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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放不开了
20.1
收到那条短信后，叶晨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赶了过去。因为后来林扇又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他哥走了。
走进酒吧，他四处观望了一阵，随即便看到了坐在吧台旁的林扇，林扇身旁没有别人。于是他立刻坐到林扇身边，并顾自点了杯酒。
“挺快的嘛。”林扇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道。
叶晨点点头，随即便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林扇，我哥怎么会来找你？”
林扇似乎已有些疲累了，他揉了揉眼睛，缓声说，“他把我叫出来，问我，他走的那段时间，你过得如何。”
叶晨从酒保那里接过自己点的那杯酒，没有立刻品尝它，“你就，一五一十地向我哥说了？”他木然地盯着酒瓶，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恩，当然了，”林扇抿了一口酒，一副很是悠闲的样子，“难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还要把它们闷声不响地吞下去？”
“然后？”
“他听完后，似乎很自责。当然这是他应得的。”林扇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一脸自嘲而无奈的笑意，不自觉地说了一句，“最近怎么都在风水顺流转？”
叶晨的眼光暗了一暗。
“对了，你又为了什么事找我？”林扇看着叶晨有些沉闷的样子，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立刻知趣地转了个话题。
“恩？”叶晨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很是敷衍地说，“没事……就是找你喝点酒。”
“哦？”林扇略微挑起眉梢，打量着叶晨的表情变化，“该不会是‘那个人’向你表白了吧？”林扇直截了当地说，并故意加重了些语气。
闻言，叶晨立刻呛了几口酒，“咳咳咳……”缓和了良久，他才终于歇了口气，向林扇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推理啊。”林扇自然是无语地瞥了叶晨一眼，“首先，你身上的衣服，以其不合身的大小，当然可以推理出这不是你。而最近，能频繁和你接触的人，也就只有那个人了。而且你最近见他的时间，竟然比见我的还多诶，我都要吃醋了。”
叶晨见林扇那故作委屈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你怎么敢穿着别人的衣服来见我？”林扇也随即附和着叶晨，浅浅地扬了下唇角，“我可是眼尖扇、毒舌扇、正直扇，是人都害怕被我洗涮。除非，你在见我的前一刻，就是和那人在一起。而你看，你这衣服上还留有轻微的折叠痕迹，这就说明衣服是才从衣柜里拿出来的，并且你也没穿多久。”
“什么地方能有衣柜呢？”林扇顿了顿，竖起两根手指，“一，购物商场。二，那人的卧室。”
叶晨点了点头，小抿了一口酒。
“当然，正如我们前面提到的，这衣服不合你身，所以，不可能是在商场买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人的卧室。”
“你小子，越来越厉害了。”叶晨略微侧目，打量着林扇，诚服地说道。
林扇无所谓地耸耸肩，“在那人的卧室，换上那人的衣服，在这之后，又急急忙忙地来找我。找到我后，又闪烁其词，不和我说明原因。你知道吗，如果你是个柔弱女子，我第一反应肯定是你被侵犯了，有苦难言啊。”
“你去切腹！”叶晨立刻低声咒骂了一句，觉得还是自己坦白从宽好了，“咳，正如你所想的，的确是那样。”
林扇饶有兴致地晃着自己面前酒杯，然后向叶晨凑近了一点，问道，“所以，你是怎么答复那个人的？”
闻言，叶晨有些晃神，指尖不自觉地在桌面轻敲着，“没答复。”这三个字他说得低沉，一带而过。
“呼，我猜也是。”林扇无奈地感叹了一句，“但事实上，你对你哥的爱坚持了太久，你累了，那份爱自然就在你心里的某个角落睡着了。”林扇顿了顿，用他微凉的指腹，揉了揉叶晨紧皱的眉间，“所以，你对你哥已经没有感觉了，不是吗？”
“林扇……你为什么比我自己还清楚我的感情？”叶晨饶有兴趣地问道，说完便将酒钱一并付完，和林扇一同走出了酒吧。
“每个人都有迷茫的日子，”林扇漫步在街道上，扬起一抹不知何味的笑意，“只是我比你更早经历。”
叶晨没说话，顾自拍了拍林扇的肩膀。
在这之后，他们随心交谈了一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新鲜事。林扇嘴里总是有很多笑料，弄得叶晨心情绝好。不过，叶晨就只能向林扇说说自己无趣的培训生活了，但林扇也表现出一副满好奇的样子。
不经意间，夜色渐浓，他们也觉得时间不早了，于是相互道了个别，回各自的住所了。
