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阀千金与带球跑人夫的契约婚姻[GB]

　　一群小孩被安置在露天影院下，荧幕未能顺遂李安易的心愿看日本动漫，被一家的小孩点拨了铠甲勇士。李奇文有问过弟弟：“需要将遥控板抢过来么？”他书包里背了他们喜欢看的热血漫光碟，只要李安易点头，他立马换碟片播放。
　　李安易却摇摇头，说算了。他不和小孩子争。
　　后面禹山摇放了学赶到，李安易生出不安生，他怕极了禹山摇。

　　今年秋游是去的京郊外某个著名景点看山看水，每年都去的地方不如国外好玩，李安易深感无聊。可他书包装满各类零食，可以让同学围着他同他讨好，也算有趣。
　　分组后，李安易和李奇文没待在一块，自己加入了三个女生的队伍中，等他递给李奇文书包内背的饮料后，他便看见禹山摇坐在他的书包旁。他的书包明目张胆被禹山摇打开了，有包他很喜欢的零食袋被禹山摇拿着。
　　周围的女生还和禹山摇说说笑笑，禹山摇将头上戴着的草莓发夹递给了那位扎着花苞头的女孩，又有一位女孩将白铃兰的发夹夹在禹山摇刘海旁，她们一齐笑了笑。
　　“什么啊。”李安易有点抱怨，明明他和她们玩得更好，还约好上了初中叫父母买自行车骑回家。
　　待他走过去，禹山摇也注意到了李安易，她故意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一根针被李安易注意到，悄然从充气食品袋抽离。
　　凉意陡地蔓延李安易背脊。他愣在原地，呆呆看着禹山摇跟他打完招呼离去，他再蹲下去看膨化零食的包装袋，捏了捏，包装袋在慢慢泄气。
　　李安易不看社会新闻，可直觉告诉他，食品袋里的食物不能吃吧。
　　禹山摇会下毒。
　　禹山摇真可怕。
　　她为什么朝他笑呢？平时她连正眼也不会给他。她笑的时候就是她要做坏事，上一次笑还是她故意在他和哥哥面前露出把开刃小钢刀，然后，猛地吓他一跳，扎在课桌上。

　　李安易要晕厥过去了。
　　哥哥今年上学也告诉他，不要再和禹山摇说话，也不要整蛊她了。哥哥都不敢招惹她，他必须对她敬而远之。

　　事后李安易没打开书包撕开零食吃，他跟随保姆看宫斗电视剧过多，爱看动漫，故事情节接触得多，瞬息间电视里那些下毒情节闪进脑颅。
　　他猜疑禹山摇有可能用针在塑料包装下毒，他手碰过之后再吃零食就会被毒到闹肚子呕吐，禹山摇是不至于杀害他。毕竟他们是亲戚。她碰了刘岚熙的发夹，说不定小伙伴的零食也被污染。可他又不敢告诉身旁三个女生他的猜忌，怕被朋友嘲笑，特别是在秋游所有同学都在的情况下成为异类。
　　光是想到被人目光探究的场景，他就忍受不下去。
　　眼睁睁看着朋友抢过他书包的零食吃下，他也没开口阻止，紧蹙着两道短小浓眉，像个囧字。李安易心里想：是她们抢我的东西吃，要是毒到进医院，反正不关我的事。

　　-

　　禹山摇和李安易对视那瞬间，就知道这家伙又想多了。平时没他哥撑腰的时候，跟个闷葫芦似的，实则是个傻子，心里想的事统统藏不住放在面上。
　　隔着一排排排坐的少男少女，禹山摇朝李安易主动打招呼，背着手，蓄意甜美微笑：“奇文哥哥。”李安易皱着脸委屈声明：“我是李安易。我哥在那边。”
　　禹山摇置之一笑。

　　“你怎么来了？”李奇文看着禹山摇不满。他拿着PSP和一群男孩在玩游戏，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新姿势，觉得帅极了，左脚踝翘搭在右大腿上，脚跟快滑下去时，他还颇为老道掰了下腿。
　　“你请我来的。记性差？”禹山摇笑。
　　“你才记性差。”李奇文背过身没搭理禹山摇，也没像上学期立马蹭起身和禹山摇对着干。刚才还一副霸王模样朝着屏幕喊打喊杀，这会儿跟个哑巴似的沉默，其他男生逗他，他也不再说一句话。
　　禹山摇环视一周。
　　参加李奇文生日宴的小孩有大有小，岁数大的有像禹君旭这样刚上高中，小的比她还小，在十几张落座的茶几间窜跑，厨师在搭建的棚下做日式料理，还有几个图新鲜的中学生迎着雪风烧烤，周围围了各家的小孩端着盘子观看。这处露天影院偏偏设置在游泳池旁。
　　屋外比室内冷许多，大人很少久留室外。
　　多数聚在屋内聊天喝酒或玩牌。
　　禹山摇离开。
　　李奇文在她走后几步，抬起头讽道：“拽什么拽。我给你们说，她就是那个小三的女儿，她在学校——”

