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一烛如豆。

　　赵明心落笔，又累又饿，打了个哈欠，靠在椅上打起盹，半睡半醒到了天亮，熬到交卷。

　　她脚底软绵，双眼惺忪，飘飘悠悠走出贡院，看到先行出来的赵琅，正要走过去，忽然头晕目眩，双眼一黑，瘫软在地上。

　　“明心，明心——”

　　赵明心听见赵琅的唤声，但她没有一丝半点睁眼的力气。

　　赵琅夺步到赵明心身边，将她扶坐起身，皱起眉头急唤她的名字。

　　“明心小哥的脸发青。”一旁的伺墨赶上来，俯身望着赵明心道。

　　“他这两天说肚子不适，看来是病了。”赵琅说着，招呼伺墨一起将她扶起。

　　正是贡院应考者退场时，街上倒了个大活人，引来路人驻足围观，很快他们四周围了一圈人。

　　一辆双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停在人群外，那位叫武威的男子从车夫旁的座位跳下，几步走到赵明心他们面前看了看，回到马车下向车蓬里的人禀道：“公子，是上次在河边找人的小哥，他昏倒了。”

　　“想必府试方出来，你看他要不要帮忙，可以让他乘我的马车。”车蓬内传来少年好听的声音。

　　武威向车蓬内的少年作揖，赶上正要被带走的赵明心。

　　赵琅和伺墨一人一边架着赵明心，步履蹒跚拖着赵明心往前走。

　　“你们要去哪里？我家主说能送你们一程。”武威三步并做两步赶到赵明心他们面前道。

　　“你们家主是什么人？”赵琅瞥着武威警惕问。

　　“我家公子是临安城伊府的表公子。”武威客气回道。

　　“什么伊府，表公子？”赵琅茫然问，他这个乡下少爷不懂临安州府的门道。

　　“赵贤弟病得走不动了，人家开了口，你就让他坐他们的马车。”游功名从人缝里钻出来道。

　　“我得陪他一起。”赵琅很是坚持道。

　　“你们认识，自是要跟着。”武威孔武有力，见赵琅和伺墨快拖不动赵明心，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道。

　　武威将赵明心抱到车夫左边位子把她放靠在车蓬门框旁，赵琅跳上她身旁的位子和她挨坐在一起，武威则上了车夫右边的位子。

　　武威问了赵琅落脚处，就让车夫将马车驶往。

　　伺墨没有马车可坐，只好自己回客舍，在走之前他对马车里的人充满好奇，靠到游功名身边打听：“那马车做得真细致，伊府很有钱吗？”

　　若没陪赵琅赶考，伺墨估计一辈子只能生活在赵家村那方小天地里，难见到比赵在望看上去还贵气的人。

　　　“那可不是有钱能比，伊府在前朝就是书香门第，几代人下来出过不少进士，官居一品到七品都有，伊老太爷是本朝开国第一首辅，伊老爷是三甲出身，官拜吏部侍郎，长女是当今圣上的贵妃，伊家长公子是进士，文渊阁学士。”游功名说得一脸羡慕，边说，边和伺墨走向客舍。

　　豪华马车停在赵明心他们落脚的客舍外，武威跳下马车抱着赵明心进客舍，赵琅慌忙给武威带路。

　　少年撩开车帘下了马车，左右看了看，与街边一位赶来的布衣青年对了眼神，那位布衣青年连忙上前向他作揖。

　　“把洪先生请来。”少年低声道。

　　布衣青年向少年点了头，急迈脚步离去。

　　“你在这里等着洪先生，我先回府。”少年见武威走出客舍道下，上了马凳，坐上马车走了。

　　不多时，一辆小马车停在客舍外，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穿着得体，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

　　“洪先生。”武威上前向那中年男子作揖，将事情说了一遍，就带他进客舍，到了赵明心的客房。

　　赵琅见赵明心昏迷不醒坐在她的床沿边，紧皱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是我家主的门客，会看病。”武威走进房门，把洪先生带到赵琅面前介绍道。

　　赵琅忙起身，让坐给洪先生。

　　洪先生走到床边，武威搬来房中的凳子放在床边请他坐下，然后见房间太小，人太多，就退到门外。

　　洪先生一边打量着面色惨白的赵明心，一边落坐到凳子上，轻轻拿过她的手抚脉。

　　不一会，洪先生面带微笑道：“没什么大碍，只是饿着，累着了。”

