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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被误闯进来的麋鹿吓得不轻,又听的小德子说着南苑里竟然患养着猛虎,使得本来就胆子不大的我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万一猛虎跑出来我们不就成了老虎的下酒菜了?不过就我这身形,估计老虎看见我也不能待见——太瘦!小德一再安慰我:“放心吧姐姐,老虎都锁在笼子里呢,老祖宗下过懿旨,皇上狩猎不得猎取猛兽,谁不要命了还敢吧老虎放出来?”
“照你说,这里除了些小兔子,鹿什么的就没有其它动物了吧。”我依然不放心
“哎呦,我的亲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担保没有了!”小德子见我如此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于是我便放下心来,放心的策马跑起来。人在初学一项技能的时候总是特别感兴趣的,就如我刚刚学会游泳的时候,恨不能天天泡在泳池里,后来真的熟练了也就不常去游了。骑马也是一样,刚刚学会我自然很兴奋,享受着策马扬鞭的感觉,虽然有时还不那么稳当,却足以满足我对速度的需要了。
小德子虽然入宫多年,练就的像个人精一样,但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骑到马背上就现了孩子贪玩的本性。整个人弓着身子几乎趴在马背上,飞也一样的随着那匹枣红白花马奔跑在饮鹿池的空场上。
我虽然没有小德子骑得快,却也能感受到耳侧生风的感觉。
正骑得来了兴致,却听见前方芦苇丛里马蹄声,人的喊声,嘈杂一片,我想一定是皇上和王爷们打猎追着猎物到此,虽然宫女骑马并不犯法,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决定避开他们,拨马调头向回走。谁知身下的这匹枣红马却不听使唤的抬起前蹄嘶叫着,我紧忙抓紧缰绳才没被甩下去,此时马已经受了惊吓,尥起后蹄,疯狂的嘶叫着,我也被这情形吓得慌了神,只好手里抓紧了缰绳身子紧贴在马上。小德子在不远处发现了我,他也慌神,大声的叫起来:“不好了,姐姐快跑!”
我被他喊的一头雾水,慌忙向他喊:“马惊了,我不行了。”
此时小德子正要调转马头朝我这边来,谁想他的马也受了惊吓一样,不听他使唤,怎么也到不了我近前来,是原地嘶鸣着打着转,就是不肯向前一步。他也慌了神,朝我声嘶力竭的喊道:“姐姐快跑,有老虎!”
什么?老虎?你逗我玩呢吧!刚才是谁说的让我放心,这里只有温顺的小鹿和可爱的小白兔,老虎是锁在笼子里的,绝对不会放出来的!现在老虎出来了!难道是看管老虎的人睡着了?或者笼子年久失修烂掉了?再或者这笼子本来就是个豆腐渣工程,今天这位老虎仁兄终于冲出牢笼重获自由了。而我呢,就更幸运了,以前看老虎都是在动物园里,隔着层层的铁笼外加栏杆,这回要零距离接触了!
