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空

　　小小拿着国际线的录取通知书，来到了国际客舱部主任办公室。

　　本来她考试通过，可以跟国际线是一个十分令她愉快的事，但排班的时候她才发现一个严重问题。

　　她是面试上了国际线，但不敢保证一定能跟洛航的航班。这是一个头疼的问题，跟还是不跟，在小小的心理斗争了两天。

　　最后，她还是决定跟。

　　不是因为近水楼台，而是她很期待跟他一起工作的感觉。

　　惴惴地站到了王主任的面前，她的目光不躲不闪，把排班安排表往桌子上一放。在王沁略带惊讶中，她抬着头，大声道，“王主任，我想跟洛航洛机长的航班。”

　　王沁知道这个辛小小，来报导时就见过了，很清爽的一个女孩，年纪不大，但在国内线混得口碑甚好，就连她的挚交常娟都赞不绝口，实属不容易。

　　“为什么要跟洛航的航班？”她微笑着问小小。

　　“因为，因为我想追求他，”小小依旧理直气壮，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讲完又义正言辞地补充了一句，“主任放心，我不会为了追求他而怠慢工作。”

　　王沁……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接吗？

　　果然跟她们那个时代不一样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再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女孩，忽然就笑了，她站起了身，将排班表收了回来，看着上面的航班是飞往新加坡的。

　　这个距离对于新人来说正好，六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既不会太辛苦，也可以顺利度过过渡期，是多少新人都梦寐以求的。

　　洛航大部分飞洛杉矶，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很多空乘都叫苦不迭。

　　她做了个顺水人情，“好吧，我重新安排一下，你回去等通知吧。”

　　小小一诧，马上开心地笑了起来，“真的吗？谢谢王主任。”

　　她给王沁鞠了个躬，满腔欢喜地走了出去。

　　王沁瞧了两眼她真地出去了，才兴奋地拿起了手机给自己的丈夫于明哲打电话，“明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组里有一个空乘想追洛航，这女孩不错，既大胆又直爽，我觉得她一定能把洛航给拿下。”

　　于明哲和洛航从前是一个部队的，和王沁也很熟，他们两口子正为洛航的婚事发愁呢？

　　两天后，小小得到通知，她被调到了洛航的机组，很久以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小小高兴，晚上请客喝酒，还是去张钊那里。

　　如今，南博去了外航，小小都面试上了国际线，就高幸像个焉鸡一样没精打采。再加上感情的受骗，让她更加一蹶不振。

　　“你们俩就好了，我现在都不想干了。”

　　南博踌躇地看着小小，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闷闷不乐地喝掉了一杯酒。小小跟了洛航的机组，还不是为了接近他，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其实也不是吃醋，就是觉得洛航人太酷，酷到没朋友那种。他是怕小小在洛航那里栽了跟头，到头来还不是自己伤心。

　　“要对自己有点信心，一次感情的失利不算什么，打起精神来……”后面她想说，挨打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闷闷不乐个什么劲。

　　但介于南博不知道这件事，小小不想败坏高幸的名声，俩人都没有提起。

　　“什么感情失利？”南博还是听到了一点端倪，凑了过来问道。

　　小小和高幸对视了一眼，都朝他翻个白眼。

　　张钊端了酒过来给她，看她那副兴奋的样子，又抨击道，“你以为跟了洛大哥的机组就能搞定他，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见过的美女还少吗？投怀送抱的还少吗？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小小瞪了他一眼，“我跟你有仇啊，总打击我……”

　　“张钊说的没错，小小，你说你何苦呢？”南博帮腔。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挑了下眉。南博的心思他们都懂，但张钊的心思只有小小知道，他就是想让洛航跟渺渺在一起。

　　小小心塞，亏她对张钊这么好，这么帮他，真是个白眼儿狼。

　　小小不高兴地跳下了吧台，指着张钊彪悍道，“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是朋友，你去找你的渺渺姐好了。”