　　“他那几天说肚子不舒服。”赵琅担心道。

　　“饿坏罢了，你先弄碗糖水过来。”洪先生道。

　　赵琅走出房门想去向店小二要糖水，迎面见到伺墨和游功名站在房门外，索性吩咐伺墨去讨要糖水。

　　“你和这位是什么关系？”洪先生见赵琅回到房中问。

　　“他以前是我的伴读，我和他亲如手足。”赵琅道。

　　“你们一起到临安城府试？”洪先生问。

　　“是的。”赵琅点头道。

　　“糖水来了。”伺墨端着糖水回来，打断了赵琅和洪先生的闲谈。

　　洪先生起身将赵明心床沿的位子让出，赵琅接过伺墨手里那碗糖水，落坐床沿，将一臂枕入她的脖颈后，扶起她的脑袋，把糖水灌入她的嘴里。

　　“咳咳……”赵明心被一口糖水呛醒，缓缓睁开眼，转着眼珠子望着房中的众人，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明心，你醒了。”赵琅见赵明安然无事，高兴道。

　　“怎么了？”赵明心见自己被一屋子的男子围看，撑着身体坐起身，下意识合了合衣襟。

　　“小哥一出贡院就昏了过去，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伺墨急语道。

　　“这样……”赵明心略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因什么而起，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这位小哥没什么大碍，我先告辞。”洪先生向赵琅辞别道。

　　“多谢，这位先生。”赵琅向洪先生作揖道。

　　“要谢，就谢我的家主，不过他也不要你们道谢。”洪先生说完，转身走向客房门口。

　　“他是谁？”赵明心目光追随洪先生离去的身影问。

　　“不晓得，约莫是郎中。”赵琅满不在意道。

　　“好渴，好饿。”赵明心感到自己很虚弱，拿过赵琅手里的那碗糖水，一口气“咕嘟咕嘟”灌下。

　　“伺墨，去楼下要些吃的来，我也饿了。”赵琅回过神道。

　　“赵贤弟，无碍就好，我也该回去休息。”游功名从赵琅身后走上前，见赵明心喝下糖水，有了些精神头道。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什么事，你们去休息吧，大家考了两日一定很累了。”赵明心朝赵琅和游功名浅笑道。

　　游功名回去不多时，伺墨将汤面、包子和烧鸡端到赵明心的客房。

　　经过一夜考试，赵琅也饿得慌，就留在赵明心的客房，与她一起同食。

　　熬过府试，赵明心放开胆子，甩开腮帮子，拿着筷子拼命往嘴里送着各种食物，一口气吃了三碗面，五个包子，半只烧鸡，把赵琅看傻了。

　　赵琅看不出赵明心近来在折腾什么，要么不吃饭，一吃就像经历了饥荒一般，连吃饭的样子都不顾了。

　　在赵琅看来，尽管赵明心出身农家，但坐卧吃饭却很规矩得体，正坐的时候总是挺着腰肢，闲靠或卧躺的时候慵懒中透着优雅，吃饭的时候不漏饭，不吧唧嘴，甚至不露牙齿，就连他这少爷在仪态上都自愧不如。

　　经过几日修养，赵明心恢复了精神头，留在临安城等府试放榜之际，她想好好游玩临安城，看看在这富硕之地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活计。

　　阳光明媚的午后。

　　赵明心约上赵琅闲逛在临安城的主街上，走在车水马龙间，看着街市大小商铺，琳琅满目的货品——是她喜欢的城市气息。

　　“要是能在临安城住下就好了。”赵明心浅声道。

　　“那就住下。”赵琅半开玩笑道。

　　“我哪里有银两住在这种地方。”赵明心失落道。

　　“人在他乡为异客，哪比得在故乡好？”赵琅见赵明心有几分认真，蓦然着急道。

　　“故乡虽好，在繁华的地方机遇比较多。”不知不觉走到主街另一条街口，赵明心看到街口有块告示牌，几步靠上前道。

　　“什么机遇？”赵琅不明白问。

　　“机遇吗？就是你想什么就来什么。”赵明心不知如何向地主家衣食无忧的小少爷，解释她所想要的机遇。

　　“天下哪会掉饼子，我娘说了，只有勤劳耕种，才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这就是机遇，伊府小公子至蒙学，须请一位青年才俊为开蒙先生，能解《三字经》《千家诗》《弟子规》，字迹端正，有意者备一首端午为题的诗到南街伊府，薪奉从优。若是能当上先生，既非奴役，又非为商，一边教书，一边备考，简直一举两得。”赵明心在众多告示中，找到这么一条招募开蒙先生的告示，欣喜道。

　　“明心，我越来越不懂你了。”赵琅见赵明心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不高兴道。

　　那张告示让赵明心看到想要的东西，她满怀信心，没留意到赵琅的心绪，转身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你不必懂我，支持我就行了。”

　　“你要是留在临安城，我就很难再见到你。”赵琅微微拢眉道。

　　“临安城到赵家村不过三天，何况这只是过渡，我们还要一起科考，若是哪天我累了，不想科举了，等我攒够钱两，就开个私塾，然后向别人吹嘘在临安城教过哪些富家子弟。”赵明心边走，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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