霎时间身下枣红马已经疯狂的扭动着身子尥气前蹄,我再也坚持不住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与此同时一只猛虎从芦苇丛中一跃而出,警惕而凶狠的四下张望,当它的视线落到我身上时,起初并没有在意,但离它不远处正又一队人马向这里逼近。
原来康熙今日带着福全和常宁来南苑狩猎,一口气射死鹿四十多头,野兔上百只。兴致高涨的康熙觉得只猎这些小动物不免缺乏刺激,便命人放出老虎,众人拗不过他只得把猛虎放出。谁知那老虎被放出笼子哪里肯让他乖乖的猎杀呢,一个跳跃便往无人之处逃去,这还了得?这不等于放虎归山,一旦伤了人就大事不好了,于是军士们分成四队人马,手拿棍杖,一路围追。这也是满人狩猎时的习惯,众人预备将老虎赶到皇上的射程之内,让皇上射死老虎以博龙颜一笑。但是老虎这个“百兽之王”的称号不是徒有虚名的,纵使被拘禁了这么长时间它依然威猛无比,虽众人围猎还是让它逃脱了。康熙却并不为老虎的逃脱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更有兴致了。骑着马追了上去,拉开弓箭,一箭下去,却让老虎逃脱了。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老虎被众人围追的受了惊吓,一路蹿跃便跑到了饮鹿池这里。
此时的我早已经吓得魂不赴体,僵坐在地上脑里一片空白。人就算再精明能干,智商再高,能耐再大也不过是个哺乳动物,而老虎就算是被关押了它,被追杀着,它也是百兽之王,一切动物见了老虎都会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我也不例外。
本来对我不敢兴趣的老虎,被身后的人追赶的只好朝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我哪里还知道闪躲,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结,小德子在不远处竭力的叫喊了些什么,我都听不见了,就在此刻从远处的芦苇丛里蹿出一批黑色的马,那马上端坐一人,正是恭亲王爱新觉罗.常宁,他手持弓箭,对准了老虎,只听见一声如响雷般令人丧胆的虎啸声,应声看去,那只老虎的后脖颈上已经多了一只赤色翎羽箭。这一件并没有射倒它,反倒更加激怒了猛虎,猛虎翻身在地,又一个跟头翻身起来,直行向恭亲王扑去,恭亲王来不及再搭上箭,只得提马向左面躲闪,那虎横身一跳到了恭亲王坐骑的侧面猛地提起虎爪扑向马的腹部。这是围猎老虎的军士已经寻着声音赶到,把这饮鹿池围了起来。就在虎爪已经钩抓到恭亲王的坐骑的一刹那,从我头顶飞过根黄羽灵箭,正射在猛虎的左眼上又从右眼窜出,可见这支箭的离地有多大,中箭的猛虎咆哮着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头上已经满是鲜血。恭亲王连人带马也倒在地上。
闻讯而来的宫女把我架起来,我才有了点意识。
“胆大包天的奴才,这里是你们骑马的地方吗。”不知是因为骑马还是因为生气康熙的脸涨得紫红,
小德子已经翻身下马,跪爬着到了康熙马前,一边扇自己的嘴巴一边磕着头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万岁爷赎罪。“
见到皇帝生气了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大气,我也识趣的跪倒,这是才觉得自己已经被吓的全身瘫软,垂着头没了力气。
很少见到康熙生这么大的气,小德子吓的不停地扇着嘴巴,嘴里说着:“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之类的话。可惜这没能使得皇上的情绪得到平复,皇上怒目圆睁对小德子道:“你个狗奴才,平日里依仗着朕对你宠信,如今竟在这南海子骑起马来了,若不是恭亲王及时赶来说不定会闹出人命!”小德子依旧没有停手,可康熙半点没有消气的意思反而扬起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脆响正打在小德子的脸上,登时他就从头顶到脖子血淋淋的绽开了花。小德子疼的差点蹦起来,哀号般的喊道:“万岁爷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都说伴君如伴虎,眼前的少年天子和刚才的猛虎有什么区别?我吓得把头磕的“噔噔”响,几下子头上便渗出了血丝,唯恐皇帝会迁怒于我。
但我是幸运的,也许他念我曾经救他一命,并没有对我扬鞭。伴着小德子的求饶声康熙驳马走了,一行人也都跟着皇帝离开了,空地上只留下我小德子,恐怕今天我俩的下场会让很多人高兴吧,毕竟前一分钟还受宠的人下一分钟便受了皇帝的责打。你受宠时所有人都围着你,为你锦上添花,你失宠时所有人都远离你,没人为你雪中送炭,我不禁感叹:世态炎凉
