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泰迪熊故事

　　part 21

　　人在密闭的环境之下对时间的认知能力会削弱--尽管现在被关在箱子里的只是一只有着人类意识的泰迪熊。他摇头晃脑地随着汽车颠簸思索着自己该怎么逃跑。闷在箱子里大概一个小时后，汽车缓缓停住了。

　　现在应该是到达目的地了？

　　箱子被人提了出来。

　　约翰随着那名提着箱子的严肃男人一起出了车，他的身子随着男子的步伐而有节奏地一晃一晃。他轻手轻脚站起来，半眯起眼睛，透过头顶上的猫眼瞧见了他被带进了一栋装潢还算典雅大气的建筑物内，木制的双层天花板上雕着一些他认不出的花纹，雕工精细。

　　约翰吸了吸鼻子，发现这里弥漫着一种檀香气味，约翰记得檀香这玩意儿有点价格不菲，不过老实说，这味道还挺好闻的。上帝，刚刚经过的那盏是水晶吊灯？！--天哪，他可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么巨大的水晶吊灯！

　　水晶吊灯、檀香、西装革履的保镖……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绑架？

　　约翰自嘲地想：我一定是被带到白金汉宫了吧，然后女王就会跑出来迎接我，开心地道‘天哪这就是我想要的泰迪熊好可爱啊你们知道吗我其实是个泰迪熊狂热！’

　　……哈哈，别开玩笑了！所以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尽管约翰很想给那个结实的箱子一个回旋踢，顺便把那个在221B里二话不说就掳走自己的该死男人的门牙踢出来警告道：“要是你他妈的再敢绑架我，你就准备花光你所有的积蓄去医院配假牙吧！”但事实证明约翰还是一个理智的人，箱子凭他的脚力可踢不开，况且……约翰瞧了一眼头顶那个有着保镖体型的男人，没准是他先把泰迪熊大卸八块。

　　于是约翰认命地坐好在箱子里。
　　希望这里最好还是白金汉宫，因为至少他还认得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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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小泰迪熊就知道他大概自己回不了家了。

　　被那名男子从箱子里掏出的时候，约翰装死装得屁股都快要跟木板粘在一起了，下身还难得地闪过一丝痛觉。

　　那名西装男子首先将自己放好在了单人沙发上，单人沙发正对的正是一张整齐的办公桌。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提醒约翰这张桌子的主人在前几分钟还呆过那儿。紧接着西装男子也从门口端来了一杯咖啡，就这么直端端地摆在了约翰的面前，完了还若有所思地盯着约翰，盯得约翰心惊胆战的。

　　老天，这个人先是用车子将自己载走，然后还把自己放在了一张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接着还给自己端来了一杯热腾腾的香醇咖啡……给一只泰迪熊公仔端咖啡？
　　约翰觉得有点不妙，尽管现在他还是兢兢业业地装着一只普通的、不会动的泰迪熊。

　　见泰迪熊还是没反应，男子看了一眼约翰，转身就走了。小泰迪熊这才歪头舒了口气。不过下一秒一阵轻轻的开门声，又让约翰整个人……哦，是整只熊都僵直了起来。

　　进来的人是另一位男子，同样的西装革履打扮，但西服的质量明显比上一位要好多了。他顶着一个大鼻子，手里晃着一把黑色长柄伞，笑眯眯地站定在自己眼前。

　　约翰大气都不敢喘，任由这名男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一寸寸游移。约翰感觉这名男子的视线就像一把刀子，轻轻一扫便能将你的里里外外剖个透彻，那眼神深邃，复杂，带着些许虚假而又悲悯的笑意，像是黑洞一样令人畏惧……有点夏洛克的影子。

　　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好像是暗示着自己：嘿伙计，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会动，而且你并不是什么人工智能。

　　这感觉很不舒服。然而在这种难过的时候他的脑袋还能蹦出另外一个有着这种眼神的人的身影，他不得不感叹一下自从变成了泰迪熊、住进了221B后，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在日益增强了。

　　那名男子打量了他整整一分钟，最后满意地掉了个头，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仰着背，叠着腿，优雅大气，却又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一张口就让约翰吃了惊：“约翰·华生先生，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What!……How…………？”约翰夸张地张大了嘴巴，而后想到既然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就一定知道自己不是一只普通的泰迪熊……

　　约翰一下子警觉起来，“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他把玩着手中的黑雨伞，神秘地勾了勾嘴角，头顶橘黄色灯光将他的脸铺上了一层阴测测的黑影，像极了电影里头的大反派。

　　面对会说话的泰迪熊，他镇定自若，神色如常。

　　“华生先生，calm down，我只是来……请你跟我做一个交易。”

