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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有变
今日是国奉节,一年中少有的不必去国子监进学的日子,戚颜和凤独布却都没什么心思玩闹。
自前些日子边关八百里加急赶到奉天城后,朝堂上的气氛一日比一日紧张,而他们至今都无从得知北渡关战况。
昨日在宫中遇到了前来上早朝的大伯戚东辰,大伯的脸色很是憔悴,显然是几夜没合眼的状况。
而自两年前起,原本尽在掌握的皇宫发生了变化,金銮殿似乎被强硬的从【谛听】的探查范围里挖除了。
他们抓耳挠腮许久,才从她大伯口中得到一点消息。
炸裂的火焰箭!
原来,在一月前的一场战役中,乌克契的将军射出了一只看似寻常的火焰箭。
这只箭直挺挺的飞向戚北战的心口,却在咫尺之遥被一个小个子步兵掷出的短刀击飞。
在场的所有将士都亲眼看着那只火焰箭在空中炸开,碎裂的箭羽掉落在他们面前。
几乎是同时的,所有人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细思恐极,后怕不已。
那只箭如果没有被击飞,哪怕它最后没能射进主帅的心脏,无疑的,他们仍旧必然失去主帅,介时军心大乱,乌克契军队必然乘胜追击,后果,不堪设想!
收兵回营后,几位将军彻夜不眠分析战局,最终得出一刻不能延误,火速送信回朝的结果。
八百里加急信件递出,待到达奉天城却依旧是大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此时,北渡关的战况该有多么惨烈,根本无法想象。
这种时候,只要戚颜说出高强火/药的配方即可,只要她说出来,他的父兄或许还能平安归来,只要她说出来,他的家人就不会埋骨边疆战场,只要......
九岁的小姑娘看似轻松的玩闹,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内心的煎熬确实旁人难以想象的。
然而,熟悉她的人都明白,这不正常!
凤独布看着她又是下意识的露出了那样的微笑,僵硬又悲伤,明明已经快要哭了,何必如此。
他终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想再陪着这个傻丫头自欺欺人了。
“阿颜,人本自私。没有哪个人心里能够真正的装下一整个世界,是人,就有私心。你我本非圣人,何苦自扰?”
凤独步拉住走在他面前的小姑娘,她最近的状态很不对,他明白她在乎现在的家人,只是他没想到,她已经融入到了这种地步。
戚颜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或许他们本来不过是因为某种同类之间惺惺相惜的感情,经过这三年的时光也早已加深。
形影不离的三年,太漫长的时间里,他们朝夕相对。
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倔强的抬起头试图让眼泪流回眼眶。
凤独步看着她这模样,突然之间有些愤怒。
他捏住戚颜的肩膀,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质问:“在你看来,我算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只会窝在自己的世界里舔舐伤口。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戚颜无措的看向愤怒的少年,她没有这么想的。
在她看来,阿布是她最信任的伙伴,是她最大的靠山。
因为他在,所以遇到事情她可以肆无忌惮;因为他在,所以她才能在这个时代继续做她想做的事情,而不必被时代磨平棱角,而不至于被现实同化。
他们共同拥有一个要改变世界的伟大梦想,他是伙伴,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
戚颜没有开口,这是他们的默契,他懂她,她自然也懂他。
人生难得一知己,她怎能不信他?
良久,凤独步打破了这并不尴尬的沉默,他向三年前一样轻轻的摸了摸戚颜的双丫髻,“阿颜,想做便去做吧,谁都看不到未来,谁都不清楚对错。我们何不任性一回,以吾心之是非为是非!”
就在戚颜下定决心,准备说出高强火/药配方的第二天,他们收到了江旭的信函。
戚颜和凤独步对视一眼,眼中均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整整半年毫无音讯的江旭突然来信,莫不是有了什么进展?
拆开信封,两人按照信上指明的路径到了城郊书社后面的一个小林子里。
一个弱冠少年站在那里,虽是背对着他们,却依旧很明显,他,并非江旭!
若论耐心,少有人比的过身负学神之称的两人,但此刻偏偏不是时候,他们更焦急,故而稍逊一筹。
戚颜率先开口询问那人的身份。
只见蓝衣少年轻笑着鼓掌,似乎对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
钟亚卓本来听到江旭让他来见两个小娃娃,心中很是不耐。现在嘛,他改变想法了,若事实真的如同江旭所言,那么这两个孩子或能助钟家完成先祖遗命。
先祖生前所言一一应验,这句关于皇朝兴亡的遗命,他们只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
钟亚卓看着凤独步,他极其认真的单膝跪下,“机关术传承南岭钟家,钟亚卓向主上效忠。”
戚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南岭钟家是什么角色她不清楚,不过这机关术传承家族何等重要,她还是有点儿谱儿的!
凤独步冷笑一声,面前单膝跪地的少年一脸正色的说着向他效忠,他难免回忆起曾经那个人。
忠心?
这是他最不信任的东西,在他看来,人类所谓的忠诚,不过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他不相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放弃自由,去向另外一个人效忠。
他没有接受他的效忠,在同样的事情摔倒两次,便是愚蠢了。
见他迟迟没有动静,钟亚卓有些不甘。
他是族内最具天赋的子弟,自小被人捧着长大,这样豪不在意的用这种近乎践踏尊严的方式对待他的,这是头一个!
见到凤独步意志那样坚决,钟亚卓即便心有不甘,依旧站起身,认认真真的把江旭交代给他的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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