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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Chapter 21
克梅尔是从穆迪口中得知普威特兄弟的死讯的。那时时间刚刚迈入五月,夏日的气息逐渐变得浓郁了起来,当她没有任务的时候会坐在头顶一片蔚蓝的办公室里喝一杯加了冰的柠檬汁,幻想自己是坐在霍格沃茨黑湖旁的那棵山毛榉下享受着从湖面上吹来的凉爽的风。
“……动用了五个食死徒才将他们杀死,他们战斗得英勇顽强,且战且退,且战且退。”
穆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她麻木地点了点头,为兄弟俩的逝世感到震惊不已。
仅仅一个多月前,他们还曾和她一起并肩作战,打了一场漂亮的突击战。
和见到博恩斯一家的遗体时不同,她的内心并没有被怒火和悲伤吞噬,她只是觉得——很茫然,不真实。
那对强大的、充满活力的、风趣幽默的兄弟,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克梅尔和埃德加不熟,但对他们一家的遭遇感到了强烈的惋惜。她和普威特兄弟其实也不熟,和埃德加相比,这对兄弟对她来说其实也就是多了那一次的行动而已,然而她却觉得自己似乎根本无法接受他们已经死亡的事实。
“那些食死徒抓到了吗?”她抬眼看向少见地露出些颓丧神情的老傲罗,开口问道。
穆迪摇了摇头,粗声回答:“没有。布莱克他们抵达现场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安东宁·多洛霍夫逃走。”
克梅尔低头,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收紧了手,甚至握得骨节都有些发白,只是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三天后,邓布利多也会出席。”穆迪拽过她桌子上的羊皮纸,拿起插在墨水瓶的羽毛笔写下了一行地址。
“谢谢,阿拉斯托。”她向对方颔首致谢,目送着老傲罗起身离去,他还在忙于抓捕卡卡洛夫的工作,像这样抽身回来已经很是少见。
克梅尔看了看羊皮纸上墨迹未干的文字,记下了那个地址。
她如期出席了普威特兄弟的葬礼,但不敢走上前去观瞻他们的遗体,只是远远地站在外围,听邓布利多念诵悼文,看兄弟们的亲人围在一起默默垂泪,其中甚至有好几个幼小的孩子在现场,一副茫然的神情,似乎是不知道家人们为何哭得那么伤心。
克梅尔无法直视这副画面,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涌起了深沉的悲伤,但她的眼睛很干涩,没有丝毫打算流泪的意思。吉迪翁和费比安已经不在了,但他们的工作还得有人继续完成,他们的仇也需要有人来报,只有彻底消灭伏地魔和食死徒,还巫师界平静,才是对兄弟俩最好的告慰。
她离开前抬起头看了看五月的天空,那天天气出奇的好,天空上没有一缕浮云,干净澄澈像是缀满了大片大片的勿忘我花。
————
“克梅尔?”
耳畔传来的呼唤声让克梅尔回过神来,她望向声源处,发现伊莎贝尔正担忧地望着她,手中清点账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抱歉,我有点走神了。”克梅尔对她露出一个伪装出来的平静微笑,轻声说道。
如今时局动荡,对角巷的很多店铺也都暂停营业了,但伊莎贝尔还在坚持经营着她的店铺,说:“再怎么样日子还得过下去,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结束,等待的话太难熬了。”她用强硬的态度说服了格林格拉斯家的其他人,实际上就算家人不同意,她也不会听取那些劝告的。
“好吧,我刚才想问你莱姆斯·卢平的事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伊莎贝尔继续翻起了放在柜台上的账本,同时用饶有兴趣的口吻询问道。
“和之前一样在北方工作,莱姆斯暂时还回不来,那项工作只有他能够完成。”克梅尔提及莱姆斯的时候感觉内心涌起一小股酸涩的情感,她和莱姆斯又有快三个月没见面了,最近连猫头鹰的联络都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不希望将这种情况暴露给远在他方的恋人。
“他那个公司可真奇怪。”伊莎贝尔挑了挑眉,嘟囔了一句,随后用十分谨慎的口吻询问克梅尔,“克梅尔,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到你,但那个男孩和你交往已经五年了吧,他还没有向你求婚吗?”
