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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请
获胜的素贞得了大利赌坊的银两和春华院免单木牌打算和天香去庆祝,“东方公子留步!阁主已备好大礼,诚邀公子共用晚膳,请公子随在下前往府上!”唤住素贞的是紫音阁阁主的管家,若非他及时叫住素贞,素贞真忘了奖赏之中还有个紫音阁的神秘大礼。“那是否可以带上在下的义弟一同过去?”“阁主指明请东方公子一人,小的做不了主,所以抱歉不能带上这位公子……”“这……”素贞有点左右为难,去吧,留天香孤零零一人回客栈等自己,有点于心不忍;不去吧,这位管家怕是不好交差,料想现在主人家正忙里忙外准备着食材,害人家白白浪费气力,而且自己和天香还要在这杭州城待上几日,紫音阁阁主在杭城家大业大,若因此得罪了他,陷天香于危险之中,自己是万万不愿意的。“闻臭,对不住,你先行回去,我会尽早赶回来的~”素贞满脸歉意,权衡利弊,思虑再三,今日只好暂时委屈天香了,过后定好好补偿她。天香倒也不闹,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管家大哥,兄长跟你走没问题,只是这银两太沉,本有他可以替我分担,现下我一人带着不方便,可否兑成银票予我?”“没问题,没问题!”天香真能那么乖巧听话?那才有鬼呢!这不,素贞和那管家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施展轻功追了上去,要瞧瞧那阁主到底是何许人也,带着银子叮铃咣啷的,跟踪人不被发现才怪,所以必须得换成银票。
那紫音阁阁主的府邸离擂台并不远,阁主早已派人在门口迎候素贞,素贞刚一出现就被热情地请了进去。跟在后边的天香没法进入府中,挑了个视线好的屋顶轻轻跃了上去,俯趴着以免被人发现。环顾四周,并未见素贞身影,心想莫不是直接进了膳厅不出来了吧?想得出神之际,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雌雄莫辨之声从里传出,逐渐清晰,一位衣着华贵,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领着素贞落座庭院,吩咐丫鬟看茶上点心,听闻素贞称呼对方为陶阁主,那这人必是紫音阁阁主。不久出现了一名穿着湖蓝色锦缎长裙,手执纨扇半遮面的女子,小厮丫鬟皆喊她少阁主,待她放下纨扇,天香定睛一看,那不正是陶玉润嘛!
“钰莹见过东方兄,文武擂台赛匆匆一别未及表明真实身份,还望东方兄见谅!”陶钰莹率先出声,语带恳切。素贞打量了眼换回女装的陶玉润,微微一笑:“无妨无妨~钰,宝也;莹,洁也,看来陶阁主对小姐你定是宠爱有加啊!”“哈哈哈,这丫头都被我宠坏了,顽劣的很,女扮男装化名陶玉润偷偷跑去参加文武擂台赛,不过还算争气,没有败了我的脸面~”陶阁主捋着胡子笑道。距离用膳时间尚早,陶钰莹相邀素贞弹琴,素贞也不推辞,琴弦拨动,清音阵阵,两人沉浸其中,不时相视一笑。在天香看来,此时此刻的两人更似琴瑟和鸣的年轻夫妻,瞧着赏心悦目,可心下又恼:“臭冯素贞,你弹琴就弹琴,有必要笑得那么好看嘛,不知道自己笑起来迷死人不偿命啊!”稍一激动,发出了响音,“什么人!”护院大吼一声,带着家丁直奔而来,天香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拔腿就溜。
席间,“敢问东方公子,家中可有兄弟姐妹?是否成亲?”“爹,你问这些干什么?”“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爹我可不想错失一位文武双全的好女婿~”“女儿还不想嫁,女儿还要好好侍候爹~”听着父女俩的对话,素贞尴尬微露,随即恢复正常神态,平静答道:“在下乃是家中独子,早已娶妻,而且内子陶小姐已经见过了。”陶钰莹讶然,难掩脸上失望痛苦之色,原来他那义弟实为女子,还是他的妻子,而素贞压根没有注意到陶钰莹此时的面部神情。知女莫如父,陶阁主察觉到了女儿情绪不佳,复又问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大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难道东方公子就不想再娶一个?”素贞正坐直视阁主,一字一句回得甚是认真:“多谢陶阁主垂爱,绍民无意多娶,婚姻是两个人的传奇,内子待我全心全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陶阁主怔了一怔,好一个情深义重的男子,可惜,真是可惜啊,看来自家女儿没有那个福分了:“既是如此,陶某也不好强求,在此祝愿东方公子夫妻二人恩爱一生,陶某敬公子一杯!”素贞忙起身致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另一厢,逃回客栈的天香坐立不安,明知道素贞和那陶钰莹不会有什么,可是仍压抑不住心中莫名的烦躁。也许当一个人拥有自认为最好的东西时,总会不自觉变得患得患失,哪怕是像天香这般身份尊贵之人亦不能幸免。