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竟是我竹马

　　吴起航一身爽落的球衣，背靠着篮球架坐在地上，目光随意地盯着远方。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不远处走来。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五分裤下露出结实的小腿，脚上蹬着一双旧球鞋，悠哉悠哉走进了操场。
　　吴起航眯起眼，认真看向不远处逆光走来的青年。那人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开心起来嘴角两颗虎牙从来都遮不住，常常透出一股孩子气的狡黠，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为难。
　　至少在我这里，总是不愿意让你为难的。吴起航看着在球场上四处张望的青年，缓缓站起身。
　　林贯之很容易就看到了吴起航，兴奋地朝他招手，然后一路小跑过去。
　　“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林贯之显然很兴奋，眼睛在发亮。
　　“突然就想来和你打球。”吴起航耸耸肩，然后把手上的篮球猛地抛过去。
　　林贯之顺手一接，开始原地运球，身体重心下倾，边运球边看向他，笑容里有一丝不怀好意：“先练练？”
　　吴起航被这个熟悉的笑晃了神，顿了一秒之后也笑道：“来啊。”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玩了近两个小时。有时是一对一单挑，有时是林贯之刻意使坏去截吴起航的球，配合了近三年的两人默契十足，林贯之手一抬吴起航就能判断出他要做什么。最后，两人都横躺在球场上，四肢大张地喘气。
　　“你怎么越来越厉害了，不会找人偷师了吧？”林贯之偏头看他。
　　吴起航白了他一眼，“是你体力没跟上，这段时间犯懒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林贯之心想还真是有点啊，心虚地朝他笑笑，然后跳起来，朝吴起航伸出手：“去我宿舍里冲一下澡，然后我们去吃饭。”
　　吴起航不置可否，抓住那双微微带汗的手，借力起身。

　　吴起航之前穿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林贯之干脆把自己的给他。两人高中时候就常常互相借衣服，有时候是校服没干，有时候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对两人来说都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林贯之在帮他找衣服时突然翻出了学长的那条白衬衫，这么久过去了，他总是忘记还给他。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林贯之不禁想出了神。
　　一条毛巾不偏不倚砸在他的头上，“又发呆？衣服呢？”裸着上身的吴起航走过来，头发还沾着水珠。
　　“你不怕冷啊？就这么走出来？”虽然运动过后全身都是暖的，但现在怎么这也有十一月了。林贯之加快手里的速度，很快抄出一件自己常穿的衬衫，扔过去。
　　吴起航眼尖，瞥到了那条白衬衫，随口问道：“你不是从来不穿白衬衫的？”林贯之平时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洗衣服，对于白衬衫这种特别容易弄脏的衣服又有些难洗的衣服，向来是能免则免的。
　　林贯之不免心虚，尽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心虚：“网购的时候卖家发错了，懒得退。”话一出就想咬舌头，卧槽这没必要撒谎的吧？本来学长衣服被自己弄脏然后洗了忘记还这种事明明再自然不过了，也许是解释起来太麻烦？
　　阳光正直的青年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一言不由衷脸上的表情就会不自然。幸好，吴起航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注意林贯之脸上的表情。
　　吴起航慢条斯理系上了扣子，“去哪里吃？”
　　对吴起航来说在哪吃都无所谓，林贯之觉得让难得过来看自己的好兄弟去吃食堂太过不去了，所以决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里敲定午饭。
　　周末的生意本来就热闹，这时又恰好是饭点。服务生抱歉地看着两位新来的顾客，冲着对讲机说了几句，问他们愿不愿意和其他客人拼一桌。
　　见吴起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林贯之也点点头。
　　服务生领着他们走到了餐厅的一个角落，那是一张六人桌，但只坐了一男一女，看样子像是情侣来用餐。服务生小声地向他们解释了情况之后，男生转过头来。
　　学长？
　　学长对面的女孩很快惊喜地喊道：“学弟？这么巧？”
　　林贯之看到女生的脸又是一愣：“柴学姐。”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看样子也是刚来，桌子上只有两杯水。突然想起柴菲对学长的态度，一起来吃饭，难道这是在……约会？
　　柴菲十分热情的招呼他过来：“正好，和朋友一起吃饭？不介意就和我们凑一桌吧？”
　　林贯之压下心底的异样情绪，急忙摆手：“打扰你们不太好，我们还是……”
　　“坐下。”学长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没办法。林贯之只好朝吴起航示意，两人走过去坐了下来。