克梅尔自然能明白伊莎贝尔的言下之意,对方的话戳到了她的痛点,但她还是压抑住心里那一丝小小的委屈,为恋人辩解道:“嗯,他有自己的规划,现实也有很多困难,我相信等这一切过去之后,他会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其实他们作为恋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最亲密的人,但婚姻总归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克梅尔也会幻想着披上洁白的婚纱站在她心爱的男巫身旁与他一同走过红毯,然后从克梅尔·凯尔特变成克梅尔·卢平。
“既然你这么说了。”伊莎贝尔耸了耸肩示意结束这个话题,她合上了账本,然后拿起了她的挎包,转过身来语气轻快地对克梅尔说,“我要去麻瓜的街道上逛逛,看看现在流行的衣服款式,你要和我一起来吗?”克梅尔知道伊莎贝尔喜欢去麻瓜的街道上逛街,这位服装店店主在格林格拉斯家的餐桌上也曾经提到过这么做能带给她服装设计的灵感。
克梅尔摇了摇头,歉疚地回答:“我一会儿还有事,得先走了。”
伊莎贝尔对她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走上前来拥抱了一下克梅尔,轻声柔和地说道:“以后多来看看我吧,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说,我毕竟是你的长辈,也许能够帮你分担一些苦恼。”她抬手为克梅尔理了理散落在肩上的发丝,那动作十分温柔。
克梅尔几乎呆愣在原地,感觉到一股酸涩感涌上了鼻尖,那是在许多年前她梦寐以求的来自母亲的温柔,可是她毕竟已经不是孩子了。
“嗯,我会的,再见,伊莎姑妈。”掩藏住内心,露出得体的微笑,克梅尔拥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然后幻影移形离开了店铺。
距离普威特兄弟离世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克梅尔曾向邓布利多请求接手他们追踪西奥·埃弗里和杰拉德·穆尔塞伯的工作,但却被告知这份工作已经交给了小天狼星和多卡斯,最近她在凤凰社只做了一些传递情报之类的小任务,但克梅尔很希望自己能做一些更重要的工作,即便这意味着更高的风险。
邓布利多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用少有的严厉口吻说凤凰社的每一个成员的生命对他来说都很重要,而每多一个死者他担负的责任也会更多,希望她能更加珍惜自己。
克梅尔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变得有些偏激了,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也就接受了邓布利多的安排,专心于自己傲罗的工作,空闲的时间里更多是在休息,这才有空来看看许久未见的伊莎贝尔。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前往傲罗办公室,还未在座位上坐定,弗兰克就拿着一叠文件向她走了过来。
“克梅尔,我们新接到一起失踪案的报警,因为现在大家手头都有活儿,所以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接手这个案子。”
克梅尔知道最近卡莱尔那起食死徒制造的重大交通事故案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此刻估计也无心闲谈,便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了弗兰克递来的材料,开口道:“交给我吧。”
目送着弗兰克离开之后,她低下头看起了手中的材料,迅速掌握了其中的内容。
报案人是一对麻瓜夫妇,但是他们的儿子是个巫师,住在斯托克,叫做萨姆·沃克斯。从数日前夫妇俩就联系不上自己的儿子了,他们特意去了儿子的家,却发现那里没有人,他们怀疑自己的儿子是被绑架了,就向魔法部报了警,毕竟麻瓜是很难绑架一名巫师的,儿子如今遭遇不测,对象很有可能也是巫师。
克梅尔注意到接警的负责人员在卷宗下方标记了一句“也许只是想逃离控制欲极强的父母”,不禁哑然,但最终还是决定为这个案子跑一趟看看。
与麻瓜夫妇的会面极其糟糕,克梅尔算是理解了自己那位不知名的同事为何会对他们做出如此评价,她甚至快要忍不住冲他们发射结舌咒的欲望,见面十几分钟后就和他们不欢而散。
克梅尔走出了沃克斯夫妇的家,对照着手里的地图和地址信息前往了萨姆·沃克斯的家,虽然从伦敦来到斯托克用了向魔法部申请的门钥匙,但前往失踪者的家就要靠自己跑了。不过克梅尔现在并没有穿长袍,而是穿着伊莎贝尔给她的麻瓜的衣服,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麻瓜的交通工具,她身上一直带着一点麻瓜的货币,因为和莱姆斯约会的时候可能会用到。
萨姆·沃克斯家位于城郊一处矮小的二层小楼里,可以感觉到设置了平安镇守和反幻影移形的咒语,大门紧锁,她花了些时间去破解保护门锁的咒语后才打开门走了进去,慢慢观察起室内的情况。
家具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看起来大概有一周左右没有打扫过了,一楼的厨房和起居室摆设都很整齐,看不到被入侵或者翻找过的痕迹,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她沿着楼梯爬上二楼,进入了主卧,立刻察觉到一股奇妙的异样感。
床上铺着的被子并不整齐,歪歪斜斜地盖着床铺,布满褶皱,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刚掀开被子走出来那样。克梅尔打开床边的衣柜,发现里面丢着一团换下来的还没有清洗的脏衣服,上面还有未散去的混杂着酒精、烧烤食物还有呕吐物的气味,她赶忙把衣柜关上了。迈步绕到床铺靠窗的那一侧,克梅尔在地上发现了两只拖鞋,其中一只藏在床下头。家具都是深褐色的,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床头柜靠下的位置那一道灼烧的痕迹。萨姆·沃克斯应该是穿着睡衣在睡梦中被闯入者惊醒,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魔杖还没来得及释放咒语就被制服了,而魔杖被夺走前喷出的火花在家具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犯人只能是巫师了,但是他是怎么进来的呢?克梅尔皱了皱眉,去查看二层的其他房间,结果发现房子背对马路这面的次卧拥有一个小露台,落地窗是打开的。她哑然失笑,这个酒鬼忘记了关窗,让犯人通过麻瓜的手段爬了进来,大概也是喝得烂醉如泥所以被警报吵醒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吧。
