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许小枫和他的老师（二）

　　谢承言满腔的希望破灭了。本来想通过今天的见面，好好跟许小枫求和。在他面前，不要说作为老师的尊严根本不复存在，就是作为恋人，他也一直是处于卑微的境地。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无论从哪方面都与他天差地别的优秀少年。

　　分手了吗？男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这样想道。这个想法让他原本就瘦弱的肩膀更加紧紧地缩在一起。望着脚尖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一向谨言慎行，戒急用忍，现在却在办公室当着其他同事的面，忍不住哭起来。

　　“谢老师，没事吧。”善良的女老师走过来，“别太在意了，他自己都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咱们又不是家长，管不了的。”女老师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激动，一时母性泛滥，又递纸巾又拍肩。
　　“哎？等一下！”谢承言擦完眼泪，刚要戴上眼镜的动作被女老师一挥手拦下了。
　　“怎么了？”眼睛稍微眯起来，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那样子简直像个听不懂老师讲课的小学生。
　　“谢老师，你把眼睛睁大点。”
　　“啊？”虽然搞不懂这个平时没怎么说过话的女老师到底要干嘛，但老实的男人还是照做了。
　　“哎呦~谢老师！你把眼镜摘了年轻了不下十岁！看着跟个学生似的。说真的，你赶紧把这瓶底子扔了，换一副隐形。我再给你搭个搭个，保准一桩喜事到家门儿！”

　　谢承言明白了她的意思。戴上眼镜“谢谢你了，刘老师，我，我不习惯不戴眼镜。谢谢你的好意。”

　　少年曾经警告过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摘掉眼镜，他一直牢牢地记得。可是，那个时候他还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少年是在意他的，比如每次在床上少年都要面对面地做，还蛮横地不许他闭眼睛。他一度以为那是因为少年喜欢他。可是这些感觉都被少年一次次的冷漠冲淡了。

　　谢承言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整理了一下情绪，跟女老师一起将学校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家了。关上门，终于不必忍耐，所有的情绪宣泄而出，男人抱着膝盖痛哭起来。黑暗的屋子里，一个人蹲在门口，那人颤抖的后背将他现在承受的痛苦轻易地显露出来，任谁看了心都会揪在一起。

　　酒吧

　　“小枫，昨天谢老师又给我打电话了。”佘蒙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嗯。”许小枫劝不住佘蒙不喝酒，干脆陪着他喝。如果酒能缓解他失去江宇天的痛苦，那也让酒缓解一下他误会夏旭，造成佘蒙他俩走到今天的内疚吧。
　　“这次没再托我让你给他回电话。似乎是死心了。”
　　“嗯。”
　　“小枫……你和老师的事儿，我不管。可是你得看清楚自己的心。”佘蒙拿下许小枫手中的酒杯，认真地看着他，“我已经改变不了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儿的。”

　　许小枫打开佘蒙抓着他胳膊的手，继续往嘴里送酒。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于海洋来接他们的时候，佘蒙掐着他的脸，迷迷糊糊地说着酒话“你去哪儿了你……你个王八蛋……凭什么那么想我……”于海洋脸被掐地生疼，还得哄着“行了行了，王八蛋不在这”。一听这话，佘蒙更激动似的“许小枫！你更混蛋！你小子，你小子是不是玩儿的我会不知道？我他妈，比你自己都知道！你们这帮让猪油蒙了心的，混蛋……”。于海洋满脑袋黑线，现在他整个变成了两个酒鬼的专车司机，为此他总结成，交友不慎必自毙。

　　谢承言一共打了两个电话给佘蒙。因为许小枫的手机已经停机了。那晚哭过以后，他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亲口听见许小枫说分手，他就再不纠缠。于是，他鼓起勇气打给了跟许小枫形影不离的佘蒙。可是，对方却说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隔了几天他又打了一次，得到了同样的回答。他似乎明白过来似的，用最后一点力气笑着说“如果，你见到他，麻烦告诉他，老师祝他健健康康，嗯……心想事成。”

　　他再不通人情世故，如此明显的冷淡和躲避，也该知道其中的意思了。于是，男人死心了。这一段本就不知怎么开始的感情，违反道德，违反伦常的感情，无论他再怎样小心翼翼地维护，都逃避不了昙花一现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是少年主宰着一切，他明知道一个18岁的少年玩心有多盛，明知道这种背景的孩子对伤害别人有多无所谓，却还是因为一些细小的温馨而无限投入。当少年放了手，他就只能好脾气地笑笑，安慰自己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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