　　小小踹了下椅子，抓起书包气呼呼地就要往外走。

　　张钊从吧台里跳了出来，也顾不得客人都如何看他，他有良心地拉住了小小，脸上刹时为难起来，“小小姐，你别生气嘛，再说洛大哥想跟谁在一起我也管不了，”

　　小小不为所动地站成‘八’字步，抬起下巴明显不原谅他。

　　“好好好，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打击你了，行了吧？”

　　小小还是不理他，但是高幸又喝多了，砰地一声倒在了吧台上。

　　小小赶紧过去扶起了她，好在高幸并不是完全醉了，只是心情不好，“你们别吵了行不行，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是男人也找不着，工作也不顺心，你们哪个比我更惨？”

　　“有什么不顺心的……”南博不识相地咕哝了一句。

　　小小朝他使眼神他没徐意。

　　“我不顺心的事多了，”高幸掰着手指数给他听，“我不想在凌晨4点起床的时候还提着心在背业务知识，更背不出来每个月就换一次的服务与安全重点，十必须五不准，零容忍清单。可是背不出来就得整改约谈，休息期两天的时间不能好好休息，去办公室打卡学习背诵业务知识，更不想休息期的时候随时就被通知说开会，”

　　顿了下，她又无可奈何缩了下肩，“可是薪水高，我又不想辞职。”

　　小小不禁打了个冷战，不知道跟了洛航的机组后，他会不会严厉升级，搞不好她会是下一个想要辞职的人。

　　不过不怕，她有信心，不怕洛航刁难。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再熬几年吧，等你老了，能转个地勤，还轻松点。”南博深有感触地拍了下她的肩。

　　却惹得高幸从高脚杯里拔地而起的抓狂，“我更不想老……”

　　小小……

　　真难侍候。

　　喝过了酒，小小打车回家，她在车上迷迷乎乎地就给洛航打了个电话。正所谓酒状熊人胆，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纠结了两天都不敢打的电话，喝了顿大酒，再也不用纠结了。

　　洛航一接起来，小小就半醒半醉地笑了两声，“洛航，你请我吃饭。”

　　“为什么？”洛航完全莫名其妙，但他比猫头鹰还要灵敏的耳朵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异样，“你喝酒了？”

　　“嗯，喝了不少，有点醉了，”小小看外窗外急驰的风景，心底渐渐清明了起来，“你冤枉了我，当然要请我吃饭补偿。”

　　洛航沉了一会儿，反过头来问她，“你为什么去找王主任，申请调机组？”

　　问完可能自己都觉得多余，不等小小接下来雷人的答案，他马上又说，“吃饭就算了，我不太想跟你吃饭。”

　　嘿，小小的酒盹一下子，清醒了，她喘了几口粗气，才憋出了一句，“不想请我也行，等我到了机组，我逢人就讲，我是你女朋友……”

　　小小得意的奸笑了两声，只听得洛航不徐不急道，“那你也就不用来我机组了……”

　　“别别别，”小小是好女不吃眼前亏，她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混进他的机组，不能因小事大，“算了，不吃就不吃。”

　　小小觉得她多余打这个电话，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子跌进了粪坑。

　　没话讲，小小打算挂了。

　　洛航的手机里传出来渺渺的欢笑声，“洛大哥，你要找的是不是这张照片？”

　　小小愣住，觉得胸口赌得难受，再一看表都十点多了，他居然还和渺渺在一起。

　　“就是这张，谢谢……还有事吗？没事我挂……”

　　小小抢在他说完话前，自觉自动地挂上了电话。她不想等他下逐客令，做人还是知趣些好。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一直摇头，直到她看向窗外时抹了下眼，司机才操着一口南方的口音道，“小乌娘，额告素你啊，年人可不宁责样惯做，该僧气谁就得僧气……”

　　小小一句没听懂，她对口音严重的不感冒，只觉得有个声音在耳边不至太过寂寞。

　　司机热心地讲了一路，小小却是犯了瞌睡虫。临下车时，他还叮嘱小小，“记得额，千万不愣再胡喽！”

