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后宫灰原哀传

　　——试点茶密语深深月、绾青丝心有千千结
　　“且慢，”白马说道，“圣上，不知这打捞上来的物件的来历，还是小心为上。”他转而恢复了疏朗神色，淡淡一笑，说道：“还是交给宫人去拆解吧。微臣也喜欢研究些机关玩物，或许也能有些许用处。”
　　说罢掏出一方白色绢帕，拿起那金色密封小筒，沉甸甸的，是金质无疑，他唇角微扬，凑近筒身细细看了，将一头轻轻旋转，只听“咔哒”一声，那一侧浮雕着莲花的盖开了，露出一个小孔——锁孔。
　　白马抬起脸来，将那小金筒举起，向宫野道：“如此，就是要打开这锁孔了，圣上不妨想想，有没有见过与这锁孔相对的钥匙，因为……”
　　“因为依这花纹式样，不仅是宫中的东西，恐怕还是身份贵重之人所有啊，先帝初年宫中喜牡丹纹绘，后来改兴莲花，恐怕这物件就是……”工藤接着说道。
　　宫野沉默，缓缓说道：“我未见过母后用此物。”半晌，接着说道：“母后的用物妆奁，倒是被父皇命人原封不动地收着，也没有在其中见过钥匙。”
　　“遣宫中巧匠依这锁孔样式重新打造一把也是一样的。”赤井出言相劝道，他从白马处拿过小金筒，端详着锁孔，漆黑眉峰微微收紧，欲言又止。
　　九龙戏水的纯洁莲花之下……宫野想起那倒印在《相对论之广义》书页中的母亲字迹。“再召集一些宫人来，继续在九龙潭打捞，也许还落有别物。”她吩咐道。
　　“既然要宫人过来打捞，此处难免人多杂乱，圣上不妨移步别馆。”安室说道。
　　“那么，今日就散了罢。”宫野说道，“天气炎热，诸位也早些回宫安歇吧，”转而起身向步美道，“回漓藻宫。”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安室走了几步，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黑泽道：“昨日听说黑泽大人得了一团好茶，原是试试口味留我吃了半盏，怎么今日黑泽大人不请圣上前去一观？”
　　黑泽嘴角轻轻一挑，不去理会安室旁敲侧击的讥诮，冷冷磕下酒杯，手腕一转，拉住意欲离去宫野，站起身来，径自离席而去。弄得后行的宫人跟也不是，留也不是，面面相觑。
　　他快步走在前，黑色丝质广袖迎风盈盈延展，宫野的玉色披帛亦如蝶尾而舞。直到两人转过了小桥，进了岸边的树林，宫野方慢下脚步，抽出手臂道：“不过是吃盏茶罢了，黑泽大人还要赶回去怕凉了不成？”
　　黑泽转过身来，冷笑道：“只怕没有圣上中意的好茶盅……”俯首贴近宫野面前，“没有他用过的吧。”
　　眼中带着凉薄笑意，黑泽说道：“他用你的酒杯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还要替他遮掩？”
　　宫野抬起一双冰清蓝眸，淡淡说道：“黑泽大人如此说，那么刚才我就该当着众人之面，指责大人强带我离席实乃犯上之举，拂袖而去不留一丝情面。”
　　“原来圣上也着力替我遮掩，”黑泽讽刺道：“真是感激不尽。”托起少女下颌的修长手指向下滑去，他蓦地伸臂一下将宫野拦腰抱起，在她晃动着碎玉流苏的耳垂边道：“圣上既已给我定了个犯上之罪，那我也别担了这个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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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去请。”赤井缓缓阖上手中的茶盅，从那交叠错落的碗底浮茶中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说道：“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是，只是....”回禀的宫人面有难色地说道，“先前去的宫人连渡淞居的门都没进去，就被门前的宫人抵了回去，后来的倒是进去了，只是让在廊下等着，怕是依旧没有向内通传。”
　　手中攥着的金簪已渐渐温热，赤井以指将金簪从头抚过，若有所思，不觉已暮色已至，窗口斜斜照进一缕瑰红的夕阳，满院的梧桐高大静立，墨绿的宽厚叶片摩挲细语。
　　“大暑天，巴巴地请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簪子么？”宫野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她看清了赤井手中的发簪，面色一沉。
　　赤井看到宫野长发半干，松松地用发带绾了一下，水滴尤沿着发梢从丝衣上滑落，脸色也微微一变。
　　那是姐姐的簪子。许久之前，宫野入夜前来清漪苑，那时的赤井，就拿着这簪子凝思，当时宫野默默离去，今日却失去了逃避的契机。
　　良久，赤井先开口道：“头发还这样湿着，来。”一手揽过宫野的肩，宫野木然站着，然而还是随着他的意思向前走了一步，在椅前坐下。
　　赤井解开她的发带，拿布帕为她轻轻擦拭着头发。镜中的少女眼帘低垂，睫羽在眼睑投下一层阴影，单薄的鼻翼从近乎透明的白皙面庞上耸起，大约是天气尚热，两颊倒是难得的泛着健康的浅绯色。
　　“明美那时气息奄奄，把只簪子交到我手中……”赤井缓缓说道。
　　“能在你怀中死去，把信物亲手交于你手中，大约也是姐姐最后的幸福吧。”宫野亦淡淡回道。
　　“‘照顾好志保……’她最后这么说……”赤井说道。
　　“而你已遵守了对她的承诺，入宫，伴驾……”