也许是今天多次趁休息的空隙补了几觉，现在的叶晨反而不困了。他坐到电脑前，玩了会儿游戏后，就鬼使神差地跑到了某知名娱乐网站，头版头条果然是属于顾瑞的——
《顾瑞张晓雯共用晚餐显甜蜜》
叶晨的心咯噔一下，蓦地觉得好难受。
文章附图上，顾瑞专注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女人，带着他一如既往的淡雅微笑，而女方也是一脸幸福的神情。
叶晨顿时明白，他今天如此犹豫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他最在乎的安全感，顾瑞也许永远都不能给他。这不是谁的问题，而是顾瑞的职业决定的。娱乐圈，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
正如这张图片描出的，顾瑞和张晓雯看起来真的很相配，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不是吗？他们各自的影迷，所有的媒体都这认为；他们的经济公司，也是有意无意地在炒作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他真的走进了顾瑞的世界，也许也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局外人。
而喜欢这个词，在顾瑞心中的分量又有多重？是不是就是随口说出口的对白，对很多人说过，而今天，恰巧也对他说了？
如果是真的喜欢，那顾瑞能给他的又有多少？会不会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在大众面前又牵起其他女人的手？他很介意这个问题。况且，他也很难再毫无顾及地付出一次了……他怕了。
叶晨迅速地把电脑关了，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还是因为心里堵得慌，不停地左右翻着身。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思索着按下几个字，转而却又全部删掉，再重新编辑。反反复复几次后，他明白了，自己其实是有很多话想对顾瑞说。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顾瑞如此放在心上的？这才是他今晚最应该思考的问题吧。
20.2
第二天，叶晨学完上午的表演课后，就被助理贺谧接到了《骄傲》一片的定装海报发布会现场。
坐在赶往现场的高级轿车上，贺谧翻开Laptop，调出了一个文档，“这次的发布会，‘骄傲’里的主配角都会悉数到来，到时候，你可以和他们都交流一下。”
说着，他便把电脑屏幕转到了叶晨的视线方向，等叶晨将流程仔细阅读完后，他才接着说道，“集训了几天，感觉怎样？”
“还好。”叶晨一边回答，一边将一瓶矿泉水的瓶盖拧开，灌了一口。
“对了，你和顾瑞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闻言，叶晨刚喝进口的水，就直接呛在了喉咙里，“咳咳咳……”
叶晨转过头，从贺谧的眼光里读出他的意思很单纯后，才缓了口气。真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他还以为自己和顾瑞的交集，明显的连旁人都看出来了。
“你没事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贺谧，紧张兮兮地问道。
“你刚才，问那句话干嘛？”
贺谧顿了顿，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即便别开了视线，“我是觉得，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那演技方面的东西，你可以多多向顾瑞请教。”
“知道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叶晨却默默地留意了一个细节：这个贺谧怎么不敢与自己对视？
叶晨若有所思地皱着眉间，不过，还没等他将自己的疑惑分析清楚，车就到达了美达大酒店的楼下。于是他随即走下车，跟随着贺谧的指领，步入了通向准备厅的私人通道。
等叶晨与制片方的一些主创人员寒暄了几句后，贺谧就拿着房牌，将叶晨带到侧厅的B20房——这条长廊里有二十间独立的休息室。
贺谧站在B20房门前，“就是这里了。”说着，他将门打开，示意让叶晨进去。
可是叶晨却没有丝毫反应，他呆若木鸡地看着前方，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脚步，几近是一动不动。
“叶晨？”贺谧用手在叶晨面前晃了晃，“门打开了，进去吧。”
叶晨愣了愣，将眼神从顾瑞和张晓雯身上收了回来——
他刚才亲眼看见张晓雯挽着顾瑞的手臂，一副十分亲密样子。顾瑞没有推脱，带着他优雅的笑容，看着张晓雯，然后似乎是给她说了什么趣话一般，引得张晓雯噗嗤一声，笑得格外开心。
那一刻，叶晨觉得心都紧了一下。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观看他人开心，也是一件难受的事。
