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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牙了!长牙了!
对于居所的选择,白芦想开春就住进山里,暮泊一摊手表示随便,央禾看着奶娘怀里乖巧喝奶的果儿,决定留下。
于是,几人继续住在兴曲城*李园。
李树家的果儿,长的比寻常人慢的多,第四个奶娘哺了六个月的奶,他才长了第一颗牙。
这天,央禾晒饱了太阳,未时到奶娘那儿去接睡饱午觉的果儿。
李鱼才刚醒,静静的躺在藤摇床里,睁着黝黑小眼,抱着手啃。旁边打盹儿的奶娘,看着女主人来了,赶紧起身,一手轻轻拿开小家伙沾满口水的小拳头。
这时,她眼一扫,看清了小果儿的嘴,便惊喜的欢呼起来。
“哎呀!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小公子长牙了!您看,您看!这儿……”奶娘笑着掰开小果儿的嘴,指给央禾看。
“真的?长牙了?我昨天还抱呢,怎么就没发现?”
她低头去看,长长的白芦亲自打理的柔顺乌发滑下,垂在小娃娃手边,小娃看着眼前多出来的熟悉面容,那从来没多少表情的小脸一松,绽放出一朵小小的笑花儿,胖乎乎的小手向上探,抓住散发淡淡花香的发丝。
央禾勾下头眯眼仔细瞧,才看到粉红牙床里露出的一点点白色。
“这个?一点点白的这个?这么小?”
奶娘见着自家夫人疑惑皱脸的小摸样,无奈地笑笑,这夫人啊,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哪里懂这些。
“我的夫人哦,这小孩儿长牙,就像那春天树木发芽,得一点一点儿冒,哪有一下子就长大长齐全的?”
“哦?这样?”
不得不说,奶娘真的是找了个好例子,若是其它的比方啊,央禾还不一定能接受。
原来不是一口气长满的啊,我还以为会跟我化形时一样,一转眼满口牙呢。不过,那小小的一点儿白,好招人眼,真想摸摸看。
央禾心里痒痒,毫不犹疑的伸出了禄山之爪。
奶娘没提防这夫人会去摸,等发现时,那小小嘴巴里已经塞了一只细瘦的爪子。小嘴的主人好像还蛮开心,努嘴包住手指,软软的舌头舔了上来,舔得央禾咯咯的笑。
奶娘抹把汗,劝道:“哎呦喂,我的夫人,这可摸不得,摸不到!摸了这牙可就长不好了的,您快拿出来。”
“呵呵,咦?真的?摸了会长不好?”
央禾瞪眼,没想到长牙还有这么个事儿,比发芽儿麻烦多了。我的芽儿给鸟琢了一半都还能继续发呢。
央禾一皱鼻子,拒绝了小嘴的挽留,慢慢抽出手指,接着弹的舌头“得得”响,逗弄瘪嘴要哭的小果儿。
“奶娘,我要抱着果儿给白芦看,你休息吧。”
“这……那您注意些,抱稳了。现在外面太阳大,您多走树荫……”
奶娘抱起小娃娃,边给他包薄裙裙边叮嘱。这夫人自己也一直有抱,应该不会有事。
奶娘手里忙完,偏头看正色点头的夫人,还有在夫人胸口依恋的蹭脸的小公子,笑的慈祥。这夫人虽然不稳重了些,但性子纯真善良;这小公子呢,长的慢,却聪慧健壮,在真是一户温馨好人家啊。
…………
央禾抱着小娃娃,脚下生风,向着白芦那儿赶。她遇见什么好事都爱和白芦分享,这次也不例外。
她一路串花扶柳,专门挑着阴凉地方走,最后,透过芙风池参差疏密的荷花,看到了亭里看书的白芦,
“白芦,白芦,小果儿长牙了!你快来看!”
