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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瓮
慕宁尝着晶莹透明的雪梨,口里不单单是甜丝丝的,更有细腻柔软之感,仿佛光是含着就会入口即化,更难得的是那清新可人的回味,如微风细雨,只感其泽被却润物无声,当真是极养人的东西。
待慕宁吃罢,只觉得神清气爽,本不严重的肺喘也好了大半,却见青花碗与碗套间夹着纸条似的东西,便让文樱小心取出,但见牛乳似的白纸上赫然写着“祸起依兰”四字,笔法遒劲有力,大有鸾跂鸿惊之态。
慕宁但见此字心中一惊,字字隽秀却不失豪放大气,既不同于寻常女子字迹的阴柔秀美,也是异于寻常男子笔法的粗枝大叶,竟有似曾相识之感。
慕宁不愿往下去想,只自言自语道:“他又怎会进宫?难不成做了太监?不可能!不可能!定是我病糊涂了才会想起他。”
文樱看了字条,却微微皱了下眉头,“小主,这到底是?……”
慕宁冷冷的望着窗边,只弱弱的回了一声:“许是哪个太监好心,告诫我们小心依兰阁那边,毕竟那佳才人头脑简单,做事又太过明显,这样粗糙的手段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可若说这人愚钝吧,阖宫皆以为小主快要不行了,他却送来这个,只当小主定能身体康复,方才能有所受用。可若说这人聪明吧,却如此轻看小主的智谋,还当咱们是人人可欺的幼童不成?”文樱一脸疑惑的轻声问道。
“我也不大明白,那人冒了极大的风险只为传了这个进来,还真是以为我……”慕宁忽然想到了什么,便下意识的捂住嘴,思忖了一小会儿便急忙说道:“樱儿,你将这纸撕下一点点去,明儿找个可靠的有识之士好好问问,有字的那部分现在就烧掉,省得落人把柄。”
翌日清晨,文樱趁着众丫鬟侍女取药的空档,携了那一小撮白纸匆匆地绕过玉龙池,从承阳宫南面往博闻殿方向去了。刚拐过西南角的仙羽阁,却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强行按倒在了地上。
文樱表面上挣扎不休,心里却是并不十分害怕,按住她的人粗鲁的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只见站在面前之人正是秦潇。
秦潇一身鹅黄色撒花烟罗衫,娇艳欲滴的色泽正衬着她得意的笑容,愈发显得容光焕发。 秦潇轻启朱唇,以微微有些讽刺的口吻说道:“你家小主都快要没了,你这丫头竟然还跑到这里晃悠,鬼鬼祟祟的,究竟是何居心?”
嘴仍是被紧紧的捂住,文樱无论怎样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秦潇并不理会,如丝媚眼却换做了狠辣的目光,“既然你嘴硬,那就别怪我大刑伺候了。来人啊,把这丫头拖回合欢殿,好好审审。”
“贤妃娘娘驾到。”掌事太监一声叫喊,却让秦潇立刻如触电般瘫软在了地上,心下也凉了半截。
贤妃身着明黄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与秦潇浅浅的鹅黄色相较愈发耀眼夺目。贤妃今日并不显得盛怒或是凌厉,反倒是平静如波澜不惊的湖水,晨曦的日光柔柔地倾泻在水面上,却又有日照金龙万点金的雄浑气魄,浅浅笑道:“佳才人这是在干什么?”待贤妃细看到文樱被按倒在地上时,却语气里多了些许威严之感:“咦,这不是江美人的贴身侍婢吗?怎会被佳才人带到这里?”
文樱早就被松开了束缚,听闻贤妃此语,忙跪拜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只是受了小主吩咐,到贤妃娘娘您这里来谢恩的。昨儿晚上小主服了娘娘赠的松贝,病势已然是减轻了大半,便一早让奴婢到承阳宫谢娘娘救命之恩。却没曾想半路佳才人将我拦住,拖回去要动大刑呢。”
文樱不但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还给秦潇扣上了不敬贤妃的罪责,秦潇闻听此语,愈发是怒火中烧,翻手过去就是一耳光,在文樱清丽的脸庞上留下了殷红的血印,一脸委屈的向贤妃诉道:“这贱婢简直是一派胡言,明明她已经走过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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