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姐姐扭蛋

作者:凛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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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心之上


      1
      我好像很久没有做梦了。

      ぬくもりに甘(あま)んじて 忘(わす)れていた / 沉浸在这份温暖中忘记了
      深(ふか)く深(ふか)く眠(ねむ)っていた本当のキモチ / 沉沉昏睡著的真实的感觉

      悠扬的前奏缓缓响起,舞台上传来少女干净的像风铃一样的嗓音。

      我和谁,在看谁的演唱会。

      (あい)生(う)まれた(どき)の(なみだ)を / 爱出生那一刻的泪水
      (あい)知(し)りながら この手(て)に持(も)ってた / 爱明明知道在这手中拥有着的

      看着他投入的侧脸,我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手,把我给我。”

      听到他的话,我迟疑地将手伸过去,掌心的温度通过连结的地方传来,真切地感受到了。

      醒来的时候,我看着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感觉还在。

      2
      我站在浴室门外,进行着思想斗争。

      哲好像没有把二号送给别人的打算,自己想要留下来,就意味着要试着接受。而且,我的弟弟并没有不顾及我的感受。

      「请不要害怕,因为,我会保护姐姐。」

      自己因为害怕狗,条件反射地躲在了哲的身后。放在他肩上的手,被毫无预兆地抓住。

      看不到他当时的神情,无法揣测他的想法。

      即便如此,还是感动了。眼角渗出的泪水,夹杂着远比害怕狗复杂的情感,滑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重新打开了浴室的大门。

      ——我眼前的这个少年

      “需要帮忙吗?”

      ——变成了,对我而言,如此重要的人。

      “姐姐帮我抓着二号的前肢就好。”
      “嗯。”

      努力让自己不去害怕,努力让自己学会接受。我尽量不去在意奇怪的手感,我知道我的弟弟就在我身边。

      “汪~”

      成功地吸引住了二号的注意力,哲顺利地给它洗完了澡。

      “看来二号很喜欢姐姐。”
      “……我希望它不要注意到我。”

      洗完澡的二号,身上湿漉漉的。我的弟弟让我去他房间里拿电吹风。

      “在我房间的桌子上。”
      “哦,好。”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进去过哲的房间。拿到电吹风之后,我发现了桌子上的相框,里面的照片吸引了我。

      这张照片里,我的弟弟笑得非常开心,被一个肤色稍深的少年搂着。除了黄濑凉太外,还有穿着同样队服的三个人。

      队服上都印着『帝光』二字。

      帝光?好像是所打篮球特别厉害的学校。
      等等,我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我的弟弟并没有跟我提过这些事。

      「小火神是很厉害没错啦,但真正厉害的人是小黑子。」

      「是我中学篮球队的队友,黄濑君。」

      「大家,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而我,是哲君他们初中篮球部的经理。」

      我想知道的,关于我的弟弟的事,好像渐渐地清晰了。带上房门的那一刻,我回想那张照片的画面,桃井提到的青峰大辉是哪一个呢?

      哲帮二号吹干毛发之后,我收拾起了残局。他把二号抱了出去,没多久又回到浴室。

      “怎么了,是忘记什么了吗?”
      “没。”

      我停下了手上的活,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想跟姐姐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弟弟,认真而又坚定。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我,每一个音节都无比清晰,“我,想要和姐姐签约。”

      我一直期待的事情,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签约?”
      “是,我想下一场比赛结束后,就和姐姐签约。”

      本来更加高兴的,我努力想要回应他。

      “哲。”
      是什么促使我的弟弟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不得而知。我轻轻喊出他的名字,已经不需要向他解释这个称呼了。

      而我的弟弟,站在入口那里等着我回答。我知道自己不该再犹豫。

      “好。”
      我开心地笑了,没有任何束缚地。

      3
      身体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水池里。
      就像是扭蛋打开后掉入水中的那一刻,慢慢下沉。