小德子还在“啪啪”的扇着嘴巴,鲜血最已经顺着脖领阴湿了衣服,我站起身,掏出卷帕给他擦着血:“别打了,都走了。”
小德子这才敢抬起头来,然后又重重的磕了个头说:“奴才给王爷磕头了。”
我这才发现,芦苇丛边上恭亲王正站在那里看着我。我恭敬的跪在地上说:“奴婢见过王爷,谢王爷救命之恩。”
恭亲王常宁点了点头说:“起来吧,不用谢本王,你该谢谢皇兄,若我今日不出手相救恐怕皇兄会怪罪于我。”说完他转身朝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走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会的,万万不会的,我可不愿作个妃嫔,和其它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如果真是这样他何必如此,他是皇帝,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人可以躲得过,我想是我误会了。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扶起小德子。
南苑狩猎因为我和小德子的过失使得龙颜不悦,回到宫里这成了大家私下的话题,虽然我们还在养心殿应值,大家对我的态度却急转直下。这倒让我认清了自己,不过是皇帝身边的一只宠物罢了。
日子还是一样,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为什么,自从南苑狩猎失去皇帝宠信之后皇后赫舍里却对我格外的好了起来,常常叫我到坤宁宫说话,我也曾问过玉屏嬷嬷,为什么皇后会常常找我聊天说话,每当这时玉屏嬷嬷只说我识文断字,见识和看法与其他的宫女不同。我能怎么说呢?只好又是谢恩,皇后娘娘如此抬举,如此看得起,是我们阿尔布家莫大的荣耀。不过在皇宫里面,别说是宫女,就算是贵妃、娘娘也多是目不识丁的。
这天从坤宁宫回来,到了自己的房里,我取出前几个月……慧嫔送来的药丸,如今只剩下一粒了,我拿起来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什么,记得小时候妈妈经常嘱咐:陌生人给的糖不能吃。可如今人长到二十多岁了,竟然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与慧嫔虽然并非素不相识,可自己却一点都不了解她,当时只觉得这个人再怎么说也不是江湖术士,好歹是个皇上的妃子,也算是身份高贵的主儿,她送来的补药定不会可疑,再者自己当时急于养好身体,会慈宁宫去,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如今再看,自己确实有点大意,别人送的药怎么能乱吃呢,想来想去我便把随后一粒扔出了窗外。
距离皇上东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已经不抱着希望能随着他去了,其他的宫女太监也都懒理我,只有小德子时常会找我诉苦,说自己受宠时这帮人恨不能把自己捧上天去,现如今,唉……真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我却总是淡淡的笑着不说话。可心里却不解,康熙一向以宽仁为本,这次怎么对小德子下如此狠手?怕是其中自有隐情,只是我们这般凡夫俗子不能揣摩的透彻罢了。
没人打扰的日子过的更悠闲自在,天气一天天的转凉了,宫里开始准备过冬之物,还要为皇帝的首次东巡做准备,太皇太后也下了懿旨,万要把皇帝巡幸东北安排的稳妥。所有人都开始忙碌,只有我似乎与这忙碌的景象格格不入。
这个季节是容易让人觉得忧伤的,盛夏的那些争奇斗艳的格式名花都已经由盛转衰了。我提着旧的有些磨白的竹花篮来到僻静的地方,想采摘些快要枯萎的花,回去熏屋子用。而此时的木槿开得正旺,粉嫩的花朵藏在一簇簇的小小的叶子中间,犹如小女孩的脸,顽皮而娇艳。我忍不住伸手开始采摘这些正值旺季的木槿花儿,心境突然变得大好了,不由的哼起了小调,起初还只是不成曲儿的乱音,后来竟无意识的唱起了王菲的《我愿意》,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正唱的悠然自得时,一个稚气的童声从木槿树的另一侧响起:“你是谁?”
我随着声音看去,是个白胖的男娃娃,在这宫里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胖嘟嘟,白嫩嫩,一双眼睛并不大,却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低下身,笑着问他:“你又是谁呢?”