　　“交易？”约翰皱起眉头，语气里明显不过的质疑与警觉，“你要跟一只会说话的泰迪熊做一个交易？哈，抱歉，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你是把我粗鲁地塞进了一个箱子里，未征求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带我来了……唔，这个地方，还锁上了门不让我离开，”约翰环顾四周，好吧，其实这个地方看上去也挺高级的，不过他不能表现出一点羡慕的神情，“这在我们普通人眼里应该有个更专业的名词，叫绑架。”

　　对方似乎一早就聊到约翰会这么回答似地，慢悠悠地啜了口咖啡，“噢，约翰，放轻松点，我不想威胁你，但你一定清楚自己的处境。*”

　　“什么处境？”

　　他笑着：“你看起来不怎么害怕？作为一只泰迪熊来讲，你的勇敢还真是让人佩服。虽然在让我接受你的存在这事儿上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谢谢你的称赞。”约翰暗暗腹诽那是因为他曾经被那名该死的咨询侦探逼得要去一脚踹掉一个失心杀人犯手上的刀子！看在上帝的份上，没有人在经历了那种事之后被一个西装革履打扮的绅士绑架还能一下子就害怕起来！约翰估计他现在的胆子应该会比头骨先生的专用洗澡盆还要大！

　　“但或许你现在可以先说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恩？你到底是谁？”

　　对方摸了摸下巴，答非所问：“我猜你应该对夏洛克的生活感到好奇。上回儿的案件解决得怎样了？我听他们讲你的表现不错，你知道苏格兰场的人是怎么形容你的吗？……”

　　听见‘夏洛克’的名字，约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警觉地打断了男子的话：“Stop it now，回答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夏洛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对方盯着约翰整整三秒，“……Okay，小泰迪熊，你不应该这么暴躁。”他突然直起了身子，在桌上翻开一本笔记本，低着头说：“我的时间也有限，必须跟你长话短说。我并不是什么坏人。”他欲言又止地扫了一眼约翰，顺带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我只是一个与夏洛克利害相关的人罢了……唔，要是他愿意的话，或许我能用‘朋友’一词来形容彼此的关系。”

　　“我还真没见过朋友的朋友还会绑架他的另一个朋友。”

　　“约翰，注意的你措辞……稍微动动你的脑子，要是我真的有心让夏洛克找不到你，我何必要把你带来这里，还给你一杯Kopi Luwak*？不过你居然会主动将自己归类为夏洛克‘朋友’那一栏，看来夏洛克这次捡到了一个好伙伴。谢天谢地，他终于摆脱那个该死的头骨了。”

　　“What……？”约翰的脑子快跟不上对方跳跃的话题了，“所以你究竟找我想干什么？你究竟是谁？”你能不他妈的给我猜谜好吗，连夏洛克都知道约翰讨厌猜谜！

　　“我是谁并不重要……让我们直奔主题吧。”他的表情依旧带着倨傲的笑容，连语气也是十足的命令式：“我找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夏洛克·福尔摩斯——那位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噢God，他就喜欢给自己的工作起古灵精怪又土气十足的名字。你知道，他是一个性格糟糕还有着小孩子脾气的人……他总是在跟我怄气，从那时候开始就这样。你跟他在一起也吃了不少苦头，他就是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似乎沉进了回忆之中，语气渐渐缓和，表情也染上了几分怀念的色彩。“他一向以解迷为乐，我费了不少力气为他在苏格兰场开了条绿色通道，不过最近就连苏格兰场的案子也满足不了他了。老实说，他以前还跟我说过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海盗，虽然我不大认为那会比现在要来得省心……我很担心他。”

　　“担心？”约翰冷笑一声，正想说什么，但他的脑子突然被另一个念头击中，遛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等等，这人该不会是夏洛克的……Boyfriend？夏洛克……是gay？！

　　没有什么比‘夏洛克原来喜欢男人’这个消息更来得让人惊讶了。看在上帝的份上，那可是世界第一的咨询侦探！……他怎么可能是Gay呢！

　　约翰的脑袋瓜里蹦出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夏洛克是Gay？怎么可能？……但仔细想想，似乎在相遇的时候，夏洛克就一直只对工作感兴趣，正如他所说的，‘I consider myself married to my work’,约翰便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是个性冷淡。现在再回味起来，说不定那只是气话，实际上他已经有了一个与他交往甚久的男朋友……电视上也常常这么演，不是吗？

　　对方自然而然没推想出约翰的脑袋里的狗血八点档，只观察到约翰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排斥、警惕慢慢变成了理解和……同情？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约翰的注意，但这看上去会有一个好结果。
　　男子满意地敲了敲桌子。“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答应了？”