她离开了沃克斯的家,决定去附近的酒馆碰碰运气,假装自己是麻瓜小说中的侦探似乎也挺有趣的,这种想法在她沿着沥青路走向询问路人后得知的酒馆方向时,突然地烟消云散了。
一个抱着装满食物的牛皮纸袋的男人从路边的食品店走出来和她擦肩而过,克梅尔没有停顿,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
她认出了那个男人,是普威特兄弟追查了很久的西奥·埃弗里,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和克梅尔同级,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好歹做了几年的同学,样貌就算不想记也会记下来。
对方是不是也认出了她呢?克梅尔无法确定这个可能,他们也不可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打起来。
然而这实在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她并不想就这样放弃。克梅尔下定决心打算尝试跟踪一下对方。她闪进一个无人的建筑间的缝隙,召唤出守护神给凤凰社发了讯息,然后从自己施了无痕伸展咒的腰包里拽出一件旅行斗篷,为它施加了幻身咒,披在身上之后返回大路寻觅埃弗里的背影。
克梅尔一度以为埃弗里已经幻影移形离开了,但随后惊喜地发现他从一家啤酒零售店走了出来,手中还提了一小打罐装啤酒。
隐形衣的效果大概能持续半个小时,她之前测试的效果都是在25至35分钟不等,接下来只看他会不会一走了之了。
傲罗训练中包含着乔装和跟踪的内容,她在测试中表现得还算不错,不过实践检验的机会倒是很少。她在斗篷底下给自己施加了几个诸如削弱足音之类的魔咒,悄摸摸地跟在了埃弗里身后,距离则持在二十米左右。
埃弗里在路口转向了,沿着小路逐渐走向林间乡道。他的身体看起来很放松,没有表现出紧张或者不安,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还是在展现高明的演技。
道路的两侧已经没有住宅了,这片郊外荒地看起来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许只有调皮的小孩子会来这边玩耍。克梅尔估计自己施加的幻身咒快要失效了,就从小路走到树林里拉开些距离继续跟踪,就在这时,她看见埃弗里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并不是幻影移形,更像是前往9又4分之3站台那样穿过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消失了。
他们的据点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着。
克梅尔躲进灌木丛后面,把开始变得不透明的斗篷脱了下来,然后重新给凤凰社发了一则讯息,告知了他们据点大概所处的位置和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着的事实。
待在这里没有意义了,就连伏地魔也破解不了保护着隆巴顿一家和波特一家的赤胆忠心咒,她作为一个小小的傲罗就更没可能了。她打算回到斯托克市内,继续追查萨姆·沃克斯的案件,脑海中想着那栋小楼的模样,试图幻影移形。
空气中传来不详的震颤,克梅尔勉强赶在自己被数道魔咒击中之前使用了铁甲咒,但因为施法仓促威力不够,她被冲击力推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好几个人包围了她,但这回没有普威特兄弟来帮助她了。
克梅尔朝自己正前方甩出一道飓风咒,狂风席卷而起,吹飞了无数草叶,也遮蔽了那些袭击者的视线。她顾不上去听那些人的咒骂内容,向侧面扑倒在地躲过从背后过来的几道咒语,反手回以他们一个障碍咒,并成功击退了一个食死徒。
克梅尔刚想起身逃跑,一道绿光就擦着她的耳畔飞了过去,击中了她背后的树木。树干炸开了,克梅尔防备不及被气流吹得失去了平衡,同时感觉有许多木刺扎进了她的后背,引起一阵灼热的疼痛。在她还未能施展出任何防御法术之前,一个人从背后扑上来用粗壮的手臂锁住了她的喉咙。
很痛,她觉得自己的颈骨承受不住这力量开始嘎吱作响,咽喉受到压迫带来的生理性反应让她产生了呕吐的欲望,窒息感随之从胸口漫上了大脑,她喘不过气。
魔杖被夺走了,她失去了最后一个能保护自己的武器,就在克梅尔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于绞喉的时候,这股力量松开了。
她狼狈地扑倒在地,顾不上全身的疼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道全身束缚咒飞过来让她在地上翻了一圈,同时被麻绳捆得严严实实。
她眼前发黑,视野也变得十分模糊,几乎看不清向自己围过来的这几个人的模样。
“怎么办,要杀了她吗?”一个有点尖细的男声问道。
“不,这是个傲罗,我们先把她带回去,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搞到些有用的情报。”一个粗犷的声音回答了他的提问。
紧接着,一只强壮有力宛如铁钳的手把克梅尔拉了起来,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清晰了几分,她抬眼望去,看到了魔法部通缉令上那张熟悉的扭曲而残忍的脸。
安东宁·多洛霍夫,残忍杀害普威特兄弟的凶手正从上方面带轻蔑地睥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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