　　禹山摇只是满足禹君旭的祈愿来祝福李奇文生日快乐，她回到禹君旭身边后坐下报备：“跟李奇文问了好了。按你说的，祝他生日快乐，他说谢谢我。”
　　禹君旭理了理她的围巾，称赞我们摇摇真有礼貌。
　　禹山摇一笑，没多少情绪盯着播放的影片。禹君旭也在看荧幕，他任务艰巨很多，照顾一圈小孩，偶尔会替他们倒果汁和温热椰奶。
　　禹山摇盯了十几分钟电视剧，越看眼神越懵懂，着实没明白电视剧讲了个什么，就知道有群穿深色法袍的人手撑在地上。
　　她基本没接触过他人编织的叙事，就算努力沉浸于别人的世界，最终也要被迷迷糊糊赶出来关在门外，做个局外人惘然驻足。

　　切完蛋糕后，人陆陆续续散了不少。
　　禹君旭作为设宴的主家，也作为禹家的继承人，也要被父母拉着去同各类成人打招呼。禹山摇难得看出禹君旭的生厌，禹君旭也有疲惫感，但就转眼，他已不能拒绝着起身。
　　怪说宴席他老爱和不谙世事的小孩待在一块。
　　这方便了禹山摇。
　　推李奇文下泳池是件自然至极的事，李奇文和别人玩闹累了才开始吃的蛋糕，一个人端着餐盘看着人少之后弟弟播放的动漫。热血动漫里的女主角登场，是个橘色长发的女孩，他在这部动漫除开男主，最喜欢的角色。
　　动画片里的她比漫画上的胸部还大，腿长，声音甜，实力不强，却在校园遇到虚怪，被男主三番五次救助，唯一令他讨厌就是她脑子不好，总害主角团陷入险境。
　　而李安易更喜欢另一个黑发女主角多一点。
　　他觉得李安易不会欣赏女孩。

　　被推下那刻，李奇文被吓懵了。懵到时间定格得很慢，仿若他成为漫画主角般，在体会一格格的分镜感。每一帧都清晰屹然，落入水面前，他看到禹山摇。
　　禹山摇只是从池畔走过，回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李奇文视线低去，落在泳池边缘，注意到他蛋糕掉落的马卡龙饼干，紫色和粉色那么鲜艳，弟弟喜欢这种口感，他才托妈妈去订制。他说不上喜欢。
　　夹心饼干摔在湿润的池台，直视前方的禹山摇一脚踩裂。
　　嘎吱。嘎吱。
　　哗啦一声，消毒味道浓郁的水液灌入李奇文口鼻，强硬呛痛肺叶，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无助感。

　　-

　　李安易头皮发麻地目睹了整个经过，但他低垂着头，想言语吼叫却无法言语。
　　李奇文已经在呼救中被捞了上来，正被罗梅抱在怀里安抚，此时他已经稳定了下来，却还有些惊悸。
　　在罗梅询问是怎么掉下去时，李奇文才醒过神，指着正在吃他生日蛋糕的禹山摇说：“是她！妈，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罗梅眼神凛然，冰刀子似的刺向禹山摇。
　　一群成人都将目光放了过来，无声质问嫌疑犯。
　　那刻禹山摇若说不胆寒是谎言，可她眼神里露出茫然，没有立马摇头否认，也没有透露惊慌红眼。她把蛋糕盘子轻轻放在茶几边沿，小心翼翼直起身，站得笔直后捏紧了手指交握，放在小腹前端正，宛然苦情剧里被诬陷的女主角。

　　“不是我。”
　　“你从我背后走了过去！”李奇文气急了。禹山摇原来这么会装可怜。
　　禹山摇沉默了，她向后望去，好像孤立无援。禹君旭在哪里？她在推李奇文下去前，看见了他在洋楼能直视泳池的阳台上，他还和她对视了一眼。
　　禹君旭应该是看见了。

