意思,推着轮椅往外走,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进了另一部电梯。
电梯门关上前,蒋诚心向物业经理提了提中午没人值班的问题,那经理一边擦汗一边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连连表示马上着手安排。
电梯再次从一楼向上升去,蒋诚心忍不住有些紧张,一只手放在杨少安肩头,安慰性地轻拍着。
好在杨少安似乎已经摆脱了噩梦,除了不说话之外,倒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这“不说话”,也是个事啊。
首先是回家后,蒋诚心问杨少安想吃什么,杨少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滚着轮椅去了书房,蒋诚心只有自己随便做了点简单的饭菜。
然后是饭做好了,蒋诚心喊杨少安出来吃,杨少安磨蹭了小半个小时才有所动静,依然不说话,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那一小桌饭菜,蒋诚心在无奈之下只得把菜重新热了一下。
接着是饭桌上,蒋诚心讨好地问杨少安那盘小葱拌豆腐味道如何,杨少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自己盛了第二碗饭,继续沉默地吃着。
最后是下午蒋诚心在家做清洁,从厨房厕所客厅一直做到杨少安所在的书房,他让杨少安让一让,杨少安滚着轮椅行至门口,当着蒋诚心的面,“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门摔在面前的时候蒋诚心闭了闭眼,他的鼻子离门板仅有半寸距离。
吸气,呼气,吸气……呼吸不畅!
一脚踹开书房门,“杨少安!”
这下是真火了。
杨少安好像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一样,坐在电脑前头也不回,“说。”
蒋诚心愣了一下,“你没哑啊?”
杨少安慢慢地转过轮椅,“有屁快放。”
蒋诚心恨恨地啐了一口,“你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看我哪里不顺眼你直说,别像个娘们似的开冷战!”
杨少安冷冷地看着他。
蒋诚心上前一步,“我知道你恨我,要不是杀人犯法你可能早就扒了我的皮喝了我的血了。”
“不会,你的血不一定好喝。”杨少安淡淡地说。
见他还有心思说冷笑话,蒋诚心更是不舒服,压抑了一中午的闷气不知道该怎么疏导才好。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左思右想了几秒钟,然后一咬牙,“得,干脆今天我们把话扯开来说!”
杨少安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你想说什么?”
蒋诚心解下做清洁时围上的围裙,和手上的抹布一起扔到墙角,走到杨少安面前,拉过他平时上网坐的椅子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杨少安,你在生气。”
杨少安挑起一边眉毛,“哦?”
蒋诚心肯定地说:“你在生气!”
“何以见得?”
蒋诚心自嘲地笑了笑,“好歹我们也一起住了几个月了,你是不是在生气我还是知道的。”说着又扒了扒头发,“或者说得明白一点,杨少安,你一直挺气我的吧,从十年前我把你关起来的那天开始……”
杨少安听他提到十年前的事,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蒋诚心看见他的嘴唇抿了起来,突然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快感,紧接着说:“刚才在电梯里你怕成那样,一定是回想起了那时的事……杨少安,你就直接说你生气,说你恨我,讨厌我,不就得了?干嘛不说话?你心里不舒服可以骂我,甚至要打也行。我不还手。干嘛憋着不说话?憋着你自己不难受?啊?杨少安,你说啊!骂啊!你装什么绅士?跟我你装什么绅士啊?”
蒋诚心越说越激动,到后面有些控制不了情绪,人也站了起来。
杨少安半仰着头看他,脸上还是那副默然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绑在你身边。你所有的报复手段除了让我伺候你就是让我被你操,没有鞭打也没有刑罚,这算啥?天天看着这张脸,你居然没有一个手滑用花瓶什么的砸破我的脑袋,杨少安,我佩服你,我真的佩服你!”
杨少安轻轻地问:“你想我鞭打你?”
蒋诚心瞪着他,“我又没有被虐倾向!”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蒋诚心一口气没顺好,差点梗到自己,“你TMD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的意思是,你若是真讨厌我就麻烦拿出点专业精神,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告诉我你当年经历的一切,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你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好歹……好歹让我内疚内疚啊!”
“你会内疚吗?”
蒋诚心红着眼,使劲眨巴了两下,“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说,有什么火气都可以撒,那是你的权利。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别……别不理我……”
说到这里蒋诚心重新坐回椅子里,双手抱着头。
半晌他哑着嗓子说:“……杨少安,你不理我,不说话,开冷战……让我,让我很难受……”
杨少安呆呆地听着,听到最后几个字时他转头去看窗外。
仲春,花红叶绿,清风荡漾,是这个城市最好的时节。
蒋诚心头埋着没抬起来,他在等,等杨少安给他判刑,不知道是有期还是无期,如果是死刑,不知道能不能死缓。
可等了很久也不见有动静。
蒋诚心闭上眼。
又过了一阵,杨少安悠悠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
蒋诚心绷紧了脚趾。
“蒋诚心……”杨少安说,“你走吧。”
“哈?”蒋诚心觉得自己没听清楚。
杨少安滚着轮椅背对他,一字一句,“都结束了……明天,你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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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 人的潜力是惊人的
事实再度证明 我如果再惊人一次 会废掉的(就是你 别躲了 就是建议俺家大嫂过新历旧历生日都过的那只 就是你-0-)
两天里我只睡了四个小时 大嫂 你圆满不。。。T T
我快圆寂了- -
说点正经的
大嫂 生日快乐^ ^
刚认识你的时候,是我让YOYO去勾搭的,因为我披MJ披得志在必得,你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还是从很不起眼至少我自己觉得绝对不会露出破绽的地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强人啊。
当然很高兴,说不出程度来的高兴,有一个人看自己写的东西看得那样仔细,连最细小的地方都记住了,除了高兴,我想更多的是感动吧。
我一直记得,你说无论喜欢的作者做什么决定,你都支持。
那时我正为了出版社的事而纠结,也是你第一个说:出版社不给出就V吧,V哪里都行,我都买了的。
这样的话对于任何一个在网上写东西的人来说,无疑是最温暖的。所以我还在写,慢慢地写,因为不好意思说什么好听的话给你听,不如就写点自己萌的东西,希望也能萌到你^ ^
说起来咱们那个养了一群潜水员的群,还是那么寂静吗?
我最近没力气爬□□,回家就想睡,累得慌。
希望这一阵熬过后会好一点。
群里也只有你和西瓜两个人在追这篇文了吧,不过似乎只有你每次都回帖,真的很感谢,谢谢。
一不小心这篇文都6W多字了,放在以前,楼上楼下都完结了,泥鳅很好吃连番外都完结了,但是这篇文似乎还完结不了 - -
我想尝试一下不那么顺利甜蜜的故事,所以会有人说风格变了(真变了?其实没变多少是吧=0=),不过我自己写得倒挺高兴的
虽然更新不那么快,但好在还算稳定不是?
末了,大嫂生日快乐哈~
我去睡觉了,各位晚安-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