另一头，当顾瑞听见有人叫喊叶晨名字的时候，就立刻抬眼，向声源方向望去。
真巧！一看见叶晨，顾瑞的心情就蓦地变好。
他放开了张晓雯的手，短短告别一句后，就向叶晨的方向走去。
不过，他明锐地发现了，叶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带着不悦，有些复杂。
而四目相对了一阵后，叶晨就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叶晨跨进了门，并告知贺谧不要一起进去，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昨天晚上，他以为顾瑞和张晓雯的事，只是娱乐八卦的胡编乱造，只是经济公司为了炒作一对荧屏情侣而出的爆料。但现在看来，任何流言蜚语都有它必然的来源吧。他现在好烦，为顾瑞的事而烦恼。不过，这样的心情，也终于让他承认，顾瑞已驻进了他的心里。
“叶晨！”
“我不是说，不要进来吗？”
叶晨怕自己的落魄样被外人看见，所以语调有些慌。
但随即，他就发现了，这道声音不是贺谧的，而是……
“你就是用背来和我打招呼的吗？”顾瑞跨了几步，转到叶晨身前，并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叶晨怔怔地看着顾瑞，僵硬地招呼了一句，“你好。”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真正与顾瑞对峙的时候，自己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不好。”顾瑞冷哼了一声，“干嘛这么拘谨……你当我是陌生人？”
叶晨别开视线，直接漠视了顾瑞的问题，顾自说着那件让他揪心的事，“张晓雯在外面等你，别在这里待着了。”
闻言，顾瑞疑惑地反问道，“张晓雯等我干嘛？”
“她不是你的正牌女友吗？”
“谁说的？”
“谁都这样说。”
“可我没这样说过。”顾瑞严肃地陈述着事实。
“别不承认了，我又不是记者。你就实话吧，我又不会爆料出去。”叶晨抿了抿唇，这一刻，他倒还真希望自己是个记者了。因为对于某些问题，记者基于职业本能，那是相当敏锐的，并可以为其不顾面子地去刨根问底。
“哦，我知道了。”
蓦然间，顾瑞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噗的一声笑了。
他用食指轻轻地勾了勾叶晨的鼻尖……
“叶晨，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鬼才吃醋。”叶晨挣扎了一下，想挣脱顾瑞的压制，可惜那只是无用功。随即，他便恶狠狠的威胁道，“你给我放开！”
顾瑞挑了挑眉，呵气如兰，“……早就，放不开了。”
说着顾瑞便低下头，猛地吻上他的唇，仿佛是在告示他什么似的，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只能安分而专心地接受这个吻。
顾瑞空出一只手，摸索着解开了叶晨衬衣的两颗扣子，然后将手伸进，抚摸着叶晨平实的胸膛。
一瞬间，叶晨仿佛是触电般，身体蓦地紧了紧。
这一次的吻，已和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吻不一样了。因为其中开始交杂一种情感，从而有了意义。
呯！
房门突然被关上。
不过这道关门声，却蓦地使顾瑞清醒了一些，并立即放开了叶晨——这种有失考虑的冲动，会牵涉到了叶晨的隐私安全，所以顾瑞有些谨慎。
他走到门边，打开，看着倚靠在墙边的贺谧，问道，“是你关的门吗？”
一见到顾瑞，贺谧立刻精神抖擞地站好，“不是。刚才有个人来找叶晨，一下就闯进来了……呃，不过他只进来了几秒就走了。”
顾瑞微眯着眼，心想：无论那个闯入的人，是否有心留意了刚才他和叶晨发生的事，他都必须封住那人的口。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顾瑞随即问道。
“不知道。”贺谧抱歉地耸耸肩。
“既然那人能够进休息室，那他就必定是‘骄傲’的内部人员。”这时，叶晨也走到了门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贺谧，“所以，说不定我们认识……他长什么样？”
“唔……是个男的，带着一副黑色框架眼镜，深棕色的头发，”贺谧一边回想，一边比划着，“大概这么高……”
“叶哲远！”
叶晨的头一下懵了，他惊讶地张着嘴，一字一句念出了这个名字。
刚才进来的人竟然是他哥，叶哲远。
那么，刚才他和顾瑞之间发生的事，全被他哥亲眼看见了？
顾瑞看着叶晨如此慌张的摸样，便明白了叶晨在担心什么……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勾了一下，涩得生疼，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
顾瑞说完，蓦地便觉得那句话很讽刺，他漠然地抬高头，继续冷笑道，“告诉你哥，是我强迫你的，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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