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冰与火的中世纪

作者:两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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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与记忆


      内退的宫相玛瑞莎也是与众不同的,在艾莉森看来,她和西奥多一样,按照自己成长时期的旧次序墨守成规,因而让拥有另一种价值观的新一代所无法理解。
      简单的来说就是观念间代沟。
      对于西奥多,艾莉森的做法是多进行沟通。
      但与玛瑞莎,她们之间的代沟因为利益的冲突是难以调和的。因为有些事情,无论你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比如别人从小形成的价值观。
      玛瑞莎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让她对斯默爱伦堡既警惕又畏惧,有时廷臣之间的玩笑也能让她用丰富的想象力拓展到很远的地方。
      所以艾莉森与归乡的玛瑞莎交接完工作后,就带着廷臣和士兵匆匆离开木堡返回领地。

      不用再瞧见玛瑞莎那张阴阳怪气的老脸,艾莉森开心了许多,她还给自己找了许多乐子打发无聊的时间。
      就像现在,艾莉森的乐子就是摆弄霍克从科林船上搜罗回来的战利品。
      这可是难得的战后福利——几个忠心的骑士和一群划桨的船奴被霍克和佣兵们解除武装后投入大海,随后科林的东西就成了艾莉森的东西,“渔获”沿着河流运往斯默爱伦堡。
      凡是对昆迪无意义却很有价值的东西都被败家的西尔凡们慷慨地赠送给了克拉夫特霍尔,比如女奴、比如海豹皮、比如品质很低的铁制品和咸鱼。
      只有印着不知道哪抢来的很傻叉的象征着中世纪土著愚昧思想的宗教典籍(里面有些有趣的小故事)和美酒被廷臣们留了下来,而艾莉森则看中那些粗糙的,充满朴素感的工艺品。她委托西奥多把这些玩意融成新的模样,它们丑陋的样子实在太愧对黄金之名。
      至于那些箍着铁环的木杯等小器物,则随意地堆在城镇广场任人拾取。