　　“她那时还说了一句，‘秀一，你可记得那莲湖？’”赤井接着说道。
　　莲湖？那个春天的她，十一岁，父皇宠爱，姐姐相伴，母后尚在，大约是人生最后难得的安逸。在如美人香鬓的樱花烂漫中，男人长身玉立，笑着说道：“原来是长公主。”
　　目光缓缓收回，宫野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莲湖。”
　　“是，莲湖。”赤井说道，“从前思至这句话时，我只当是我们在莲湖的初见，但是今日看到从湖中打捞出来的物件，觉得此话……似乎是明美当时并未说完。”
　　“这簪子颇为玲珑，顶部莲花型制特别，簪身亦有螺形凸起状的雕刻花纹，今日我看那筒身上的锁孔，觉得……”赤井说道。
　　“你是说这簪子就是钥匙？”宫野拿过金簪，仿佛和金筒锁孔的形状有些相似，但也无法确认。
　　“明美当时也许是想让我告诉你，莲湖下有此物，并且托我把钥匙交给你。”赤井说道，“宫中仙湖瑶池甚多，种植莲花的也不少，而我们初见之地，是在九龙潭池畔。”
　　“既然如此，在酒宴上你为何不提出？又为什么不先尝试？”
　　“酒宴人多眼杂，况且，若真是明美最后所托，那这之中的东西应该很重要吧，志保，我希望你能亲自打开。”赤井看着宫野说道。
　　“好，让宫人把金筒呈上来。”宫野吩咐道。
　　一时宫人呈上，宫野略为踟蹰，一手拿过，用金簪试探。果真进去了半寸，且能左右转动，然而还是打不开，也再不能向内伸。
　　宫野看了一眼赤井，他接过，仍无所获。
　　“终究是我不该提起这个，让圣上失望了。”赤井说道，转而问宫人，“有匠人能解么？”
　　“还未有人能打开，”宫人回道，“白马大人来了一次，也没能打开。”
　　“先放在这里，都下去吧。”宫野吩咐道。宫中又唯余她与赤井二人，良久的沉默。
　　“都过去了，”宫野开口说道，“若是那日死去的人是我，我也会……托你照顾好姐姐。这金簪，还是物归原主。”说着将簪子递于赤井手中。
　　“不，她想交付的，并不是我。”赤井说道。
　　宫野摇头，说道：“她想交付的物，想交付的心，都是给你的。”她淡淡笑了，笑得凉薄，眼神中是遮掩不去的哀婉，“我只是不知，为何原本属于她的荣耀、权利与幸福都会落到我身上。每当念及此，我的每一次欢笑都是罪恶。”
　　“明美有她的幸福，但并非我所能给予，相信我，志保，她有着与你一样的幸福，从前是，如今也是，在另一个世界里。”赤井将宫野揽至身前，让她的面庞贴至自己的胸膛，“你也有幸福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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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发少年一手轻扶袖沿，一手执茶筅，在一只黑釉圈足瓷碗中搅拌击拂，乳白茶末纷纷叠起，他将瓷碗置于桌上，褐色眸子带着温和笑意，借着灯光观察沫饽破碎消散之势。
　　一阵大风吹过，窗棂上悬着的风铃发出一串清灵之声，少年略微皱眉，看着自己的瓷碗中落入一只莫名的小飞虫，全然没了点茶的雅兴。
　　“你的出场水平愈发差了，飞沙走石，我险些以为自己住在高老庄。”白马冷笑道。
　　轻手轻脚走至他身后的少年一愣，转而大大咧咧往他身旁的椅子上一坐，说道：“那么，高家小娘子，你夫君回来还不快快端茶递汤？诶？茶都沏好了。”
　　说罢端过就喝。原以为这人会因为自己抢茶失去风度，没想到自己喝下去，那人脸色反而缓和了下来，于是讪讪说道：“嗯，味道不错。”
　　“我的技艺自然是不会差的，”白马舒了口气，“当然，一些适当的小佐料也必不可少……东西给你。”他把一只小金筒递过去，“能不能解得开，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的技艺自然是不会差的，”少年模仿着他的语气，“要是连我这名满天下的怪盗也打不开，那就无人可解了。”说罢掏出一个小盒，里面却是如针灸大夫一般的一系列精小铁器，对着锁孔鼓动起来。
　　“那人曾和我说趁乱将它沉于湖内，后来遍寻不见，若非湖水枯竭，泥沙尽裂，恐怕永无再现之日了。”白马说道。
　　“咔哒——”少年的脸上浮起那自负的笑颜，他轻轻转动着筒身，“对，就是这样……”，向里面看去。
　　他目色微微一变，小心地用镊子拿出一卷纸筒，里面就空空如也了，“呵，你失算了，”他开口说道，“那人说谎了，也许那东西一直在她手上，”他自嘲地一笑，“女人真是不可信啊！”
　　“时候不早了，小娘子早些安歇吧，”黑发少年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这东西你还是早些完璧归赵吧，上面的内容……你自己看吧。”
　　他走到窗边，迎风而立，皎皎月下，翩翩若仙，不似凡尘中人。摆了个“后会有期”的造型正准备飘然而去，却突然被一只大鹰撞了个正着。
　　“喂，你家华生不是应该夜中视物么？”少年狼狈地说道。“对啊，也许是你一身白衣亮得乍眼，看的它晕了。”白马淡淡说道。
　　华生安静地站在架子上，一双大眼鄙睨着白衣少年，不置可否。
　　白马望向月色，眉间似有所纾解，说道：“抛砖引玉也是好的，因为……”他别有深意地一笑，“那九龙潭里……又打捞出一个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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