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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红蝶,遇奇事
姬乐就这么睡去了,无论怎么唤都唤不醒,狐雪园里,只有君谣守着这个睡美男,照看着那两粒错情蛊。见姬乐睡了没人管了,君谣本准备睡上几日再去上那累死人不偿命的课,可姬乐好像料定她会这么打算,在她房间的床上显眼的位置,放了一卷竹简。君谣见着启开,见着抒写的内容,抚着额头侧身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人还真是不让自己一点放松啊……
落下竹简在房中桌上,那竹简上秀逸的篆书道:“阿谣,别忘了,三月后你与我拟像的约定,我的像,在阿谣笔下又是是怎般摸样……念着,想早点醒来。”
次日,君谣在院中将引子种下,白天因上课,放他一个人在家实在不放心,于是把家里能拆的木头都拆了,到厨房里本想找些柴火,给他打口棺材,其实也算是个小型的密室。他这密窖很多,随便找个地方把他藏了,这样她会安心很多。
可是进了厨房……当君谣看见满屋子的醋坛子时,深深地囧了,疑惑姬乐那家伙是不是准备转行卖醋了?就在她越过那群醋坛子去找找柴时,又见到一卷竹简。
君谣坐在醋坛子上,好奇地翻开竹简,念道:“阿谣,人生的醋坛子何其多,今天翻了就翻了罢。悠悠日暮,这里有许多坛子给你打,打坏多少不干紧,以后莫要与我闹脾气了。今日你走后,一日惶惶而若失。”
君谣捏着这竹简,在醋坛子中呆坐了良久才起身。
花了三日,她替他打了口棺材,藏在他床下曾经给她看过的一处密窖中。她颇为费力地翻开那块沉重的石头,见到里面竟然又是一卷木简,诧异启开轻念:“就知你会藏这里,记得通风,莫要闷死我。”
君谣见鬼地转身瞅着他。
那段时间,君谣惊悚地觉得另一个姬乐……无处不在。她种地能挖出竹简,见他话语如平日在身后与她嬉闹;她上课下雨去拿伞,见他竟然能把今日的下雨的日期预兆地写来,让她不要因为下雨就逃课了,她那伞的那个瞬间,真那么想的;她饿了,去厨房煮饭,打开锅,又能看到竹简,上面写着饭点自会有人送饭,让她赶快远离厨房这种危险的地方。君谣拿了个筷子不信邪地嘴上挟着,到了姬乐说的那个饭点……果然一个红色的花蝴蝶飞檐走壁地朝狐雪园飞了过来,落地,君谣瞧见一个妖艳的女子,一身红装,左眼角有颗泪痣,眉微微上挑着,胸前露出一大片引人遐想的性感雪白。
她说,她叫红蝶,是姬乐的门客,以后管饭的。
初见红蝶时,君谣觉得这是个冷艳不好相处的女子,但是一来二去,送了几次饭,红蝶是个话唠子,便和君谣迅速熟悉了起来。
一日她见君谣在那转着手中的毛笔,眯着眼睛抬头看那树上的梅雀,桌上铺了一轴白卷,来了心血,凑过去瞧了一眼道:“阿谣,你在画什么呢?”
君谣吓了一惊,拍胸口看了眼天色道:“今日来的好早啊。”
“哎。”摆了摆手,红蝶特爷们地道:“没事做,烦的慌。”
几日相处下来,君谣大概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主,看向枝头的梅雀笑道:“画它啊。”
红蝶上扬的秀红眉挑了挑,在树枝的梅雀和君谣的画间,仔细寻回瞧,指着讶异道,“阿谣,你傻了吧,这不是个的女子吗?怎么是梅雀呢?”红蝶操起画,端详咋舌道:“不过这神态……倒和这树上的梅雀像得很呢。”
君谣也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画一个女子了……几步走了过去,看着自己果真画了个女子,当下指着自己的画一脸惊悚叫道:“这是我画的?!”