“真的?过来我看看。”白芦听见呼喊,放下盖在脸上的书卷,挑起竹帘探出身去,笑着对垂柳荫下的央禾招手。
“好!”央禾一笑,抬足轻点,踏莲而起,飞进了荷花丛中。
巨大的莲池,分门别类,满植南南北北各色名种。
荷叶参差,探上踞下;菡萏挺直,或开或闭。身着飘逸雪衣的女子,没看眼前美绝的夏日盛景,她在起飞时,就被怀里“咯咯”的笑声吸引,笑看怀里的果儿,点他的小鼻子,
“你喜欢飞?以前飞了那么多,也没见你笑哦,小果儿。”
小婴儿当然听不懂,他只是咧着小小的嘴,挥舞小拳头,连小裙裙里的小腿儿都欢实的蹬踹个不停。
“好,你喜欢,我就一直飞。”
“哦~~飞高了,拐弯儿喽~~~呀!撞到花了……嘿嘿。”
“咿呀,叽!叽!”
“哎呀,这日头好毒,我给你顶个荷叶小帽子,小心晒到……”
“这红莲你要?好,给你。香吗?小果儿~咯咯咯……”
“咯,咯……哦哦~~”
袭人的热气里,烈日下的水池,一个雪白的身影抱着个粉紫的娃娃,后领子里插了支巨大的碧绿荷叶,胸前一朵半开的火红莲花,在重重莲花里灵巧跳跃,旋转翻飞,像只快乐的大燕子。
一大一小两个欢乐的笑声,洒遍荷花池。
白芦被遗忘在亭里,背靠朱红柱子,看着她们疯玩儿。
暮泊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曲着一腿坐在亭上,迎面感受灼人的热力,他顺手一挥,在池子四周布了个结界。
“你就不怕央禾玩过头使出法术,被这些人看了去?”
白芦明知上面的人看不见,还是向上瞭了眼,
“我的央禾,她既然答应过了,就一定不会。”
瓦上的仙君当没听见,放眼看下面的欢乐。
白芦看央禾额上晶亮的汗水,端起桌上的凉茶,再次招手,“央禾,你不是说李鱼长牙了吗?别玩了,过来我看看。”
“呵呵,好的,马上过来。”央禾听见白芦叫她,看着怀里的果儿也笑的有些气喘了,便一个云霄横纵,身子平平移动,滑入亭中。
她从水上如亭子,过暮泊脚下,她背上插着的碧绿叶子被暮泊一招,飞上亭子顶。暮泊把手里巨大的荷叶往脸上一拍,躺倒,继续晒太阳。哼,不就是长了颗牙麽,叫本君看,本君也不稀罕。
央禾进入阴凉的亭里,把不知道为什么直直盯着雕花顶瞪眼的果儿给了白芦,自己坐到石凳上,灌了口微甜的凉茶。然后忙不迭的窜到白芦旁边,学着奶娘,轻轻掰开果儿软乎乎的饱满小嘴唇。
“看,这就是牙!”她指着软软牙床上冒出来的米粒小点儿,炫耀似的给白芦讲。
“哦,这个啊。”
白芦一手抱着李鱼,一手伸过去就要摸,“啪!”细瘦的手迅速拍过去,如玉的手背上慢慢沁出红痕。
“不许摸,摸了长不好!”央禾声音大大,叉腰作大义凛然样。
白芦慢慢抬起头来,抿嘴看着央禾。这巴掌你是特意准备的吧,不然怎么打的这么快,这么准……
央禾努力压下不听话的嘴角,心里无声大笑。我就知道你会去摸,就知道你会摸,嘿嘿嘿,我就知道!
白芦一眨眼,为眼前管不住自己表情的女子的滑稽样子,也笑了。
他坐到竹榻上去,理了理小娃娃裹到膝盖来了的小裙裙,又看他头边比他脸还大的红莲,去拿捏着荷花梗的小手,想把花取下。肉乎乎的短胖小手,一把,死死抱着荷花梗,白芦去碰,那两个黝黑的眼珠儿从顶上转过来,好像瞪一般,看着白芦。
哟嚯,这是……
白芦挑眉,这一个,你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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