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心的声音

作者:丹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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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昨晚,他意乱情迷的拥吻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他喜欢她,一直喜欢她,从未忘记过她。他还说他爱她,他说他爱得太辛苦。她说你醉了,他说我没醉。就在她心花怒放,激励迎合的时候,他却一头栽在地上,睡了过去。男人喝醉酒之后,都会说自己没醉,这是为什么?而他昨晚那一番深切的情话又是说给谁的,他到底爱谁?是自己,还是林紫琪。

      此时,他正跟没事一样吃着她早早起床做的醒酒豆芽汤。这道醒酒汤还是她昨天无意间看到的,只是瞟了这么一眼,便记下了,尽管,她的记性并不怎么好。记得在初中语文课堂上,常因记不住词的意思而闹出笑话。小伙伴们都亲切的称她为“笑话大王”。着实听着别扭。

      吃完早餐,嘴一抹,拿了最近一期的杂志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顾薇也不说话,默默收拾碗筷清洗干净放置妥当。

      昨晚发生的事他只记得前面一点,就是吻上了一张软软的唇,后来的事情便不知晓。见顾薇啥也不说,撩开杂志,拿眼从后背偷瞄一眼,也没觉察出异样,昨晚,应该没惹出多大的事吧。

      见顾薇收拾完毕,他放下手中的杂志,喝下一口水,那架势活脱脱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儿。“收拾好了吗?”

      “嗯”她轻声应上一句。

      “换身儿衣服,我们走吧”。

      “去哪儿”。她狐疑,他们从未一起出门过。

      “今天是周末,刚好去我家转转,我妈也想见见你”。他朝她一个眨眼,一抹轻笑。

      她一怔,心里发慌的厉害“今天去?”

      他笑而不语。

      从墙角拖出皮箱过来,心里发慌,手抖动厉害,胡乱的翻出几身衣服。晋江坐在沙发上,见她一会儿这样一身衣服,一会儿那样一身衣服的在他面前晃悠,直到最后一件衣服上身,也没令他满意。看着她那不入流的衣服,他渐渐有些凉心。

      腾地,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出门,上了的士,下了的士,百货大楼的电梯缓缓上行,在三楼女装区为她买了两身得体的衣服。其中一套就这么穿着走,刚走出门口,热心的服务员眼疾手快迎了上来,帮她剪掉衣服上的挂牌。她,面色尴尬。他,得意的朝她抛去一个媚眼。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直走下去,呈现在眼前的是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门口除了“乖乖”趴在台阶上百般无聊的吐着舌头,整个院子静寂的要命,顾薇尾随在晋江的身后,手紧紧地攥住背包的带子,她像是一个仆人一样惦着脚尖,小心慢行的跟在主人身后。

      走进去,更是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让人心神荡漾。

      “妈”。晋江喊了一声。

      顾薇看过去,见一位约50岁的妇人正坐在院子里看书,带着花镜,气质高雅,仪态不凡。见有人进来,摘了眼镜,放下手中的书,走进屋里。干妈端了茶水和点心过来。

      晋江扯着顾薇的衣角,两人一同坐下来。

      妇人坐定,抬眼在顾薇身上扫了一圈“你是”。

      “妈,她叫顾薇”。晋江抢先回答。

      妇人看了晋江一眼,轻吸一口气,面色似有不悦“家中都有什么人?”

      “顾薇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家中现在只有父亲跟哥哥嫂子”。

      妇人抡了儿子一眼“我没问你,她没长嘴吗?要你替她说”。

      顾薇低着头,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心里害怕,手心出了冷汗,大气不敢出。

      “你是做什么职业的?”妇人坐的很端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她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人扔了个千斤重的大石头砸在心口。生平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句“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顾薇坐在沙发上,左手搓着右手,心里慌的很,该来的总是回来,反正自己也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如果说以前对晋江还有那么一点念想,那么今天,当她踏进这栋别墅大门的时候,她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她跟晋江,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反正已没有了任何可能,反正已死了心,还怕什么。红尘女子又如何。就在她正要开口吐出实情的时候,却被晋江一个紧急拦下。

      “我在酒。。。。”她豪言壮语的吐了一半。

      “妈,你这是干嘛,顾薇今天是第一次来家里,你总不能跟查户口似的吧,你这样都吓着她了,有什么你问我好了”。晋江一着急,竟朝妈妈大喊大叫起来。

      这时干妈走过来,递了茶水跟点心给顾薇。“吃吧,别拘束,太太也是好心,并无恶意”。

      顾薇抖着手接过干妈递来的水杯,抿了一口,有了片刻的镇静。

      “我们家晋江,品性温善,待人热情,很乐意帮助别人。就是因为性格太单纯,这既是优点,也是致命的弱点,只怕会有人想趁机而入”。妇人边说边朝顾薇瞄上两眼,似在以观后效。

      “妇人,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不会对晋江怎么样的,你大可放心好了”。顾薇咬着牙说,天知道此时此刻她是有多么害怕和失望。

      屋外,一阵风吹过,窗户外面院子里的花草抖动了一下,顾薇的心不禁也跟着一抖。只觉得后背上冒起一层冷汗。

      “这样做就最好了,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妇人面露一丝悦色,放松了警惕。

      晋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没打算怎么着呀,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越说越离谱,火星四射的。“妈,你这是在干吗呀?”