　　“……哦，god，Maybe……嘿，当然不是！”缓过神来的约翰皱着鼻子质问对方：“这种事情，为什么非得找我？……哦，不。呃，我的意思是……你看，我只是一只泰迪熊，什么也干不了……”

　　约翰突然有些不甘，心里腾升出一股被欺骗了的感觉。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能说话的人，居然瞒着自己这种事！……呃，虽然他并不认为夏洛克会多看重一段感情，但这不能否定他也是一个正常人，也需要一点心灵上和身体上的慰藉。

　　他以为自己对于夏洛克来说，至少还能贴上一个‘独一无二’的标签，比如陪他聊天，陪他办办案……之类的？你知道，头骨先生可干不来这些活儿。约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好吧，那样或许还能让自己有些心理安慰——自己还是有价值的。

　　对方毫不介怀地笑了笑，“约翰，我想这个工作只有你能胜任了，你要知道，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并且重点是，他讨厌我……我除了派人监视他的活动以外，什么也干不了。”

　　All right，原来这哥们儿还是个悲情角色，约翰想，被夏洛克讨厌的感觉一定糟糕透顶，尽管他平日也没对多少人表现出他对他们的好感。

　　“呃，那你有……试着道歉吗？”约翰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勾起对方不好的回忆。

　　对方皱了皱鼻子，“道歉？那玩意儿夏洛克早在八百年前就不接受了。”

　　“好吧，那至少你可以试着……”

　　“哔哔。”

　　就在约翰打算把他从十八岁开始积累到现在的泡妞大法传授给这位先生的时候，对方的手机突然响了。

　　短信。

　　对方扫了一眼手机，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约翰：“比我想象中快了五分钟……夏洛克成长得也未免太快了……越来越让我困扰。”

　　约翰不明所以，“什么？”

　　“没什么，”他转了个身，提起话筒，“安西亚，把正在我们门口矗着的那位小伙子放进来。”

　　什么？

　　约翰的脑袋瓜里正冒着一个问号形状的大气球，满脸的疑惑。什么困扰？
　　不过事实证明，这个问号随着闯入视线的黑发侦探的出现，很快就被戳爆了——

　　对方刚放下话筒不过三十秒，夏洛克就步速飞快地推门进来，他整齐的黑发被吹得凌乱，脸有些泛红，明显是一路狂奔。

　　他一进门就对着那名一直笑得优雅的男人扔了一个天杀的白眼，咬牙切齿地道：“小把戏玩够了？是时候把我的室友还给我了吗！”他一字一顿，仿佛想将对方的骨头在嘴里咬碎。

　　“夏洛克！”约翰惊喜地叫出声，但看着对方气冲冲的样子，他开始担心起夏洛克会把对面那位一直笑眯眯的男子给一刀捅死。于是小泰迪熊明智地跳到桌子上，挥起爪子：“嘿，夏洛克，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呃，被他请到这里来而已，拜托了点小事儿。”

　　“别这么看着我约翰，傻子也知道他拜托你什么了，他这辈子也只能干这个，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

　　“嘘——好吧，虽然我还没太清楚事情缘由，但，你至少也给人一个机会……”约翰心急地劝说着，但很明显这两人把约翰无视了。

　　对方笑笑，：“夏洛克，分清楚场合，这里是哪儿你应该很清楚——而且在外人面前，你是否应该拿出你对哥哥的那一点点尊重？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Shut up，约翰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室友！”

　　听见夏洛克这么回答的约翰感动至极，然而就在那句‘Thanks,but you really have to show your respect now’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约翰突然意识到刚刚他是不是漏了点东西没听清楚。

　　Hang on……他刚刚说，‘哥哥’？不是boyfriend，而是brother？！BROTHER？！

　　约翰瞪得眼珠子都出来了，赶紧横在了夏洛克面前：“What!这个……原来是你的brother？！”

　　“Obviously，约翰。”夏洛克不解气地瞪直了眼睛，这让他看上去像是在看着他的死敌而不是‘哥哥’：“这是我的哥哥，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嘿，我的蠢兄长，一个月，你的发际线又退后了三毫米。”

　　“谢谢你的关心，正因为有了你的这个弟弟，我还真是每天都省不下心。”迈克罗夫特面对夏洛克的挑衅应对自如，“雷斯垂德已经给我发了无数封投诉信了，你就非得要把苏格兰场搞得鸡飞狗跳吗？”

　　“别以为你比我早出生七年就能要用妈咪的语气来训话我。”

　　“夏洛克，我是你的兄长！……”

　　……

　　约翰已经没法在脑袋里腾出多余的空间去理解这两名怪胎兄弟孩子一样的怄气了。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在不断回荡：这名关心夏洛克的、希望自己帮忙照顾夏洛克的、每日派人监视夏洛克的活动的……原来只是夏洛克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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