　　禹山摇低下头说：“我没有，就是没有。真的不是我。”她抬起头，睁着无辜的眼蓄谋起泪水：“我只是走过去。”
　　“你骗人！你骗人！”李启文急了。
　　周围大人也知道禹山摇的身份，李乡梦其实就站在罗梅和李诚富身旁，青着脸，没有站出身发话。
　　和她交好的女友们倒是清楚，她目前挺生气。李乡梦这人好面子，不喜欢人打搅她张罗的宴会，宴请大家就要齐齐玩得开心，和和气气的氛围才能谈好生意。好多年她都没在众人聚会中遇见糟心事。
　　豆丁似的禹山摇，可怜巴巴的瘦小模样，刚来就让李乡梦吃了一堑。
　　李乡梦冷着眉目不语，看了看走下来的禹沧海和禹家那大家子人。
　　禹君旭还站在她身旁。

　　禹山摇低垂下头，她感受到各种情绪的视线，厌恶，憎恨，轻蔑，怜悯，猜疑，不解，小腿痉挛，指尖轻微颤抖。
　　她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可她真的好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的场景，这可以是劫难，也可以是死里逃生的喜讯。
　　她隐约察觉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好。
　　多少有点病态了。
　　可按捺不住啊，那种从血液里迸发的燥热感，她还没有词可以形容这种局面。上了初中，她才明白这可以被形容为玩崩了。她知道有可能会被李乡梦赶出禹家，像死亡一样，令她恐惧。
　　可她尤为兴奋，在于她也好奇自己如何脱离这种崩溃局面。
　　她该如何死里逃生。

　　李奇文突然想到了一点。
　　“李安易！李安易！看见了！”李奇文根本不知道李安易有没有看见，但是李安易是他的兄弟，李安易可以为他撒谎。
　　李奇文没敢朝李安易使眼色，他喜欢弟弟能从他们常年“作案”的默契中明白他的深意。
　　禹山摇的目光放到李安易脸上，她盯着李安易的脸。
　　大冷天，还落完雪，李安易的后背出了热汗。
　　他太为难了。
　　禹山摇还要和他同窗到明年，李安易不想再招惹她，不，是不想再见到她。她太邪门了。而哥哥总给他制造为难的事情。
　　“说话。李安易，你看见哥哥被她推下去没？”罗梅厉声喝斥小儿子快些说话。
　　李安易也同禹山摇揪着手指沉默。
　　罗梅揪了一遇到事就顶不住的小儿子肩膀，李安易像大风吹的树苗歪歪倒倒。
　　“男孩子别磨磨唧唧，你妈问你，你就说话。”李诚富压着情绪低喝。
　　李安易最终扁着嘴说：“哥，我在吃蛋糕没看见。”
　　废物。没有人出声，李安易却在意所有人都这样想他。
　　李奇文没哭，李安易开始擦起双眼。

　　禹山摇听见了脚步声，是禹沧海来了。虽然她并不喜欢禹沧海靠近她身边。
　　她直勾勾回望刚才给予她视线的成人，无声的乌溜溜眼眸有声地说出“我说了不是我吧”的声音。

　　“大家都围着干嘛？小孩子打闹的小事。”禹沧海走过来便说，“都先进屋吧。吹着冷。罗梅啊，把奇文带到屋内，有暖气，我怕孩子着凉了。”
　　禹沧海真心觉得小孩子的事让他烦闷。
　　“小事？万一奇文有个三长两短，能是小事。”李乡梦分贝上挑得尖锐。

　　禹沧海不替禹山摇说话还好，李乡梦本想着谁来打个圆场就算了。她也认可罗梅不识大体，这种事关上门自家人吵闹就好，非要在大庭广众下揪出真相。是不是禹山摇推的李奇文，这件事在她的庭院，是她的家人相关，都让她失了脸面。
　　但这些都能过去，过不去的是禹沧海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护禹山摇。

　　李乡梦转头问禹君旭：“君旭，你刚才在阳台是不是？”
　　“是。”
　　“你看见了什么？你是最先跑下去的？刘医生也是你叫来的？你说你看见了什么？”李乡梦连问两次。

　　禹君旭在一行人中露出眉眼，他神情有些阴翳，细软的碎发搭在眉骨前，好像落了雪，沾湿在他眉毛上，才使得他像矮阶上的青苔阴潮。他以往都是堂堂正正像棵青蒿挺起脊背，漂亮至明艳。
　　禹沧海和李乡梦的目光都放在禹君旭身上。
　　禹君旭停顿了会儿，第一次向父母和所有人撒谎道：“摇摇，没有推李奇文下去。”为了让自己相信自己的佐证似的，他无力地重申：“没有。”
　　“你在阳台看见了？”李乡梦不信。那李奇文那是怎么掉下去，总不可能是自己摔下去。
　　“嗯。”禹君旭点点头，抿住唇后再张开口：“奇文那会儿拿着蛋糕晃了神。”
　　“摇摇只是恰好从他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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