      涌出地、贴附在身体两侧的泡泡,似乎是身上的谜团。

      而命运的丝带,化作了无数条温暖的水流,包围了我。

      想起的,记不清的,模糊的;
      疼痛的,灼烧感的,饱和的。

      都在这记忆与过去的深海之中。

      我放弃了。
      舍弃了水下的那个我,沉入到了看不到的深底。

      清晨,我再次从浴缸里醒来,决定了去看决赛圈的第一次比赛。在那结束之后,我就要真正成为黑子哲也的姐姐了。

      从水中起身,我跨出浴缸,换上白色的上衣和蓝灰色的百褶裙。站在镜子前的我,吹干了头发,右侧的几缕发丝编出三股辫,系上淡紫色的丝带。

      丝带代表着『连结』。

      我的弟弟想要传达给我的,或许就是这样的意味。

      “约定好了。”
      小指相扣,“今天的比赛结束后,我们就去签约。”我站在玄关的台阶上,重复着昨天哲对我说过的话。

      “嗯。”
      换好鞋子后,我的弟弟推开了大门,和每天一样说着“我走了”。

      换上了短袖制服的他看起来更加清爽,今天是个晴天呢。

      “路上小心。”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轻声说道。

      如果没有那场比赛的话,我真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这里。

      有着清澈笑容的少年,我的弟弟黑子哲也。

      对于我,像晴空一样的存在。我一定不想看到他受到伤害。

      *
      整个场内变得乱糟糟的,我的脑袋也嗡嗡的。

      火神中途被换下场之后,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渐盛。我坐在观众席上,看到我的弟弟和一个体格跟火神差不多的人对峙着。

      比起其他人都深上几分的肤色,令他在场上的存在感格外的强。
      不仅因为这点,自从他上场后,比赛就变得一边倒了。

      不该是这样的。

      就算我不懂篮球。也看得懂,诚凛的大家坚持到最后是多么的不容易,而我的弟弟,在没有了和火神搭配的情形下,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上一次比赛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今天哲的样子,似乎连普通球员的标准都达不到。

      即使如此,他还是拼命地想要阻止那个人。如果不是怀抱着必胜的信念,那就是我所不知道的执念了。

      场上哲具体是什么表情,看不真切。

      大比分之差宣告了这场比赛的结束,我离开观众席,想要第一时间找到我的弟弟。

      一身黑队服的人从我面前走过,我在那群人里看到了桃井。队伍赢了比赛,她看上去并不开心。在看到我之后,她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然而还是没有离开队伍。

      「说起来,哲君有跟爱花姐提过‘青峰大辉’这个人吗?」

      「决赛圈第一场,哲君要和我们比赛了呢。」

      「阿大和哲君,就像现在的火神和你的弟弟呢……是搭档。」

      想起了她前两天对自己说过的话,在那个深色肤色的人即将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一瞬间我想要冲上前去。

      ……果然,他就是青峰大辉吗?

      无法确信之前,我已经迈开的步伐还是收了回去。

      曾经是搭档的话,为什么今天要那样对我的弟弟?
      我必须快点见到哲。

      我们,约好了的。今天比赛结束后,就去签约。然而现在——

      “火神君,哲呢?”
      以为我的弟弟会像往常说着“姐姐我在这里”忽然出现,我扫视了一下周围,还是没有看到他。

      怎么了,大家?这种氛围,阴沉沉的。就连一向情绪高涨的火神,也变了一个人似的。

      “黑子还在控制室里面,我先走了。”

      “等等。”
      我话还没说完,火神就对我鞠躬走掉了。

      我这才明白,事情不只是输了比赛这么简单。火神竟然抛下了我的弟弟,留他一个人在控制室里?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赶过去的步伐。

      哲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沉重?难过?还是不甘?想到一向平静的弟弟,会流露出这些表情里的任何一种,我的内心压抑了起来。

      “姐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我还没赶到诚凛控制室,听到能够辨识的嗓音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了,是要去安慰小黑子对吗?”

      灯光下折射出他的影子,我抬头看清了来人。白色衬衫的袖子卷到臂肘,不见了上次见到他时穿着的灰色校服外套。

      “黄濑君。”
      “姐姐这会儿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比较好。”

      我在这个时候,不太想见到黄濑凉太。但是今天的他,难得眼神里没有了『兴奋』。说是有点情绪低落也不为过。

      仅仅一场比赛,大家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为什么?”
      我不解地问他。

      他的样子像是陷入了沉思,皱起了好看的眉眼,“那姐姐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他自顾自地继续,“姐姐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啊……是本能呢,还是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面前的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太过敏锐。尽管我告诉过自己,我不能逃。

      「请不要害怕,因为,我会保护姐姐。」

      是啊,不管发生什么,我的弟弟都会保护我。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理会别人说什么,包括黄濑凉太。

      “失陪了。”
      我转身,不再望向他。

      “姐姐真拼命呢。”

      他的声音还在背后响起。

      “姐姐对小黑子做那么多,其实都是为了博取他的好感吧。”

      我的弟弟还在那里等着我,我不能回头。

      “毕竟姐姐,只是姐姐扭蛋不是么?”
      “……!”

      我怔在原地,听到他离我越来越近的脚步,我却动弹不得。从第一次见到他,只有他,对我的态度,和其他人……明显不同。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姐姐还没有和小黑子签约对吧~?”

      因为害怕而说不出话。

      “姐姐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完全没有顾及我的感受,黄濑还在继续诉说,“小黑子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俯身,在我耳边说完了剩下的话。

      与此同时,我看到我的弟弟从控制室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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