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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乐南槐最后的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飘摇着坠入一片滚烫的黑暗,身体内部汹涌的情潮几乎要将他吞噬,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望安抚,后颈的腺体突突地跳着,像一颗即将爆裂的果实,那不受控溢出的过于甜腻的玫瑰香气,混杂着傅烟寻身上冷冽的龙舌兰酒意,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缚。
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恐慌与灼热的情动在他体内激烈交战,让他既想贴近那带来一丝安抚的Alpha气息,又恨不得立刻逃到天涯海角。
“放…放开……”
他挣扎着,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又无助。
傅烟寻低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手臂却收得更紧,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
他径直抱着乐南槐穿过空旷的走廊,推开一扇标着“器材室”的门,进去后反手落了锁。
昏暗的光线从高处的气窗投下,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空气里弥漫着体育器材特有的橡胶和灰尘味道,暂时压过了那令人心慌意乱的信息素。
傅烟寻小心翼翼将乐南槐放在垫着软垫的体操垫上,后者一获得自由,立刻警惕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刺猬,一只手死死捂住后颈,另外一只手止住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
“别...别过来……”
他语无伦次,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浮沉。
傅烟寻蹲下身,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靠:“乐南槐,看着我。”
乐南槐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他脸上,那双总是被伪装着泛着恼意的桃花眼此刻水光潋滟,只剩下脆弱和惊惧。
“你……”
傅烟寻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知道你是Omega。”
傅烟寻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乐南槐混沌的意识,他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傅烟寻,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又因为羞愤和热潮再次涌上,脸颊红得几乎滴血。
“你…你怎么会知道?”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他,他甚至忘了身体的难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你胡说!我是Alpha!我……”
“辩论赛那天,你在酒店电梯里分化成Omega了,对不对?”
傅烟寻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洞察,“那时空气中就有很淡的玫瑰香,只是被龙舌兰的酒气掩盖了大部分,后来你我互穿,你的身体对牛奶不耐受,力气、饮食习惯……很多细节都不对,还有你用的强效阻隔剂,味道虽然很淡,但和普通Alpha用的不一样;上次在琉璃厂,白鑫言发情,你的反应也过于敏感和熟悉。”
他一条条冷静地列举,每说一句,乐南槐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他守护了这么久的秘密,自以为天衣无缝,原来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早已漏洞百出。
“所以……你早就知道,你一直在看我笑话?!”
乐南槐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愤怒、羞耻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想起自己还在对方面前大放厥词,说什么“AA恋”,现在想起来简直像个跳梁小丑。
“不是笑话。”
傅烟寻伸手按住乐南槐死死捂着后颈的手腕,继续说道:“我从未觉得这是笑话,乐南槐,你很厉害,比很多Alpha都厉害,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傅烟寻的目光落在他红得不正常的后颈,那里的阻隔贴边缘已经被汗水和信息素浸得有些卷边。
“你发热期提前了,而且来势很凶,必须立刻处理。”
乐南槐身体一僵,下意识又想躲,却被傅烟寻牢牢按住手腕。
“必须要临时标记。”
傅烟寻吐出四个字,语气冷静得像是在讨论一道数学题的解法,唯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一丝紧张,
“这是最快且最有效的方法,否则你很难撑到拿到抑制剂,而且你的信息素可能会引来其他人。”
“不行!”
乐南槐猛地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不可以,怎么能……”
被一个Alpha标记,哪怕是临时的,也意味着他最深的秘密和脆弱彻底暴露在对方面前,这实在是令人难堪和恐慌,而且对方是傅烟寻,是那个他一度视为死对头的人!
