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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4 忘与不忘的爱痛
【幸福，是忘了自己有多爱、有多痛】
“新一，新一……”
听到兰的呼唤，新一倏地回过神来，他对刚才那个一瞥的瞬间久久都无法释然，然而，看到兰灿烂如昔的微笑，他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让兰看出任何异样，他不能。
“新一，你刚才有看到谁吗？”
“啊？没有啊。”
“你明明失了神！你很没礼貌哦，人家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别人看啊。”
“行动不便？谁？谁行动不便了？”
“新一……刚才那个女孩……”
“女孩？什么女孩？”
“她……不，没什么。是我看走眼了，我们还是坐下来试试这里的咖啡吧。”
“好。”
只有兰自己明白，她不是看走眼，而是真的不想再追问下去，问清楚了又能怎样呢，或许只能把她和新一的距离越推越远。
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两人，又经历了那么多，新一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她都了如指掌。只是她不想问，真的不想问，新一害怕失去自己，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害怕呢？！有时觉得自己真的很傻，自己那么懂新一，而新一却一点都不懂自己，那个笨蛋从来都是不懂自己的！可纵使是这样，自己还是这样地纠缠着他，相形之下，到底谁更像傻瓜！
“可是，新一，即使悲伤，我依然喜欢你。”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呀，呵呵。”为什么不知不觉竟会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呢。
“我听到了哦，我可是听到你说喜欢我哦。”
“讨厌！”
小兰的脸倏地一下变得通红，新一看到她脸红的样子也偷偷地笑了，然而，心底却掠过一阵苍凉，他不只听到那句“喜欢你”，也听到了小兰说觉得悲伤。他很想看到小兰开心，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小兰从来都不快乐，他让她背负了太多东西，一直想让她幸福，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好像还是做不到。
“小兰，你觉得幸福吗？”
“啊？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别在意。”自己真是傻瓜，为何问她这种问题，那个会连同别人的悲伤一起承担的傻女人一定会对自己说幸福的，何必多问。
“新一……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别人。”
“恩？”一刹那新一楞住了，这样的回答确实让自己措手不及。
“新一，我其实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那个女孩……”明明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明明都决定了忘记的，可是为什么……兰不想继续想下去，不想继续说下去，是真的在害怕，害怕新一说刚才那个女孩是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害怕新一说他一定要去找到真相，一定要找她！
可是，他们俩谁都不想在质疑中自己骗自己。
“兰，别乱想了。她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在那条落樱缤纷的街道上，看到她的血把樱花染得更红，看到她最后哀艳决绝的笑容，我轻触着她冰凉的手，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抱着她却无法温暖她……”
“够了，新一，不要再说了。”
新一的声音越来越苍凉，表情越来越凝重，那种穿透心底的悲伤简直直指苍穹……兰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年来，是新一第一次说起那天的情景，或许新一是真的走出阴影了，可是兰，她不愿听，她不愿意。她为哀感到痛，也为哀在新一心目中的位置感到心碎。
“兰，你不要难过好吗？”新一轻轻拭去兰眼眶中欲坠的泪，“还记得广田雅美吗？我没有办法救她是我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痛和遗憾，其实，对哀也是一样的，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
[ 真的一样吗？你不曾为广田雅美消沉到要逃离掉那个现实的世界，可是，为哀，你却那么做了。]
“兰，怎么不说话了？”
“其实，新一……”兰微微笑了笑，“我觉得很幸福，因为你还在我身边守护着我。”
[ 爱，还在。我不曾计较过我付出了多少，你回报给我多少，只要，爱还在，哪怕你给我的爱已经不再纯粹。幸福，是忘了自己有多爱、有多痛呀，新一，你明白吗？]
“兰……”
突然间，有响声从新一的衣袋中传出，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寂寞，是不忘自己有多痛、有多伤】
{ Irena小姐，
我感到非常抱歉，也许是我太过鲁莽了，如果你实在不愿再插手此案件，我也不会勉强，但请万事小心，言尽于此，如之前有任何怠慢之处，望见谅。
———————— Conan }
Irena坐在轮椅上，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很静，气氛却在突然间变得生硬起来，Christ站在一旁，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就这样，谁也没说话，一直到听见清脆悦耳的门铃声。
Christ看了Irena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去开了门。但是，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却讶异到无法言语。眼前风度翩翩的少年，泰然自若地望着她，嘴角上扬45度，的确是很好看的弧度，依然是极度自信的样子，只是眼神里多了一种东西，说不清楚是什么，只觉得忧郁，有种深不见底的忧郁，然而，他还是他，还是她钟爱的银色子弹。
“Vermouth……”少年微微张口，不经意间喊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她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Christ Venyard。”Christ妩媚地笑，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是，抱歉。”少年也笑了，确实是这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有些人，已不存在，而有些事，早已成云烟。
“为什么你会找到这？”
“因为你是著名的影星。”
“果然还是招摇了点。”
“Christ，是谁呢？”
Irena见Christ很久没有进屋，不由地冷汗直冒，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推动着轮椅来到了大门前。
眼神接触的一刹那，空气凝固，仿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
[ 是有生之年，狭路相逢吗？该来的始终会来。我们之间重逢的可能有千万种，独独没有猜到是这样的突然，甚至曾渴望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然而，是否终究是不能幸免的宿命。]
“灰……灰原……”
猜测有千百种，却不知当自己亲手揭开事实的真相时竟是如此不可置信，像是吃坏了什么而难以消化一样。有好几年了吧，因为那一场哀艳的樱花祭，自己沉沦了几年，甚至仍然充满了愧疚和自责，然而真相却是那么地伤人，但是，自己依然觉得欣慰，依然觉得灰原没有死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一件事。
“灰原，是你吗？原来我真的没有看错。”
“难道你是跟着我们来这的？”Christ问道。
“不，我是在一个案子中听人提起Irena这个人，才想来查一下的。没想到……”
“为什么还来这，为什么还要追求真相？一切的一切都该与你无关的。”
“难道你忘了，因为我是侦探呀。”
“总有一天，你会害死自己的。我这个样子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你为何不为身边人想一想？像毛利这样的女子，你的生命里不会有第二个。”
“我明白的，我不会轻易让自己失去她的，可是你……”
“我的事，与你无关。工藤新一，我们彼此的债已经随着组织的毁灭一同烟消云散了。我不再是科学家Sherry，也不再是你所熟悉的逃亡者灰原哀，什么都不存在。离开这里，带着毛利离开这里……”
“可是……”
“我想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案子，但是那个案子我不会插手，也希望你不要再插手。尽快回日本吧，这里的一切不适合你，也希望你忘了今天所见到的一切。”
霎那间，电光火石，新一似乎已经读懂了她的绝然，他知道今时今日，对于她，一切都为时太晚，一切都无能为力。也许之前还想知道她为何没有死，明明是自己抱着她冰冷的身躯，无力地将她送进医院；明明是他亲耳听见医生的叹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推进死亡的国度……
可是，如今都不重要了，何必追究，为何再追究，自己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Irena觉得很累，身心疲惫，她不知道工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Christ和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看着窗外那远去的身影，她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什么，有些温暖至今都不会属于她了，其实她要的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即使悲伤，却仍然喜欢你，工藤新一，我希望，也只是喜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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