“承祜。”他还太小,口齿还不清楚,就这样含混说出的两个字足以把我击倒,我微微一沉双膝跪倒:“奴婢叩见二阿哥”
“你是谁?”小承祜还不懂得叫人平身,似乎只对我的身份感兴趣
我看这他,喜爱之情由衷而来:“我是文晓乐啊。”
“小乐~”他用稚嫩的声音重复着我的话。
“二阿哥。”不远处传来女子急切的呼唤声,我知道是承祜的乳母在找他,我放下花篮歪着头笑着对承祜说:“对啊,我是小乐阿姨啊,我抱你去找你的乳母吧,你听,她在找你呢。”
“好”他说着便张开两个小胳膊让我抱
我把小承祜抱在怀里,嫩嫩的小身子紧贴在我的胸前,因为我不会抱孩子,使得小承祜有些不舒服,胖胖的身子扭来扭去的,我轻轻的调整了抱着他的姿势,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蛋,惹得小承祜一阵咯咯的笑。
不远处的承祜的乳母已经看到了我,焦急的小跑到我跟前说:“你是什么人?”
真好笑,同样的问题,这么短的时间里竟被人问了两次,不过这问题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的。我笑着没有回答,来的女人没想和我废话,伸手向承祜,她只想从我怀里把承祜抱走。可小承祜似乎有意和她作对,见她伸手过来承祜把身子朝我怀里一躲,嘴里哼哼着:“不去,不去”
我用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头轻轻的说:“承祜乖,要和乳母回去了,不然皇额娘会着急哦”
乳母见我如此举动却惊呼起来:“快把手放下,小阿哥的头你能随便摸吗”
我这才意识到犯了大忌,心里惴惴不安起来,可承祜开口了:“小乐,抱抱。”
乳母不解其意,把眼睛瞪成个大问号,我却颇有丝得意的笑着说:“二阿哥说,让我抱。”
“这不行,这不合规矩啊。”乳母皱眉道,伸着手对承祜咧嘴笑说:“二阿哥乖乖的,跟我走,回去给你桂花糕吃。”
承祜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喃喃的说:“小乐,桂花糕。”
这回乳母犯了难,若是别人看到我抱着承祜恐怕她要倒霉了。换作以前我一定会把承祜交给她,毕竟我不愿难为任何一个人。可现在我为什么要逆着自己的心去讨好这些对我毫不相干的人呢?小承祜不过两岁,既然孩子喜欢我抱着,我为什么不能抱一会,身为皇子已经失去太对的亲情,而其它人何以值得我去怜惜?
没了法子,乳母只得随了承祜的意思,由我抱着去坤宁宫。
一见到赫舍里,小承祜九喜笑颜开了,嘴里直喊着:“娘。”
赫舍里见是我抱着承祜不由得有些惊奇,我把承祜放在地上恭谨的施礼道:“奴婢今日去花园,正巧遇上了二阿哥。”
赫舍里抱过承祜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母爱的光辉笼罩着这她们,她说:“难得承祜会让你抱着,换了别人一定会哭闹个不停的。”
“奴婢想是和二阿哥有缘吧,奴婢真是从心眼里喜欢呢。”
“这缘分两个字真是难以捉摸的东西,或许你真的和爱新觉罗家的人有缘吧。”
我虽然摸不透她说此话的意思,却由衷的微笑起来,因为我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对于历史不熟悉的我原来不知道赫舍里还有这么个儿子,只知道那个有名的被废太子,而入宫后才得知承祜是玄烨与赫舍里的第一个儿子,承祜生于康熙八年十二月十三日寅时,正值康熙智擒鳌拜后又逢年末喜迎新年之际,小承祜的降生对年轻的玄烨来说是极大的祥瑞。宫中上下无不对这位皇子宠爱至极。他是皇上和皇后的命*根子,是真正的嫡出长子,是承祜给玄烨和赫舍里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希望。
而小承祜也正如善良的人们所希望的那样,一天天茁壮的成长,天性聪慧。
赫舍里把小承祜递给乳母,对我说:“既然承祜这么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就常常来陪他吧。”
这次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我心甘情愿的跪在地上叩头谢恩。毕竟在这深不可测的紫禁城里小承祜算是唯一一个心无城府的人吧。
自那以后我便在不应值的时候去照顾小承祜,看着这个孩子每天都或多或少的进步,我从内心深处发发出慧心的笑,我想这世间,孩子是最有灵性的,若你真心对他他便会感知你,一样的对你好。
这日身边没有人,我拿着《千字文》,抱着小承祜坐在我的大腿上,一手揽着他,一手指着书,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
小承祜最喜欢别人念书给他听,我这样念着,这么小的孩子能坐在我怀里半个时辰,有时承祜会突然间抬起头坏坏的朝我笑笑,然后把尿撒在我身上,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笑着捏捏他的小鼻子:“小承祜是不是想看看小乐阿姨的脾气到底有多好啊?小心我打你屁屁哦。”
我一直想着找几本经典的童话讲给承祜,可惜这里实在找不到,身为皇子,虽然物质生活很丰盛,但是精神食粮实在匮乏,每天只是《三字经》,《千字文》之类,连我自己都看不明白,怎么给孩子讲呢。怎么办呢?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想等着格林兄弟或者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之类的童话巨匠来写…恐怕我没那么长寿命,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地,人类的聪明智慧是无穷地,况且人的大脑是有内存地,我是有记忆功能地,我是可以把自己熟悉的童话故事讲给小承祜听地。
“当太阳从水平线上升起,夜晚转成白昼,非洲苏醒了,万兽群集,荣耀欢呼,共同庆贺小狮子王辛巴的诞生…”
“狮子长得什么样?”