      三天之后,广场上只留下一尊怪异的石像和几块原料不明的大石头。这堆垃圾正对着杂货铺的大门,店铺的老板是个文艺青年,有着非同一般的品味和创造力。他找来男友,合力把这些遭人废弃的玩意摆成艺术品,还在石块上画了几个与斯默爱伦民间传说有关的小故事,以向外乡人展示家乡的文化底蕴和风采。
      杂货铺老板的这一举动得到了牧师戴夫的大加赞赏,同为文艺爱好者的牧师也参与到后期画面的补色和剧情修改中来。最后,这件成品被艺术家们搬至中央广场,放置在露天集市的入口处用来分流熙攘人群和接受往来商贾的赞美。
      不久艾莉森夜游路过此地,她看到几根火把分别插在浅雕像触角处打出的卷中,为夜行的人们照亮一段归返的路。集市大道旁的是商贾们搭建起的大棚,里面传出的歌声,鼾声,低语声,争吵声此起彼伏,使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不再被入侵者骚扰的斯默爱伦商业蒸蒸日上,商人们缴纳的税为领地带来不小的进账,斯默爱伦堡慢慢还清了因战争、基建和武器研发欠下的部分债务。
      虽然自己还欠着好大一笔钱和欠款,但是繁荣的海运和极具竞争力的本地特产还是让艾莉森对还清债务和打造未来美好生活充满信心!
      就在艾莉森陶醉在自己治内那安宁繁荣的政绩中时,一股怪异的味道被夜风扔了她一脸。
      “混账!!!”被熏醒的艾莉森愤怒地离开此地,“都说了不准随地大小便了,这些野蛮人真是怎么教也不听,没家教,从明天起我要严打这种行为……”
      大约是那味道是艾莉森闻所未闻的,它让她的大脑牢牢地记着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忘记。
      艾莉森郁闷起来。
      为了驱逐那怪异的味道,艾莉森在归返的路上大口地吸进混杂着泥味和莫名植物清香味的空气,甚至还采了一把睡着的野花抵在鼻口使劲地嗅着。
      直到洗漱完毕躺上了床,艾莉森仍然没法忘记它。
      那讨厌的味道彻底让艾莉森失眠了,倒不是有多臭,只是吸进鼻腔后胸肺一阵阵难受,仿佛有数不清的小手要扒着她的胸口往外伸。
      意识还是清醒的,身体却逐渐放开了意识任其轻轻飘起来。
      突然有人剧烈地抖了自己一下,艾莉森的意识回归了本体。
      她感觉床垫下的衬物在一点一点地变高,自己则缓缓地下沉,在被褥间越陷越深。
      恍然间她有种错觉,自己悬浮于深海中,被不知名的力量拖拽着,往深不见底的海洋深处坠去。
      她的胸口一阵窒息,仿佛真有海水涌入鼻口阻碍了呼吸。犹如无法动弹的溺水者,鼻腔间阵阵刺痛。艾莉森地余光注意到黑暗的海底存在着莫名的东西……
      接连几日,她都处在这样的梦境中,黑暗中的不明物那黑黝黝的身形离自己越来越近,已经可见它庞大的轮廓和伸向自己的触须。
      看起来像条蛇,又像条大王乌贼。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艾莉森努力挖掘出记忆中古人和智者所总结出的关于梦的预兆和形成原因,在他们智慧的结晶中找找导致自己噩梦连连的源头。
      蛇是人们最常梦见的生物,艾莉森的第一反应就是海蛇,再不然就是大洋龙或者长颈龙,都怪斯沃拿回来的迷信书籍,里面海怪的图鉴真是深入她心,连做梦都能够梦见它们。
      如果是蛇的话,按周公解梦的说法,艾莉森该生病了,如果她是个商人则该发财——像她这样还欠着一笔债务又不会生病的精灵,这样的观点当然是不成立的;按弗洛伊德的观点,他则会建议艾莉森找位伴侣。
      艾莉森确信自己目前暂还不需要伴侣,更何况梦里的怪物还有乌贼的可能性,那卷卷的触手似曾相识,就差点芝麻酱了。
      噩梦就这样持续着,除了每晚做梦时有点发冷艾莉森觉得也没什么,她又没有深海恐惧症。
      可就算在现实中没有给这位伟大的斯默爱伦领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睡眠质量的降低还是让艾莉森苦不堪言。
      她忍无可忍,预约了男巫为自己排忧解愁。
      蓝血人纳似乎早知她将到访,把她带到暗室里。暗示的中央画着一张圆形的法阵,十二根蜡烛放置在法阵的圆周上。
      “这是你画的魔法阵?”艾莉森惊叹道。她心想,真圆啊~就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但她看到桌脚的那根有一头沾着颜料的麻线,也就没那没惊叹了,只是佩服了一下纳的智慧。
      纳仍然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他没搭理艾莉森的话,只让她躺在法阵中央,自己则绕着圆周外围来回走动,嘴里吟唱着异域曲调的咒文。
      黑暗的房间和呢喃的低语催发了艾莉森的睡意,蜜蜡燃烧时熏出的味道逐渐令她昏昏欲睡的欲望放大。
      艾莉森沉沉睡去,她在梦中不再看见无尽的深海和黝黑的怪物的轮廓,也没有任何跟斯默爱伦有关的人和事。她只看见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在一起吃饭,唱歌,逛街,听音乐会和看电影……当艾莉森和她的好姐妹们领着战利品从促销的商场走向烟雾缭绕的小吃街,烧烤的香气和晃动的人影重叠在一起,唤起了艾莉森的归家的念头。
      “我要回家。”艾莉森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此时心里最迫切渴望做的事,但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迅速改口道,“可我的朋友们都不愿离开,我该怎么回去呢?”
      她盯着纳,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同时思考起退出游戏的方法,她已经脱离了现实世界太久,不知道父母回来看见自己带着连着笔记本的头盔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是什么场景。
      不过他们应该还没有回来,否则只要有人打断自己或者切掉电源就可以终止游戏。
      自从斯默爱伦副本开启伊始,她已经无法自行退出游戏了。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她对过去的记忆就越模糊。
      这不对!
      游戏里的时间才过了不到一年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艾莉森开始感到后怕,这样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她实在很担心再这么玩下去自己的意识会被游戏吞噬,就算游戏被外力终止,她会脑死亡,变植物人什么的。
      她渴望退出游戏的欲望越来越强,她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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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梦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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