　　蔺皓南和柴菲两人是面对面坐的，吴起航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柴菲旁边，林贯之只好在蔺皓南身边坐下。
　　“不介绍一下吗？”柴菲笑眯眯地看着他。
　　林贯之为双方都做了简单的介绍后，服务生拿来菜单，吴起航接过去后扫了一眼，对服务生道：“一份咖喱鸡微辣，还要一份牛扒饭，一杯西柚柠檬，奶茶的话……”吴起航抬起头看向林贯之：“你要什么口味？原味行吗？”
　　林贯之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学长和学姐是在约会吗？如果是的话他应该不喜欢自己，那正好他们两人算是情投意合了吧……眼睛直愣愣盯着餐盘在发呆。
　　吴起航扬眉，底下的脚直接踢了他一下：“又犯傻了？”
　　林贯之瞬间坐直：“啊？”
　　“奶茶什么口味？”
　　“原味。”
　　两人之间的熟稔一目了然。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后，蔺皓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斜对面的吴起航。高中同学？看上去两人似乎不是一般的熟。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了？他是不是老喜欢把人领回去换衣服？
　　蔺皓南和吴起航都不是善谈的人，林贯之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柴菲倒是自然，笑问道：“你们关系很不错吧，还能直接帮忙点菜。”
　　林贯之扯着个笑道：“嗯，我们高中上下铺三年了。”
　　“真好啊，能和自己的好朋友在同一个大学。”柴菲不由感慨道。
　　“不是，起航是F大的，今天正好出来聚聚。”
　　“挺厉害的，什么专业？”柴菲似乎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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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起航很轻松地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听林贯之和柴菲的谈话，偶尔插上一两句；蔺皓南也是不动声色地喝水，同时默默在心底打着小算盘。
　　途中林贯之去了趟洗手间，柴菲冲吴起航挤眉弄眼，一副八卦的模样：“小吴，他高中的时候交过多少个女朋友？”
　　“他啊，”吴起航淡笑道，同时察觉到斜对面那位学长的注意力也放到了他身上，“他不太开窍，就追过一个人。”
　　柴菲了然地点头，“也对，林学弟看上去就很乖的样子。”
　　“怎么，学姐想给他介绍对象？”吴起航不动声色地问。
　　柴菲摆摆手：“他哪需要别人介绍对象啊，社团里就有好几个学妹挺看中他的。”
　　“是吗，”蔺皓南淡淡插话，“我怎么不清楚。”
　　蔺皓南难得插上话，柴菲有些惊讶，笑道：“你平时又不关注社团里的八卦，想知道可以来问我啊。”又觉得似乎两人对这个话题都蛮感兴趣的，柴菲想着要活络一下气氛，又继续道：“现在的女孩子大概比较喜欢学弟这样的，阳光帅气型，相处起来就很舒服。小吴，学弟喜欢什么类型的？说出来我给他搭搭线。”
　　吴起航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林贯之回来了。
　　“你们聊什么呢？”
　　“我们在聊你啊。”
　　林贯之纳闷：“我有什么好聊的？”
　　柴菲噗嗤一笑：“我们在说你高中的时候好纯情的，只追过一个人。”
　　林贯之瞥了一眼吴起航，看对方神色平平，也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当时还小嘛。”
　　蔺皓南敏锐地注意到了两人的这一点互动，眉头微蹙。
　　柴菲不打算放弃刚刚的问题，笑眯眯道：“学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说出来学姐给你参谋参谋。”
　　蔺皓南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敏锐地察觉到旁边兀自降低的气压，又意识到不久前才和自己告白的好哥们就坐在对面，林贯之顿时倍感腹背受敌。他嘿嘿一笑：“哪有什么类型，看对眼的就好了。”
　　蔺皓南眉毛一挑，冷声道：“单纯善良身材好，这不是你之前说的？”你柴学姐不就坐对面么，怎么？碰到真人就虚了？真是虚伪。
　　柴菲故作惊讶道：“哇哦，还要身材好。学弟你可真是……啧啧啧。”后面的话故意留了尾音。
　　林贯之显然没料到学长如此干脆地拆台，一脸无辜看着他。
　　吴起航淡定地喝了一口水，说道：“贯之他喜欢温柔的，最好说话细声软语的那种。”
　　林贯之瞪大眼睛，怎么你们一个两个比我还懂的样子？
　　柴菲也乐了：“这样的女生也很多啦，社团里面你要多多留意哦，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点的菜很快就上齐了，几个人状似其乐融融地吃完了一顿饭。
　　“那我们先走了。”林贯之和两人道过别后，和吴起航转身离开。
　　吴起航回头扫了蔺皓南一眼，手有意无意搭上了林贯之的肩，两人离开了餐厅。
　　走出餐厅门口的时候，吴起航冷不防道：“林贯之，以后你离那个学长远点。”
　　林贯之心里一动，看向他：“为什么？”
　　吴起航眯着眼仔细看向他，然后才道：“不为什么，你照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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