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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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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羽扇摇晃的频率与淋沥水声同调,侧卧懒散的神蛊峰主人闭眼,享受暖室酥香。遗天裔云离开,对神蛊温皇而言,算是危机暂时解除,可以安安心心过个年。
百年前的仇怨到现在已经理不清楚,最开始牺牲的是凤蝶,神蛊温皇擒了遗天裔云做试验品报复她背后的竞日孤鸣,却造就了现在的她。
相教十五载,遗天裔云答应帮助温皇复活赤羽信之介,换来相安无事ba十多年,温皇却不敢有一丝松懈。
——十五岁便能逼任飘渺使出剑十一,道域的天才,比之她之前的【刀界惊鸿】更可怕。以少年之身完全身体改造成就蛊身,虽然得到强大的肉身会限制功体成长,但年轻的骨骼意味着继续成长的可能。
温皇有时候在想,下一次的对决,他的剑十二还能不能逼退她,而这个【下一次】,很近了。
“心思诡谲,一肚子坏水!”
“哦~军师大人怎知吾不是睡着了~”高亢之音带着些许不悦,却是愉悦自己的声音,如今能把高傲的朱雀圈在自己身边,神蛊温皇自然是志得意满。
“你,本师还不清楚么!”
“睡了这么多年还能记得这些细节,吾真感荣幸~”水色染着朱红,醉出芬芳。七日荼靡能还原人最美的时刻,这样少年的赤羽信之介,还是武者至诚,大概是他认为最美的时候。
“本师怎会忘记!吾一生的污点!”
“哦~污点~”手指沿着衣领划过赤羽信之介肩膀,揽入怀中的同时,拉开了被严谨束缚的正装。
“今日才有的么?”湿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微凉的手指捻过胸前,分明的挑逗的回应却是赤羽信之介的一本正经。
“今日沐浴时,遇水而现,不过之前吾也无暇关注……恩,神蛊温皇你做什么!?”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毫无根基的身体无法挣脱温皇的圈锢,任由湿濡温热的触感自颈侧而下。
转换上下之势迅速,褪下红白两层衣衫后,是在背部展翅的朱凰。凤睛点在蝴蝶骨之间,翼开张扬,凤尾荡漾,煞是艳丽。
“之前,都是吾在看,军师大人想要听鄙人描述么~”
“闭嘴!”
“是~”温皇堵住了赤羽的嘴,专心于内中的交流,只有些许哼声流出。
“看来,军师大人今日是白沐浴了~”衣衫整齐不过黑发披散,风流自现。
“吾要见月牙梦,神蛊温皇你最好别乱来!”
“见那个小丫头做什么~”
“唔……吾醒来至今尚未出现,啊……你所顾忌的人也已经离开,没理由再啊——”夺取自身话语能力只余隐忍,熟悉的疼带来熟悉的快感,还有被人控制节奏的厌恶感。赤羽不喜欢被人掌握,尤其是这个人是【神蛊温皇】。
“今天,神蛊峰下雪,吾不想出门~”
冷到透心凉的小雪带着尘埃,零落撒在迷津渡上,落地即不见的雪化作水,冻结藤焦的活动。
不知返中的无名之坟旁边趴伏一人,身上薄雪凝而不化,而藤焦掩盖半身,似在为他抵御这从不见过的雪白。
遗天裔云喘着粗气赶回,一个踉跄跪倒在竞日孤鸣身边,发狂似的扒开他身上藤焦。
“落雪了……你回来了……”
干涩的嗓子说不出话,遗天裔云只能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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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柔软的隐约触感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竞日孤鸣不知空度了多少日子,只知道身体逐渐的僵硬,如同腐朽一般,一去不可返。
不知返常年阴风带水汽,重裘棉绒也抵御透骨的寒,而这两年,麻木提醒着自己无多的时日,等待,还能忍耐多久?
“小时候就喜欢玩头发,这么大了还改不了么~”侧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竞日孤鸣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想要伸手却发现动不了。
“迷津渡的雪停了,但是冻起来了~”
“苗疆冬天的大雪,能掩去一切色彩,归于白与静,冬季,也是苗疆各部最安分的季节。”勉强转过头,与悦云相似的脸上是一种近似痴迷的依恋,但是与自己像极了的琉璃色的眼,似乎埋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映出自己的脸时,更是厌恶。
“恩,每年冬天都会下雪~”
“吾说过,吾不会离开不知返,为何要带吾来这里?”
“今年太冷,裔云不想在不知返那里过年。”
“所以你便留你母亲一人在不知返?”
“母亲也一定希望父亲保重身体~”
“吾之身体还能如何保重?”
“让父亲一人在外受冻裔云做不到!”一时情急的拉扯动了动竞日孤鸣的头,拔下两三根并不黑亮的头发。经历了太多风雨,当年如玉的人也如铁石粗砺,风霜岁月染色,即便不明显,落在亲人眼中,也是哀戚的悲。
“傻丫头……”
“是裔云不小心……”
“吾不会感觉到痛的,不必自责。”还能动的右手被唯一的女儿枕在了头下,这种经历,模糊了竞日孤鸣对【手麻了】的认知。
“赤羽信之介现在如何?”
“已经复生了。”
“神蛊温皇现在必是志得意满,人生赢家。”
“恩……”
“裔云可是羡慕了?”
“父亲你是认真的么……”
“哈~吾忘记了,裔云不相信男女之爱,是为父之过。”错梦一夕,便是死生两不相见,再相逢,只有无名孤坟一座,迷途不知返。错了一次,遗天悦云宁愿一直错下去,也不愿意清醒,最后留下个比她更固执的丫头。
“谓天命之率性风流,吾不如你母亲。”
“生死不过轮回循环,人总有贪生之念而惧死求生,在遗天一姓中,母亲的天资也是其中翘楚,对于生死,看的更轻。”
“有实力,才有轻看人命的资格。”
“是裔云辱没了遗天一姓。”遗天裔云裹了绒裘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单薄的依旧发冷。将房门推开了一些,看到了在外等待许久的晚辈。
“哟~雪宫、云川早啊~”
“不早了。”忘云川直接走入,身后的北墨雪宫对她点了点头。“既然觉得有辱家门,为何不让那些老头子看清你之实力!”
“所以吾掀起了阴阳学宗夺权之乱。”缓身而起,动作虽不流畅,却是威仪自生。
“你怎么在这里!”忘云川心中一惊,难怪北墨雪宫不肯带自己来迷津渡,原来竞日孤鸣在这里。
“忘川一脉的后人,也是这般莽撞,你父辈没提醒过你,在吾面前该如何说话么~”
“对忘川一脉而言,你是令遗天一姓蒙羞,血脉断绝的劫难!”
“哈~吾也可以是道域的噩梦~”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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