这不,按耐不住的天香成了辣手摧花的狂徒,摘了客栈中的几株菊花,一边扯瓣,一边念念有词:“她喜欢她,她不喜欢她,她喜欢她,她不喜欢她……”摘到最后一片,竟是她喜欢她,天香的心情明显低落下来,回到房中扑倒在床上自言自语:“臭冯素贞,烂冯素贞,你倒是舒坦,在别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美女在侧相陪,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啊,徒留妻子在此守候,有没有为人夫的自觉啊!你倒是快点给我回来啊!臭冯素贞,烂冯素贞……”良久,素贞才从晚宴归来,房间已被天香拴了门栓,“娘子,我回来了,开开门~”素贞轻敲木门唤道,“你还知道回来!今天罚你不准进门!我不要看见你!”天香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怒气,“我……那我再去开间房,娘子你消消火……”果然,外边没动静了。吱呀一声,门开了,天香踏出房门瞅了瞅,素贞真的不在了,不禁难过起来,喃喃自语道:“让你走,你还真走啊,都不知道哄哄人家,一根筋的呆子,大笨蛋!”天香恹恹转身,一道白影杀将而出,把她揽于怀中,那独特的书香气息瞬间盈满周身,来人除了冯素贞还能有谁~素贞横抱起天香,将她置于床上,然后锁住了门,坐在她身边,柔声说道:“天香,让你久等了,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你赔罪~”天香心里暖暖的,嘴上还是不饶人:“谁允许你进来的?”素贞嘴角向上一翘,带着点点坏意:“娘子你忘啦?庄嬷嬷曾说过驸马有权进公主的屋,睡公主的床,那我自然能进来~”“哼,不知道当年是谁说的要读书百页方能就寝~”“公主你想啊,如果当时不拿读书当借口,我就得侍寝,那我女伴男装的秘密不就要暴露了嘛~”“切,说得本公主很稀罕睡你似的~”“难道不是吗?”“你……”天香被揶揄得一时答不上话来,“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冯素贞,我认真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天香,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对那陶钰莹是否有意?”一听天香说出陶钰莹三字,素贞便知今日造访陶府的小毛贼是谁了,清眸如水,毫无掩饰做作之意:“我和陶姑娘萍水相逢,我欣赏她的才情,对她有朋友之谊,却无半点男女之情。”早已明晰于心的答案,然从本人口中亲自说出,又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听得天香分外舒心。“那她对你呢?”“也没有,倒是他爹陶阁主……”素贞将席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告知了天香。“唉……我就知道,你这人啊,大毛病没有,除了迂腐呆板,就是容易习惯性眼瞎……”“……习惯性……眼瞎……还请娘子赐教……”于是天香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将素贞如何眼瞎看上乌鸦嘴,非他不要,如何眼瞎看不出自己只把张绍民当哥哥,如何眼瞎没有发现陶钰莹对她别有心思等等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吐槽了一遍,听得素贞的脸是一阵白一阵红,却又没法反驳,连声道:“有劳娘子指点,受教了,受教了……”
翌日上午,陶府的小厮来请素贞、天香过府用午膳,一番梳洗打扮后,二人坐上了前往陶府的马车。甫一见到褪去闻臭江湖侠士装扮的天香,陶钰莹发了一回愣,只见眼前的女子梳着已婚女子的发式,头上的白玉响铃簪正是父亲所备,赠予东方公子之礼,身穿一袭紫色华服,大气中又不失俏丽,单论相貌气质,丝毫不逊身边仪表堂堂的夫婿,甚是相配。席间,二人的互动她亦看在眼里,女的不拘小节,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男的小杯品酌,细嚼慢咽,然目光始终时刻追随着对方,柔情蜜意,鹣鲽情深,旁人看了也要糖化其中,根本没有第三者插足的余地。望着二人十指相扣牵手离去的背影,陶钰莹心中既艳羡又凄怨,如果自己能早点遇到东方公子就好了,那么被他喊娘子的是自己,被他宠溺看着的是自己,被他牵着手的也是自己……一丝苦笑泛起,说到底,这些终究是自己想象的如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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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一指珍宝,宝物,二指坚硬的金属。莹,本义是珠光的光彩,引申义是光洁像玉的宝石,做形容词性时,又有光洁透明之意,所以在解释钰莹二字时,本人选用的是宝和洁,觉得这样更加贴合陶阁主对掌上明珠的疼爱还有美好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