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恋爱吗 居老师

　　十月的S市比老家要冷一点。阳台上的兰花在晨光里结着露珠，秋菊渐渐退出视线，留下葱葱郁郁一盆叶子。
　　浴室里，我坐在洗漱台上，居老师站在镜子前，为了配合我的高度，他微微弯起了腰。
　　“你再低一点。”我一手拿着剃须刀，一手拿着起泡器。“滋——”软须膏白白的一团粘在居老师的嘴唇边。
　　我像一位经验老道的造型师，左看右看，寻找最佳动手位置。
　　居老师看着我专注着研究他下巴地表情，眼睛里装着十个大字: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菜鸟。
　　将软须膏从居老师轮廓俊朗的下巴上抹去，我打开剃须刀开关。振动加上轰鸣声吓了我一跳。
　　“这个不会割破下巴吧？”我不放心地问道。
　　居老师点点头，双手揽着我的腰，抬着下巴凑近我。
　　我小心翼翼地将剃须刀从左边鬓边刮到右边，居老师下巴上不足一寸的青色胡茬瞬间消失殆尽。
　　“哇，真好用啊！”伸手摸了摸居老师此刻光滑滑的下巴，我激动如发现新大陆一般说。
　　剃须刀再次工作，我轻车熟路地收割居老师上嘴唇周边的青色胡茬。“哇！”看着居老师此刻光洁的嘴脸与下巴，我像欣赏一尊雕塑一般托着脸观赏。
　　“怎么了？”见我久久不动，居老师眨着眼睛问道。
　　我笑盈盈地看着他，说:“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居老师站直身子，越过我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新造型。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自己像焕然新生一般？”看着镜子里眉眼分明，气宇轩昂的居老师，我得意地问。
　　“还不错。”居老师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好评。”
　　“是吧！”我跳下洗漱台，扑到居老师的怀里，仰着头说：“我是专业的！”
　　“专业的？”居老师看着我，左手点了点我的鼻子，“你还给谁刮过胡子？”
　　这人真是……我伸出被他握在腰后的手，揉着居老师滑滑的脸说：“没有没有，只给你刮过。不过我天赋异禀，一学就会。”
　　“以后都帮我刮好不好？”居老师鼻尖碰了碰我的鼻尖，“只能帮我刮。”
　　我轻轻吻着居老师的嘴角，笑着点头：“知道啦！”

　　傍晚的时候天空变得红彤彤。大片火烧云聚集在天角，层次混乱却别有美感。映照着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明晃晃的钢铁玻璃上折射出夕阳的光，一瞬间竟恍若进入仙境。
　　我与居老师漫步在这犹如油画一样的世界里，蝉鸣声一阵一阵传来，宣告季末的尾声。
　　“等一下。”我踮起脚，将居老师的帽子拉得更低一点，“这样去超市就不会被认出来了。”
　　没办法，由于回来的突然又匆忙，冰箱里仅有的存粮已经被消灭殆尽。原本我打算一个人去超市迅速采购一波，居老师却提议一起，方不负这美妙傍晚。
　　此时已过下班高峰期，超市里仍然有很多人。我看了一旁气质卓越的居老师，虽说黑超遮面，口罩加身，但我还是担心被认出来引起轰动。
　　“怎么了？”居老师搂着我的肩膀，小心的将我护在身边。
　　“我们速战速决！”呆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推着购物车，一路直行往生鲜区走去。
　　“蒜蓉花甲，红烧带鱼，清蒸鲈鱼……”我一边念叨今晚菜谱，一边挑选最新鲜的食材。
　　“都很新鲜的。”生鲜区的服务员是个和我妈差不多大的阿姨，戴着手套从水池里捞出一条鲈鱼递到我面前，“看，今天刚刚到的货。”
　　居老师推着购物车，凑过身子打量着。
　　“哟，小伙子裹这么严实干嘛呢？”生鲜阿姨将鲈鱼又送到居老师面前，“很新鲜的，你看，还活蹦乱跳呢！”
　　居老师哪里懂得辨别这些呢。露出的双眼茫然的看向我，“这个，要不要？”
　　我点点头。生鲜阿姨喜笑颜开地看向我俩，说：“小两口感情真不错啊！”一边将鲈鱼装好，一边说：“姑娘，你老公很疼你吧？”
　　老公？我们还能结婚呢。
　　不过这个称呼对居老师很是受用，只见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阿姨怎么看出来的？”我问。
　　“你们这种年轻小两口，阿姨每天不知道见多少对！”生鲜阿姨骄傲地细数自己的识人本事，“我看着小伙子，人不错。眼神干净，刚刚你在那挑鱼的时候，他那目光啊，像粘在你身上一样，一刻都没有移开过。”
　　我看了一眼居老师，他的双眼里波光荡漾，盛满了四月西湖潋滟的湖光。
　　“小伙子棒！”阿姨竖起大拇指，“买个鱼都征求老婆意见的男人不多见了。姑娘，你捡到宝了。”
　　笑着谢过阿姨，居老师拉着我的手温热而有力。
　　“阿姨眼光真好啊！”我由衷地佩服道：“一眼就能看出人的本性，真是厉害！我什么时候能练成这个眼力？”
　　居老师将挑好的蔬菜放进购物车里，说：“你已经练成了。”
　　“咦？”我疑惑地抬眼，“什么时候？”
　　“四岁半。”居老师弯起双眼，“你不是四岁半就看中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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