“辛巴特别可爱啊,毛茸茸的,像小猫一样,不过它可不是猫咪啊,它是一只狮子,像老虎一样威猛有力的动物。”
正说着,康熙和赫舍里一前一后的走进院子里,我抬头看到他们,让承祜从我的膝盖上下来,给皇上和皇后施礼,我自己也跪地说:“奴婢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吧。”
很难得的场景,康熙,赫舍里还有承祜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而我作为一个外人,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一个孩子承欢于父母膝下,本该高兴,本该欣慰,可我心头却莫名的涌上一股落寞,一种孤寂,一种不能言表却深切刺痛着我的空了。
赫舍里的眼里满是母爱,有承祜在身边时,她像是一颗温婉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母性光辉,那是人类最美丽的情感,最无私的情感,最伟大的情感。
而此时的玄烨,也蹲在地上,逗着小承祜,显然因为他忙于国事很少陪承祜,孩子对面前这个父亲的敬畏远远大与依恋。当然也许在康熙看来承祜是未来的储君,承祜所需要的并不是父母过多的关爱,他所需要的是才识、胆略、胸襟、处事的稳健和果断,这些有朝一日君临天下的有利条件,或许他希望承祜能像他一样成为一代圣主,被万民敬仰,载入史册,流芳千古。我虽然不止一次后悔自己没能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书读清史,但是我却知道,康熙死后是他的四皇子“雍亲王”即位,成了历史上颇为争议的雍正皇帝。而这个可爱的娃娃,我却不知道他命归何处,就算是顺利的长大成人也不会有什么善终,实在是他的兄弟太过心狠手辣。据我的分析,这孩子很可能死在成人之前,不然的话雍正绝不会放过他的。
康熙抱着承祜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本,读给儿子听:“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
谁知承祜却没等康熙说完就接着他的话:“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昏则定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常业无变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物虽小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声音稚气而清脆,并有小手指着上面的字一句一字的念给皇阿玛。
康熙很吃惊,要知道皇子们到了六岁才开始读书,小小的承祜才不到四岁就能认这么多字,皇上惊讶是难免的。可我知道,承祜并不是认识了这些字,而是我几乎每天都和他一字一句的指着字念,时间长了孩子背下了这些句子,而他用小手煞有其事的指着“念”只是在模仿大人的动作罢了。
康熙高兴的抱起承祜亲了亲左面的脸蛋,又亲了亲右面的脸蛋,对赫舍里说:“看我们的承祜,这么大就认字了,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赫舍里作为孩子的生母自然也是喜不自禁:“自从丹若儿常常来这里陪承祜,我们祜儿真的认识了不少字,宫里的乳母和上人都不识字,难得丹若儿识文断字,不如就让丹若儿来照顾承祜吧。“
我想,赫舍里自然听到了些我在养心殿里失宠的消息,把我要到承祜身边,对我来说未免不是件好事。
可康熙却说:“此事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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