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被遗忘者

作者: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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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在宇智波的生活,平静而无趣。亘如同一只被宇智波精心豢养的金丝雀,只待有一天能一飞冲天。只可惜他天生桀骜,不仅是对木叶,对自己的族人也不假辞色。鼬还记得那次家族聚会,他姗姗而至,在止水身边坐好,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默默等着会议开始。但到了时间却仍然不见几位长老出现,聚会的族人开始低声议论,止水微微倾过身:“是在等那位吧。”
      鼬转瞬明白过来,微微皱眉,用口型回答止水:“这么急?”
      止水笑笑,他比鼬年长四岁,一些事情也知道得更早,刚想说什么只听见入口处又有了动静,连忙屏息凝气。昏暗的通道里只见一盏灯笼缓缓而来,在地上映出淡淡的光圈,有极小的声音说:“请小心脚下。”
      止水用胳膊肘撞撞鼬,鼬不理他,凝目注视着前方。伴随着足音渐近,最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长老瑞树和秀树,后面跟着穿着黑色纹服的亘,崇和富岳走在最后,几个人都是面色沉静。
      这次瑞树和秀树并没有在上位坐下,反而躬身请亘上前。亘慢慢走到众人前方,他落足并不重,但每一下都像踩在人的心口上,踩在那心脏的一跳一跃之间。鼬只觉得呼吸忽地微有窒滞,初时还没有在意,随着亘又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脏腑间一阵刺痛,急忙去看止水,竟然连他也是一脸惊诧:“不是幻术?”
      亘这时恰恰走到密室尽头的石碑前,十指轻拨慢抚,缓缓在上面滑动:“千里迢迢,连祖先的神龛都不顾,就带了这东西来?”他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讥诮,慢慢回转过头,眉梢眼角都是嘲意。一瞬间,仿佛不只是记忆,甚至连斑的灵魂也在这具身体上活了过来。
      他停下来不动,众人之前那种勒心刺骨的疼痛就慢慢平息下来。其实仔细一想并没有什么,不过是靠着脚步声扰乱了众人的呼吸频率,气息一岔,一运气自然就疼痛不堪。只是这么无声无息的施展,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本想对他恩威并施一番的人,这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瑞树等人微微交换了个眼色,一名五十岁上下的宇智波忽然躬身拜倒:“斑大人。”他将双手平铺于地面,与额头平齐:“在下宇智波平治…”他抬头想说什么,被亘冷冷一眼扫过来,五十岁的人,竟然被这一眼看得心里一凛,话也打了个结:“家、家父正是宇智波和希,临终之前对斑大人您一直念念不忘…”
      亘微微一愣:“和希?你是和希的孩子?”他自己就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这么老气横秋的说话,却没有人敢笑。
      宇智波平治说:“家父临终之前,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后悔…后悔没有听从您的话,以致于宇智波今天…”他声音忽然哽咽,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幸好今天您终于回到了宇智波,真是太好了…”他说着说着竟然大哭起来,仿佛有无尽的辛酸后悔。瑞树等人也一脸沉痛,眼眶微微发红。
      一时间整个密室愁云惨雾缭绕,亘的瞳孔微微一缩,慢慢地倒舒展了眉头,鼬抬起头与他相视,只觉得那目光锋利得刺得人心里发虚。
      “我倒不知道宇智波什么时候变成擅长操控水了?”他的唇边带着丝丝嘲意,说出来的话不知为何竟然鼬觉得有些想笑,止水的肩膀也开始微微颤抖,只能低下头狠狠掐住自己掌心。
      平治的哭声一滞,一张脸顿时红红白白。秀树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慢慢平缓下来:“斑大人,现在宇智波和木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木叶为什么把您送来,打的是什么主意您也明白,宇智波一族亏欠您太多,这一次只希望您能不计前嫌,带着我们共同度过这个难关,否则十年之后,恐怕就再也没有宇智波了。”他深深鞠了一躬,老迈的脸上尽是疲惫与落寞。
      亘沉默下来,瑞树还想说什么,却被秀树一拉,却见他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镌刻着的图案:“我累了。”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样,袖着手就这么走了。
      余下的众人互相看看,刚刚还满脸疲惫的秀树一脸阴沉,瑞树一拍地面:“我就说不能对他太客气了。”
      平治擦掉眼泪没说什么,崇默默看着秀树,沉吟了一会:“还是慢慢来吧,他毕竟刚刚来没多久。”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瑞树沉着脸说:“要不是看在他有那个资质的份上,轮得到他在这里颐指气使吗?就算是斑当年也是不得不一个人离开…”
      “够了!”秀树忽然睁开眼睛,“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管是斑也好,亘也好,只要能有作用,恭谦一些又有什么关系。”他忽然看着富岳:“既然把他放在了你家,平时多和他接触一些,能把他拉过来最好。鼬,止水,”他转过脸:“注意监视他,别让他有机会靠近木叶的人。”
      鼬一时没有说话,止水悄悄拍了他一把,低头回答:“是。”
      这次族内的集会就这么无疾而终,止水和鼬走在最后,两人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沿着南贺川慢慢地走着。
      “你这段时间可有点奇怪啊。”走到离神社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止水才开口说。
      鼬没有说话,这时月亮已经升起很高,清澄的月光洒满整个山野。远处的树林宛若梦境一般雾霭迷离,河边矮树的叶梢上,露水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草中有虫鸣唱作响,每踏一步,月光就像水波一样散开。
      止水没有顾忌他的沉默,轻轻叹了口气:“无论怎么样,你这样的态度到头来只会让自己为难。”
      鼬停下脚步:“你怎么看?”
      止水弯腰揪起一根草叶,吹掉上面的露珠:“宇智波亘?”他淡淡望着随着露珠流淌滴落的月光:“不过又是一把好用的工具。”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鼬沉默了一会儿:“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他声音里满是困惑,面对着止水,他终于能将这样的不解流露出来。
      “我也不知道啊。”止水叹息着,注视着鼬的脸:“最初只是想着不能堕了宇智波的名号,后来就这么做任务,一直一直做,现在却又觉得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说着说着反而笑起来:“现在再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用?我一出生就注定是宇智波,就算挖去这双眼睛,也没办法摆脱这个姓氏。”
      两人一时都沉默下来,静静望着水面上摇曳的月光。止水忽然挠挠头发:“哎,算了算了,这么晚上的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他推着鼬的肩膀:“快点回去睡觉吧,晚睡的小孩会长不高的。”
      鼬狠狠瞪他,考虑着究竟是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一苦无还是一拳头,但止水冲他明朗朗地笑,刚刚心中的郁积忽然间就淡了下去。无论如何,始终还有这样一个家伙能和他交托背后,互裹伤口,即便前路迷茫,至少还有人能够以性命相托。
      想到这里,他忽然在心里轻轻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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