      妇人没再说什么,交代干妈准备了晚饭,自己便上楼去了。客气的话都没留下一句。

      眼前的景象,即便是山珍海味,稀世珍宝,恐怕顾薇也难以下咽,哽咽着出了门,晋江也跟了出来,身后干妈在喊“晋江,顾小姐,吃了晚饭再走吧”。

      顾薇一路走的很快,晋江一堂堂七尺男儿,1米以上的长腿竟然跟不上她的脚步。“顾薇”。他在身后喊着。

      她头也不回,继续快步往前走。

      “顾薇,你怎么啦?生气啦?”

      她依旧不理他,她在生气,生谁的气,她不知道。一个红尘中的女子,靠出卖色相和□□赚钱;他,贵公子一个,身份地位悬殊。她有什么好生气,她有什么权利生气。他们,只不过萍水相逢,是她想多了而已。当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要一起来。

      晋江见她不理自己,连着快走几步,从后面拽上她的胳膊“你到底怎么啦?我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没别的意思”。他安慰她。

      她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落下来,但还是朝他笑了笑“我没事”。

      “对不起”。他说。

      “不管你的事”。她摇摇头说。

      第一次见面就闹得不欢而散,本是想带着她到处转转,散散心啥的,整天闷在家里人都傻了。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而妈妈和顾薇,两人都没错,错的只有自己。不该带她来这里,晋江大概也忘记了一点,其实这里,也并不是他正真意义上的家。

      在她还是女儿身的时候,家离这里不远,父母都是公务员,单位给分了一套房子,因为只有她一个女儿,两室一厅也够住了。时光穿过的这段时间,他由女儿身莫名其妙的变作男儿身,曾找过以前的住处,房子似乎还在,里面有电视的声音,还有狗叫的声音,喊了好几声就是没人应,以后的时间,他也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这样,明明里面有动静,但喊破喉咙就是无人应声。

      顾薇说要到李姐那里去一趟,晋江没有阻拦,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姐妹之间互相寒暄几句或许会有不错的效果。两人在岔路口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晋江沿着河岸一直走着,远远的看见肖明杰在前面跟几个女生说着什么,昔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肖明杰,自从前天带领三班球员一路杀进决赛并勇夺冠军之后,他平静的生活从此变得不再平静,女球迷们跟一帮绝对的花痴们整天围在他的周围,不管他走到哪儿都能掀起一层波澜。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而肖明杰,注定是篮球场上的一枚佼佼者。

      “肖明杰”。晋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只手顺便搭了上去。

      肖明杰回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以前总是一个人,现在有这么多美女相伴,感觉不错吧”。晋江调侃他说。

      “别提有多麻烦了,走到哪儿都一群人围着,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我现在在想要不要请两个保镖啥的”。肖明杰一脸得瑟的坏笑。

      “得了吧,看你那得瑟的样子,要不我来当你的保镖如何”。

      “你”。肖明杰从上往下打量一番,“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林紫琪打残了,下辈子我还指望着这双手飞黄腾达呢”。

      “切”。晋江在他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两人冲破一切干扰,从众美女中逃了出来,肖明杰实在够贱,临别时竟向身后丢去一个闪亮的飞吻,引得街上一阵骚乱。要说这男人学好难上加难,学坏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晋江暗自庆信,幸亏自己不是男人。

      一路就这么天南地北的聊着,不知怎的竟聊到李柏眸,当然,还聊到他的新女朋友。

      晋江越听心里越不是个滋味。他在学校呆的机会不多,一天就那么几个小时。对于李柏眸跟黎孀,也只是昨天在操场上见过两人一次。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发展的这么快,短短一个周末的空隙,两人竟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存在着。

      李柏眸以前并未向任何人透漏过他跟黎孀的关系,就连他一向最信任的晋江,也未曾向他透漏过半句。

      难道真的无法战胜寂寞,难道真的已经忘记她了。是啊,他们之间的爱,也只不过是15岁孩子间的一句玩笑话,15岁孩子的笑话,有谁会当真呢。他们之间算是爱情吗?此时此刻,晋江除了在心里难过以外,他还能说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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