红蝶白了她一眼:“不是你是我啊,我可最讨厌舞文弄墨这种东西了。”红蝶转了转美目,虽然讨厌,但是她不讨厌人家给她画,拿着毛笔让君谣再给她画一幅,回家裱起来欣赏自己的美貌。
君谣迟疑接过笔,不知为何,自从三日前喝了姜师傅那红药水,晕睡了一日后,她最近眼神儿总是不好。一仔细看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睛的视线总会模糊,眯着眼睛,她想看清红蝶的样子,最后却止不住地抖掉了毛笔。
“你在磨蹭什么呢?快画啊……看看,我摆这个姿势好不好?”红蝶站在君谣眼前,牵着自己水纱的红裙,高兴地一下下摆着。
而君谣瞧见的是,一只硕大的美丽红蝴蝶,翅膀上印着一圈圈琥珀形状的清晰金色水纹,在那一下下地扑扇着翅膀,周围的草被吹得动了动,那蝴蝶嘴一张一合地对她讲话,头上两个长长的红须下弯了弯,那眼神儿瞧着,怎么那么像……红蝶?!
刺激过度,君谣一下心肌梗塞,晕了过去。
“谣,谣,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红蝶抱着晕了的君谣,惊唤着。
梅花枝头,一群梅雀被惊飞,朝着碧水长空四散飞去。
*
估摸半日,君谣再醒来,见着红蝶坐在她身边,见鬼地一下抱着被子后退惊吓道,“妖怪,妖怪!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红蝶擦着腰,看着她古怪,勾唇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姐姐是妖怪了,不过我红蝶真要是妖……”摆了摆头发,抛了个媚眼:“也是个美蝶妖。”
君谣奇怪又看到正常的红蝶,恍惚地唤了一声,“红蝶?”
红蝶上去捂着她的额头:“莫不是病了吧。”
君谣拿开她的手,心下诧异刚刚明明……再仔细瞧红蝶,视线再次的模糊,她不自觉地歪头又眯了眯眼聚焦,嘴巴一下子张的老大老大的,能塞两个鸡蛋了,眨着眼睛,透着深深迷茫,瞧见,她又变成了一只大蝴蝶,担忧地看着自己,硕大的翅膀拍着她的背,呛了她一鼻子花粉,直打喷嚏……
君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夺门奔了出去。
周王宫内,她奔到巷口,见一个长得细瘦,面容粉白的老内臣,领着一群低头唯唯诺诺的年轻小内臣;老内臣在前面抬着下巴,趾高气扬地样子,小内臣在后跟着,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
眯了眯眼睛,瞬间,君谣见那老内臣变成了一只仰着头的大白鹅,大白鹅在前骄傲地走着,身后跟着一群左摆右晃的小鸭子,摸样好不滑稽。
君谣晃了晃脑袋,赶紧离开这里,又来到一处假山,正好见着金鱼池旁,那深受周王宠信又媚艳夺华的桃花夫人,身后跟着一群宫娥,正用鱼食逗弄池中的金鱼。
君谣又眯了眯眼睛,见那桃花夫人一下子变成了一条黑青的蛇,吐着口中的发黑的舌苔,眼睛甚是阴险。那池中的金鱼吓得惊作一团四散,她身后那些宫娥变成了一群比她矮小许多的小兔子、狗、猫、蛇……应有竟有,就是没见着一个人。
君谣抚了抚额头,又走了许多地方,发现只要她眯着眼睛见人,看花,看草,看石……全部颠乱着荒诞,她完全看不清,分不清,事物的本来面貌,心下惊诧不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后仔细回忆,君谣去找姜师傅,而姜师傅人不见了,只留书说他有要事去了鲁国,对于她身上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她不要着急,不日,她的师兄公仪算将代替姜师傅教完她最后的课业,也会给她解释。
末尾,还留有一句让君谣不解的话:“阿谣,为师没有想到,原来你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天意哪天意,原来冥冥中早有定数。”
入夜,君谣失魂落魄地回了狐雪园,红蝶见她终于回来了,问她去哪了,君谣想找个人倾诉自己心中的犹如黄河泛滥的惊吓,可是这……一般说出来指不定被人当做神经病的。
只道:“没什么。”打哈哈地过去了。
红蝶狐疑地回去要君谣明天一定要给她画画,君谣纠结地答应了,关了门窗,狂奔向姬乐的房间,转了那鞋子,跳下地窖,将棺材口一下子打开。
月光下,她蹲在那里,眯着眼睛,在向他倾诉之前,很想看看自己的眼中姬乐会是什么样的?
令她诧异的是,她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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