　　小小朝他笑着摆了摆手。

　　回到家里，辛欣正在给她收拾东西，药瓶药罐带了一堆，小小拿着这个看看那个，不解地问她，“妈，你给我带这些干么？”

　　辛欣翻了她一个白眼，“美国的气候跟咱这边可不一样，万一水土不服呢？多带点药总没坏处。”

　　小小一面换着衣服，一面无精打采道，“我是去工作，又不是旅游，在那里呆不过一天，而且还是在酒店里，也不会出来，不用这么麻烦。”

　　她捡起药袋里的一个白色瓶子，上面写着‘氨酚黄纳敏’，另拿起另一个蓝色的盒子，上面写着‘头孢克肟’。小小坐在地上，心想老妈这是怕她死的不快呀，都是硬核的药。

　　她任由老妈给她收拾着东西，自己去冲了个澡。

　　躺在床上时，她看着旁边空落落的一块地方，探手摸了下，双人床一个人睡的确有点冷清，如果再多了个人的话就不一样了。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春梦，梦里全是她和洛航在床上的各种，只是看得不太真切，像他的身材，他的肌肉都不清不楚，唯有他的脸，还有看着她的眼睛像烙进了她的心里一样，挥之不去。

　　第二天醒来，小小坐在床上愣了很久，她现在居然开始对洛航意淫了吗？

　　情况已经到了这么糟糕的地步吗？

　　她抓着头发一遍遍哀嚎。

　　等发泄完了，再起来看电脑，才发现客舱部的排班表，有一个国际线的培训。

　　小小因为昨晚回来的晚，又喝多了，再加上心情不爽，就忘了看排班的事，现在再一看表，离上课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她几乎是5分钟洗漱完毕，路过客厅里又抓了一块面色就往外跑。自然身后是老妈的报怨声。

　　小小打车到培训地点时，是踩着铃进去的，而给她上班的人正是余涛。

　　小小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花心大萝卜，没想到上课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更让人讨厌，还不如萝卜。

　　术业有专攻，就算小小再不待见余涛，但专业的知识他是过硬的。

　　匆匆一个上午，中午休息时，余涛邀请她一起吃饭，又走过来几个小女孩也要一起去，还问他会不会不方便。

　　那几个暧昧的小眼神让小小很想大声说她不去，但余涛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一群人吃饭，总比两个人吃饭要强，而且余涛请客，有免费的霸王餐不吃才是傻子。

　　余涛长得帅，人又幽默，自然吸引了无数的狂蜂浪蝶。小小有霸王餐吃，又能免费看好戏，简直乐在其中。

　　饭吃到一半，余涛狡不及地问她一句，“你们家高幸最近消停了，没见她花枝招展在机场扭屁股……”

　　小小差点没噎着，硬气地回了句，“关你屁事。”

　　余涛耸了下肩，对着旁边的蜂和蝶笑嘻嘻问，“如果票选中亚帅哥，你们选谁？”

　　“当然选余副驾喽，我们都觉得你最帅了。”

　　小小冷眼旁观地哼了一声，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俗女。

　　余涛一拍桌子，刻意看着小小道，“错，最帅机长当然是咱们的洛航洛机长……”

　　“洛机长啊，他帅是帅，可他太冷了，我们平时都不怎么敢跟他讲话。”

　　“就是就是，既然是票选，当然是全面考虑，洛机长适合当花盆，摆在那既牢固又耐看，可不耐用啊……”

　　“你想怎么用？”

　　“哎呀，我就随便一说啦！”女孩娇羞地捂着脸。

　　小小不动声色地吃着菜，一群色女。不过一想起那个梦，小小的脸也红了。

　　余涛挑着眉看了眼小小，那意思好像在说：看吧，你的洛航多没有人缘，喜欢他干么？

　　小小回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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