“乐南槐,”傅烟寻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看着我,你相信我吗?这只是一个应急措施,而你的秘密只会从你的口中说出去。”
傅烟寻的眼神深邃如古井,里面没有戏谑,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让人莫名心安的郑重。
空气中,那冷冽的龙舌兰信息素似乎也收敛了侵略性,变得柔和下来,如同一个无声的承诺。
乐南槐只觉得身体的渴望在傅烟寻信息素的靠近下变得愈发强烈,理智的堤坝在情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他咬紧下唇,内心天人交战。
傅烟寻没有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按住他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未松,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力量。
最终,身体的难受和那一点点荒谬的信任感占据了上风。
乐南槐几乎是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随即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副引颈就戮的绝望模样。
傅烟寻眸光一暗,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松开乐南槐的手腕,小心地拨开他后颈被汗湿的碎发,露出那片滚烫绯红的肌肤,阻隔贴被他轻轻撕下,瞬时浓郁甜美的玫瑰香气如同破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傅烟寻呼吸一滞,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乐南槐敏感的腺体上,引起身下人一阵剧烈的颤抖。
“可能会有点疼。”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下一秒,他张开嘴,尖锐的犬齿精准地刺破了那脆弱的腺体。
“呃啊!”乐南槐痛得闷哼一声,手指猛地攥紧了身下的垫子,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但预期的持续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而冰冷的龙舌兰信息素,通过齿尖注入他的腺体。
那感觉奇异而陌生,带着微微的刺痛感,却又像一股清泉涌入了干涸燥热的土地,瞬间抚平了那几乎要焚毁他理智的熊熊情火。
冰冷的酒意与他甜蜜的玫瑰气息纠缠、融合,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和快感,挣扎和抗拒渐渐消失了,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
他瘫软在垫子上,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来自Alpha的充满占有意味的安抚,意识漂浮在一种半麻半醉的奇异状态里。
傅烟寻的动作很克制,注入的信息素量恰到好处,足以压制Omega的发热,又不会过度侵犯,标记的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当傅烟寻的齿尖离开时,乐南槐的腺体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标记伤口,周围皮肤泛着红,混合着血丝和信息液。
空气中弥漫的玫瑰香气里,已经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龙舌兰冷冽的味道,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暧昧的融合。
傅烟寻直起身,微微喘了口气,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瘫软在垫子上、眼神迷离、脸颊潮红的乐南槐,眸色深沉如夜,里面翻涌着一些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完全厘清的情绪。
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夹杂着未散的信息素和一丝尴尬的暖昧。
乐南槐最先回过神来,标记带来的短暂清明让他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巨大的羞耻感瞬间卷土重来,甚至比之前更甚。
他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被身体的虚软和傅烟寻伸手按住肩膀的动作阻止了。
“别动,刚标记完,你需要缓一下。”
傅烟寻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掉乐南槐腺体周围的血迹和自己留下的痕迹,然后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新的阻隔贴,贴心地帮他贴上。
乐南槐僵着身体任由他动作,他将脸埋在垫子里,根本不敢抬头看傅烟寻,然而阻隔了视线,其他感知却变得异常清晰,后颈被咬破的地方还残留着细微的刺痛和对方信息素带来的冰凉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帮我?”
良久,乐南槐才闷闷地出声,声音沙哑。
傅烟寻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帮他拉好衣领,语气平淡无波:“总不能看着你出事。”
这个答案无懈可击,却让乐南槐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也是,难道还能指望他说出别的什么理由吗?
“今天的事……”
乐南槐艰难地开口。
“我会忘记。”傅烟寻立刻接话,语气斩钉截铁,“在我这里,你的秘密很安全。”
乐南槐沉默了。
他现在心乱如麻,标记后的依赖感还未完全消退,对傅烟寻的感激、羞愤、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
傅烟寻看着他鸵鸟般的样子,轻叹了口气。
“能站起来吗?考试应该快结束了,我们得想办法回去。”
乐南槐试了试,腿还是软的。
傅烟寻见状伸出手,而这一次,乐南槐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他借着对方的力道站了起来,然后立刻撤回手,欲盖弥彰地低下头,刻意避开所有的视线接触。
“走吧。”
傅烟寻率先走向门口,打开一条缝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外面,“走廊没人,跟紧我。”
乐南槐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个挺拔冷峻的背影,脖子上被标记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发烫。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却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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